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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烛火在青铜灯盏上摇曳,将偏殿内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昏黄而不安的阴影。空气里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草药苦涩气味,其间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令人心悸的血腥味。

丧彪毫无生气地瘫软在苍溟怀中,他的脸颊紧贴着苍溟颈侧冰凉的衣料,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每一次艰难的吸气都带着一种拉风箱般的、令人揪心的嘶声,仿佛下一瞬就会彻底断绝。他脸色是一种死气沉沉的青灰,嘴唇和指尖透出骇人的紫绀。剧毒侵蚀后的身体冰冷得像一块寒玉,却又因那持续不断涌入的精纯内力而渗出涔涔冷汗,将两人相贴的衣襟都浸得湿透,黏腻地贴在一起。

苍溟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如同一尊沉默的、没有生命的磐石。他宽阔的后背挺得笔直,唯有胸口因内力的持续运转而微微起伏。温热的内息如同最谨慎的溪流,源源不断地从他掌心渡入丧彪瘦削的背心,死死护住那一点微弱跳动、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心脉,与那霸道阴损的“牵机”余毒进行着无声的拉锯。

他的面容隐在烛光的阴影里,依旧是惯常的冷硬,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有偶尔在丧彪因内息冲击经脉而无意识发出痛苦呻吟、单薄的身体剧烈颤抖时,他扶在丧彪肩头的那只大手,指节会因瞬间的用力而微微泛白,随即又仿佛被什么无形的戒律烫到一般,立刻强迫自己恢复绝对的平稳,确保内力输送无一刻中断,无一丝紊乱。

【殿下要他活着。此乃职责。】他在心中再次默念,如同念诵一道刻入骨髓的铁律,将任何可能滋生的杂念彻底驱散。

主殿内室,并未因夜深而显得安宁。

太子萧景琰并未卧榻安睡。他勉强靠坐在床头,一条腿无力地伸展着,钻心的剧痛从伤处一阵阵袭来,却远不及他心中翻涌的冰寒与暴怒来得刺骨。

苍溟方才的禀报如同淬了毒的冰锥,反复凿击着他的理智:“…刺客被远程弩箭灭口…手法…透着股宫里的谨慎和干净…”

“宫里”二字,像两条最阴毒的蛇,骤然钻入他的心窍,疯狂噬咬!

【萧景恒!还是…父皇?!】

这个念头带来的并非仅仅是愤怒,更是一种近乎毁灭性的、被至亲血脉背叛和算计的屈辱与冰寒。他仿佛能想象出那双高踞龙椅之上的眼睛,正如何冰冷地审视着他这个“废人”儿子,甚至可能带着一丝除之后快的快意!

他拳头骤然攥紧,用力之猛,使得指节根根凸起,惨白得毫无血色,几乎将掌心下的锦被撕裂。一种无处发泄的暴戾之气冲撞着他的胸腔,他猛地一挥手,将榻边小几上那碗尚未凉透的汤药狠狠扫落在地!

“哐啷——!”

精致的瓷碗砸在冰冷的金砖地上,碎裂声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惊心。

“废物!”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沙哑低沉,充满了压抑到极致的狂暴。不知是在骂那办事不利的刺客,骂未能留下活口的苍溟,还是骂那幕后心思歹毒、连残废之人都不放过的至亲之人!

静思阁一角的药房内,灯火通明。

长公主并未歇息。她换下了一身华服,只着一件素雅的深青色常服,墨玉般的长发随意挽起,几缕碎发垂落颈侧,衬得她面色愈发白皙冷静。她指尖拈着那枚从刺客手腕起出的、细如牛毛的幽蓝色毒针,就着跳动的烛火,微微转动,仔细端详。

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眸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被更深的凝重所取代。

“隐鸢…”她红唇微启,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这手法阴毒刁钻,专破内家气劲,据说早已随前朝秘卫‘隐鸢’的消亡而绝迹了…如今竟又现世。”

她缓缓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思电转:【是宫里那老东西暗中培养的死士?还是有人刻意模仿,故布疑阵,想将祸水东引?】

