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be or not to be,this is the question.”大早上的，叶闲背着书包晃晃悠悠的去了图书馆，心里念道着《哈莫雷特》的经典台词，这是她最喜欢的一句——一个美妙的开头。
“你吃早饭了吗？”陈祠发消息。
“没。”
“我给你带，现在外边吃完再进去吧。”
“好，在哪儿？“
“图书馆旁边的小路上，有大片竹子，你知道那儿吗？”
“嗯呢。”
“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我挺好养活的。”
“哈哈。”男生看着屏幕上的对话笑出声来。叶闲真的很喜欢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像个时时刻刻刀架脖子上被迫抖机灵的相声演员，虽然效果大多时候不怎么样。
“你感冒了？”见面后陈祠听叶闲声音不对，本来就比一般女生低沉的音色加了鼻音听着更低沉了。
“嗐，快好了。”叶闲挥挥手，不以为然。
“吃药了吗？”
“没，不喜欢。”叶闲态度坚决，学过药理之后她看什么药脑海里首先闪出的是药毒副作用，正所谓养鱼的不吃鱼，种菜的不吃菜，套用到叶闲身上就是学药理的不吃药，谨慎过头了。
“那先吃饭。”陈祠晃了晃手里提溜的塑料袋。
“下回我请你。”叶闲也没客气，两个人虽然在两三年内见过几次面，但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缘由遇着，挺奇怪的缘分，所以她相信这顿饭会请回来的，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
“看时候吧。”陈祠忙说，他想多见见叶闲是一回事儿，自己的学业压力又是一回事儿。
“嗯。”叶闲低着头，嘴里嚼着小笼包点点头，她正在挑刚刚被扎进皮肤里面的筷子上木刺，见鬼了的筷子，隔三差五被扎一回，别人从来不会被扎到，神奇！
“以后想在哪儿工作？”
“嗯？”没料到陈祠会问这个问题，叶闲愣了愣，咽下嘴里的包子，想了想，“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大概会去南方，也可能会去北方，不知道。”她耸了耸肩，“但是肯定不会留下这儿。”
“为什么？”
“对一座城市去魅的最好方式就是去那里住上一段时间，长长的一段时间。就好像自己生活了至少十八年的城市，当别人问起这里去哪里玩或者问哪里好玩，你会突然怔住，好像没有什么好玩的，一切都习以为常，平平淡淡。”她拿着夹小笼包的筷子，抬起小臂，手心向上，朝两侧摊开，歪着脑袋耸了耸肩。
“或许这儿有能吸引你的地方。”
“有啊，这儿有很多地方我想去，但是一想到要自己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我又不太想去了，挺没意思的。”
“那我陪你。”陈祠脱口而出。
“好啊，下年就要去实习了，刚好可以去完想去的地方，这儿有很多博物馆，想去但是没去过。”叶闲突然有了出门的兴致。
“你认为你在毕业后最有可能去哪儿？”
“Maybe……杭州？长沙？哈尔滨？甘肃……算了，到时候再说。”叶闲摇摇头，把装有豆浆的杯子的盖子打开。
“有什么想做的职业吗？”
“有很多啊。”叶闲喝了两口豆浆，终于把目光从食物放下陈祠身上，“你问这些干什么？”
“随便聊聊。”陈祠被她看过去，心脏猛地一跳，然后骤停，胡乱回答。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们专业的导员统计就业意愿呢。”叶闲饶有兴趣地问，“那你呢？会去哪儿？会做什么工作？”
“我也不知道。”陈祠心不在焉地说。
“你对未来伴侣有什么期待吗？”过了一会儿，陈祠吃完自己的早餐，反正都聊到这儿了，未来嘛，事业和家庭总是连在一起的，他忍不住问出来。
“没有。”
“啊？”
“我虽然不太喜欢一个人出门，但是这不代表我不想谈恋爱，未来想结婚。”叶闲看着陈祠面露不解，随便挑了个理由解释道：“我会有喜欢的艺人，比如中国的电视剧演员，韩国的组合爱豆，欧美的电影明星，但是我最长喜欢的不超过两个月。”
