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用完饭,店家也备好了热水,梁翛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换上了常小山备用的衣袍。这二人身高相仿,都是身高腿长之辈,是以这衣袍梁翛穿着亦十分合适。略整衣冠之后,常小山带着梁翛来到隔壁青崖子居住的天字一号房门口,恭声请示道:“师父,弟子常小山与梁翛师弟求见。”
“进来吧。”青崖子回应了一句,房门便自动打开了。梁翛心想这门上青崖子定是施了什么法术,唯有得了他的允许方可开启。
青崖子本在室内打坐,知他二人进来,缓缓睁开眼睛,可这一睁眼,看到面前两人,只觉心情激荡,忙又闭眼稳了稳道心,才又睁开,仔细望着自己面前之人。
一个是他自己的大弟子常小山自不必说,另一人梁翛此时将长发梳洗整齐,换上干净的衣袍,此时昂首挺胸立于室内,显得是器宇轩昂,更不用说他本身容貌俊俏非凡,眉宇中英气迫人,端得是一副好皮相!
“好!好!好!”青崖子喜不自胜,连说三个“好”字,“梁翛,为师没有看错人,你绝非池中之物,前途无量啊!”
“师父说的是!”常小山也是极为欢喜,“从前林师兄在时,也是如此风姿,梁师弟虽说赶不上今年的少主擂,但十年之后,我沧海门必定能再出一位仙教少主!”
“少主擂是啥?”完全不懂这二人为啥这么激动的梁翛提问。
“此事倒忘了说与你听。”常小山解释道:“我方才不是和你说,我们此去小仙宫是为了参加百年一次的祭祖大典嘛。每次祭祖大典举行之时,仙教大小宗门都齐聚小仙宫,是为了祭祀先人,也是为了相互交流,切磋修为。而更为难得的是,今年的祭祖大典又碰上了十年一度的少主擂。”
不明白。
梁翛继续以疑惑的小眼神看着他,一个百年一次,一个十年一次,按这么算,每次祭祖大典都会碰上少主擂呀,有什么难得!
“我仙教选取教主的方式与他派不同。”常小山道:“剑舞门虽有五阁,但只有静轩阁弟子可以担任掌教,而巫仙大人认为,教主应当选贤能者任之,所以定下了少主擂的规矩。新教主继任后的第一个十年,必须举行少主擂,凡我仙教弟子,修为在微元境内的皆可参加,通过比试之后,如果愿意脱离原先的宗门,拜教主为师,就可成为少主,进入小仙宫,跟随教主学习教务,还能学到仙教最为高深的功法。”
“但少主的数量并不唯一,因为少主擂十年一次,每次都会产生新的少主,每位教主座下都会有多位少主,有时会多达数十位。教主会从中选出自己的继承者,赐予他圣子或圣女的身份,一旦确定了圣子或圣女,少主擂就会停止,唯有新教主继任或圣子、圣女意外身亡,才会继续。”
“所以少主擂是所有仙教弟子的试金石,今年的少主擂与祭祖大典同期举行,小仙宫必是热闹非凡,很快梁师弟你就能见识到了。”
“原来如此。”梁翛不由得对那即将来临的少主擂和祭祖大典期待万分。
“说的不错,小山。”青崖子对自己这个大弟子向来满意,梁翛天资过人,是竞选少主的最佳人选,而常小山性情温平,处事周密,是他着力培养的接班人。“今日你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是,师父,弟子告退。”常小山知道青崖子定是要亲自传授梁翛功法,自己不便在侧,便顺从地退了出来。
“梁翛,方才归还钱袋的事情我已然知道,你处置得很好,须知我辈修行之人,修的是大道,更是人心,要胸中坦荡方能登上修仙之途,若是阴险狠毒,斤斤计较,便是修为再高也是邪魔歪道。”青崖子一脸谆谆善诱。
“可是师父,刚才大师兄不是说我们是魔教吗?”梁翛脱口而出。
“咳咳……你过来。”青崖子佯咳两声,揭过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示意梁翛到自己身前盘膝坐下。“你先前所学,只是些不成章法的皮毛而已,不过你天资过人,所以才能误打误撞地习成驱物之术。”他手掌一翻,掌中多了一册玉简,递给梁翛。“这是我们沧海门无上功法《清心明玉决》的第一卷,你先照此修炼,练成之后我们应该已经返回沧海门了,到时为师再授你些五行术法和丹符炼器之术。”
梁翛接过玉简,打开一看,发现这上面的字不是刻进去的,而是随着自己的阅读一行一行地出现。梁翛大感兴趣,忙凝神细读,一边读一边按照玉简上的内容调度自己的灵气。
“在我们修真界中,按修为的高低,分有微元、中元、天元三个大境界,天元境中无阶品,而微元中元各有九层,每三层合为一个小境界。因而一个大境界之中又有初阶、中阶和高阶之分。若说每一个小境界的突破都是一道关卡,那每个大境界的突破就是一道天堑,越往后越是艰难,天资,勤奋和机缘缺一不可。”
