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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临江村的小新娘-7

这次的路途远不如上次轻松。钟遥晚和陈祁迟缩在后面,几乎要贴成一团,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甚至刻意避开陈茵茵一路留下的那串湿漉漉的水渍。

离开院子的时候,钟遥晚还特意注意了一下,隔壁陈婶家的院子里真的放了一个梯子。梯子的中段湿漉漉的,看起来确实有使用痕迹。

本该由钟遥晚和陈祁迟带路去小虞林,暗示此刻却是陈茵茵走在最前头,那两个亦步亦趋的身影倒像是被押送的小兵。

陈祁迟那天是和陈茵茵聊得最开心的,但是此刻却不敢和她搭话,过了许久他才压下了些许紧张的情绪。

“茵、茵茵。”陈祁迟的声音有些发抖。

“嗯?”陈茵茵闻声转过头,湿透的发丝贴在她苍白的脸颊旁。她眨了眨那双过大过黑的眼睛,一副全然不谙世事的纯真模样。

陈祁迟深吸了一口气,才道:“你去小虞林是要做什么啊?”

“我想去找东西。”陈茵茵回答得很干脆。

钟遥晚紧接着问:“找什么?”

陈茵茵忽然停下了脚步。

嘀嗒、嘀嗒。

水珠从她浸透的旗袍下摆不断滴落,在她脚边的泥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不断扩大的痕迹。

钟遥晚和陈祁迟见状也立刻停下了脚步,始终与陈茵茵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他们其实很想掩藏自己的害怕,不想被陈茵茵看出端倪,可是身体却克制不住地颤抖。

陈茵茵的嘴唇微微张开,她的视线却似乎没有聚焦在两人身上,而是穿透了他们之间的空隙,遥遥地望向了他们身后更远处的深邃黑暗,仿佛在权衡着什么,又像是在与那片夜色无声交流。

钟遥晚被她这莫名诡异的目光弄得脊背窜起一股寒意,忍不住也跟着回头望去——

可身后只有零星几户还未歇息的人家,窗内透出昏黄的灯光,勉强勾勒出路边几棵杨树寂静的轮廓。光影之外是更浓郁的黑暗,空寂无人,并无异样。

片刻的沉默后,她才缓缓转回视线,轻声说道:“找一样绣品。我妈妈是个绣娘,她把一个很重要的绣品丢在小虞林里了。妈妈把那方绣品丢了以后每天都很难过,我想去帮她找回来,所以……晚上偷偷出来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上次我也是想帮妈妈找那样东西,才偷溜出来的。然后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赶夜船的渔民大叔,他把陈哥哥的裤子给了我。他说陈哥哥白天落水了,裤子掉在水里,正好被他们捞起来了,但他们忙着出船走不开,就托我帮忙送过来。”

这么听起来……倒确实是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钟遥晚看向周围,虽然通往小虞林的路不会经过村口老陈头的家,但是周围的景色仍然和平时并无二致。

熟悉的土路,沉默的杨树,还有零星的灯火,都透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寻常感。

*

三人一同朝着小虞林的方向走去。一离开临江村熟悉的屋舍范围,陈茵茵的脚步就明显迟疑下来,她不再认识前方的路,只能由陈祁迟硬着头皮走到前面指路。

一路上,陈茵茵似乎并不在意两人的沉默和紧绷,自顾自地说着话,语调轻快,不需要任何回应,也能说得十分开心。

她提了她的妈妈,说她妈妈做的绣品很好看。

她说她前几天在江里捉了小鱼,本来想养起来,可是小鱼太滑,被它逃跑了。

她说今夜的月色很美,星星也很美,是她见过最美的一次。

她说她明天就要搬家了,离开临江村了。

她说在这之前,一定要找到妈妈的绣品。

陈茵茵的声音清脆,絮絮叨叨分享着这些细碎的心思,听起来就像一个最普通的,对世界充满好奇和依恋的孩子。

或许正是她表现得过于像一个寻常的小女孩,陈祁迟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不知不觉松弛了两分。他忍不住接话问道:“你要搬去哪里?”

