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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年节将至,连下了几天的雪都停了,多日的雪堆积起来,白茫茫的一片,像要遮去往年所有的不堪,给新年留个干净的开端。

除夕夜里,两人穿的与往常没什么分别,但在吃的事情上要用心了一点。平时他们常在外面吃喝,有时干脆不吃了,反正凭他们的身体少几顿也不碍事。

但在这一天,祁宁亲自下了厨,林致桓没有厨艺傍身,便在一旁给他打下手。两人在灶台前忙活了好一阵,总算赶上时候做好了几道卖相不错的小菜和一大碗冒着热气的肉汤。

这么多年祁宁的手艺不见得有多大长进,但也没半点退步。林致桓一向吃惯了好的,嘴却难得没有养刁,说起祁宁的手艺虽难掩私心,但总的来说还算中肯,行动上更是能证明这一点。

汤味鲜美,分量又足,他们便没准备别的喝的,吃饱喝足后就在院子里放了几串爆竹,在阵阵热闹的响声中笑得放纵而欢愉。

两人只买来了爆竹,别的烟花一样也没买,祁宁说到了除夕那天,这嘉武城里处处都有人放烟花,他们可以看别人放的,两人持家有时是该俭省一些的。林致桓哪会不懂他的意思,没有反驳他什么,笑笑便同意了。

白日里,他们一起做了副春联,林致桓起上联,祁宁对下联,横批由二人各写一份,商量后两人觉得林致桓写的更合适些,便拿它去凑了整,祁宁写的那张则被林致桓收藏了起来,说是兴许能在来年派上用场。

入夜后,空中升起璀璨的星火,照得漆黑的天五光十色的。两人没出家门,外面的欢声笑语却能隔着墙钻进人的耳朵里,令人好似置身于欢闹之中。

人站在地上看烟花总免不了要抬起头,看的时间久了脖子就有些发酸,两人很快一拍即合,要把阵地转移到屋顶上。地方高了且无遮挡,屋顶会更冷些,林致桓便先进了趟屋子去取东西。

等他出来时,祁宁见他手上拿着裘衣,但只有一件,于是问他:“怎么只拿了这一件?我记得家里应该不止的。”

林致桓就等着他这句话了,立刻笑着答道:“这件十分宽大,披在两个人身上也是很够了的,我想到你说的,我们要会适时地节俭。”

自己说过的话可不好推翻,又想着与林致桓共用一张裘衣等同于有了个贴身的大暖炉,是什么名贵的裘衣都比不上的,祁宁便一个不字也说不出来,忙拉着他一跃上了房顶,挑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

待祁宁坐好后林致桓才跟着坐下,并披上了裘衣,将两人裹得一点冷风都溜不进来,远远看去就是一团黑影。他还不忘把人搂紧了,生怕自己身上的温热传不到身边的人那,总担心他会冻着了似的。

这一夜对他们来说并不似外头那样喧闹火热,却万分温暖闲适,令人日后也能魂牵梦萦。

宗洵是抱着必成的决心去把许成闻带到流栖阁的。在此之前,他在穆也的帮助下知道了有关天灵更多的秘密,那些是连绝大多数的黎族人都不清楚的。

天灵认主,但不是认死了的,其中有常人所不知的漏洞可钻。黎族人死后,天灵仍追随着这人的魂魄,但与生时不同,它与其主魂魄间的关系会变得混沌不清,这正是被宗洵看中且有心想加以利用的一点。

世上有一阵法名为易魂阵,可在阵法持续时间内调换两个人体内的魂魄。宗洵习得此阵,将它用在了自己与许成闻的身上,不过他可没打算真的与人互换魂魄。

易魂阵中,两人相对而坐,宗洵主导着阵法,许成闻却像个泥人塑像一般闭着眼,没有意识,不知生死。阵法启动的一刹那,两人从外表上看都没有任何异样,可实际上许成闻的心脉已瞬间断绝,他的魂魄该就此离开人世了。然而,他的肉身却未因此死去,反而被另一个人的魂魄占去,成了一具可被他人肆意操控的躯壳。

在许成闻魂魄离体的那一刻,天灵本也该跟着走了,但它在混乱之中发觉这具自己寄存已久的身体还有活着的迹象,便顿时陷入了不知去留的境地。

接下来,寄魂魄于他人体内的宗洵要做的事极为关键,他不仅要保全自己无主的身体不腐,更要与陷于迷茫的天灵加深联系,使其在原主魂魄七日后入轮回时选择留在他这。

对于前者他已有万全的准备,用一枚护凝丹就可以做到,丹药千金难求,于他却不是难事。而后者,尽管是头一回尝试,他竟也能胜券在握。他第一次就做成了的事远多于旁人,他既有坚定的信心,更有配得上这份心的天资与手段。

