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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克定南中(3):兵破哀牢山

“速速集合,全军调转阵形!所有人马,快给老子顶住,顶住北面!!!”

封离面色铁青,声嘶力竭地嘶吼着,粗壮的手臂猛地抽出腰间斑斑血锈的弯刀,刀锋寒光凌厉,映着他眼中惊惶与暴怒交织的火光。此刻的他已顾不得王者尊严,仿佛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疯狂而悲怆。

然而,一切……太迟了。

当封离仓促拼凑起尚能动弹的残兵败将,挥动图腾旗帜、嘶吼着扑向刚刚失陷的云南城时,迎接他们的,是早已整装待命的“无当飞军”,列阵于苍黄城垛之上,静若寒铁,杀气如渊!

“放——!”

随着城头上一声如厉鬼般的凄厉号令,乌云压顶的死寂被瞬间撕裂!

“嘣嘣嘣——!”

万弩齐鸣,弓弦绷紧时金属与牛筋的低吟化为撕裂天地的雷鸣!数千支重弩在望山指挥旗下同时怒发,箭矢如蝗、黑雨翻飞,挟带着尖锐刺耳的啸声,划破天幕,如灭世风暴般扑向叛军!

“噗——!”

闷响炸裂,如锤落枯瓢!密集的箭雨像无形的死神之镰,无情割裂那一张张狰狞的脸孔、那一具具狂热的躯体!冲锋最前列的蛮兵甚至来不及挥动手中石矛铁刀,便被乱矢穿透咽喉、眼眶、心口,倒地抽搐,血如喷泉,染红黄土!

高吼变为惨叫,冲锋的喧哗霎时间崩溃为哀嚎的海潮!血肉模糊的尸体像倒塌的稻束般一排排地砸落,血腥与尘土交织成令人作呕的腥风!箭矢像是源源不断的黑雨,从城头一波接一波倾泻而下,精准、冷酷、无间隙!

“再放——!!!”

又一道毫不容情的军令,在城头斩钉截铁地落下!

第二波!第三波!箭雨无休止地泼洒而下,如地狱冥火,吞噬叛军生机!血肉横飞,嚎哭震天!箭簇如梭,穿透蛮兵厚重的皮甲、碎裂他们的骨骼与意志!地面很快铺满了断肢残躯,尸堆如丘,血流如溪,鲜红染透了整片战场的泥土,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铁锈与焦糊气息!

“骑兵,出击!!!”

邓骘玄甲披身,战刀如虹,立于云南城头之巅,犹如临风而立的战神。他手臂一挥,命令仿若天鼓雷动!

“杀————”

轰然巨响,云南城门猛然洞开!尘土飞扬,杀意如潮!

数千邛都精骑化作一股雷霆铁浪,自城门汹涌奔出!马蹄钉蹄踏碎焦土,激起一道道混杂血水与泥浆的波纹!锋利的环首长刀寒光四射,构筑成一片冷冽的金属森林,在烈日之下反射着令人胆寒的白芒!

战鼓如裂山,旌旗如焚火,精骑如破云雷霆,席卷叛军之侧!

已经被箭雨击垮意志的蛮军根本无力抵抗这股磅礴洪流!他们的队列被铁骑瞬间撕裂、冲散、辗压!督战的酋长来不及拔刀便被长枪洞穿胸膛,鲜血喷洒如花!哀牢图腾的黑旗被马蹄践踏成碎布,被卷入泥水与血渍的漩涡中!

“快退啊!”

“汉军杀疯了!!”

“无当飞军来了,大家快逃!!!”

喊杀与哀鸣交织,旌旗翻卷,叛军将士哭爹喊娘,丢盔弃甲,四散奔逃,狼狈如惊群野鹿!有的跌进壕沟,有的撞入火堆,有的甚至被自家逃兵踩踏致死!整座云南城外,血雨腥风,哀号四起!

封离眼睁睁看着他引以为傲的十万蛮兵,在邓骘精心布设的天罗地网中如泥沙倾泻般土崩瓦解,眼中终于浮现出前所未有的骇惧。他终于明白,那从越巂走来的并非一支普通军旅,而是一头早已磨砺锋芒的饕餮巨兽,一旦出鞘,便要以雷霆万钧之势吞噬整个南中!

“追,一个不留!谁取封离首级者,赏金百万,封关内侯!”

邓骘立于血火之中,战甲浴血,玄刀高举,铿然落下,声音如霹雳震荡天地,杀气随之席卷山河。

号角怒吼,旌旗猎猎!“无当飞军”与三郡精骑如同出闸猛虎,滚滚铁流,自云南城外倾泻而出,追风逐电,直扑哀牢山地!步卒刀盾开道,骑兵卷起血雾尘涛,兵锋所向,千军辟易!

