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如同在油锅中煎熬般度过。宇智波葵在一种巨大的惶恐不安和被迫认命的麻木中,收拾好了简单的行装。她拒绝了侍女们为她准备华美服饰的建议,只带了几件素净的日常衣物和一些无法割舍的旧物,包括那枚来自泉奈哥哥的、已经变得光滑温润的小石子。
出发那日清晨,天色灰蒙蒙的,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府门外,一辆看似普通却异常坚固的马车已然等候多时,车旁站着四名身着宇智波家族服饰、神色冷峻、眼神锐利的精英忍者。他们看似恭敬地向老夫人和葵行礼,但那看似谦卑的姿态下,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监视和掌控感。这绝非简单的“接应”,分明是押送。
外婆亲自送到府门口,她没有像寻常人家送别远行的孩子那般殷殷叮嘱,甚至没有流露出太多不舍的情绪。她只是深深地、复杂地看了葵一眼,那目光似乎想最后记住她的样子,又似乎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决绝,最终,所有情绪都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消散在清晨冷风中的叹息。然后,她便转身,在侍女的搀扶下,毫不留恋地返回了那座深宅大院,厚重的朱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彻底隔绝了葵与过去相对平静的生活。
马车颠簸着驶离了繁华的都城,一路向北。越是靠近宇智波族地的势力范围,空气中的气氛就越是凝重肃杀。沿途所见的景象,让葵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心惊不已:大片大片的森林被强大的火遁或未知忍术焚毁,只留下焦黑的树干和裸露的土地,如同大地上狰狞的伤疤;昔日熟悉的补给据点化为废墟,残垣断壁上还残留着苦无和手里剑划过的痕迹;甚至偶尔能在路边的草丛中,看到来不及完全清理的、已经发黑变暗的血迹,以及破碎的忍者工具残片。荒凉和死亡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与记忆中那条虽然充满艰苦训练喊杀声、但总体井然有序、透着蓬勃生机的道路相比,如今的归途,仿佛通向一片被战火反复蹂躏、伤痕累累的绝望之地。
当她乘坐的马车,在那四名宇智波忍者高度警惕的护卫下,终于缓缓驶入那道熟悉又陌生的宇智波族地大门时,眼前的景象更是让她心情复杂沉重到了极点,几乎喘不过气。
族地内部,街道上行人稀少,且个个行色匆匆,面带忧色,眼神中充满了疲惫、麻木,以及一种对未来的深切忧虑,看不到丝毫笑容。许多房屋明显空置,窗户破损,或者外墙留有明显的战斗损毁痕迹,只是被简单修补过。曾经喧嚣热闹、充满年轻子弟挥洒汗水身影的训练场上,此刻却显得冷冷清清,只有寥寥数人在练习,动作间也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感,看不到往日的朝气与锐气。整个宇智波族地,都笼罩在一层灰暗的、绝望的阴影之下,昔日的骄傲、自信、乃至那种略带偏执的锐气,似乎都已被连年不断、看不到希望的残酷战争磨蚀殆尽,只剩下挣扎求存的沉重喘息。
她没有得到任何欢迎,也没有立刻见到心心念念的斑哥哥。而是被那四名忍者直接带到了一处位于族地相对偏僻角落、但守卫却异常森严的院落里安置下来。院子不大,陈设简单甚至有些简陋,与她在都城的居所天差地别,而且明显有被刻意隔离的意味。负责照料她日常的是两个沉默寡言、表情刻板的中年仆妇,眼神中带着疏离和警惕,几乎不与她进行任何不必要的交流。
这种刻意的冷遇、隔离和监视,让她心中的不安和恐惧达到了顶点。她仿佛不是一个归家的族人,更不是一个尊贵的族长之妹,而是一个被秘密关押起来、等待被献上祭坛的珍贵祭品。
透过房间那扇小小的、竖着冰冷铁栏杆的窗户,她望着外面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故土,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悲凉。这里是她出生的地方,承载着她童年最初、也是最温暖的一些记忆,有母亲温柔的怀抱,有父亲威严却偶尔流露关怀的目光,有哥哥们嬉笑打闹的身影……但这里,也同样留下了她最痛苦、最刻骨铭心的失去——母亲和哥哥们的鲜血曾染红这片土地。
如今重返故地,却已是物是人非,沧海桑田。温暖的回忆被冰冷的现实击得粉碎,感受到的只有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压力和一种深陷泥潭、无处可逃的无助感。她仿佛不是归家的游子,而是一只被命运强行捉回、即将被锁入另一个更加华丽却也更加残酷的囚笼中的珍稀鸟儿,所有的挣扎,在冰冷的现实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族地的衰败和压抑,恰恰映射出她自身命运的灰暗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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