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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 89 章

天上的雪忽然停了,夕阳余晖正从云层的缝隙里斜斜漏下,给积雪的红墙碧瓦镀上了一层暖金。

宣政殿外,两拨人马对峙而立,空气里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

李太傅为首的清流臣子,连同那些尚未在梁王诏书上落笔的官员,此刻像是骤然得了底气,呼啦啦一片涌到御王身侧,方才的犹疑怯懦荡然无存。

反观那些已在梁王诏书上签字臣服的官员,此刻僵在原地进退两难。想凑过去,脸上实在挂不住;可留在梁王身侧,又总觉周遭目光都像淬了冰,无声地斥骂着“乱臣贼子”“阿谀之徒”,烧得人脊背发烫。

随着云翎步步逼近,靴底碾过残雪的轻响,却像重锤敲在人心上。

梁王下意识带着身后人退了几步,脚刚落地便觉失了气势,猛地顿住脚步,硬生生挺直腰杆立在原地。

他目光越过云翎肩头,飞快扫过对方身后的阵容,原是想算算,真要动起手来,自己究竟有几分胜算。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云翎身后,安然无恙的余武身上时,梁王骤然双目圆睁,猛地抬手直指对方,语气里淬着怒火与恍然大悟的厉色:“好啊!原来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背叛本王,放他们进来的!”

余武面色沉静如冰,淡淡回视:“属下曾随御王南征北战,论情谊,御王才是‘里’;论贤臣择主而事,自然也该以御王为先。”

李太傅等人听到后者之言,纷纷颔首赞同,看向余武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嘉许。

梁王只恨自己瞎了眼,竟会轻信这等小人。想当初他初调至梁州时,见他尚有几分能耐,才放心交予梁州卫兵权,谁知竟是引狼入室!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今日这宣政殿外,分明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梁王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看着对面扬声道:“云翎,不必废话!本王顺承天意起兵继位,继位诏书在此,尔等还不速速叩拜行礼!”

云翎唇边漾开一抹轻哂,上前半步,目光扫过他手中那卷明黄绢布,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探究:“哦?先前不是说皇上踪迹全无么?

这诏书又是何人所拟?盖了印玺么?若确实如此,且陛下甘愿退位,我等自当俯首,拜见新君便是。”

这话像根尖刺,狠狠扎进梁王心口。他喉头一哽,握着诏书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险些将那绢布捏得粉碎。但他仍强撑着镇定,脸上挤出几分僵硬的假笑:“自然是盖了的,本王难道还会骗你?”

李太傅猛地往前一站,声如洪钟:“梁王休要狡辩!我等尚在,方才签字的人也看得清清楚楚,上面有没有玉印,在场众人心里自然有数。”

“呸!”

云啸被戳中痛处,怒不可遏地将手中诏书往地上一掼,“老子懒得跟你们嚼这些酸文!”

他粗声斥道,语气里满是破罐子破摔的戾气,“没有印玺又怎样?我拿不到退位诏书,你们就能拿到了?”

“云奕在位时,何曾把你这个皇叔放在眼里?别跟我装模作样维护那个废物!”云啸的声音陡然拔高,“他懦弱无能,只知贪图享乐、骄奢淫逸,偏宠奸臣不说,还让孙氏外戚把持朝纲,把这朝堂搅得乌烟瘴气!”

“既然他德不配位,自然该由能者取而代之。”他往前逼近半步,眼底翻涌着**裸的野心,“你素来不屑帝位,那索性让给我,岂不是两全其美?”

片刻间,云啸脸上竟堆起几分刻意的柔和,大步凑向云翎。放缓了声调,循循善诱般说道:“等为兄登了基,断不会像云奕那般凉薄,过河拆桥的事做不出来。御王府的爵位,我保你世袭罔替,子子孙孙永享富贵荣华,如何?”

