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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电话那头的牵挂

从菜市场出来时,日头已爬到头顶,柏油路被晒得发黏,踩上去能听见鞋底轻微的“滋滋”声。纪今安把相机挂在脖子上,指尖还残留着刚摸过冰糖葫芦的黏甜,红亮的糖衣在阳光下泛着油光,像她此刻有点雀跃的心情。顾予泽拎着给她买的冰镇酸梅汤,吸管戳开的瞬间,气泡“滋滋”地往上冒,凉意顺着吸管漫到掌心,驱散了几分暑气。

菜市场里的拍摄比想象中顺利。王阿姨果然没骗人,刚到的草莓红得像浸了蜜,摊主是个爱笑的小姑娘,梳着两条麻花辫,见纪今安拍照,特意把草莓摆成了心型,还往最中间放了颗最大的,说“这样拍出来甜”。水产摊的大叔嗓门洪亮,捞鱼时特意放慢了动作,让纪今安拍他手里的水珠飞溅,说“这叫活力”。顾予泽则在一旁的角落支起画板,速写出了整个市场的热闹——提着篮子讨价还价的老太太,背着书包偷吃山楂的小孩,还有杀鱼时溅了一身水却笑得开怀的摊主,线条轻快,像把整个市场的烟火气都揉进了画里。

“去我那儿坐坐?”顾予泽的声音混着蝉鸣,显得格外清亮,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光洁的皮肤上。他侧身给她指了指街角那栋爬满爬山虎的老楼,“离这儿不远,顶楼有个小露台,能看到老城区的青瓦屋顶,说不定你能拍点有意思的东西。”

纪今安捏着酸梅汤的杯子,冰珠顺着指缝往下滑,在手腕上洇出细小的水痕:“会不会太打扰?”她其实心里是想去的,从他说“松节油混着阳光的味道”时就开始好奇——一个把日子过成画的人,家里会是什么样子?

“怎么会。”他笑起来时,眼角有浅浅的纹路,像被阳光吻过的痕迹。“我一个人住,两室一厅的房子,空着间客房,除了画具就是速食面,正好缺个人气。”

顾予泽住的老楼没有电梯,楼道里弥漫着淡淡的煤炉味和饭菜香。爬楼梯时,纪今安数着墙上的斑驳印记——三楼转角处有块小孩涂鸦的太阳,蜡笔颜色褪得发浅,却依旧能看出歪歪扭扭的光芒;四楼窗台上摆着盆快蔫了的仙人掌,盆底的托盘里积着点雨水,叶片却倔强地挺着;到六楼时,顾予泽掏出钥匙,黄铜钥匙串上挂着个小小的木质画笔吊坠,是他自己雕的,纹路被摩挲得发亮。“到了,我家门槛不高。”

打开门的瞬间,纪今安闻到一股松节油混着阳光的味道,清冽又温暖。房子比她想象的宽敞,两室一厅的格局,客厅被打通了半面墙,和其中一间卧室连成了开放式画室。墙上钉着半干的画稿,有水彩晕染的晚霞,也有铅笔勾勒的街景,画架上摊着幅未完成的老巷风景,颜料管在长桌上堆成小山,却按色系排得整整齐齐,透着股随性的秩序感。

另一间卧室关着门,门把手上挂着个蓝布帘子,上面绣着几株艾草,是端午时挂的,边角已经有点发皱。阳台打通成了露台,摆着张藤编圆桌和两把椅子,角落里养着几盆多肉,叶片胖乎乎的,被晒得泛着红晕,还有个旧鸟笼改造成的花盆,里面种着株太阳花,正迎着光开得热烈。

“随便坐。”顾予泽给她倒了杯温水,玻璃杯壁上很快凝起水珠。“我去煮点面条,简单吃点?冰箱里还有早上买的番茄和鸡蛋,做个番茄鸡蛋面?”

