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他们队赢了,彩头还没来,晏棠漓和晏戎江两人就探头探脑,一幅迫不及待的模样。
晏温酒押了他们,拿回自己的玉佩的同时也分到了个小金铃铛,金属的凉意划过掌心,往事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等等,三哥呢?”
替帮晏温酒牵马的人已经从来时的晏詹清变成了随行的某个侍从。众人这才惊觉:晏詹清似乎一直都没有出现。
晏温酒心头一沉,预感不妙,二话不说就要跳下马去寻人,被晏莱潇制止了回去。
“别急。”晏莱潇冲他安抚地一点头,接着发话道:“此处离偃月营的临时驻军阵地比较近,我回去找人来寻。五弟八弟,你俩先带着十三十六先回去,看看是不是三哥有急事先回去了。咱们分头找个快些。”
晏棠漓乖巧地听从安排。晏温酒却直视晏莱潇,固执道:“我也去找三哥。”
晏莱潇一个还来不及劝,又有好“八弟”来火上浇油:“是啊,四哥。送小孩子回去的事情,五哥一个人就够了。我也留下帮忙吧。”
晏莱潇面有菜色地瞪了他一眼,平时怎么不见你那么积极?他无奈道:“不是我不想带你们,只是最近京郊不太平。我与九弟蹲守多日都没能将贼人抓获,此行恐有危险。”
晏温酒:“什么贼人?”
晏莱潇屏退仆人们,亲自牵过晏温酒的马,有些犹豫道:“逆党之首,凌崇。”
闻言,几人的脸色堪称精彩纷呈。
晏莱潇正色道:“八弟,十三弟。我可以让你们留下,但事情关乎你们的安危,我必须要慎重。凌崇武艺高强,我和九弟联手都不一定能完全降服他。”
晏戎江嬉皮笑脸地说:“哎呀。我肯定没事儿,我在宫里这些年也不是混吃等死没学过武,就算打不过,逃命不是问题。就是咱们家小十三,身体不好,留下的话确实有隐患。四哥你多照看照看他吧。”
晏莱潇若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对晏温酒道:“你若真的想去,只能在偃月营里等消息,不可以亲自去探查。”
晏温酒心道反正到了那儿,腿长在自己身上也没人能管得了,果断应了下来。晏詹清下落不明,他一刻不愿耽搁。
众人分头散开。晏戎江和晏莱潇率先策马而去,留下了几个偃月营将士护着十三慢慢往军营方向走。
待周围再也听不见轰隆隆的马蹄声,晏温酒确定四哥已经走远了,才叫住了替他牵马的将士:“将军。”
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脸,他穿着偃月营特有的黑色铠甲,甲上的暗纹处不知曾沾过多少血迹,显得戾气更深。“殿下有何指令?”
晏温酒:“你是四哥的副将吗?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末将言沉戈。是晋王的典军,偃月营副帅。”
晏温酒微笑道:“原来言将军是九哥的人。可否劳烦您解答,若现在以正常速度骑马而行,可会遇到四哥他们?”
言沉戈道:“不会。”
“那烦您上马。”
言沉戈似是沉默片刻方才领会他的意思:“是,末将遵命。”
他利落地翻身上马,坐在晏温酒前,“臣多有冒犯。”
晏温酒的视线全被他高大的背影遮蔽力:“无妨。”
出发前,言沉戈回头看了晏温酒一眼,惜字如金:“殿下抓好。”
晏温酒不以为意:“我学过一点骑术,将军用正常的速度就好。”
言沉戈没有再说话。
很显然,晏温酒对于正常速度,或者说偃月营将士眼里的正常速度有极大的误解。言沉戈伸手将他扶下马的那一瞬间,晏温酒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列祖列宗,五脏六腑都被颠错位了。
言沉戈面冷心更冷,仿佛一点儿也没有察觉自己差点把人送上西天。他将晏温酒引入偃月营,也不多作介绍,任凭晏温酒瞪着两只黑溜溜的眼睛自己参观。
与晏温酒想象不同,偃月营中没有兵痞子的嘈杂声,也没有人舞刀弄枪,喝呼操练。整个大营唯有巡逻的将士全身覆甲,露出一双双锐利的眼眸,略带警惕的目光时不时从晏温酒身上擦过。
除此之外,一片沉寂。
言沉戈把晏温酒安排在了军帐之中,留下一句“殿下自便。”就匆匆而去。
晏温酒向他道谢后,百无聊赖地在帐中晃荡了起来。探寻一番后,他发现空空如也,连个能帮上忙的武器都没有。正沮丧着,他一个没留神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弯腰一看,竟是把小木剑,还没有他的小手臂长,说是玩具都不为过。
晏温酒微微诧异之时,一只肉嘟嘟地小手把木剑捡了起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站在了他面前,正举着剑,瞪着大眼睛一脸好奇地望着他。
虽然不至于对孩子不耐烦,但晏温酒自认不是那么擅长和小孩子相处。只当他是哪个将士的孩子。不料这孩子却很大方,脆生生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元阐。你是要去哪里吗?”