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场,从云南至哀牢山麓,百余里山道血流成渠,伏尸成堆。

汉军如烈焰燎原,将溃不成军的蛮部四分五裂、逐一歼灭。断裂的图腾旗被践踏于马蹄之下,裸露在烈日下的尸体交错叠加,蒸腾出浓重的腥腐之气。叛军沿途抛盔弃甲、四散奔逃,却无处藏身,密林深处、山谷之间,皆有无当精兵潜伏封堵,如鹰猎鼠,追杀至尽!

此役,斩首三万有余!降者数千!缴获的牛羊、金器、蛮族贡品、军械、粮草堆积如丘壑,澜沧江自古清透碧绿,如今却被血水染得赤如涂丹,残肢浮动,岸边乌鸦低鸣不休,仿佛天地亦为之垂泪!

哀牢山深处,林木遮天蔽日,崖壁重重。一个隐藏于藤萝之下的洞窟之中,传来细若游丝的喘息。封离,这个曾经不可一世、号令十万的“卷夷大牛”,此刻披头散发,满面污血,衣袍破碎如乞丐,缩在山洞的一角,形如野狗。

他身侧,只剩下不足数人的亲信,个个神色麻木、面如死灰,眼中透着绝望与惶然。他们一路逃亡,走投无路,藏匿于此,但洞外的风声渐紧,号角起伏,隐隐已听得汉军铁蹄踏地之声,一声声“降者不杀”的吼声,如雷贯耳。

然而这呼喊,于封离而言,无异于催命的丧钟。

“完了……全完了……”他喃喃低语,声音如枯井般干裂。他猛地抬头,泛红的双眸扫过洞中众人,那些昔日趋炎附势、鼓噪劝战、贪得无厌的部族头领,如今正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宛如一群等死的兔子。

恍惚间,他仿佛又听见那日他们在帐中高谈阔论、怂恿他“乘虚伐蜀,直取成都”的景象,嘴角抽搐间,愤怒在胸腔里炸裂!

“都是你们!是你们!是你们逼老子造反!是你们……害了我!”

他如癫如狂地怒吼,猛然拔出腰间那柄早已卷刃的弯刀,利光霍然一闪!

“噗——”

几声沉闷的破裂声回荡在山洞之中,血光飞溅,刀锋破喉。那几个还未及呼救的同谋,头颅已然滚落,眼珠圆睁,仿佛死前尚在惊骇于封离的疯狂!温热的鲜血溅得封离满脸满身,顺着发梢滴落,染红了山石,染红了他脚下的泥土。洞外号角声愈近,枝叶纷扰,鹰犬咆哮。

封离颤抖着喘息着,终于,提着那柄沾满鲜血的弯刀,踉跄着冲出山洞。他脚步踉跄,像个醉鬼,又如地狱中爬出的厉鬼。他的声音沙哑如锈铁划石,带着最后一丝可怜的求生欲:

“别放箭,别放箭!我是封离,我……我投降!我杀了他们,我要见……见邓大将军。我……我愿投降!”

他的喊声嘶哑撕裂,回荡在山林之间,惊起飞鸟无数。一队汉军斥候自林中缓缓现身,利弩已张,目光如鹰,却并未立刻动手,只冷冷注视着这个浑身是血的叛首,等待上将军的命令……

风,从哀牢山顶吹下,裹挟着战场的硝烟、血腥与泥腥,拂过封离沾血的面庞。他的双膝终于一软,重重跪倒在地,像一尊破碎的石像,塌毁于残阳之下。

数日之后的云南城,残垣断壁间仍飘散着焦炭与血腥的气息,府衙大堂勉强整顿成临时的中军主帐。厅堂之上,血迹犹新,空气中仍凝结着战火余烬未散的肃杀。

主位之上,邓骘身披玄黑重甲,未曾卸甲洗尘,满身风霜铁尘,宛如寒铁铸就、从尸山血海中踏出的修罗。他一手扶膝,一手搭于佩刀刀柄之上,面容如磐石般冷峻不动,双眸幽深,仿佛能映出战场千里之外的烽火残影。

他之侧,平南中郎将杨竦肃立,不发一言,只静静望着眼前这位天降神兵,以一战定南中的大将军。昔日对邓骘的耳闻,如今皆化为亲眼所见的震撼与钦服。

大堂门外,风声鼓荡,一阵铁甲碰撞的沉响袭来。

“带,罪酋封离,入堂!”甲士低喝,声震如钟。

随着沉重的铁链拖拽声,封离被五花大绑、浑身血污地押解至堂前。他的面色灰败如土,昔日横行一方、气焰滔天的卷夷之王,如今却似泥沼中的野犬,身形狼狈不堪,双膝一软,“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的地砖之上。

