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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竹篮里的光

周末的清晨,天刚蒙蒙亮,纪今安就已经醒了。窗外的天空是淡淡的鱼肚白,几只早起的鸟儿落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催促她快点出发。她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昨晚整理照片到深夜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兴奋。

她迅速洗漱完毕,换上一件轻便的牛仔外套,里面是件浅灰色的T恤,背着相机包站在镜子前照了照。相机包被她仔细检查过,三个不同焦段的镜头分别装在防震袋里,备用电池和存储卡也一一清点好,最后还不忘塞进一块干净的抹布——顾予泽昨天特意提醒,李爷爷是个爱干净的老人,拍照前把镜头擦干净,既是对老人的尊重,也能避免灰尘影响画面质感。

出门时,纪今安特意在楼下的早餐铺买了两个热乎的肉包,一边走一边吃,温热的肉馅在嘴里散发着香气,让她想起小时候妈妈早上给她买早餐的场景。阳光慢慢爬过对面的楼顶,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这是在写字楼里永远闻不到的清新。

到了约定的老城区巷口,顾予泽已经等在那里了。他穿着一件浅卡其色的工装外套,背着一个半旧的画板包,手里提着一个油纸包,看到纪今安过来,笑着挥了挥手:“早啊,没等很久吧?”

“刚到。”纪今安走到他身边,注意到他手里的纸包,“这是?”

“给李爷爷带的早餐。”顾予泽把纸包举起来晃了晃,里面传来豆浆的香气,“上次来的时候,听他说早上就爱吃点清淡的,特意在巷口的老店买了新鲜豆浆和油条,还是热的呢。”

纪今安心里一动,没想到他这么细心。她想起自己昨晚只顾着兴奋,根本没考虑到这些,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我都忘了准备……”

“没事,我带了两份,你也没吃吧?”顾予泽从纸包里拿出一份豆浆和一根油条递给她,“先垫垫肚子,待会儿拍起照来可就顾不上吃饭了。”

温热的豆浆握在手里,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里。纪今安咬了一口油条,酥脆的口感混着淡淡的芝麻香,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真好吃,比我楼下那家味道好。”

“那是,这家店开了二十多年了,老主顾都知道。”顾予泽笑着说,“走吧,李爷爷这个点应该已经在院子里忙了。”

两人并肩走进巷子,青石板铺成的路面凹凸不平,走在上面能感觉到轻微的颠簸。两侧的房子都是白墙黑瓦,墙面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有些已经开始泛黄,透着深秋的味道。偶尔有斑驳的木门敞开着,能看到院子里晾晒的衣物,或是坐在小板凳上择菜的老人,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抬起头来友善地笑一笑,眼神里满是淳朴的暖意。

“叮铃铃——”一辆老式自行车从后面骑来,车铃声清脆响亮。纪今安下意识地往顾予泽身边靠了靠,自行车擦着她的衣角过去,骑车的大爷回头喊了句“当心点”,声音洪亮得像敲锣。

“这里的人都很热心。”顾予泽看着大爷的背影说,“老城区就是这样,节奏慢,人情味浓。”

纪今安点点头,拿起相机,对着墙上探出的一簇三角梅按下了快门。紫红色的花瓣在晨光里格外鲜艳,背景是斑驳的白墙,新旧交织的画面有种特别的韵味。

“到了。”顾予泽停在一扇斑驳的木门前,门上挂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用毛笔写着“李氏竹编”四个字,笔画苍劲有力,只是漆皮已经掉了大半,露出下面的木头纹理。

他上前轻轻敲了敲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很久没有上过油了。“李爷爷,是我,小顾。”

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拐杖拄地的“笃笃”声,门很快被拉开一条缝,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探出头来,脸上布满了皱纹,但眼睛很亮,像藏着星星。看到顾予泽,他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几分,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笑着往旁边挪了挪身子:“是小顾啊,快进来快进来。”视线扫到纪今安时,他愣了一下,随即又露出和蔼的笑,“这位是?”

“爷爷,这是纪今安,是个摄影师,想拍点您编竹器的照片。”顾予泽侧身让纪今安进来,把手里的豆浆油条递过去,“给您带了早餐,还热着呢。”

“你这孩子,总这么客气。”李爷爷接过纸包,往屋里喊了声“老婆子,拿两个碗来”,又转头对纪今安说,“姑娘随便拍,别拘束,我这破手艺,能入得了你的镜头就好。”

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靠墙的地方搭着个竹棚,里面堆着成捆的竹篾,青黄相间,散发着淡淡的竹香。棚下的石桌上摆着几样编到一半的竹篮,篮身圆润,纹路细密,阳光透过棚顶的缝隙漏下来,在竹篮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纪今安放下相机包,先帮着李奶奶把豆浆倒进粗瓷碗里,又拿起抹布擦了擦石凳:“爷爷编的竹器真好看,比商场里卖的精致多了。”