“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神经调节学得不好，我对某个艺人的喜爱程度会随着时间迅速消减，哪怕是爱豆这类的艺人。”
“所以我认为放在现实生活中，我喜欢某个人也会如此，所以我还是别祸害别人了。”
“假如……假如你喜欢一个人，那他可能是什么样的？”陈祠虽然早早知道道阻且长，但是从女孩儿口中得知原因还是很迷茫，这怎么追啊！
“我喜欢单眼睛的男生。”叶闲认真回答他，刚才可能是胡诌的，但是这个是真的。
陈祠摸了摸自己从妈妈那里遗传到的有着双眼皮的眼睛的眼角，悲从中来。
“不过那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单身主义。”
“我知道。”陈祠低下头吃东西。
“你知道？哦！对！上回我喝酒的时候说的，哇……那会可真的是……失态。”叶闲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开始收拾桌子上的垃圾 ，“如果我一个人学习，注意力，真的很难集中，昨天的你，如神兵天降。我舍友……嗯……怎么说呢……不是很有学习的**和想法。”
“荣幸之至。”
“您谦虚。”
陈祠胡乱点点头，想着刚才的对话，脑子里一团乱。
“那，进去占座学习？”饭吃了，天聊了，今天的学习任务还没完成。
“走。”
“诶，有没有发现，咱们两个大多时候都是在图书馆见面。”叶闲摆开书，刚看了两行字，突然抬头对陈祠小声地说。
陈祠点头。
两个人继续各干各的。
二十分钟后，叶闲一手撑头，向窗外看去，似乎第一次看到般格外向外窗外的世界，几分钟后继续看书。
五十分钟后，叶闲转动手中的笔，向另一侧看去，看暑假前人来人往，看坐在桌前埋头苦学的众人，几分钟后低头看书。
一个小时后，叶闲摸出手机，刷了几个视频，随后很节制地放下，继续看书。
又过了半个小时后，叶闲从书包里面掏出水杯，喝了几口，放回到包内，再继续学习大业。
……
一整天下来，叶闲就没连贯长时间地把目光放在书上。陈祠注意到这点。
“走吧，好累啊！”现在是清馆时间，周围人流纷纷向出口流向，叶闲伸着懒腰，嘟嘟囔囔道。
“一起去吃饭吧。”陈祠站起身来，一边把笔记本放到背包里，一边发出邀请。
“嗯嗯。”叶闲感觉自己的大脑里面充斥着各种专业术语，已经无法继续思考任何东西了，对面的人不管说什么她都点头。
“三食堂最近出了新菜，我朋友说挺好吃的，吃那个可以吗？”陈祠说。
“嗯嗯。”叶闲点头，面无表情盯着陈祠的衣角，跟着走出图书馆。
陈祠回头看到叶闲灵魂出窍的状态，不由笑出声来。听到笑声的叶闲慢慢抬头，眼镜片后的漂亮的眼睛稍稍高于镜框不带一丝情绪地盯着他。透过眼镜片，陈祠第一次发现叶闲的虹膜的颜色极浅。
“唉！跟着我走吧。”陈祠叹气，看到女孩儿像一台陈旧生锈的机器人，顿了顿以等待接受指令，做出反应，点点头。
去往食堂的路上，陈祠几次回头等着女孩儿拖着疲惫的步伐跟上，活像是注入了几兜水泥。每每并肩齐步走，女孩儿又瞬间落后，陈祠没办法，开口询问：“还可以坚持吗？”
叶闲不做声，缓慢伸出手臂，一把抓住看了一路的陈祠的衣角，轻轻拽了拽，“走吧。”
陈祠朝后看了看被抓住的衣角，闷声笑了几声，“嗯。”
之后叶闲的步频快了不少，到了食堂，买完饭坐座位上，叶闲丢失的灵魂好像回来了，一筷接着一筷，飞快往嘴里送饭，以新店开业赠送的饮料结尾，长舒一口气：“啊……活过来了！”
陈祠好笑地看着叶闲用三天没吃饭的速度吃完饭，“怎么这么累？”
“实不相瞒，自从高三之后，我就没这样一整天都在学习了。”叶闲自嘲。
“那明天继续？”
“额……嗯”。”叶闲想得很简单，有个人陪着是挺有学习气氛的，就是太累了，犹豫几秒答应了，学，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Okay.早点回宿舍休息吧，今天你累的够呛。”
“对呀！辛苦我了！”叶闲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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