“还不知道呢。”陈茵茵的语气里听不出太多忧愁,反而带着点随遇而安的缥缈,“希望下一个家的附近,也能有像哥哥们这么好的邻居。”

“以后还会再回来吗?”钟遥晚问。

陈茵茵没有回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陈茵茵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动作幅度很小,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决绝的意味。

月光洒在她脸上,能看清她五官确实生得十分精致好看,只是肤色过于苍白,唇色也淡得近乎透明,缺少了孩童应有的红润与鲜活。

更让人在意的是,陈茵茵说话时,除了嗓音里那份固有的稚嫩,语调和平静的神态里,却总隐隐透出一种异乎寻常的成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抽离感。

不知不觉间,三人来到了小虞林。

清冷的月光穿透枝丫,在林间空投下破碎而斑驳的光影。

“你说的那个绣品……具体长什么样子?”陈祁迟壮着胆子问道,声音在林间显得有些空荡。

“就是这样。”陈茵茵停下脚步,伸手轻轻拽了拽自己身上那件湿漉漉的红色旗袍的衣角。月光照亮了上面繁复的金线绣纹,“纹样和我这件衣服上的是一模一样的。”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林间搜寻。他们脚下不时踩过积年的枯枝败叶,发出“嘎吱——嘎吱——”的清脆碎裂声,在这过分寂静的林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整个搜寻的过程,陈茵茵都格外认真。她瘦小的身影在月影下穿梭,时而蹲下拨开草丛仔细察看,时而踮脚去瞧低矮的树杈,嘴里还不停地小声念叨着:“到底在哪里呢……”

钟遥晚和陈祁迟跟在她身后,最初的恐惧和警惕,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所取代。

他们看着这个浑身湿透,执着地寻找着母亲遗落之物的小姑娘,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至少在此刻,他们不觉得陈茵茵的天真是演出来的。

“说起来,哥哥们。”陈茵茵正趴在地上仔细拨开一丛茂密的草根寻找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直起身子问道,“你们有想过下辈子投胎想要成为什么吗?”

空气仿佛瞬间凝滞。

敏感话题出现了。

钟遥晚和陈祁迟刚刚放松的心弦骤然再度绷紧。两人后背一凉,几乎以为这是陈茵茵在给他们留下时间交代遗言。

可然而,陈茵茵根本不需要他们的回答。就像从临江村一路走到小虞林时那样,她只是急切地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我下辈子想当一条鱼。”

“鱼?”陈祁迟下意识地重复,脑子还没转过弯。

“对!身上滑溜溜的,这样别人就抓不住我了!”陈茵茵笑着说,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而且还能在水里呼吸,还能自由自在的。”

陈茵茵又问:“那你们呢?”

陈祁迟喉间动了动,声音干涩:“还是……想当人吧。”

陈茵茵看向钟遥晚。

“我也是,还是想当人吧。”钟遥晚回答。

“当人也很好!”陈茵茵又趴了下去,继续寻找她妈妈丢失的绣品。

钟遥晚和陈祁迟对视一眼,也继续帮忙寻找,只是脚步不自觉地与那湿漉漉的小身影保持开一段距离。

陈茵茵发现了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一边找一边说着一些她觉得有意思的事情,连树根长出的蘑菇都让她欢喜不已。

钟遥晚听得仔细,生怕她结束哪一个话题后,又会抛出一个令人难以招架的问题。

忽然,在她轻快的语流间隙,钟遥晚的耳尖敏锐地动了一下。

咔嚓。

他在三人混杂的脚步声和话语声中,极其隐约地捕捉到了第四个人的动静。

那声音像是一根枯枝被踩断,又像是衣角轻轻擦过灌木。

钟遥晚猛地警觉回头,视线扫过身后浓密的黑暗。

他在三人的脚步声中,隐约捕捉到了第四个人的动静。

然而身后只有影影绰绰的树木,枝丫在夜色中张牙舞爪。月光能照亮的范围有限,更深的黑暗蛰伏在每一棵树的背后,根本无法分辨那异响是源于某种生物,还是仅仅只是夜的错觉。

钟遥晚的心跳陡然加速,他不动声色地靠近陈祁迟,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对方的手臂,随即朝着身后方向使了个眼色。

陈祁迟疑惑地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那正是他们方才走过的路径,此刻却完全隐没在浓稠的夜色里,除了模糊的树影和深不见底的黑暗,什么也看不清。他奇怪地扭头看向钟遥晚,用眼神询问着:「怎么了?」

钟遥晚也给他抛过去一个眼神,随后便一步步朝着那个方向挪动过去。他的动作很小心,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陈祁迟不明所以,也立刻跟上,脚步放得极轻。

随后,就在他们靠近树林边缘的时候,一抹刺眼的红色突兀地闯入了视线!