他自信天命所归,生来即是如此。

启用易魂阵和杀死阵中另一人的时机极难掌握,早一瞬晚一瞬都不行,过去宗洵为完全掌握这件事花费的精力是整件事中最多的。每一次的失败对他都是一种巨大的消耗,更是别人的一场噩梦。

次数多了,即便是他,也偶尔会觉得人的魂魄无法随修为一并变得强大是为人的一种缺憾。但他从不关心成与败时的另一方,就像他不会去关心自己一路走来换过多少双鞋。他的一双眼睛总是向上看,只偶有值得他平视的时候。他的眼睛也是血肉长成的,却常自比天上的日月,只自顾自地俯照着万物,而不在意一切生灵的生死情爱。

本应是一家子团圆的日子,丰水县看着也是喜庆的,可这县里许多人脸上挂着的不仅有过节的喜悦,还有一丝莫名的狂热激动。有人双颊通红,也不知道是被冷风吹的还是自己身上热出来的。

丰水县在晋国的最北面,整个县里只有一千来人,家家清贫,最富的人家放在别的地方也都只能算是小门小户。这座县虽被冠以“丰水”之名,可实在是个缺水缺粮的地方,住在这的人一生大多只求能不被饿死就好。

朝廷不是没想过要接济此地的百姓,但每一次的念头都会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打消,或是难以成行。丰水县地势特殊,三面环山,唯一的缺口偏偏是对着更不宜人生存的北地。那些山又多险峻高大,常年积雪,人要进出都是难事,更别说是运送物资了。

这里被划为晋国的地界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那时有位国君满心壮志,誓要开疆拓土,也确实做到了,就连这样偏僻的地都没放过。后来的数百年间各国形势多变,当时那位国君开拓的国土有大半都被齐国和北凉瓜分走了,只有这丰水县及其周围的一片土地因天然地势得以保留至今。

说句难听的,如若那两国真有心,也不是不能把那块地占为己有,只是瞧不上,不愿费那么多心力去争抢罢了。

天黑之后,县城的最南边逐渐有人聚集,可以说县里除了身残体弱的那些,几乎都到场了,年纪最小的看着仅有六七岁。这些人多聚在外围,靠里站的有近百来人,围着一个简陋的祭台。等到了时辰,他们将迎来祭台的主人,也是众人心中的一位神明。

一切看着都很顺利,时候一到,有一人自祭台南边的高山上而来,缓缓落于祭台之上,身边跟着四名神情同样肃穆的人,在成片火把的光照下,到场之人无不跪伏,没有一个人敢仰头直视。

所有人按照既定的流程跪在各自应该待的地方,这期间居于主位的那人未曾开过一次口,一应事宜皆由她身边的人来负责宣告。所谓吉时到来的那一刻,人人静默,一人主导,带着围绕祭台最近的那群人一同施展出了一种常人所不知的奇诡术法。

然而就在术法还未被完全施展开时,此处早被人布下的一道阵法启动了,同时四周有十余人从黑暗中飞身而出,使得场面登时大乱。施术者无法轻易中断术法,因而只能暂由她身边的四位随从出手平定混乱。

这道阵法将这群百姓分隔成了两批,也将这些人与那五人隔绝开了,但无法将术法隔断。阵法由明幻宫的人所布,出力维系的人也有黎族那边的。除去布阵的,明幻宫这边还有善用符咒和丹药的人,也都各有其职。而殷华辞带来的黎族人大都修习过各类术法,既有族中秘传的,也有遍传于修真界的,多少都帮上些忙。当中有两人是学了离魂术的,斩断术法联系的重担自然也就落在这两人的头上。

殷华辞等人自知是来解救这些平民于危难的,可他们却不这么认为。在这些人眼中,那十多个人是擅自闯入,要坏神仙大事的恶徒。外圈的近千余人仅为阵法所隔,不受术法操纵。一人振臂高呼,便能引得群情激愤。

接连数次的尝试后,他们发现即使己方人数众多,可却奈何不得那区区十几人半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仙人的随从们与之搏斗。直到另一拨人之中有人因为身上的术法被强行打断而表现出异常时,这群人又躁动了起来。

那些人里有他们的亲人朋友,眼见其中有人面露痛苦,有人癫狂大哭,怎能不令人揪心,进而更加痛恨这些擅入之徒。

场面愈发不受控制了,眼看着反抗不成,便有人跪地求饶,高声疾呼,磕头磕到血糊了一脸。

老人哀泣道:“她是山上的活神仙,是老天可怜我们,派她来救济我们的。你们不要害她,要杀要剐就都冲着我这个没几年活的老东西好了!”

