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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又过了几天,天气转阴,当晚就下起了暴雨。

陆予安蜷缩在被子里,额头滚烫,呼吸粗重。他的意识在现实与梦境之间摇摆,时而清醒,时而陷入混沌。

江少谦是次日清晨才发现少年生病了。他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拧干的湿毛巾,轻轻掀开被子一角,将毛巾敷在陆予安发烫的额头上。

陆予安在睡梦中皱起眉头,无意识地抓住江少谦的手腕。

“爸……”他的声音嘶哑而脆弱,转而又气极道,“别装好心……你们姓江的没一个好东西!”

江少谦的手顿了顿,眼神暗了下来。他任由陆予安抓着自己,另一只手轻轻拨开对方被汗水浸湿的额发。

“嗯,”他声音平静而轻柔,“你要好好活着,才能继续恨我。”

陆予安的梦呓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声音里混杂着愤怒和痛苦,精致的脸苍白得几乎没有几分血色。

江少谦眉头紧锁,俯身在陆予安额头轻轻印下一吻:“别怕,没有人能伤害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暖,缓缓安抚着少年躁动不安的情绪。

陆予安似是听进去了,挣扎渐渐平息,但呼吸仍然急促。

江少谦二十分钟前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这会儿人还在路上,他又换了一条冷毛巾敷在陆予安的额头上。

窗外,雨势渐小。

门铃响了。

江少谦快步走向玄关。门开后,一位中年女医生提着医药箱站在门外,发梢还沾着未干的雨滴。

“林医生,麻烦您了。”江少谦侧身让医生进门。

林医生点点头,目光停在江少谦脸上:“江少,病人情况怎么样了?”

“高烧39.5度,一直梦呓。”江少谦领着医生往次卧方向走去。

林医生走近床边,放下医药箱。

陆予安倒是没再说梦话,只是睡得很不安稳。

“先量体温。”林医生取出体温计放到了少年腋下。

三分钟后,她取出一看:“39.2,还是很高。”林医生看着陆予安苍白的病容,戴上了听诊器,“请扶稳他。”

江少谦坐到床边,将陆予安圈在怀中,以便医生操作。

陆予安无力地靠在他胸前,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江少谦的颈间。听诊器冰冷的金属碰到皮肤时,陆予安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后背紧贴上江少谦的胸膛。

他缓缓睁开眼睛,似是清醒了些,目光略显茫然地看向眼前身着白大褂的陌生女士。

“深呼吸。”林医生指示道。

陆予安尝试配合,却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江少谦的手臂下意识收紧,手掌轻拍他的背部。

咳嗽平息后,陆予安整个人脱力般向后仰去,额头抵在江少谦下颌处。

“肺部有轻微杂音,应该是急性支气管炎。”林医生收起听诊器,从医药箱取出输液工具,“需要抗生素和退烧药静脉注射。”

陆予安静静地看着二人交谈,脸颊有些泛红,嘴唇发干。

江少谦手指轻轻抚过陆予安汗湿的额发:“别怕,很快就好了。”

陆予安却没什么表情。

“好了。”林医生利落地固定好针头,调整滴速,“这是消炎退烧的,大约要两小时。”

她撕下处方笺递给江少谦:“早上8点和晚上8点各服一次头孢克肟,饭前服用。如果体温超过38.5℃,可以每6小时服用一次对乙酰氨基酚片,但24小时内不要超过4次。注意两种药至少要间隔两小时。”

江少谦接过处方药和药盒:“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多补充水分,饮食要清淡。”林医生收拾着器械,目光在陆予安过分消瘦的手腕上停留片刻,“病人长期营养不良,免疫力低下,这次病症来势汹汹,需要好好休养。”

江少谦亲自送林医生出门,在对方进电梯前,突然开口道:“还请您不要将他的事告诉我父亲。”他深邃的目光淡淡扫过林医生的脸,“雨天出行不便,请您来,只是替我诊治小感冒。”