李太傅等人见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最怕御王重蹈当年覆辙,再次将皇位拱手让人。

天顺帝既已外逃,另立新君本是应当,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梁王继位,御王才是众望所归的不二人选。

李太傅正待开口为御王辩驳,人群后方忽然传来一道清润的女声,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二侄儿这话倒有几分道理。既然有人当不好这个皇帝,的确该退位让贤。至于新君人选,自当公平竞争,能让天下人信服才好。”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云商太长公主身披厚袄裙,带着一身寒气,含笑缓步而来。

梁王肚里正憋着句粗话,“谁他娘的是你侄儿”,话到嘴边,看清来人是云商,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这女人明明与他年岁相仿,论辈分却真是他的长辈,偏他打心底里厌憎她,当年她便与云翎过从甚密,如今这时候冒出来,准没好事。

还说什么公平竞争、必须服众?真要如此,哪里还有他的事?梁王攥紧了拳,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云奕当初倒是名正言顺继位,可这才几年,不就把朝堂搅得一塌糊涂?可见选君不能循常规,得看这次是谁对天下百姓、对这朝堂有功!”

梁王提高了声调,语气里满是自矜,“本王起兵以来,一路为百姓做主,早已深得民心,沿途百姓夹道相迎,盼着本王为他们扫清积弊,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入宫之后,本王更是亲手诛杀奸佞,将云奕与孙氏外戚一并逐出宫闱,为朝堂破旧立新,这桩桩件件都是实打实的功勋!”

他目光扫过周遭,带着几分施压的意味,“方才诸位大臣还众口一词拥戴本王继位,如此说来,这皇位舍本王其谁?”

这梁王年轻时原也有些才识,偏生心胸狭隘、急功近利,拉帮结派搞党争不说,还构陷太子,事发后才被逐出京师。如今竟想凭着这些似是而非的歪理,就把皇位攥在手里?

“梁王此言差矣。”有人冷声反驳,“在下倒听说,梁军里收了不少恶贯满盈的匪首,一路行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京中百姓早已吓得闭门不出,生怕你们进城之后,自家也要遭此横祸呢。”

另一位臣子也上前一步,朗声接道:“正是!在下街坊四邻皆如此议论。况且,即便梁王真以‘清君侧、诛奸佞’为名,自诩为江山社稷行事,也该依礼法将人拿下审判问罪,而非在正大光明牌匾之下肆意屠戮!

方才死去的,可不止奸佞之徒,也有无辜臣子也未能幸免。如此说来,梁王口中的‘功绩’,不过是些似是而非的幌子罢了。”

云啸被这群酸儒文臣一句句驳斥回来,只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云翎,今日你就给句痛快话!”云啸猛地攥紧拳头,声音里带着狠戾,“你突然带兵闯宫,到底安的什么心?若是想争皇位,就跟本王较量一番!”

云翎负手上前一步,目光如炬,直直撞进梁王眼底:“自然是来勤王救驾。”

“勤王?”云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云奕早就跑没影了,你勤的哪门子王?”

“勤王,自然也要治乱。”云翎声调未变,字字却如落石铿锵,“本王没记错的话,父皇曾有旨意,梁王永世不得回京。如今二皇兄不仅带兵闯京,更意图谋反,纵容手下在宫中胡作非为、大肆掳掠,如此行径,该当何罪?”

云啸一听“治罪”二字,心头猛地一缩,竟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

他原以为云翎与自己同是逼宫,若真是为了皇位而来,那些陈年禁令自可抛诸脑后。可看云翎这架势,分明对帝位毫无觊觎,反倒摆出要为云奕做主、将他绳之以法的模样!

梁王环顾四周,明知敌众我寡,却也决意拼死一搏。他侧身勾起一抹阴鸷的笑,舔了舔后槽牙,语气狠戾:“那你便来治罪试试!”