“罪……罪酋封离,自知十恶不赦,屠城焚村,满手血腥,万死亦难赎其咎……”他的声音低哑而颤抖,额头一次次叩在血迹斑斑的石砖上,磕得砰然作响,带着惶恐与哀求,“今……亲手诛杀同谋,愿以首级献于大将军座下……只求……求大将军念及我部族之无知百姓,留其一线生机……封离,愿任凭将军处置,生死不辞!”

话音未落,几名甲士已将数颗血迹斑斑、被石灰封喉的首级扔于大堂之上,那些头颅眼睁圆瞪,嘴角尚留惨色,似死不瞑目。

厅堂之内,死寂如缄。所有将领、参军的目光如同寒刃,纷纷射向跪伏在地的封离。他们之中,多少人亲眼见过自己亲族被他部众焚屋屠村;多少人曾与封离对垒,眼睁睁看着城破之日,白骨累累。此人一身血债,哪怕千刀万剐亦难尽其罪!

空气仿佛冻结了。唯有邓骘沉稳如山,他的目光在封离身上凝视良久,如同一柄锋刃未出的利剑,冰冷、无言,却压得封离喘不过气来。

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决,带着不容质疑的军令之威:

“杨中郎。”

“末将在!”杨竦应声出列,肃然听命。

“封离罪恶滔天,血债累累,然其今既手刃同党,肉袒面缚,自请归降……依朝廷《安蛮五策》,怀柔远人,抚其悔心。暂赐衣食,厚加看押,押赴成都,由廷议裁决。”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堂下,“其部族若弃械归诚者,一体赦宥!分屯编户,授田耕地,由尔统筹安置。务使其从此耕而不战、耒而不兵!”

“末将遵命!”杨竦俯首,心中却已震动如潮。

邓骘不动声色间,竟用一纸军令,定下了剿抚并施之大策:首恶伏诛,胁从安抚!不以斩尽杀绝为功,不以血洗山野为威,而是以一场摧枯拉朽的胜利为锚点,以威加恩,以兵行德,彻底瓦解南中残余部族的敌意根基!

军令既出,风传四境。

封离请降、汉军不杀的消息,如惊雷裂空,迅速席卷哀牢山与洱海之间的山林部落。那些在血雨腥风中苟延残喘的蛮部残兵,终于意识到,那支自北天而降、宛若天神下凡的“无当飞军”不可抗衡,而大汉朝廷的怀柔恩威,也远非空言。

翌日,汉军云南大营辕门之外,便出现了空前未有的场面。

一队队身着彩衣、裹着山毛布巾的蛮族首领,或牵羊牵牛、或奉酒携鼓,络绎不绝地跪拜辕门之外。他们眼中不再有昔日的狂热与敌意,而是掺杂着敬畏、羞愧,甚至是渴望和平的真挚。

“哀牢酋长岩坎,率部众三千七百户,归顺天朝!”

“洱海白蛮段功,献出山川户籍,愿世代为臣!”

“楪榆乌蛮三十六洞,共推使者,请内附输赋!”

杨竦遵大将军之令,日夜接见归附使者,逐一宣读朝廷安民策令。宽刑薄赋,授爵予田,赏服官印,连年徭役悉皆减免。一纸纸归降书、一份份编户册,堆积如山,象征着南中三十六部的彻底归心。

营门之外,象征归顺的木刻、铜铃、族印、彩羽与贡品,被层层码起,仿佛一座座蛮夷旧世界的祭坛,已在大汉铁骑与仁政面前悄然崩塌。

夕阳西下,邓骘立于点将台之上,玄甲未卸,衣袍猎猎。远处是哀牢山蜿蜒如龙的天际线,近处是望不尽的蛮部归附队伍,如潮水涌向大营。他静静注视这一切,眼中光芒沉静如潭水。

他缓缓低头,抚上那柄斩将破敌的佩刀。刀锋已归鞘,不再滴血,只余寒光流转,伏于腰侧,仿佛蛰伏的鹰隼,亦如静观的大地。

“以戈止杀。”他低声自语,那声音随风远扬,隐隐回响在天光之中,仿佛是对那千里之外雒阳皇城之中女君的遥遥回音。

而这一次,江山无恙,万民归心。风止于南,火熄于山,铁骑归厩,百姓复耕。血与火之中,终有生机涅槃,安澜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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