“知道了,江少。”作为家庭医生,她并不想掺和雇主家的私事,闻言应了一声,然后在江少谦的目送下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

江少谦回到卧室,发现陆予安正盯着输液管出神,眼神比之前温和了些。

“喝水吗?”江少谦倒了杯温水,插上吸管递到他唇边。

陆予安迟疑片刻,还是含住了吸管,吞咽时他喉结滚动,几滴水顺着唇角滑落。江少谦鬼使神差地伸手替他擦去,指腹轻轻擦过那两片干燥的唇瓣。

陆予安突然僵住,开口却问:“我说梦话了吗?”他盯着江少谦的脸,等着他回答。

“嗯。”江少谦点头,见少年垂眸,他温声道,“根本听不清,也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嗯。”陆予安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空调出风口的声音。江少谦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湿漉漉的街道上。

下午的时候,陆予安就退烧了,只是没什么精神,整个人恹恹的。

“饿不饿?”江少谦端来一碗青菜瘦肉粥,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吃点,我尝过了,味道不错。”

就在这时,江少谦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不接吗?”陆予安就着勺子吃了一口粥,见他又喂过来第二口,不解地看向他。

“不重要,等你吃完我再回电。”江少谦极有耐心地喂他喝了一碗粥。

他洗干净碗,拿起手机一看,是他父亲的来电,拨回去时,那边过了会儿才接听。

“少谦吶,病了?”江崇翎关心地问。

“有点感冒,下雨懒得去医院,就劳烦林医生跑了一趟。”江少谦咳嗽两声,嗓音听着有些沙哑。

“要注意身体,最近是不是缺少锻炼?工作上的事,尽力就好,少熬夜……”江崇翎虽然工作忙,但对这个大儿子非常在意,平时有点风吹草动,都派人盯着。

“爸,我知道了…我有些困,想休息了。”江少谦想去陪陆予安。

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嗯,要不要我稍后让人给你送点吃的?”

“不用,我刚吃完东西。”

江少谦结束通话,再次走进了陆予安所在的房间——

少年正盯着天花板发呆。

“怎么了?”江少谦在左边坐下,抬头摸了摸他的额头。

陆予安将视线移到他脸上:“我上次感冒的时候,在家躺了两天,我好饿……妈妈没进来看我一眼。”少年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无声无息。

“为什么有妈妈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呢?”陆予安喃喃,“那天晚上,我看到她悄悄出门了,她肯定是去见江崇海了……”他攥紧了被单,指节泛白,“我讨厌你们!”

江少谦立刻俯身抱住他:“对不起……陆予安,对不起。”

陆予安挣扎了一下却没挣脱,他咬牙切齿地说:“放开…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就当是可怜我吧,陆予安……”江少谦声音低哑。让我补偿你。

陆予安猛地抬头,对上了江少谦近在咫尺的眼睛。

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江少谦此刻神情狼狈,面容憔悴,琥珀色的双眸里翻涌着他从未见过的情绪——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恳求,炙热得仿佛要将人灼伤。

“为什么…”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那天说我会嫉妒你和别人在一起,你高兴……为什么?你喜欢我吗?”

江少谦伸手抚上陆予安的脸颊,拇指轻轻擦过那片滚烫的皮肤。陆予安没有躲开,只是用那双清冷的眼睛注视着他,像是要看穿他所有的伪装。

“嗯,喜欢你。”江少谦说,“我只喜欢你。”

陆予安忽然伸手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哽咽:“江先生……”

江少谦抬手轻拍他的背:“陆予安……再哭,眼睛就要肿了。”怀里的人习惯性地小声呜咽,眼泪顺着下颌滴在他的衬衫上。原来心尖发疼是这种感觉,连呼吸都跟着发酸。

“江先生……”陆予安继续喊他。

“我在。”江少谦的手掌轻轻滑动,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猫。

“你之前说……爸爸意外过世有赔偿金。”陆予安哽咽着再次开了腔。

江少谦闻言心中一惊,随即不动声色地配合问道:“嗯,你收到了吗?”