孩童哭喊道:“神仙姐姐是好人,她给了我们吃的,拿雪水给我们喝。你们是坏人!是大恶人!你们一定会被雷劈的!”

大人乞求道:“我们只是想过得好一点,不想每天活得饥一顿饱一顿的,想为自己多谋一点的生路,这也有错吗!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啊!求求你们了,快住手吧!”

据殷华辞这些人打探所知,那昭理教的主教冒充神仙曾对此地的人民施以恩惠,也曾展示过自身的本领,击碎山中巨石以哄骗他们向自己献祭魂魄之力,并称此举为向她供奉信仰,可令她神力渐增。她许诺,终有一日她拥有的神力会大到能夷平群山,让这里的人不再生于困苦,一辈子只能望着高不可攀的大山,她会为所有人挣得一条出路,予其新生与希望。

负责看顾这部分人的两人见此情景心中多有不忍,也有些许的动摇,但因深知自身的责任,就只好逼着自己做个眼盲耳聋的人,再怎么不好受也只能这么受着了。

嘈杂的人群中,有一人趁没人注意时撺掇了几个平时与他交好的年轻人,跑去无人之处一起做了件同样的事。他向母亲央求过多次,后有一回终于从她那学到了向神仙供奉信仰的仪式,但谨记着母亲告诫的他并没有真的去尝试过,直至眼前发生了这种事,他才大起胆子拉上朋友们准备为那位神仙提供更多的力量,以期盼她能因此突破当前的困境。

他与他的朋友们的确做到了,可这些意料之外的力量对那主教来说并非雪中送炭,而是火上浇油。她已有意在不会伤到自身的前提下停止接收所有人的献祭,此举原就让她如履薄冰,而那几人突然做出的举动便如同直接在她脚下凿冰了。

情势顿时大乱,还与这主教之间存在术法联系的人有九成忽然晕厥了过去,剩余那些人身上的魂魄则失去了控制,不到半刻钟就被她尽数吸走了。这时候的主教一跃而起,接着就不分敌我地朝脚下的人群打出了好几道灵力。若不是明幻宫和黎族的人反应及时,再加上有那阵法相护,不知会有多少人当即死于她手。

殷华辞解决了原先的对手后就来与她交上了手。两人同为小乘境修士,起初打得是有来有往,一时难分高低。不久后转机到来,这主教身上的灵力同她的神志一样逐渐乱成了一团,频频出现的破绽令殷华辞信心大增,自信定会将此人拿下。

然而意外一个接着一个,正当两边就快分出个胜负时,那主教忽然瞠目,眼珠血红,竭力喊道:“无人能阻我!天灵必定会为我所有,谁都别想坏我的事!”

紧随而来的是她身上的异状,她的脸,她的双手都开始像她的双眼一样布满了血色。殷华辞凭借自己的经验立刻做出了一个目前对她最为有利的决定。

她汇集精神朝对手挥出了威力巨大的一剑,那一剑从人的左肩斜贯至右腹,几乎要将人活生生地劈成两半。

结局已定,她说:“就凭你,也配?”

伏倒在地的人已经没了气息,自然也就听不到她这句话了。

事后归来,殷华辞再现于人前。此刻,丰水县民众眼里的她手持利剑,身染鲜血,面如寒冰,像是一个真正从地底下爬上来的恶鬼,断送了他们的所有。

两方得到的指令都是要将昭理教的主教活捉,但事已至此且事出有因,殷华辞与明幻宫那边领头的人便只能派人先尽快将这里的人都救治安抚好,再各自回去复命请罪。

比伤更难治的是人心,纵使接下来的时间里两边的人再怎么尽力帮助受害者,都无法彻底消去笼罩在丰水县人民头顶的阴云。多数人对这些外来之人既惧怕厌恶,又忍不住在得到切实的帮助后心存感激。两者交织在一起,教人分辨不得,只能茫然地在心里划出一条模糊不清的分界线来。

最要紧的事都尽量地去做到了之后,双方各有人自请留下,其余的人则都先行一步往各方的来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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