话音未落,他猛地拔刀出鞘,寒光乍起,二话不说便朝云翎劈去。

云翎不闪不避,抬手抽刀便挡住。两厢交手的脆响刚起,身后的士兵们也纷纷抽刀,眼看就要冲上前厮杀。

可刀刃尚未染血,甚至没来得及倒下一人,局势便已逆转,不过十招之间,云翎竟将梁王兵器挑落,一脚将人踢飞出去。梁王重重摔在雕龙白玉阶上,发出一声闷响,狼狈不堪。

两侧交手的人马,瞬间僵在原地,满场俱静。

擒贼先擒王。景七见状,立刻带人上前,将瘫在地上意图起身反抗的梁王死死按住,拖到众人面前。

主帅既已束手就擒,其余人哪里还有反抗的底气?随着一声令下,梁王身后的人马纷纷抛刀弃械,伏地投降。

一场宫变,就此尘埃落定。梁王被云翎下令打入大理寺天牢,听候发落。至于城外的梁军主力,早在云翎进城之时,便已见势不妙,尽数归降了。

宣政殿内已清扫干净,血迹与狼藉尽数褪去。李太傅领着一众清流臣子跪在地上,神色凝重。

“王爷,”李太傅抬头看向云翎,语气恳切,“老臣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云翎上前一步,亲手将他扶起,温声道:“太傅不必多礼,有话但说无妨。”

“老臣已是半截入土之人,今日便舍了这张老脸,说几句僭越之言。”李太傅声音带着岁月的沙哑,却字字恳切,“梁王虽属谋逆弑杀之徒,但其所言也不假,天顺帝德不配位,致使朝堂污浊、纲纪废弛。如今正是正本清源、还天下海晏河清的时机。”

他深吸一口气,俯身叩首,语气愈发沉重:“臣斗胆代表众臣,恳请御王殿下:为江山社稷计,为黎民百姓计,更为我等一腔赤诚的臣子计,担起这天下重担,肃清积弊,重振朝纲,正式继承大统!”

李太傅话音刚落,身后的清流众臣与其他官员齐齐跪伏于地,山呼之声震彻殿宇:

“恳请御王殿下继承大统,重振朝纲!”

“恳请御王殿下继承大统,重振朝纲!”

……

一时间,整齐高亢的呼声在殿内回荡,直绕梁宇。

那些曾在梁王诏书上签字的官员,见众人都已跪下,自己孤零零站着实在扎眼。虽没脸跟着高声附和,却也纷纷矮身跪下。

他们心里清楚,御王若真继位,自己顶多丢官罢职,总好过落个性命不保的下场。

于是便也挤出几分假模假样的悲戚,垂首抹泪,装作一副为江山社稷忧愤哀泣的模样。

云翎眼睫轻垂,负于身后的手指捻了捻,面对满殿的恳请,他眉宇间浮起一抹为难之色。

“无论如何,即便要废帝,也该依循祖制行事才是。”

“王爷,此一时彼一时啊……”李太傅还想再劝,话音未落,一直默立旁观的云商忽然开了口。

“本宫也愿推选御王继位。”她唇角噙着一抹了然的笑意,语气轻松,“不就是祖制么?这有何难。”

她哪里不知好侄儿并非真心推拒。自古非正统继位,总要经“三劝三拒”的过场才合乎礼法。

更何况她清楚,云翎手中早已收集了云奕与孙氏的诸多罪证,原是打算先公之于众,让天下人明白废帝的缘由,待民心归向于他,再行继位之事。

他这布置虽缜密,却少不得要耗费几日功夫。

可她既已来了,自要为这好侄儿省些力气。

先前打仗时,她手下兵士没派上多少用场,如今正好为他的筹谋添份大礼,也好教她实实在在尝尝这“从龙之功”究竟是何滋味。

云商话音刚落,大殿内霎时静了下来,连呼吸声都仿佛轻了几分。

只见她从宽大的衣袖中,不紧不慢地取出一张明黄布帛,指尖捏着边角轻轻展开。

云翎眼睫微颤,心头掠过一丝讶异,姑母这是要做什么?竟从未提前与他说过。

李太傅也是按捺不住疑惑,连忙问道:“太长公主,不知您方才说的是何意思?”