“妈妈都拿走了……”

江少谦没问他是怎么发现,只温声道:“你要拿回来吗?”

“嗯。”陆予安稍稍推开了他,漆黑的双眸水光熠熠,“江先生,您会帮我的,对吗?”

江少谦在少年殷切地注视下终是点了头。

半真半假才最真实,然而少年那点不掺假的脆弱,就足以让江少谦为之赴汤蹈火。

病来如山倒,陆予安这常年劳累的瘦弱身体,这一病就是一个星期。

夏季的雨水少,一场大雨过后,天又放晴了。

蝉鸣愈发喧嚣。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穿过趟栊门,在青砖地上投下细长的光影。江幼平站在天井中央,手里摊开的设计图纸已经被翻得起了毛边。

工人们陆续进场,搬着工具和材料,脚步声在空旷的老宅里回荡。

“小心门槛!”她见两个工人抬着一台咖啡机进来,连忙提醒。

工头宋远从侧廊转出来,衬衫袖子卷到手肘,手里拿着测距仪朝江幼平点头:“江小姐,水电路线图已经调整好了,会尽量走暗线,不破坏墙面。”

“那最好了。”江幼平松了口气,指着正厅的雕花屏风,“这个要完整保留,只能做清洁和必要加固。”

宋远走近屏风,手指轻轻抚过一处脱漆的牡丹花纹:“我认识一位专门做传统木雕修复的老师傅,这种屏风最好用古法桐油加生漆处理,虽然慢,但能保持原色。”

江幼平眼睛一亮:“正和我意,还请您帮忙联系一下。”

“好。”

……

中午时分,宅子里弥漫着木头和石灰的混合气息。工人们蹲在天井边吃盒饭,江幼平则和宋远站在正厅讨论咖啡区的布局。

“六台咖啡机放在这里。” 宋远在图纸上画了个圈,“利用原来的柜台位置,背面做隐藏式管线。”

江幼平咬着笔帽思考:“会不会太现代了,跟整体风格不搭。”

周絮从巷子外走过,身后跟着几个人。如果江幼平往外一看,应该就能发现,那群人里还有她的房东陈先生。

然而江小姐沉迷工作,周絮也只是简单一瞥便收回了视线。

老陈极有眼色,开口道:“江小姐身边那位是她请的设计师,看着年轻,但挺有本事。江小姐是个行动派,这才几天,就装修得有模有样的了,那样式还是这里的独一份。”

周絮点头,对老陈道:“您看着点,能帮就帮。”

“那是自然,江小姐这么有魄力,我也很欣赏她。”

那边,宋师傅从包里拿出几张老照片:“参考了几家老房子改造的咖啡馆,可以用复古金属外壳包裹机器,远看像老式留声机。”

照片上的设计巧妙融合了现代设备与传统外观,江幼平越开越喜欢:“就这么办!不过颜色要用哑光铜绿,更配我们的青砖。”

“这里曾经是家很讲究的茶楼。”江幼平若有所思,“我们该把这些物件展示出来,让客人们感受这里的历史。”

宋远点头赞同:“可以在正厅做一面展示墙,用恒温防潮柜陈列。”

下午的施工更加细致。夕阳西下时,天井里的紫薇花树被镀上一层金边,江幼平已经拎着包准备下班了。

今天是她母亲的忌日。

暮色渐浓,墓园的松柏在风中沙沙作响。

除了她,这里今天还没有其他人来过。江幼平将一束白色马蹄莲放在母亲墓碑前,指尖轻轻抚过冰凉的石碑。

看着墓碑上的温婉笑颜,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回到江家别墅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客厅里亮着灯,隔着落地窗,她看见父亲和林曼并肩坐在沙发上,不知说到什么,林曼掩嘴轻笑,父亲眼里也是她罕见的温柔神色。

当真是新婚燕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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