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夫人的眼神像一把钝刀,慢吞吞地剐着我的期待。
“里德尔?哦,他不在。”她掸了掸围裙上的面粉,身后飘来炖卷心菜的气味,“大清早就出门了,连早饭都没吃。”
我攥着两张伦敦动物园的门票——麻瓜的,不是魔法界的,因为汤姆总说对角巷的店铺“缺乏秩序的美感”——突然觉得它们轻飘飘的,像被施了漂浮咒。
“太好了!”我听见自己说,“孩子就该多出去玩。”
皮克特在我口袋里扭动,偷走了我袖口的备用纽扣。布丁从另一侧口袋探出头,泡泡拼出“骗子”,然后被我用指头戳散了。
我像个普通的、没有魔法的伦敦市民一样:
在特拉法加广场喂鸽子。(被一只特别凶的抢走了三明治)
坐红色双层巴士上层。(差点撞到低垂的树枝)
去查令十字街的书店翻旧书。(皮克特偷了张莎士比亚的插图)
中午在一家小餐馆吃饭时,女招待问我是不是老师。“您看孩子的眼神。”她放下柠檬水,“跟我儿子的校长一模一样。”
窗外经过一家三口,父亲把孩子扛在肩上,母亲笑着递过一支冰淇淋。
我突然想起母亲带我来伦敦看圣诞灯饰那年,她变出一把会发光的雪花撒在我头顶,麻瓜们纷纷抬头看天。
布丁悄悄把盐瓶变成微型雪景球,里面的小橡皮鸭正在飘雪中转圈。
下午开始下雨时,我躲进一个红色电话亭。狭窄的空间里,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像有人用隐形墨水书写记忆。
“要打电话吗?”一个浑身湿透的上班族挤进来,我摇摇头,把位置让给他。
他拨号时,我听见他说“妈,是我”,突然喉咙发紧。皮克特似乎察觉到了,用树枝手指轻轻勾住我的小指——这是它表达安慰的方式。
雨小些后,我走进一家糖果店,买了半磅柠檬雪宝。店主老太太笑眯眯地说:“给家里孩子带的?”
“嗯。”我剥开一颗塞进嘴里,酸得眯起眼,“虽然他总说不爱吃甜的。”
布丁在收银台上游了一圈,泡泡拼出“顽固”,然后被老太太当成新奇玩具,非要买下它。我只好谎称这是“最新款的电子宠物”。
傍晚时分,我在河堤长椅上发现一份被遗弃的《预言家日报》,头条赫然写着:《魔法部官员失踪案新线索》。
报纸突然被人抽走。
“天气不错,教授。”
汤姆站在我面前,黑发微微潮湿,手里拎着个印着“德维斯·班斯”的纸袋。他看起来...健康极了,眼睛在暮色中亮得反常,嘴角还沾着一点可疑的暗红色。
“你去——”我咽下“哪儿了”,改口道,“吃晚饭了吗?”
他晃了晃纸袋,里面传出玻璃瓶碰撞声:“采购些学习用品。您呢?在伦敦……观光?”
皮克特突然从我领口窜出,偷走了他纸袋里的收据。汤姆没阻拦,只是看着护树罗锅把那片纸迅速叠成小船,放进雨后积水里漂走。
“要一起回去吗?”我起身时,动物园门票从口袋滑落。
汤姆弯腰捡起,对着路灯看了看:“下次吧。”他的微笑像精心测量过的,“我还有些...实验要做。”
布丁吐出一串泡泡,在接触到汤姆的袖口前就纷纷破裂。
回程的骑士公交上,我坐在摇晃的吊床铺位,看着窗外掠过的星空。皮克特把偷来的收据小船拆开,上面赫然是《尖端黑魔法揭秘》的购买记录。
“至少他出门了。”我对布丁说,“没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橡皮鸭没有拼字,只是轻轻靠在我手边。窗外,伦敦的灯火渐远,像一场正在熄灭的梦。
假日补遗:
后来在汤姆的《魔药课笔记》中发现夹着的动物园门票,背面写着“待用”。
皮克特把收据小船藏进了我的《神奇动物》扉页,与莉塔的旧批注叠在一起。
布丁现在拒绝接近任何德维斯·班斯的购物袋,会喷出带警告意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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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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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伦敦的雨与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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