只见一方鲜红的绣布,正被一根低矮的枯枝勾住一角,在微弱的月光下如同暗夜中凝结的一滴血珠,随着夜风轻轻飘动。

不需要爬树,这块绣布就挂在他们触手可及的地方。

陈祁迟的呼吸猛地一窒。

这东西是什么时候挂上来的?!

两个少年僵在原地,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一时之间谁也不敢贸然动弹。

陈茵茵还在林中卖力地寻找,直到发现钟遥晚和陈祁迟不见了才连忙追上去。

陈茵茵在林中卖力寻找了好一会儿,直到发现两人不见踪影才急忙追了上来。她的目光掠过钟遥晚和陈祁迟,一眼就看到了那悬挂在枝头的鲜红,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对!就是那个!妈妈绣的就是这个!”

她小跑到树下,急切地踮起脚尖,伸长手臂,但她的指尖仅仅能够勉强触碰到绣布的流苏边缘。她生怕用力会扯坏这珍贵的绣品,连忙收回手,转而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钟遥晚和陈祁迟,眼中满是恳求。

钟遥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丝怪异感,上前一步,伸手小心翼翼地将那方绣布从枯枝上取了下来。

钟遥晚的手指触碰到锦布时,一股难以言喻却又带着某种生机的力量,如同细微的电流一般骤然附着在他的皮肤上,带来一瞬微麻的触感。

但是那感觉消失得很快,仿佛只是钟遥晚的错觉,顷刻间便消散无踪、再无痕迹。

布料入手的感觉似乎与寻常布料并无二致,细腻光滑,只是凭触感能觉出这面料质地极佳。

他将这方绣品递到了陈茵茵迫不及待伸出的双手中。

陈茵茵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方绣帕,像是捧着什么绝世珍宝。

她将它轻轻展开,借着透过枝叶的稀疏月光,手指极其轻柔地抚过上面繁复的金线绣纹。

陈茵茵的目光专注而眷恋,仿佛要将每一针每一线都刻进记忆深处。

展翅欲飞的凤凰,蜿蜒缠绕的金色枝蔓。这块绣帕上的每一处纹样,都和她身上穿着的那件湿透的红色旗袍惊人地相似,宛如出自同一幅画卷,需要非常仔细地看才能够发现她的旗袍和这方锦布的区别。

然而,不知是否是因为林间光线过于晦暗朦胧才会产生诡异的错觉。钟遥晚竟觉得,陈茵茵身上那件旗袍的纹路,正随着月华的流淌,以一种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悄然发生着变化。那凤凰的轮廓似乎愈发清晰灵动,金枝的线条也越发流畅逼真。

最终,在某一瞬间,两者之间的细微差别彻底弥合。

陈茵茵对着绣布看了又看。许久以后,她终于抬起头,眼中水光潋滟,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平静和深深的感激。

她将绣帕极其仔细地重新叠好,每一个折痕都小心翼翼。然后,她郑重地,几乎是带着一种托付的意味,将它递到陈祁迟和钟遥晚面前。

“哥哥,”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尾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也是钟遥晚和陈祁迟第一次在这个清秀灵动的小姑娘脸上看到了害怕和恐慌。

鬼也会害怕吗?这个念头同时浮现在两人脑海。

“我很快……很快就要搬家了,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她说出这句话时,声音里的恐惧几乎要满溢出来。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钟遥晚和陈祁迟,最终落在那方红得刺目的绣帕上。

“可以请你们,帮我最后一个忙吗?”她恳求道,“帮我把这个……埋到后山上去,可以吗?求求你们了。”

“后山?”陈祁迟一愣,对这个托付有些摸不着头脑。

“对,拜托你们了。”陈茵茵对着他们鞠了一躬。

小小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无比单薄又无比决绝。这个动作里蕴含的沉重,压得两个少年一时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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