云商抬手将布帛抖开,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殿内众人先是一愣,待听清这句开头,皆不敢怠慢,纷纷转向云商跪拜下去。云翎见姑母朝他递来一个眼神,也连忙抬手行礼,垂首恭听。

“朕以菲薄之身,承列祖洪业,临御天下数十载,夙夜忧勤,未尝懈怠。幸赖天佑,得见四海归一,万民安乐,此乃朕平生之慰,喜不自胜。

然春秋有尽,大限将至,惟惧后世子孙不肖,致使社稷倾颓,山河动荡。故特留此密旨,付与临阳公主,以昭后世。

九子云翎,天资英毅,骁勇绝伦。戍边御虏,战功彪炳;抚民理政,德才兼备。实乃国之柱石,朕之肱骨。

若后世朝纲紊乱,黎庶蒙难,即着云翎废昏立明,继统承祧,整饬乾坤,再开太平。

临阳公主当持此诏,与忠直之臣共鉴此心,匡扶社稷。文武百官,亦当竭诚辅佐,钦哉!

御笔亲书,仁泰钤宝。”

云商一口气念完,望着满殿呆愣的众人,脸上漾开一抹雍容浅笑,随即高举手中绢布朗声道:“此乃本宫皇兄——仁泰帝亲留的遗诏!”

李太傅闻言,只觉得眼前晶亮,激动得声音都发颤:“太长公主,可否将遗诏赐老臣一观?”

云商缓步走过去,神色从容地将遗诏递到他手中。

李太傅连忙接过遗诏,目光扫过字迹的瞬间,眉头猛地一皱。他身为三朝元老,对仁泰帝的笔迹再熟悉不过,这上面的字,分明不是先帝手笔,反倒带着几分女子的婉约清丽,倒像是……太长公主亲笔?

心头刚燃起的热望险些被浇灭,他暗自捏了把汗,几乎要在心里打起鼓来:难不成是空欢喜一场?

甚至脑海里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要不要索性与太长公主“狼狈为奸”,担下这“假持遗诏”的千古罪名?只要能让御王名正言顺继位,纵然后世唾骂,也算是问心无愧了。

正思忖间,他强作镇定地将诏文从头至尾细阅,直到瞥见末尾那方清晰无误的仁泰帝宝印,紧锁的眉头才倏然舒展,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大行皇帝下葬后,玉印向来要随棺椁入皇陵陪葬。这遗诏上的印鉴色泽沉旧,想来是仁泰帝在世时便留给太长公主的空白圣旨。

况且当年先帝本就极疼爱这位胞妹,留一份这般的旨意,倒也并非不能理解。

既是仁泰帝给了太长公主这份特权,那么即便诏上文字是她亲笔所书,又有何妨?关键是这印章千真万确啊!

其他细枝末节,他不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能让御王顺利继位便好。

想通此节,李太傅当即双手捧住遗诏,再次叩首于地,扬声高呼:“臣遵先皇圣旨,定当辅佐御王殿下继承大统!”

说罢,李太傅将遗诏传给身旁众臣。年轻些的官员虽未见过仁泰帝笔迹,但见那印玺确凿无疑,便也心服口服;几位年长的臣子传阅后,心思与李太傅如出一辙,索性不再细究,脸上尽是欣喜之色。

旨意最后才传到云翎手中。

他面上瞧着平静,心却跳如擂鼓。

这遗诏绝非父皇亲笔。

他再清楚不过,父皇在世时,对身为太子的皇兄素来满意,不会预知皇兄会在自己驾崩后不久离世,更不会提前忧心江山不稳、留下这般密诏。

只匆匆扫过一眼,他便认出这是姑母的笔迹,墨迹新鲜,分明是这两日才写就的。

云翎的目光直接移到最后的落款处,当父皇那方熟悉的印玺映入眼帘时,他眼眶倏地一热,竟泛起了湿意。

他终究是没能见上父皇最后一面。

正当他沉浸在与父皇相处的点滴回忆中时,满殿众人已齐齐朝他郑重跪下,连云商也不例外。

“臣等奉先皇遗诏,恭请御王殿下承天受命,继登大宝!”

山呼之声震彻殿宇,带着前所未有的恳切与恭敬。

“愿陛下龙御九霄,德泽四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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