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唳微微拧眉:“镇入冰馆?”
离象点了点头,一脸认真,解释道:“不错,这是可救他的法子。”
闻唳犹豫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被锁住那团黑雾……不是,是楼长卿。
他点了点头,声音哑了:“好。”
与此同时,苍清光抚摸着冰棺,他微微笑着,手指在冰棺上似乎画着什么。
闻唳和离象一同施法,将楼长卿的戾气逼退一些,楼长卿可算是能够操控自己的身体了,然而以防意外,依旧提出了要铁链阵法的束缚。
三个人正往山洞里面走,闻唳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不禁咒解了,便想着跟离象说,然而还没开口,他便意识到了有点不对劲。
他一把拉住走在前面的楼长卿,看向离象:“你确定只是将他镇入冰馆?”
离象不懂他为何会对这个产生疑问:“是啊。”
信不过我吗?
他有点小伤心了。
闻唳冷哼一声,看向他的眼神似乎要杀了他一眼,问道:“那为何要布下杀阵?”
楼长卿一惊:“?”
离象也是如此:“什么?”
便在此刻,苍清光持剑而出,直逼楼长卿。
闻唳连忙拉着楼长卿后退。
离象皱眉,大喊一声:“苍清光你要做什么?!”
苍清光一剑落空,却抬手落下一道结界,将离象隔绝在外。
离象皱起眉,他连忙要破开那道结界,然而却并没有成功,不免惊诧:“怎么可能?”
他万万没想到,以他的修为,竟然破不开苍清光的结界。
结界之中,闻唳将楼长卿拉到身后,目光冷冷注视着苍清光:“本君以为,仰春榭应当会叫你重伤。”
苍清光轻笑一声:“你以为的不错,我确实有重伤,可惜不论如何,今日楼长卿必须死。”
闻唳毫不客气戳穿他:“你布下结界,是怕他人知晓你的罪行,可你今日若死在这里,你更当不成东宿神君。”
“你威胁我?”
苍清光眯起眼:“闻唳,你太自大了。”
“我既然如此做,便是有逢生之法,倒是你,恐怕今日得和你那……呵。”
他的语气欠的不行:“今日满足你们这一对同年同月同日死,也算是我的功德了。”
“废话少说。”闻唳握紧雀归,身后却传来一声铁链断裂的声音。
他错愕回头,看见楼长卿拿着龙霄,看向自己的眼神却是一股身不由己的感觉。
“我有说,我亲自来吗?”苍清光不紧不慢的开口:“亲眼看着自己杀了最亲的人,亲眼看着自己被最亲之人所杀。”
他扶额,叹了口气。
“真是一出精妙绝伦又残忍的好戏,不过……”
他放下手,唇边满满笑意。
“我喜欢。”
楼长卿动了动嘴,声音干涩:“闻唳,你快离开这里。”
“离开?不,今日你们必须死一个。”
苍清光听见了楼长卿的话,一脸邪笑。
紧接着,楼长卿的身体便不受控制,手缓缓抬起来,一道灵力闪过,龙霄扇化作了剑。
闻唳连忙举起伞,雀归伞亦是化作剑,两个人就这么打了起来,两剑相撞,发出清脆的剑鸣声。
关雎鸠按照太清帝君说的路线,好不容易赶到了木风山,踏入其中,看见了满山枯萎之状,不免唏嘘了一下。
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便一路追了过去。
“离象?你怎么在这?”关雎鸠诧异的看着那里站着的离象,他所察觉的那股熟悉灵力正是雪鸣剑。
离象:“这话当我问你。”
关雎鸠摊手,老实交代:“帝君叫我来的。”
离象有些意外,连忙追问:“帝君?他可还跟你说了什么?”
关雎鸠回想一番,摇了摇头,说道:“他只叫我来,说什么到地方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离象:“……”
“闻唳,要不然你杀了我!”楼长卿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闻唳:“不可能。”
楼长卿:“可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杀了你。”
他的身上除了自己的法力,还有苍清光的戾气,即便闻唳修为再怎么高强,也终究事抵挡不住的。
“楼长卿。”闻唳一剑抵住他的剑,剑光之中,剑意相缠,二人相视。
“你不愿杀我,我就愿杀你了?”
他愠怒而问。
楼长卿一愣,脸上难得露出木然的神色,显然没想到闻唳竟能说出这番话。
闻唳谴责道:“楼长卿,你总是想着你。”
“你从未想过我的感受!”
楼长卿,请你悲悯你自己。
他并没说出这句话,但握着剑的手明显用力了不少,手指都因此而泛白。
楼长卿无奈道:“你是南宿神君,你不能死,而我,我只是个魔头。”
“珑霍古镇那场甘霖,世人只认苍清光,不晓楼长卿,于他们而言,我是个魔头,罪无可赦,洗不净,又怎敢奢求,世人的铭记?”
“不。”
闻唳反驳道:“总有人记得,认可,楼长卿,你身上沾的尘土,你扫不掉,我来替你扫除。”
“你本,一尘不染。”
楼长卿怔愣的看着闻唳那双清眸,他垂下眸:“世人只相信自己所愿意相信的,闻唳,我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你…不必为我白费功夫的。”
闻唳眼神坚毅:“你并非孑然一身。”
“楼长卿,我偏要跟着你,在这条路上走到黑。”
他的目光坚定,灼热,烧得楼长卿不敢对视,心里说不上的感觉,既不难受,也不好受,如同被烈焰焚烧着。
苍清光脸上笑意一僵,他突然发现他控制不住楼长卿了。
楼长卿周身的戾气正如潮水一般褪去。
“不…这不可能。”苍清光瞳孔皱缩。
他从未见过有人竟能将孽从体内逼出来!
