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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内室的沉默还在继续。

而外间的两人等候多时,已是大眼瞪小眼,候不住了。

小婢女心里直犯嘀咕,她特意比量过时辰,往日她给姑娘喂药需要半刻,现下姑娘醒了,喂起来应是省心许多,然虑及郎情妾意,她足足等了一刻才端着茶水进院,里头仍在叙话,她便在外间候着。

侯了好一会儿,看诊的医官来了,听说人已醒转,将军正在喂药,也识趣得紧,说等等便好,不必忙着通传,只随她一道在外间等候。

没承想左等没见出,右等没见出,也不知喂个药怎的这般情意绵绵难舍难分。

眼见老医官如厕回来后那杯茶水又已见底,小婢女边添茶,边小声道:“要不,奴婢还是进去通传一声?”

老医官等的就是这句,茶再好,年纪大了,也是真喝不下了,忙点点头,应声劳烦。

这里间长久的沉默,其实也令沈刻倍感疑惑。

虽如愿在裴雪竹那张宠辱不惊的脸上看到了颇为长久的失神,可失神之后,不知她思绪飘到了何处,总之打量着,不像在寻思什么好事儿。

他忍不住,正想伸手,在她眼前晃晃,却见婢女入内通传:“将军,张医官到了。”

医官到了……也好。

沈刻回头:“请人进来。”

婢女福身应是。

一阵蹒跚脚步声响,喝了三杯茶、跑了两趟茅厕的张医官终于得入内室,给沈刻见完礼,他老人家又至榻边,和蔼笑道:“姑娘醒了。”

雪竹回过神,略略弯唇,朝人颔了颔首。

招呼间,他老人家已从随行药箱里拿出一方素帕并一手枕。

雪竹见状,搭上细腕,任其把脉。

她从前看书颇杂,医书亦读过几本,心中深知,自身诸般状况,都是在清秋宫这三年熬出来的。

光是三载冷冬,便足够她寒气入体,再加上缺衣少食,思虑过重,长期恶魇侵身,又久病无医……朝夕之间,恐难以痊愈。

果不其然,张医官看诊过后也是这般说辞,只添了几句宽慰之语,让她好生休养,慢慢调理。

又说如今人醒,先前的药便有些重了,不宜再吃,他老人家酌情添减药材,重新拟了张药方交予婢女,让人依着方子,一日熬煮三回,如此才算妥帖。

婢女一一应是。

离开前,张医官照例朝沈刻行礼,只不过拱手时,往上多看了一眼。

沈刻会意,虚扶一把,说天寒风急,送一送他。

张医官忙谢,却不推辞。

至檐下,两厢停步,沈刻问:“如何?是有其他病症?”

张医官躬着身,忙摆了摆手:“少将军宽心,并无旁的,姑娘元损体虚,此乃慢症,急不得,好生将养便是,并不伤及性命。”

于是沈刻挑眉,等他下文。

然斟酌半晌,他老人家才委婉开口:“是这样,《内经》有云,‘冬不藏精,春必病温’,姑娘久病初愈,正值培元固本之际,是以将军若能稍抑**之念,于静养气血一道,便大有裨益,待温养月余,身有好转,自可阴阳相济,享鱼水欢愉。”

“……”

什么鬼话。

张医官见他脸色忽僵,忙又补了句:“当然,若调养得当,半月也是相宜,少将军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等上月余着实为难。”

说罢,还体谅地呵呵笑了两声。

可身侧之人面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精彩了,他赶忙收了笑,不再言语。

及至送走这位老医官往回走,沈刻心绪仍旧很不平静。

不想刚往里迈步,又撞见裴雪竹在婢女伺候下欲换寝衣。

虽未看到不该看的,可他脑子里不知怎的,忽然想起方才张医官说的什么阴阳相济,鱼水欢愉……

什么欢愉,他只觉得现下站在此处很是多余。

匆匆扔下句“回头再找你算账”,便又往外走了。

见他这般反复无常,雪竹也未理会,她方醒转,许多事还没厘清,走了正是清静。

换过汗湿的寝衣,又喝了些温粥,雪竹感觉身上终于有了些力气。

在婢女搀扶下,她自床榻起身,缓慢走了几步,可没一会儿,额角便冒出冷汗,眼前重影,婢女见状,小心扶着她往一旁罗汉床上稍歇。

待缓过劲来,她轻声问眼前婢女:“你叫什么名字?”

这婢女年纪虽小,人却机灵,闻言忙道:“奴婢雨天出生,阿爹便为奴婢取名‘小雨’,然被买入府中,嫣儿姑娘身边已有一位姐姐唤了这名,正要求姑娘赐名才是。”

“雨天出生,”雪竹略一思忖,“‘九陌云初霁,皇衢柳已新’,霁乃雨后初晴之意,便唤‘阿霁’可好?”

“阿霁,阿霁……”她反复咀嚼二字,脸上浮出一团喜气,“听来比小雨诗意多了,自是极好的,阿霁多谢姑娘赐名!”

雪竹见之,也弯了弯唇,而后又喝了口热茶,不着痕迹问道:“方才听你提及嫣儿姑娘,这位是…府中姬妾?”

