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内,满墙的全息屏下方,三名安保趴在桌子上睡得一塌糊涂,剩下那名轮班安保单手拄着脑袋,上下眼皮粘糕似的一开一合。
室内忽然响起“嘟嘟嘟”的警报声,轮值安保条件反射的手握电棍站起来,看向墙角发出声音的生命体征监测仪,只见今日值班研究员头像全都黑了。
心脏瞬间停跳的巨大惊恐赶走瞌睡虫,轮班安保慌张中使劲摇晃身边同事:“快醒醒!出事了!”
“啊,怎么了?”
“都打强塑剂了,能出什么事儿?”
两位同事不耐烦地一先一后睁开眼,最里边那人也被他们吵醒:“警报怎么响了?
“死人了!”轮班安保刚喊完,就听外门“咔哒”一声解码,四人本能地看向门口,钢门刚平移分开一条拇指宽的缝隙,轮班安保敏锐发现来人穿得是病号服,“是武器。”
困倦的三人听到这句立即从椅子上里倒歪斜地站起,摸向腰间武器。
门外幽灵般垂首站立的Omega,刘海下倏然张开一双黑白分明眸子,白影如风窜进室内,外侧两名安保敏锐地弹开原地。
白影一晃,似猫儿般蹲在生命监测仪机箱上方,银砂随意甩了下手中钢笔,血珠落地同时,站在里侧的两名保安脖颈喷出鲜血,直挺挺躺了下去。
“刘闯小杨!”轮班安保眼神在逝者身上摇晃一瞬定在Omega身上,“银砂,又是你。”
“我说过,早晚杀了你们。”
银砂说完,轮班安保皮笑肉不笑地扯起一边嘴角,随后三人目光齐齐落向台面上的蚊封器启动按钮。
说时迟那时快,轮班安保伸手拍向按钮,银砂扔出钢笔,轮班安保“啊”地一声尖叫掌心被钢笔刺穿,最后一名安保紧接着喊出“如雾随行”,异能还没来得及释放就被一把木头匕首插爆心脏,没等轮班安保从手掌剧痛中反应过来,“咔”颈骨已断。
银砂急稍两步靠向操作台,闭眼半秒赶走几近昏迷的痛意。
他转过身看向满墙的全息屏,目光定在满屏白色的被子上,今夜的监控不能留,Alpha的身世绝对不能被发现。
总控台操作钮多的数不清,银砂完全找不出哪一个是删除键,哪个是关闭键,他只得挨个乱按。
屏幕叠加乱换间,武装防爆组的巡逻影像放大在正中央,银砂簇紧眉头看向下角编码,B级-6区,按照平时的巡逻速度,不消十分钟他们就会到达13区。
他没有时间一点点找出删除键。
就在这时银砂注意到总控台下有个条形钥匙孔,意识到机箱能打开,他迅速摸向安保衣兜,在第二具尸体上找出钥匙顺利打开台下小门。
标注‘13-1’‘13-2’‘13-……’‘A-1’‘A-……’等编号的硬盘五个一组,共计六排,插在不断闪烁的蓝色小灯的下方孔洞中,被各种红色蓝色的指示灯和发散进墙体的线包围。
银砂抽出‘13-13’的硬盘,抬头看向屏幕,他培养仓的监控果然黑了。
他停滞半天的呼吸恢复正常,飞快抽出所有硬盘扔在地上,也不管这些硬盘都是哪儿的,抄起电棍全部砸成扁扁的片,起身要走又觉得不安心,想起Alpha说过水能泡坏一切电子产品,捡起那些薄片,拧巴拧巴塞进开水壶中,加满水,通上电。
最后用桌上剪刀剪断机箱中所有的连接线,监控室蓦然黑成一片,还剩四分钟巡逻组就要到了。
银砂极速奔跑回培养仓,手刚搭在药剂师尸体肩膀,就听见床上Alpha在嘟囔什么,他半秒没犹豫冲到床头打开被角:“你醒……”
玉璋没醒,不单没醒脸上纹路的颜色还变深了,体温也升高了。
热到银砂一打开被子就感觉到一股热气,他急得不断摩挲Alpha的发,用凉凉的脸蛋蹭着Alpha额头降温:“一定要挺住,听到没,你一定要挺住。”
Alpha喃喃地说梦话:“.…..爸比……我想……家。”
这句话仿佛一记清心铃帮银砂按下燥火,他深深看眼Alpha,轻声许诺:“挺过去,我带你回家。”
银砂裹好被子站起来,距离估算的巡逻组到达时间不足两分钟,现在将研究员尸体扔进监控室已经来不及。
顷刻间他转换决定,把研究院尸体随意扔在走廊,巡逻组的脚步声自楼下逐步接近,他一阵风的时间用药剂师的卡刷开所有培养仓的门,响亮地吹出那句气象武器最讨厌的狗哨。
被骨骼强塑剂折磨疯的气象武器霎那倾巢而出,眨眼间在长廊上胡乱吼叫扭打成一团,银砂趁乱穿过武器往培养仓赶。
“13区出事了!”