纪今安坐在露台的藤椅上,穿堂风从客厅吹过来,掀动她额前的碎发。远处的老屋顶铺着青瓦,鳞次栉比地往天边铺过去,偶尔有鸽子扑棱棱飞过,翅膀带起的风似乎都能吹到这边来,搅得瓦缝里的狗尾巴草轻轻摇晃。她拿出相机,对着错落的屋顶按下快门,取景框里忽然闯进一个身影——顾予泽系着条蓝白格子围裙在厨房忙活,侧影被窗棂切成几块,阳光从他身后的纱窗漏进来,在他发梢镀上层金边,像幅拼贴画。

她悄悄按下快门,屏幕里的他正低头搅着锅里的水,手腕上戴着个旧银镯子,是他奶奶留下的,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碰撞出细碎的声响。寻常的画面,却让她心里泛起一阵柔软,像被温水泡开的糖块,慢慢化开来。

顾予泽煮面的动作很利落,番茄在案板上被切成均匀的月牙块,鸡蛋在碗里搅出细密的泡沫,油锅里“滋啦”一声响,蛋液迅速膨胀成金黄的蛋块,盛出来时还冒着热气。他把番茄倒进锅里,用锅铲压出汁水,酸甜的气息立刻漫满整个屋子,混着松节油的味道,竟有种奇妙的和谐。

“面好了。”他端着两碗面走出厨房,碗沿还冒着白汽,上面卧着金黄的蛋块,鲜红的番茄汁裹着面条,撒了把翠绿的葱花。纪今安接过碗,指尖碰到温热的瓷壁,心里也跟着暖起来。

吃面时,纪今安的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妈”的名字。她心里一紧,接起时声音都有些发飘:“喂,妈。”

“安安啊,吃饭了没?”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背景里隐约有电视里的戏曲声,是爸爸最爱看的京剧。

“刚吃,在朋友这儿。”纪今安扒了口面条,番茄的酸甜混着鸡蛋的香漫在舌尖,可她却没什么胃口,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碗沿。她不敢说自己辞职的事——上次视频时,妈妈还坐在缝纫机前给人改衣服,一边踩踏板一边念叨着让她攒钱,说弟弟明年要考大学,得提前准备学费和住宿费,“你那工作虽然累,但每个月能存下点,比啥都强”。

“朋友?是上次你说的那个插画师?”妈妈的声音陡然拔高,缝纫机的“哒哒”声停了,“男的女的?人靠谱不?你一个女孩子在外头,别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知人知面不知心……”

“妈,他是好人。”纪今安有点无奈,又有点心虚,筷子上的面条滑回碗里,“我们就是一起拍点东西,他帮我找了些老街区的素材。”

“拍东西能当饭吃?”妈妈的语气沉了下来,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我跟你爸昨天还说呢,你那会计工作虽然坐班久,但稳定啊,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你怎么就……”

“妈,我辞职了。”纪今安打断她,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吹走,握手机的手指却在用力,指节泛白。

电话那头沉默了,只有电流“滋滋”地响,像夏天傍晚的蚊子在耳边飞。纪今安捏着筷子的手越来越紧,指节泛白。她知道妈妈会生气,从小到大,她做什么决定都透着股“稳妥”,报志愿选了好就业的会计,找工作选了离家近的贸易公司,连买件衣服都要货比三家看性价比。这次突然“叛逆”,妈妈肯定接受不了。

“你这孩子……”妈妈的声音带着哭腔,尾音发颤,“我们供你读大学容易吗?你爸每天凌晨三点就去市场摆摊卖菜,天不亮就蹬着三轮车往回赶,冬天冻得手背上全是冻疮,夏天晒得后背脱皮,他从来没喊过一句累。我白天给人改衣服,晚上绣十字绣,针眼扎进手指头,血珠滴在布上,我都不敢吭声,就怕你爸看见心疼。我们省吃俭用,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才攒够你那学费和生活费,你倒好,说辞职就辞职?”

“我记得你小时候总说,长大了要给我们买带电梯的房子,让你爸不用再爬楼梯,让我不用再眯着眼穿针。现在呢?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非要去搞那些不着边际的东西,你告诉我,你的梦想能换电梯房吗?能给你弟交学费吗?”

妈妈的声音越来越急,带着哭腔的尖锐像针一样扎进纪今安心里:“你弟上次模拟考又是年级前十,老师说他有希望冲重点,可学费、住宿费、资料费,哪样不要钱?你倒好,只顾着自己痛快,你对得起我们吗?对得起你弟吗?我告诉你纪今安,你要是不听话,非要一条道走到黑,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妈!”