孩子的块头还没有晏温酒腿长,估计也就四五岁。这么小的孩子在眼前,晏温酒总算是保留了一点良心,弯下腰看着他笑道:“我去找人,就想你找你的剑一样。”
元阐却摇了摇头:“你找不到的。这里没有外人。”
晏温酒随口道:“我去后面山里找。”虽然他甚至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山。
元阐若有所思:“哦。那我知道你要去找谁了。他就在后山,你是对的。”
晏温酒只当是这孩子胡说,敷衍地点了点头。
元阐人小鬼大,还察觉出了他的不以为然:“你不相信我吗?”说着,他从怀里摸出来个东西给他,“这是你要找的吗?”
竟是晏詹清剑上的玉穗,晏温酒见过好几次。
还真被他误打误撞上了?晏温酒立刻喊来侍从,命他去通知四哥。为了自己这条小命,他不敢单枪匹马的就去找人。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达了晏莱潇那里,但他依旧无功而返:“我们去了那个方向。确实有人留下了痕迹。却找不到他们的藏身之处。”说着,他昂首望向眼浓厚的夜色,神情越发严肃,“三哥有武艺在身,如果这些年没有荒废,至少有我的六成左右,一般人奈何不了他。怕就是怕…”
晏温酒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凌崇?”
晏莱潇没有正面回答:“别太担心,说不定明天就有消息了。”
见他神色疲倦,晏温酒不忍再问,乖巧地点了点头。
晚上,晏温酒辗转反侧,三哥的玉穗就在手边,而他瞒了所有人一件事。
元阐还告诉了他一句话:“那个人说了,如果天亮前你不去的话,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元阐只是个孩子,按理来说,晏温酒不应该完全相信他而置自己于险地。可他赌得起吗?
逆党围杀宫殿的惨况历历在目,他们敢对自己亮刀,同为皇子,难道会还对三哥格外心软吗?
除非,逆党对他有网开一面的理由….
晏温酒几乎是立刻抹掉了脑海中可怕的想法。可念头一旦升起,就挥之不去。再权衡下去脑子还不知会冒出什么疯狂的想法,他脑子一抽,单纯为了三哥的性命:他就要在比白天危险十倍的深夜里,披着衣服准备去找人。
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一个人给他的性命做保障。
“言将军,有劳你遥遥跟着我了。”晏温酒讲述完前因后果后,向言沉戈直接表达了想法。或许是因为九哥的缘故,晏温酒对他有着一股发自内心的信赖。
言沉戈听完他的话,头都不抬。正当晏温酒以为他会是拒绝时,他放下笔站了起来:“我与殿下同行,恐怕惹人怀疑,请殿下先行一步,末将随后就到。”
元阐指的位置不远,晏温酒小跑几步就到了。面前是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溪,水面波动之时,有光泽从中跳跃而上,月色正好,乍一看还挺静谧。
晏温酒却不敢掉以轻心,他警惕地打量四周,即使知道言沉戈就在暗处,他仍有些忐忑不安
而这份不安很快就应验了。忽然,一道比月光更刺眼的光芒猝不及防地破口破口而来,青光糊眼之时,晏温酒感到一股劲风直冲他后背而来。接着,就是“砰”一声兵器相撞的声音。
那是言沉戈的偃月刀,震耳欲聋。
直到被人一把扛上肩头,晏温酒也没有看清除了刀光剑影之外的任何东西。
言沉戈居然打不过这个人,这实在出乎晏温酒的意料。晏温酒头皮一麻,只能绝望地告诉自己:“闯祸了。”
出场人物:
言沉戈:前中书令独子,晋王典军,偃月副帅。
你觉得言征放水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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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言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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