“就剩点老手艺了,年轻人不爱学喽。”李爷爷喝了口豆浆,叹了口气,却又很快笑起来,“不过我编着开心,街坊邻居有需要的,喊一声我就给他们编,不求赚钱,图个乐子。”

顾予泽已经在角落支起了画板,手里拿着铅笔开始勾勒院子的轮廓,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很轻,和李爷爷翻动竹篾的“沙沙”声混在一起,格外和谐。

纪今安换上长焦镜头,走到竹棚边。李爷爷已经拿起一根竹篾,手指弯曲着捏住篾条的一端,另一只手顺着篾条轻轻一捋,原本有些弯曲的竹篾瞬间变得笔直。他的手指关节粗大,布满了老茧,指甲缝里还嵌着点竹屑,却灵活得不像话,竹篾在他手里像有了生命,时而交错,时而缠绕,很快就织出了篮底的雏形。

阳光从竹棚顶的缝隙照在李爷爷手上,把他指节的阴影拉得很长,竹篾泛着浅黄的光泽,和老人皮肤的褶皱形成鲜明的对比。纪今安屏住呼吸,轻轻按下快门,定格下这一幕——时光仿佛在镜头里慢了下来,老手艺的温度透过画面传了过来。

“爷爷,您编这个竹篮用了多少年了?”纪今安放下相机,蹲在旁边问。

“打小就跟着我爹学,算下来得有六十多年了。”李爷爷手上没停,眼睛盯着竹篾的交错点,“那时候穷,家里的筐筐篓篓都是自己编,后来进了竹器厂,编了几十年,退休了就把家伙什搬回家里,闲不住。”

他说着,拿起一根细篾,用牙齿轻轻咬住一端,双手猛地一拽,篾条“啪”地绷直,多余的毛刺被扯掉,动作干脆利落。纪今安赶紧举起相机,镜头里,老人嘴角绷紧的弧度,脖颈上暴起的青筋,都透着一股韧劲儿。

顾予泽停下画笔,看了眼纪今安的相机屏幕,低声说:“拍他低头编篮时的侧脸,光线刚好落在眉骨上,能突出轮廓。”

纪今安点点头,调整角度,果然,阳光斜斜地打在李爷爷脸上,把他高挺的眉骨和深陷的眼窝勾勒得格外清晰,鼻尖的汗珠反射着光,像颗细小的珍珠。她连续按了几下快门,每一张都带着沉甸甸的质感。

李奶奶端来一盘刚摘的橘子,笑着往纪今安手里塞:“姑娘尝尝,自家院子里结的,甜着呢。”橘子带着晨露的清凉,咬一口,汁水在嘴里爆开,甜得人眯起眼睛。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纪今安的存储卡存满了照片,有李爷爷编竹篾的特写,有竹棚下堆着的成品竹器,还有顾予泽低头画画的侧影——阳光落在他的发梢上,镀上一层金边,笔尖的影子在画板上轻轻晃动。

临走时,李爷爷往纪今安手里塞了个小巧的竹编收纳盒,盒盖上编着朵简单的梅花:“姑娘,拿着玩,别嫌弃。”又递给顾予泽一个竹制画笔筒,“给你装画笔,正好。”

“谢谢您,爷爷。”纪今安摸着收纳盒光滑的表面,心里暖暖的。

走出巷子时,阳光已经升到头顶,照得地面发烫。顾予泽看了眼纪今安相机包上挂着的竹编盒,笑着说:“这趟没白来,拍到好东西了?”

纪今安打开相机,翻出刚才拍的照片,一张张给顾予泽看:“你看这张,爷爷的手握着竹篾的样子,是不是特别有感觉?还有这张,竹篮的纹路在光线下像不像密码?”

顾予泽凑近看,鼻尖几乎碰到屏幕,呼吸拂过纪今安的耳畔,让她的耳朵微微发烫。“嗯,比我画的有灵气。”他指着其中一张,“光线抓得刚好,老手艺的温度都拍出来了。”

两人并肩走在老城区的石板路上,影子被阳光拉得很短,挨在一起。纪今安看着手里的竹编盒,忽然觉得,辞职后的日子,像这竹篾一样,看似简单,却能编织出意想不到的温暖。她抬头看了眼顾予泽,他正低头看着画板上的草图,嘴角带着浅浅的笑,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像撒了把碎金。

“下周末,去拍街角的修鞋铺怎么样?”纪今安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期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竹编收纳盒边缘的梅花纹路,冰凉的竹丝蹭过指腹,留下细碎的痒意。

顾予泽抬起头,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好啊,我听说修鞋的张大爷有把用了三十年的锥子,上面全是故事。”他低头看了眼画板上的草图,竹棚的阴影被他用铅笔轻轻晕开,“不过这周末先歇两天吧,你刚辞职,该好好缓口气。”

纪今安“嗯”了一声,视线落在巷口的老槐树上。树影被阳光拉得老长,像幅被拉长的水墨画,几个背着书包的小孩从树下跑过,书包上的卡通挂坠叮当作响,惊飞了枝桠间的麻雀。她忽然想起什么,从相机包里翻出早上拍的照片,点开其中一张递给顾予泽:“你看这张,李爷爷咬竹篾的时候,嘴角的弧度像不像月牙?”