“闻唳……”楼长卿勾唇,轻笑一声。
他轻声道:“谢谢。”
带着沙哑,如同一阵清风卷过耳鬓,轻柔,却温和。
闻唳垂下眸,欲言又止:“楼长卿,你……”
话未尽,楼长卿瞳孔皱缩,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伸手拉过闻唳。
闻唳措不及防被楼长卿拉到身后,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楼长卿被魔气所袭击,猛然吐出一口血。
两个人一同朝后倾倒,眼见着都掉了下来。
楼长卿抱着闻唳在空中翻了个身,当了个人肉垫。
闻唳连忙起身,将楼长卿扶起来,他伸出手,为他注入法力。
“没想到你们二人真是情深意重。”
苍清光语气不善,冷冷看着两个人。
“既然如此,你们两个不用分什么胜负了,想要殊途同归,那我便帮你们一把。”
他的周身燃起戾气,双目也逐渐被侵蚀成了黑色。
“他走火入魔了。”闻唳皱着眉说道。
楼长卿捂着嘴轻咳几声,他紧紧抿着唇,抓住了闻唳一只手的手腕。
“你先想办法破开这个结界。”
他说道。
闻唳一眼洞穿他的想法:“你又来?”
真是执迷不悟啊楼长卿。
楼长卿咽下喉咙泛上来的那股铁锈腥味,开口劝道:“你放心,我会很惜命的。”
闻唳:“哦。”
信你个鬼。
“待着。”
他一把甩开楼长卿的手,将他放在了地上,自己拿着闪着寒光的利剑,缓步走到楼长卿的面前。
楼长卿叹息一声:“你挡在我面前的次数太多了。”
闻唳冷笑一声:“怎么?难不成让我看着你找死?”
楼长卿抿了抿唇,闻唳刚刚说的几番话明显的谴责,他能感觉到闻唳的生气与无奈。
不好哄了啊。
他轻轻笑起来,看着眼前人,心跳有那么一瞬间落了一拍,一些早已经不知何时生根发芽的感情正在破土而出。
闻唳持剑,眼神坚定,其实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完全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楼长卿不能死。
这是他如今唯一的想法。
除此以外,唯有妄念。
他说不清,道不明。
苍清光抬起手,一股戾气自此拍出。
闻唳一横剑,直接劈开那股戾气。
然而戾气分为几坨,却变得更加强大,再次涌上来,有一股子排山倒海的架势。
“如今怎么办?他们三个人都在里面,尚且不知情况如何!”离象越想越头疼。
关雎鸠皱起眉,看着那道结界:“奇怪,为什么苍清光的结界你会破不开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论修为,苍清光远不如离象。
楼长卿趁着闻唳与戾气纠缠的时候,缓缓站起身。
他深知如今的苍清光修为不低,戾气只会越增越多。
现在的苍清光已经完全没了意识,他不停的打出戾气,一身白色缠绕在戾气之中,又刺眼又讽刺。
楼长卿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不住了,小朱雀。
他看了一眼闻唳。
闻唳的剑已经变回了雀归伞,伞上滚着一道一道的流火,他左右摇晃,逼退净化着这些戾气,然而却越来越难缠。
“楼长卿?”
他突然看见本该待着的人并不在原地,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就在此刻,戾气明显的减弱了一点,他错愕的转头,看见楼长卿正站在苍清光的身后,对方的戾气正被他收入囊中。
闻唳没看懂他的操作:“楼长卿你在做什么?”
他真是头一次见有人吸收别人身上的戾气,真是一等一的傻瓜啊!
楼长卿看向闻唳,勾唇一笑。
此时此刻,苍清光竟然真的恢复了意识。
他的戾气被楼长卿所吸收,一口提出血,跪倒在地。
楼长卿的周身围绕着戾气,他松了口气,开始催动法术净化着,逼出刚刚收入体内的戾气。
不然,他可得重蹈覆辙了。
结界因为苍清光的法力不稳,身受重伤,转眼之间便褪下来。
离象和关雎鸠同时看过去,只见闻唳与苍清光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尤其是苍清光。
而楼长卿满身戾气,明晃晃的入了“魔”啊?!
离象一惊,他催动法术,雪鸣剑被操控着出去,一剑斩断了楼长卿的戾气。
他以为楼长卿是在聚拢戾气,便想着打断。
楼长卿净化戾气突然被打断了,一时之间,他竟没控制住,戾气四散而逃。
闻唳腾空而起,躲开了险些打到他的那几道戾气。
离象和关雎鸠也是如此。
苍清光却默默站起身,他闭上眼,暗自催动着法术。
楼长卿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引力,他错愕的转头,一下子被吸引了出去。
闻唳注意到了,连忙上前。
楼长卿被带着到了山洞里面,中央摆着一道冰棺,然而,就在他要到冰馆的时候,一只手好时机的出现,拉住了他。
闻唳拽着他不松手。
“冰馆里有杀阵。”
楼长卿一惊:“什么?”
因为楼长卿的突然离开,戾气紧随着走了,所以离象和关雎鸠很快跟了上来。
那些戾气缠绕着向楼长卿卷席而去,楼长卿的腿被一股戾气扯住,竟然是将他扯入冰棺。
闻唳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是苍清光搞的鬼。”
楼长卿紧紧皱起眉:“不,事那道杀阵,那道杀阵是戾气所画!”
二人戾气裹挟着,闻唳拼尽全力阻止着楼长卿被拉入冰棺之中。
僵持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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