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下班回来，文秋先去拿到自己邮购的大米和面粉，呼吸困难地抱在怀里。
手里拿着快递，想赶紧回家。
她现在渴得快要脱水。
余光看到身旁的车，没来得及躲避，冰冷的污水随着车轮溅满右身，手心正在向下滴水。
“……”
文秋停止呼吸，抹下右脸上的黑泥。
——
“……”
江倩开门，摸到脸上冰冷的香槟沫。
只是转身关门几秒就将怨气压了下去。
提前留言定了哪一家中餐厅，费用由她承担，几个人站在包厢。
她转而面对他们，露出“同事”般的微笑。
比起外面萧瑟的秋日，明显包厢内的气氛更加温暖。
那时候江倩站在办公室落笔，文秋看了她几眼。
悬在白纸上，白皙，漂亮的手，单薄的很容易刺穿皮肤。
她轻轻将晋升审批表递过去。
不高不低的马尾，脸上带着多数人买的眼镜款式，将几缕黑色碎发撩到耳后。
文秋单臂支撑在下巴上，等着厨房的米饭蒸熟。
看到漫画里的人物浅笑，她用手抚摸在纸张上。
文秋恍然觉得那位经理和漫画中的角色是如此相似，有着同样的无菌感。
很干净。
她对那位经理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受，虽然她很喜欢对方带来的那种深秋忧郁的幻觉。
更多的是，文秋希望自己也能够拥有同样的气质。
眨眼间，将漫画翻页。
看到什么之后，稍微震惊一下，镇静地喝了一口水——画的是亲吻的姿势。
她是很喜欢这种剧情的。
拿过放在桌角的漫画，倾斜着身体随意翻看。
一旦看到角色之间的性生活，就没办法停下来。
试图用甜蜜的生理反应，填满自己空虚的心。
偶尔也会幻想自己拥有一段露水情缘，和十六岁少女幻想的男人，相差无几。
她也这么地幻想女人。
时常忧郁地看着家居T恤下包裹着的身体，看了很久，闪过减肥的念头。
她希望自己的身材就像是冬季那样的感觉，冰冷的，带有寒意。
告诉朋友自己的想法后，对方看着手机不说话，只是简单地“嗯嗯”两句。
感受到被朋友冷淡地对待，已经很长时间了，听对方频繁地说出拒绝敷衍的话，也只是变得沉默。
因为想到什么，文秋看着面前的米饭，却觉得胃里饱胀起来。
静静地放下筷子。
深深叹了一口气。
极端的信任女性朋友，让她很容易受到伤害。
就像是电影情节里会出现的巧合，在她签完了合同，垫付所有的租金，一系列事情的尽头。
好友用手掌摩挲着锁骨下缘，说——因为男友的工作变动，只能跟随他去另外的城市。
朋友很平淡地说出抱歉的话。
“对不起……他还是希望，我能够和他在一起生活。”
站在文秋的立场，的确无法接受对方临时变卦。
但她珍视这段情谊，不愿对方为难。
朋友隐隐察觉到她想说什么。
“文秋，其实交一个男朋友真的挺好的，他们也很贴心，也会想要保护你。”
“你……”
“真的可以试试男人。”
她作为朋友，是真心地说出这种话。
文秋那双洁白无瑕的手，突然被杯子里的茶水烫到。
显然，纤纤颤抖的是产生不适感的心。
“你把我的事情告诉他了，对么？”
朋友同样握着杯子，里面的水一口也没喝，平静的眼里，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嗯。”
她将杯子放下，缓缓站起身。
“文秋，其实你喜欢男孩子的话，我想阿姨可能会更开心。”
文秋独自坐在客厅看向窗外。
微风从窗口吹拂进来，吹起她散落的黑发。
其实褪去学生身份，一个人在这座城市生存，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听见曾经亲密的朋友说这些，突然之间，就觉得孤独感被放大无数倍。
喜欢女人又有什么错么……
她揉了揉眼睛，站起身。
安静地收拾着碗筷。
后背还是湿的。
买的菜也堆在厨房。
晚饭前，切得细碎的蔬菜被随意放在水池，挽起袖子，一点点处理剩下来的荤肉。
这些都是她在快要收摊的夜市买的。
外面冒着热气的摊贩，还有摆放整齐的绿色蔬菜，她都很喜欢。
每当她走进菜市场，尤其是下着雨，会觉得有种活过来的雀跃。
毫无症状地开始幻想和某个卖菜的女孩子在一起，攒一点钱，辞掉现在的体面工作。
尽管凛冽的天气，还是互相温暖地依偎在一起。
只是……
现在多数时间，都只是匆匆买一些很便宜的蔬菜，和减价处理的边角料。
放在厨房，收拾洗净的碎肉。
好几次，裸露的皮肤被油溅到。
透支的时间，变成了第二天的午餐。
同样的东西，吃的多了，几次闪过会不会食物中毒，造成心脏停搏的念头。
之后会发生什么？
谁会给她进行必要的心脏复苏？
听说按压会把肋骨生生压断。
会是房东么？
因为没有特别熟悉的人。
近期死亡的话，粘腻的尸体不太会烂掉发臭。
她或者他，会发现自己喜欢女人的秘密么？那些放在房间里的漫画和小说。
其实……
喜欢同性，是一件很**的事情。
别人知道了，虽然不会当着自己面说什么。
但这种事情，知道了之后，就会多一层说不上来的目光。
那种**裸的眼神好像在说，原来你发情对方是女性的身体。
多数会更相信，自己只是年轻，过两年就会沉沦在男女的爱情当中。
她是很感性的，尤其在朋友知道她的性取向之后，对方那副无所谓的表情下。
文秋像是感知到了某种异物感卡在二人中间。
还是像往日一样，结伴去食堂，坐在同一个角落的位置。
只是这一次，位置的边界很清晰，对方话说出来的时候，现在想起来，还是会有种碎掉的感受。
“我把你当朋友，你不会对我有那种想法吧？”
明明是开玩笑的口气，表情却完全不像是开玩笑，认真的看着她。
纯白的米粒一点点被碾碎，又将碾碎的米粒送进嘴里。
“当然不会了，你是我的朋友……”
“那就好。”
对方笑了笑。
“我这里有一些言情小说，你要不要看看，没准还能喜欢上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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