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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熟悉的陌生人

吉耶罗教授对我很不满意,并且一直抱怨到我们返航旧金山。虽然我在设备被雨淋坏之前及时赶到,但在那之前教授脱下自己的大衣盖在设备上,导致他不幸得了重感冒。

我心里揣着秘密,对于他的喋喋不休也就左耳听右耳冒。在返航的五天里,我想办法弄来了船上的应急医疗箱,从里面取出阿莫西林和绷带藏进口袋里,然后偷偷送去给那个受伤的男人。

他几乎一直处在昏迷状态,所以包扎和喂药工作都由我来完成。把药用水送下去我还算得心应手,但包扎伤口这方面我完全是个棒槌,听说美国童子军社团里的小孩子都能熟练地掌握使用绷带的技巧,但谁叫本人从小热爱读书学习,立志掌握科学拯救人类呢。

中间他醒过来一次,对着我缠的绷带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然后又昏昏沉沉地栽在了我怀里。比起这个,其实我挺庆幸他没有发现有一次我因为发呆而把水灌进他鼻孔里这件事的。

在我们有限的、彼此都清醒的相处时间里,我忙着给他喂各种吃的,基本都是盒装牛奶巧克力压缩饼干之类的快捷食品,他的胳膊被我用撕下来的一条床单系在了脖子上,所以只能我亲手把吃的东西放进他嘴里。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格外尴尬,并且希望他能说些什么,比如他的名字、身份、国籍、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但是他只是没什么精神地看着我,什么都没有说。

直到有一天,我为昏睡时的他更换纱布时,发现了他系在脖子上的项链,我把珠串项链拉出来,看到最低端扣着一块长方形两头椭圆的金属牌,上面刻着几行字:

A·布罗斯

O-578-2971

MWC

我立刻意识到这是一块军牌,很多战争片里,那些活下来的人经常靠着这块3×5厘米的小东西辨别尸体的身份,因而他的身份可想而知——军人。

我救了一个军人。

这个发现让我恍然大悟,它完美地解释了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受如此严重的伤,并且出现在轮船的仓库里。我猜他是在最近一次对抗异种的作战中掉进了大海中,抱着木板之类的东西飘了几天,最后终于等到了这艘轮船。这让我不禁感叹起他的好运气,在这片危机四伏的海域中,他居然没有成为异种或鲨鱼的腹中美餐,也没有在冰冷的海水中因为失去知觉而坠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随后更多的问题涌上我的心头,为了不让大脑超负荷运载,我将他们简化为三个:

(1)为什么这艘船上除了我,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存在?

(2)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在被船上的水手救上来以后立刻送到岸上,然后被军方接走接受最好的救治,怎么会沦落到在黑暗肮脏的仓库里躲躲藏藏?

(3)为什么当我说要去叫人时,他求我不要去?

如果我现在正处在位于谢尔曼大街的那幢温暖的出租屋里,一定会趴在壁炉边,饶有兴致地玩这个侦探游戏,但是现在我被迫考虑的事情太多,只能任由这些问题把我的思路搅成一团乱麻。

好吧,至少我知道他姓布罗斯,名字的首字母是A,O代表他是一个军官,578-2971是他的编号,而MWC我在网络上查不到,大概是他的部队简称。

这些信息足够我打消对满身是血的陌生人本能的恐惧……说实话,其实还是有一些。

在船上的第二天他的腿流了很多血,吓得我几乎就要跑出去叫人,但是他又一次制止了我(他应该庆幸那时他醒着),冷静地问我能不能找到酒精和缝合针线。

我说:Nonono我急救知识公益课都在开小差,唯一会的只有海姆立克急救法,但是你现在的情况我很明显不能从后面抱住你然后压迫你的腹部啊!

然而上面这些都是我在心里抓狂的腹诽,现实中的我强装镇静地离开仓库,面色比他还苍白。应急医疗箱里的东西在第一天就已经告急,我只能去医务室碰碰运气。我告诉医务室里的黑人医生,施瓦布上校晕船晕得快把胆汁吐出来了,让他赶紧去看看。等他走了以后我开始在医务室里手忙脚乱地翻找,中途还打碎了一瓶生理盐水。最后我带走了一瓶酒精、两卷无菌纱布、一卷绷带和装着基本手术设备的手术箱。

我把它们揣进怀里,用最快的速度跑向仓库,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战场上的军医,在枪林弹雨和敌人的视线之下奔跑着,怀揣着拯救生命的希望之光。

我赶到时他的上半身已经从倚靠着箱子变成了歪倒在地上,双目低垂,意识恍惚,眼珠在眼皮下快速地转动。

他的嘴唇在微微翕动,我凑上去时只听到一个单词:“骗子……”

不管他在说谁是骗子,我都不能放任他继续待在噩梦中。我撕开他伤处周边的裤子布料,捂着眼睛将半瓶酒精倒了下去。他脖子上的青筋瞬间涨起,那双雾霭蓝色的眼睛猛地睁开,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腕就被另一只手用力钳制住,疼得我叫出声来:“是我!”