“砰!”枪响中,刚刚赶到培养仓单向玻璃墙前的银砂身体一阵抽搐地躺下,是蚊封器释放了电压,他执拗地伸出手摸向玻璃后的被子。
“嗡——”空间内警笛长鸣,所有培养仓的门闪烁着红光关闭。
荷枪实弹的巡逻组扣押所有培养仓外的气象武器,被拖起来的银砂无声地笑了。
24小时后,禁闭室狗洞一样大小的门打开。
银砂向外爬,皮肉翻卷的后背上黑红色血痂与破烂病号服黏连在一起,他站起时肩膀舒展,眉目冷淡,仿佛没有痛感一般。
“快走,别磨蹭。”武装看押人员用枪口怼下他肩头。
他偏头瞧了眼戴着黑色头盔只漏出一双眼睛的人,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拖着脚镣跟上前面的气象武器排成队往回走。
骨骼强塑剂药效已过,气象武器们的情绪都恢复正常,一路上相安无事。
进入13区时,银砂的手铐脚镣被看守打开,他在其他武器畏怯的让路中直奔公告栏:昨夜13区执勤研究员未严格按照药……
“切。”他们这个总长最是贪生怕死,最怕担管理不当之责被总部惩罚,这种推诿卸责的行为,完全在银砂预料之中,他随手扔掉手心里的冰,向培养仓走去。
曙光药剂在人体内同步苏醒,无论是宿主,还是宿主的爱人。
宿主玉璋熬过苏醒夜后,药物悄然无声地改造他身体内部。然而银砂身上的那一点点药力却成了引子,刺激体内的极梦药剂提前解锁出冬季异能的一个小角。
这就是银砂分化出新异能的最初时间,也是银砂不告诉他已经分化的原因。
玉璋目光从全息屏上定格的背影,移到病床上熟睡的脸颊。
依稀间想起7号下午他从被子中爬出来时,Omega端着一碗清水,甜甜地问他:“渴不渴?”
之后出门集合时他看见总长公告,这小O还给他编了个气象武器暴动干架的好戏,甚至在耳畔立起三根手指乖乖的发誓:“我一直在屋子里,绝对没参与,真的。”
集合完毕后,他们就上了船前往切尔斯公海野牛总部。
直到至尊蛊王争霸赛结束,他都不知道银砂身上有伤,更不知道因为他一句“想家”的梦话,银砂拖着那样的身体,无视死亡地吸收含有杂质的铂能量,将他送出野牛。
而他,怨恨银砂六年。
“你恨过我吗?”玉璋捧起床边细长瘦软的手放在唇边,“哪怕一次也好。”
“之前还说自己是无情的气象武器,我看你就是个没救的恋爱脑,还是没长嘴的那种。”他亲亲Omega手心放在脸边紧紧贴着,“万一没等你找来,我就跟其他Omega结婚了,你要怎么办,你画得结婚证可不具备法律效益。”
银砂生命监测仪各项线条平稳地转折,完全没有波动,看上去一点儿都不担心。
“就这么自信?”玉璋捏下小鼻尖,“真不怕我被人抢走?”
“嘀-嘀-嘀-”仪器淡定如入定的老僧。
“不过嘛……”玉璋挑起一边眉毛,“那个辉烬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他回手拿过床头的润手霜,挤出白白的一坨给银砂按摩手,眼睛瞟下茶几上的纸皮快递盒,继续发问:“能拿到监控母带的只有总部高层,我猜就是他寄来的,你说他是不是觊觎你,要跟我宣战?”
“.…..”银砂无语。
两个多小时前,玉璋被阮凌轩嫌弃后回家洗了澡,换上白衬衫牛仔裤,用香槟缎带束起高马尾往医学所走,路过门岗又被执勤叫住,接到无名氏寄来的第二个快递。
玉璋有点搞不清楚对方给他送快递的意图,想用银砂的过往搞他心态?明示野牛知道他就是**曙光药剂,前来下战书?
还是像塞恩说得那样,辉烬的立场是保护银砂,他单纯想做个好事?
难以琢磨的用意,难以摸透的爱躲猫猫的对手。
“玉处,您准备好了吗?”病房门被礼貌地敲响,来叫他的人是鹤雯随行助理,少数清楚他身体状况,签署保密协议的可信人之一。
“马上。”玉璋关闭全息屏关闭,收起记忆芯片,把银砂裹满沙金贯顶香气的双手交叠在小腹上,指尖点下人眉心,“狠心的Omega,别想一个人上路。”
玉璋勾下唇角出门,发现九安垂着脑袋坐在等候席边,闻他一身酒气,转头对周嘉说:“你先走,我马上到。”
周嘉离开,玉璋揉乱九安栗色软发,板起大哥脸教训道:“造反啊你,跟谁喝的酒?还有这一身沙子怎么回事?”
“哥,”九安没抬头,鼻音很重地问,“我能不能去你家躲一晚。”
“怎么,敢喝酒不敢回家,怕被爸比骂?”玉璋幸灾乐祸。
“……不是骂,他会揍我的。”九安可怜巴巴地仰头看他,苍蝇搓手,“求。”
微肿淡红的眼睑倏然露出,便宜弟弟地哭问在玉璋耳边重现,俩人安静对视,心照不宣地都没有提上一个通讯。
“那还坐这干嘛,不知道这是爸比出没的危险区吗?”玉璋一挑下巴转身向电梯走。
“诶,嘿嘿嘿……”九安屁颠屁颠地跟上。
等小家伙贴到玉璋身侧时,当大哥的很没正行撞下弟弟肩膀,差点儿没把人撞飞。
九安嗷嗷喊着“赖皮精”追着人要撞回去,结果又被大哥单手锁住脖颈向前拖着走:“快说跟谁喝的酒,我去找他算账。”
“别去别去,是我要喝的。”
“你确定?”
“真的,我以后再也不喝了,酒可真难喝。”
“这还差不多。”
“哥。”
“嗯?”
“你会好好的吧?”
“说什么傻话,我还要看着你嫁给诺兰那个家伙呐。”
“哈?我为什么是嫁——”
“你说为啥,哈哈哈……”
预告:下章银砂醒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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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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