照片里,李爷爷的侧脸陷在竹棚的阴影里,只有鼻尖和下颌线被阳光照亮,牙齿轻咬着竹篾的一端,嘴角绷出一道柔和的弧线,像被岁月磨圆的月牙。顾予泽凑近看时,发梢扫过纪今安的手背,带着点洗发水的清香,她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手,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腕,两人都顿了一下,又很快移开目光,空气里忽然漫开点微甜的尴尬。

“像。”顾予泽的声音低了些,指尖在屏幕边缘轻轻点了点,“光影抓得正好,连竹篾上的细毛都拍清楚了。”他把画板往旁边挪了挪,露出压在下面的速写,“我也画了张,你看像不像?”

速写里的李爷爷正低头编篮,竹棚的阴影用交叉线勾勒,阳光漏下的光斑被画成细碎的圆点,最妙的是握竹篾的手,指节处用粗线条强调,带着股沉甸甸的力量感。纪今安看着画,忽然觉得照片里的光影再清晰,也少了点画笔晕开的温度,像刚摘的橘子,少了点放凉后的回甘。

“比我的照片有味道。”她真心实意地说,把手机收起来时,指尖还残留着屏幕的温热。

“各有各的好。”顾予泽把速写本合上,放进画板包,“照片是把时光钉在纸上,画是让时光在纸上慢慢走。”他拎起画板包,又看了眼纪今安手里的竹编盒,“这个收纳盒编得巧,正好能装你的存储卡,防摔。”

纪今安低头看了看,还真是,盒盖内侧有层薄绒,刚好能卡住几张存储卡,大小也合适,放进相机包的侧袋里正正好。“爷爷手真巧。”她想起李奶奶塞给她的橘子,酸甜的汁水好像还在舌尖打转,“等下次来,得给爷爷带点东西。”

“他就喜欢有人听他说过去的事。”顾予泽笑着说,“上次我来,他跟我讲了一下午编竹篮的花样,说年轻时给供销社编过出口的花篮,上面要编‘友谊万岁’的字样,他练了半个月才学会。”

两人并肩往巷口走,青石板路上的光影慢慢移动,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路过那家开了二十多年的早餐铺时,老板娘正坐在门口择菜,看到顾予泽就笑着喊:“小顾,明天来吃新包的荠菜馄饨啊?”

“好啊,给我留两碗。”顾予泽挥挥手,转头对纪今安说,“这家的荠菜馄饨是一绝,早上五点就开始包,馅里加了点虾米,鲜得很。”

纪今安点点头,看着老板娘麻利地把择好的荠菜放进竹篮,竹篮的纹路和李爷爷编的很像,只是更粗犷些,带着烟火气的扎实。她忽然觉得,老城区的日子就像这些竹编,看似简单的纹路里,藏着一辈辈人传下来的巧劲和耐心,一针一线,都缠着时光的温度。

走到巷口时,阳光已经不那么烈了,风里带着点槐花香。顾予泽看了眼手表:“快到饭点了,去吃点东西?前面路口有家面馆,阳春面做得特别地道,汤是用鳝骨吊的,你肯定爱吃。”

纪今安摸了摸肚子,确实有点饿了,早上的肉包早就消化完了。她刚想点头,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菜市场王阿姨”的名字——是她之前联系好的,今天下午去拍菜市场的烟火气,王阿姨答应帮她找几个配合的摊主。

“不好意思啊,我约了去菜市场拍照。”纪今安有点抱歉地说,“王阿姨说下午三点有批新鲜的草莓到,红得透亮,特别上镜。”

“那正好,我跟你一起去。”顾予泽眼睛亮了亮,“我还没画过菜市场的草莓摊呢,红配绿,肯定好看。”他晃了晃手里的画板包,“颜料和画笔都带着呢,随时能开工。”

纪今安笑了,觉得这个人好像永远和生活贴得那么近,能从草莓的红里看到画,从竹篮的纹里读到故事。她挥了挥手里的竹编盒:“那走吧,去晚了草莓该被抢光了。”

两人转身往菜市场的方向走,顾予泽的画板包随着脚步轻轻晃动,里面的画笔偶尔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纪今安的相机挂在脖子上,随着步伐轻轻摆动,镜头里偶尔闪过顾予泽的背影,他的浅卡其色外套被风吹得鼓起一角,像只蓄势待飞的鸟。她忽然觉得,辞职后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至少有个人能陪她一起,从竹编的纹路里读出温暖,从草莓的红里看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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