他松开手,眼神从狼一般的凶狠重新回归虚弱,他的身体朝我倒过来,因为高我太多,所以几乎将我整个人环在了怀里。我僵硬地大张着手臂,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会很疼……”我听见他在我耳边喃喃道,呼吸喷薄在我的耳垂上,有些痒,“让我抱一下,拜托。”

我跪在他的两腿之间,看着他用止血带扎住大腿根部,力气大得连我都忍不住皱眉,随后他用镊子夹住弧形的缝合针,带着黑色的丝线从伤口边缘刺进去,再从另一头把针拉出来。他疼得冷汗涔涔,双臂和两腿时不时紧紧贴住我,似乎我的身体是他唯一能依靠的东西。

伤口缝合好之后,他将绷带顺着伤处绕了两圈,接着螺旋向上,直到把伤口完全覆盖。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疼到难以忍受时就把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金色的发丝轻轻擦过我的脸颊,柔软得像某种动物的绒毛。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手放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希望这样能带给他一些安慰。

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和船舱里的污水浸透了,作为伤患,他真的应该在更卫生的地方养伤,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被其他人看到,我只能尽最大的努力把他蜷缩的那一片地方整理得干净一些。

他的大出血停止之后,我们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或者说,是他脱力地靠在我身上,很明显他已经体力不支了,但是精神却比之前好了很多。

“你叫什么?”他问我。

“呃,我……我叫路清,”我没想到会被突然问到这个问题,毕竟他一直没有跟我透露过任何信息,“叫我路就好。”

“路,”他小声重复,“我是阿廖沙·布罗斯。”

“所以你是俄罗斯人?”我意识到这并非北美大陆常见的名字,“这就是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去叫人吗?我是说,你是个俄罗斯士兵,而我们这艘船要回旧金山。”

即使在异种入侵的十年里,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壁垒依旧分明,抗击异种时的合作只是短暂的,更多的是从历史中延续下来的猜疑和戒备。所以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么也就能理解为什么他不想被其他人发现了。

但他闷闷地笑了笑:“不,我的确在美军服役,我的父亲是俄罗斯人。”

这反而让我的疑虑加深了,我迫切地想要再询问一些关于他的事情,但是身上承受的重量忽然一沉,阿廖沙再次昏睡了过去。

我小心地帮他靠在箱子上,努力不让粗糙的地面摩擦到他的伤口,随后我站起来,拍了拍手心的灰尘,气喘吁吁地打量着他。

好吧,熟悉的陌生人。

由于我在返航途中神出鬼没,吉耶罗教授每次逮到我就要质问我一次跑到哪里去了。

最开始我解释说自己晕船晕得厉害,需要经常在外面散步,呼吸一下海风。但某次教授在房间里没找到我后又找遍了主层甲板,结果依然没有发现我的踪迹,这逼我不得不换一个说辞。

“海豚……”我支支吾吾地说。

教授露出一副”不要把我当成傻瓜”的表情,于是我继续脸不红心不跳地补充:“我在船头观察海豚,你知道,那种动物真的很聪明,它们借助螺旋桨的推动力游泳,还会在冲浪的时候跳出来,他们的弧线……呃,非常优美。”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对物理学感兴趣,路,或许你回到学校后要多旁听斯坦利教授的课,”教授满脸狐疑地看着我,点起一根船长送给他的古巴雪茄,“我不想在船上虚度光阴,趁着空闲时间,你来帮我分析‘小姑娘’的录音,我们要抓紧时间解析出它用来回应我们召唤的声音代表什么意义。”

我愣了一下,教授立刻眯起眼睛:“怎么?又要去看海豚了吗?”

“不,我没问题。”我尴尬地咧嘴笑了一下,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我目送着教授和他的烟圈一起飘走,然后转过身,焦虑地挠了挠被海风吹成鸡窝状的头发。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意味着我要一直处在吉耶罗教授的监视下,不能再随时去看阿廖沙。我不想让自己显得像个老妈子,但万一阿廖沙的伤势在我不在的时间里加重了,而我也没有给他留下足够的医疗用品怎么办?或者说他在这段时间里被人发现了,只是因为我没能及时去通风报信,那会让我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背信弃义的罪人。

如果此时甲板上只有我一个人,我一定会对着海水大喊一声:阿廖沙·布罗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麻烦!

我把食物分三次带到了仓库,为了尽可能地不让他饿肚子,我甚至拿出了行李箱里珍藏的零食。我知道这玩意儿对伤者恢复一点儿帮助都没有,但是聊胜于无吧。

我反常的行为引起了阿廖沙的注意,他问我:“你要走了吗,路?”

“嗯,我想想,”我假装认真思考,“鉴于我不能从太平洋中心游回岸上,所以,不,我不会走。”

他歪着头,很困惑地看着我。我叹了一口气,坐到他身边:“是我的教授,我要经常去他那里,不然会被怀疑的。这段时间我可能不会经常过来了,但是……我很担心你的伤。”

他盯着我的嘴唇,垂着眼睛笑了笑:“我没事,不会再大出血了,放心。所以……你是个学生吗?”

他不笑的时候总是看上去有些冰冷,但是笑起来时眼角却柔软地下垂,让我想到某种动画片里的小动物。或许是他平时无害的模样太具有欺骗性,我经常忘记他是军人,还是个军官。这个问题再次提醒了我,虽然我很想说自己是导演或者犯罪现场调查员之类听上去很酷的职业,但还是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耳朵,点了点头。

“嘿,”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如果我没有进入军队,现在应该也在上大学,不过会比你大几级。”

“真的吗?”我扭过头,却差点和他的鼻子撞上,那上面还包着厚厚的纱布(来自我的糟糕手艺),我们注视着彼此,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这两天我们的相处似乎都保持着如此近的距离,只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清醒一个昏迷。这让我福至心灵,大彻大悟。

“阿廖沙,”我站起来,攥紧双拳向下一振,以表示我的意志之坚定,“我要给你换个地方,就在我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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