电话“啪”地被挂断了。

纪今安握着手机,屏幕还亮着,映出她通红的眼睛。面条还冒着热气,番茄的酸甜味在空气里弥漫,可她一点胃口都没有了。胃里像堵着块石头,又沉又闷,连带着心口都发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碗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洇湿了手边的纸巾。纪今安慌忙抓起纸巾去擦,却越擦越乱,眼泪混着番茄汤汁的痕迹,在脸上画出几道狼狈的印子。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她哽咽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握着筷子的手松了劲,竹筷“啪嗒”一声掉在桌上,滚到脚边。“他们总说‘安安要稳当’,可我……可我就是想拍那些光,那些藏在角落里的热气,我以为……我以为慢慢说,他们总会懂的。”

顾予泽弯腰捡起筷子,放在桌上的瓷碗边,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没急着说话,只是起身往厨房走,很快端来一盆温水,又拿了块干净的毛巾,递到她手里:“擦擦脸吧,眼泪混着番茄汁,倒像画了幅抽象画。”

纪今安接过毛巾,温热的水透过布料熨帖着发烫的脸颊,心里那股堵得发慌的劲儿稍稍松了些。她低着头,看着毛巾上晕开的淡红色,像小时候不小心打翻的草莓酱。

“我爸以前总说,我画的山不像山,水不像水。”顾予泽在她对面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节奏缓慢,像在打拍子,“他是木匠,讲究‘横平竖直’,卯榫要严丝合缝,多一分少一寸都不行。可我偏喜欢在画里加几笔歪歪扭扭的云,他就骂我‘没规矩’。”

纪今安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他,眼里还蒙着层水汽。

“有次我画了幅他刨木头的画,故意把他的老花镜画歪了,镜片上还沾了点木屑。”顾予泽笑了笑,眼角的纹路弯起来,像月牙,“他看到时,先是吹胡子瞪眼,说我把他画成了‘老糊涂’,可转身就把画贴在了他的工具箱上,每次带徒弟干活,都要指着画说‘看见没?这就是干活不专心的下场’。”

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家人的话像筛子,看着密不透风,其实漏下来的全是软的。你妈说‘别认我’,是怕你在外头受了委屈没人撑腰;你爸凌晨三点去摆摊,不是逼你放弃,是怕你饿肚子时,连买个馒头的钱都没有。”

纪今安拿起桌上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通话记录界面,“妈”的名字旁边,有个小小的红色未接来电标记——是她挂了电话后,妈妈又打过来的,只是那时她哭得太凶,没听见。

“我给她回个电话吧。”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犹豫了很久,才按下回拨键。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那头传来妈妈带着哭腔的抽噎,还有爸爸压低的声音:“跟孩子好好说,别喊……”

“妈。”纪今安的声音还有点哑,却稳了些,“我刚给王阿姨拍了组菜市场的照片,她夸我拍得有烟火气,说要推荐给社区的宣传栏用,能给点稿费呢。”

妈妈没说话,只有抽噎声慢慢停了。

“还有啊,”纪今安看着窗外露台上的太阳花,声音放得更柔,“我今天看到个竹编的篮子,编得可结实了,比超市的塑料筐强多了,等下次回家,给您买一个,您绣十字绣时,正好能装线团。”

电话那头传来爸爸的咳嗽声,接着是妈妈闷闷的一句:“买那干啥,家里有……你自己在外头,别乱花钱。”

“知道啦。”纪今安笑了,眼泪却又掉了下来,这次是热的,砸在毛巾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妈,我拍的照片存了好多,晚上发给您看看?有个卖草莓的小姑娘,辫子上绑着红丝带,跟我小时候您给我扎的一样。”

“……嗯。”妈妈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不好意思的别扭,“别忘了给你弟也发几张,他说想看看你拍的‘大世面’。”

挂了电话,纪今安看着手机屏幕上弹出的“已发送照片”提示,忽然觉得手里的温水盆沉甸甸的。顾予泽不知何时把面条重新热了热,又卧了个荷包蛋,放在她面前:“凉了就不好吃了,番茄鸡蛋面就得热乎着,汤才鲜。”