片刻后,她转身,对如同影子般静立在阴影中心腹侍女低声道:“去查。秘查内务府近十年所有药材、矿物的采买记录,尤其是朱砂、孔雀胆、箭毒木汁液…这几样。”她报出几个极其生僻且剧毒的材料名称,“…细查其用量、去向,有无异常拨付或损耗。记住,动静要小,如露痕迹,你知道后果。”

“是。”侍女声音毫无波澜,躬身一礼,悄无声息地退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

长公主的目光再次投向偏殿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毒针,眼中若有所思。

翌日清晨,紫宸殿。

庄严肃穆的朝会刚散,文武百官依序鱼贯而出,低声议论着今日廷议之事。

二皇子萧景恒正整理了一下衣冠,准备随人流离去,一名身着深紫色内侍服、面容白净无须、眼神却锐利如鹰的老太监已悄然无声地来到他身侧,微微躬身,声音不高不低,恰好清晰地传入他耳中:“二殿下,陛下请您偏殿说话。”

萧景恒心中猛地一凛,面上却瞬间堆起恭谨温顺的笑容,颔首道:“有劳高公公了。”

偏殿内,檀香袅袅,气氛却比正殿更令人窒息。皇帝萧鉴并未坐在龙椅上,而是负手立于窗前,看似悠闲地欣赏着窗外的晨光,手边是一盏氤氲着热气的清茶。

“儿臣参见父皇。”萧景恒入内,恭敬地躬身行礼。

皇帝并未立刻让他起身,目光依旧落在窗外,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家常:“朕听闻,昨夜静思阁不甚安宁,似有宵小惊扰?景琰那孩子,腿脚不便,性子又倔,没受什么惊吓吧?”

萧景恒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头垂得更低,声音愈发恭顺:“回父皇,儿臣也有所耳闻,竟有如此狂徒敢惊扰皇兄静养,实在可恶!想必是些不开眼、企图窃取御赐之物的毛贼,京兆尹与宫内侍卫已加紧巡查。”

皇帝缓缓转过身,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气,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二皇子紧绷的脊背:“毛贼?毛贼能有那般能耐,潜入静思阁深处?”他呷了一口茶,继续道,“景琰的腿脚不便,如今连些‘宵小’都敢欺上门了。你这做弟弟的,同在宫中,要多加上心,替朕…好生看顾些。莫要再出什么差池。”

“宫里”二字,被皇帝说得轻描淡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却像两根冰锥,猝然狠狠刺入萧景恒的心底最深处!

他猛地抬头,脸上写满了“惊愕”与“愤慨”,急声道:“父皇明鉴!儿臣岂敢怠慢!定加派人手,不,儿臣亲自督办,护卫静思阁周详,绝不让皇兄再受半分惊扰!”他语气激动,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冤屈和提醒。

“嗯,”皇帝似是满意地应了一声,放下茶盏,挥了挥手,语气重新变得淡漠,“你有此心便好。去吧。”

“儿臣告退!”萧景恒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一步步缓缓退出了偏殿。直到转身走入廊下,清晨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他才惊觉自己的内衫早已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冰凉的黏腻感。

【父皇…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他是在警告我收敛?还是在试探我?或者…他另有所指,想借我的手…?】无数的猜忌和惊疑瞬间攫住了他,让他心底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偏殿内,晨光透过窗棂,驱散了些许夜的沉寂。

苍溟如一尊沉默的雕像,立在窗边,看着窗外宫墙上方那一角被晨曦染成金红色的天空。一名小太监悄步进来,压低声音,将紫宸殿偏殿外听到的、以及眼线传来的零星话语禀报给他。

苍溟面色沉静如水,听完,只极轻微地颔首,表示知晓。

他回身,目光再次掠过榻上。丧彪依旧在昏睡,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但呼吸已平稳许多。那张脸因虚弱而显得异常安静,甚至有种脆弱的稚气。

新的一天已经开始。静思阁的危机并未因夜幕褪去而消散,反而因昨夜的风波,投下了更深的、来自四面八方的迷雾。榻上这个捡回一条命的小太监,于他苍溟而言,是殿下需要的一件有用、且必须看护好的物品。而于这暗流汹涌的深宫而言,他或许已成为一枚悄然落入庞大棋局,却连自身都未曾察觉、懵懂无知的新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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