阿霁一顿,心道糟糕,一时嘴快,竟是说漏了嘴。

她不甚自然地遮掩道:“嫣儿姑娘……听闻是将军在怀阳时府上的旧人,不过并无名分,且来京之后,旁的姑娘将军一眼都未看过,平素回府除了书房,便只往咱们不秋院来的。”

雪竹继续问:“那除了嫣儿姑娘,这府中可还有其他姑娘?”

阿霁茫然,不知哪里又说漏了嘴,这位竟是句句直问要害。

她眼神飘忽,支吾应道:“有是有,但将军真真是不理会的!姑娘不必挂心。”

雪竹当然不挂心,只是看出阿霁虽有几分伶俐,到底年纪尚小,并不懂藏掖,便一问一答的,将眼下状况摸了个大概。

如今已是正月初八,她昏迷了约有半月,在这护国将军府也已待了七八日。

外头大事有二。

一则自靖王入主洛京,祥瑞频降。

钦天监夜观天象,称有百年不遇之“五星聚于东井”,此乃天命转移之象;

又报洛水下游冰融,浑浑浊水近日不治而清;

大昭各地更是忽而涌现九色鹿、白麒麟等各类珍奇异兽……

群臣称诸般异象皆为仁君出世之兆,请奏靖王早日登极,以延绵大昭不朽基业,护佑百姓乐业安居。

盛情难却,靖王只得命钦天监测选吉日。

正巧,正月十五便乃上上之吉,于是择此上元佳节,于乾安殿前正式登基。

这套天命祥瑞招数,靖王用得向来熟练。

当日伪帝奉先帝口谕即位时,他正率威远军北上御敌,得知京中噩耗,悲痛难当,一连数战失利。

伪帝知晓此事后,连发数道圣旨斥其领兵不利,又召其归京,欲另择统帅接管威远军。

伪帝之心,路人皆知,然靖王素有忠孝之名,上既有旨,哪怕洛京已成龙潭虎穴,他亦应往矣。

据传,当日靖王接旨,意欲交出虎符之际,天色忽变,乌云以遮天蔽日之势滚滚而来,狂风呼啸,闷雷轰隆作响。

威远军中忽有将领上前,抽刀斩杀自洛京而来的传旨内侍,慷慨忿言道:“王爷,先帝薨逝一事万分蹊跷,口谕传位更是无凭无据,难以服众!先帝属意王爷,大昭上下皆知,何况战事正在紧要关头,王爷如何能听窃国之贼召返,弃我威远军与大昭百姓不顾!”

靖王闻言,厉声疾斥。

然威远军齐齐跪拜,请命之声响彻云霄。

靖王仍再三推拒,奈何军心所向,势不可挡,且传旨内侍已被斩于帐前,靖王别无二路,只得收回虎符,重掌大军。

霎时间,拨云见日,军帐上方的天色骤然晴朗。

当日情形到底如何,旁人无从得知,可承宁元年冬,威远军拒臣大昭新君,改拥靖王一事,乃天下皆知的不争之实。

正如眼下靖王授命于天,得登大宝,也注定成为乱世之中、青史之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比起这一心照不宣的继统大事,另一则要闻听来便掺杂许多风流之意,更得百姓欢喜。

大昭既将迎来新帝,那立储自然也是头等大事,从前先帝便是因太子早逝,迟迟未再立储,惹出后来诸多事端,如今靖王即位,想来吸取教训,不会让东宫空置太久。

摆在眼下的储君人选有二。

一乃从前的靖王世子沈钊,占着嫡长礼法,本应是最适宜的太子人选。

可如今还有一位被万民奉为大昭战神的次子沈刻,举世皆知,靖王这天下,至少一半都是他打下来的,这太子之位,他自然也坐得。

想来远在入京之前,这诸位之争便已暗流涌动。

然就在这时,洛京竟流传出大昭战神夜闯天牢,攫掠伪帝宫妃的香艳骇闻!

雪竹听得入神,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便是那伪帝宫妃。

一时无言。

其实享继前朝后妃这种风流韵事,历朝历代皆有,不算稀奇,权柄在手,是非黑白自有上位者定。

这件事,他做得。

但在此时做,便注定会成为对手攻讦的致命把柄,她不信此人不知。

如此看来,她从天牢出来一事,也并非表面那么简单,此人若不是留有后手,便是不想坐这东宫,总归不会是外界所传那般,为了美色,宁愿舍弃太子之位……

这一日方醒,事情繁杂,雪竹听了许多,仍需时间理清头绪。

然入了夜,她正欲入睡,那位大名鼎鼎的大昭战神又来“探望”她了。

这一次不仅人来了,他还带来了箱笼衣物,书册刀剑。

雪竹难得涌上些许不明之意:“沈…少将军,这是何意?”

沈刻好整以暇地笑了声:“不是已同婢女打听了?本将军为了你,太子都不做了,如今你既醒转,自然要同你住在一处,方能显出本将军鬼迷心窍,色令智昏。”

天塌嘴顶[狗头]

引注:“九陌云初霁,皇衢柳已新。”《长安新柳》

“五星聚于东井。”《史记·天官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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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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