她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挑起面条,番茄的酸甜混着鸡蛋的香漫在舌尖,热汤滑过喉咙,暖得心里都泛起了热气。露台的风带着傍晚的凉意吹进来,却吹不散这满屋子的烟火气——有面条的香气,有松节油的清冽,还有刚才那通电话里,藏在狠话背后的、烫得像炉火的牵挂。

顾予泽坐在对面,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画着什么,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纪今安偷偷看过去,画纸上是个模糊的侧影,正低头吃面,眼泪掉在碗里,却笑着,嘴角还沾着点番茄汁,像颗没擦干净的红痣。

她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吃面,耳根却悄悄红了。汤里的荷包蛋黄轻轻晃动,像个小小的太阳,暖得人眼睛发酸。原来有些光,不用刻意去拍,它就藏在番茄汤里,在没说出口的安慰里,在挂了电话又偷偷回拨的牵挂里,在这老城区的烟火气里,温温柔柔地,把前路照亮了一小段。

傍晚整理照片时,纪今安特意把那张溅了水花的碗沿拍了下来,背景里能看到模糊的泪痕和半块毛巾。她给照片起了个名字,叫《眼泪里的糖》——番茄是酸的,眼泪是咸的,可混在一起,却尝出了点甜,像妈妈的话,听着扎心,细品全是暖。

离开时,顾予泽递给她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是他攒的稿子钱,说算预支的肖像费。纪今安捏着信封,指尖触到他留在上面的温度,忽然想起妈妈总说“过日子得有底气”,或许这底气,不只是钱,更是有人愿意在你摔跟头时,蹲下来跟你说“慢慢来”,愿意把自己的底气,分你一半。

走到巷口时,卖冰棍的自行车叮铃铃经过,纪今安买了根绿豆沙的,咬下去,凉丝丝的甜从舌尖漫到心里。纪今安咬着冰棍笑起来,绿豆沙的甜混着心里的暖,像揣了颗小小的太阳。她拿出相机,对着六楼的方向又按了下快门,取景框里,夕阳把顾予泽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正弯腰给太阳花浇水,水壶倾斜的角度刚好接住最后一缕金光,像给花瓣镀了层碎金。

手机震了震,是妈妈发来的消息,就一句话:“草莓别买太大的,小个的更甜。”

她指尖在屏幕上敲出“知道啦”,发送的瞬间,卖冰棍的自行车叮铃铃从身边驶过,车斗里的保温箱敞着条缝,透出白花花的冷气,混着老城区的槐花香,漫出股夏天独有的清爽。纪今安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往回走,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

六楼的露台还亮着灯,顾予泽正把画具往屋里收,听见楼梯响,探出头来:“落下东西了?”

“嗯。”纪今安仰着头笑,举了举手里的相机,“忘了跟你说,那张《藏在烟火里的光》,我打算投稿给摄影杂志试试。”

顾予泽眼睛亮了亮,侧身让她上来:“需要帮忙改尺寸或者写说明吗?我这儿有专业软件。”

“不用啦,”她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把相机背带往肩上紧了紧,“就想告诉你一声。对了,下周我要回老家一趟,我妈说想看看我拍的照片。”

“好事啊。”他递给她一杯温水,“老家有老物件或者老街区的话,多拍点,那种带着时光味儿的东西最打动人。”

纪今安接过水杯,指尖碰到他的手,温温的,像刚才电话里妈妈的声音。她忽然想起那个牛皮纸信封,从包里掏出来放在桌上:“这个你收回去,我卡里还有积蓄,够用。等我真拿了稿费,再请你吃大餐。”

顾予泽看着信封,没推回去,只是笑:“行,大餐我等着。回老家路上小心,有拍不明白的随时找我。”

走下老楼时,暮色已经漫了上来,巷子里的路灯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把青石板路照得像铺了层蜜。纪今安摸了摸口袋里的相机,忽然觉得心里的“稳当”有了新的意思——不是困在格子间里数报表,是握着相机走在路上,知道身后有家可回,身边有光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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