“在这其中,驱物又是凡人和修士的分水岭,学会了驱物,才能说自己是一个真正的修士。而突破了微元境,便可跻身一流高手之列。因为中元境的修士,已经可以成为宗门之主了。为师苦修二百余年,五年前才突破中元初阶,如今已是中元境四层了。不过你日后成就,必在为师之上,若是突破了中元境,到达天元境,那便是三界之中的顶级修士,毕竟现在三界之中的天元境前辈,屈指可数。”
“师父……”梁翛从玉简中抬起头来,似有疑问。
“别急徒儿,师父知道你要问什么。”青崖子继续说道:“天元境的突破就是飞升成仙,从此脱离轮回,与天地同寿,这便是我辈同仁苦苦追寻的大道,只是三千年来,从无一人达到过此等境界。”
“不过师父,这个……”梁翛还有疑问。
“你且听为师说完。”青崖子打断了他,“我们这修行一道,又分有功法、术法、丹药、符箓和炼器五大类。功法是最重要的,它可以教你如何培养体内灵气,又如何以灵气凝聚灵力,而五行术法则是灵力的外化,通俗而言,以凡间武士相比,功法就好比内力,术法就好比招式,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而丹药,符箓和法宝都是用来辅助我们修行的。按品阶的不同有下品、中品、上品之分。上品之上还有顶阶,顶阶之上又称为神器。不过上古神器数量稀少,非大机缘不可遇见。每个修士都可以选择一件法宝作为自己的本命法宝,本命法宝认主之后,与主人血脉相连,主人的修为越高,法宝的威力越大。等你的修为到了微元中阶,再开始慢慢选择本命法宝不迟。以你的天资,本命法宝等级越高越好。至少也得是上品法宝才行。”青崖子想到这里又有几分心酸,五灵体这样的天资,自然是与上古神器更配,只是这上古神器……
“可是师父,这玉简我……”
“哦,这个玉简啊。”青崖子回过神来,“这是《清心明玉决》的第一卷,你不用着急,玉简上的字是根据你的修为自动浮现的,等你看完上面所有的字,就意味着你的修为已经达到微元第一层了。”
“师父,那这第一卷的末尾是不是会写着‘第一卷完’呀?”梁翛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是呀,你怎么知道?”这次到青崖子疑惑了。
“因为我看到了呀,这上面写着呢!”梁翛把玉简举到青崖子眼前,只见那玉简上如今只剩四个大字:“第一卷完。”
“你说的是真的?”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从来没人做到过……”
翌日清晨,往昨日来时的密林行进,一路上梁翛都能听见身后的记名弟子们在窃窃私语,偏自己又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
“胖子师兄,他们在说什么呀?”常小山离青崖子最近,罗凯的脸比昨天更黑了三分,梁翛思索了一下,选择了最好说话的田文杰开口询问。
“说你呀!”田文杰给了他一个“你自己做了啥自己不知道吗?”的眼神。
“我?我怎么了?”梁翛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你的修为一夜之间,就涨到了微元一层呀!”田文杰一脸无奈。
“微元一层……所以呢?”梁翛似未明白。
“那你可知我花了多久从驱物到微元一层?”田文杰道:“我算是比较快的,花了四年,常师兄最快,花了三年半,他们——”他示意后面的记名弟子,“平均要五年左右。而你,只用了一个晚上。”
“要这么久?!”梁翛大吃一惊,偷瞄了一眼罗凯,压低了声音问:“那罗师兄,他用了多久?”
“罗师弟呀!”田文杰用手指比划了一个“六”。
“六个月?”梁翛猜道。
“六年!”田文杰低声道:“不过罗师弟也正是因为根基扎实,所以是我们中间最快突破微元中阶的人,只用了八十一年。”
“八十一年!”梁翛惊呼,八十一年才突破微元中阶,想要飞升成仙,没有千八百年是不可能的了。“那你呢?”
“师父说我杂念太多,所以现在一直卡在微元六层,未能突破中阶。”田文杰道:“常师兄修为最高,已经是微元八层了,只花了一百二十多年呢!”口气中满是羡慕。
“我们到了。”正说话间,常小山招呼大家停下,原来已经到了昨天他们从“树叶”上下来的地方。常小山将“树叶”抛在空中,掐了个决,“树叶”上绿光流转,越变越大。
青崖子最先上去,然后是田文杰和罗凯,再是一众记名弟子,等大家都上去了,常小山一拍梁翛肩膀道:“师弟,我带你上去吧!”梁翛只觉得空中出现一股巨力,让自己拔地而起眨眼间便到了“树叶”之上。他定睛一看,这上面还有数间房舍,可供大家休憩。
“好厉害!这是个什么宝贝?”梁翛好奇道:“不是说神仙都会飞吗?我还以为我们要自己飞过去呢!”
“这是灵舟。”常小山微笑道:“御风术确实可以飞行,不过太耗灵力,此去小仙宫路途遥远,还是乘坐灵舟更为方便。”他又对众弟子道:“师弟们按昨日的居所,自行修行吧。”转而再对梁翛道:“梁师弟,你还是跟我住一处吧。”
“好呀!”梁翛跟着常小山走出几步,忽地回头,对田文杰道:“胖子师兄。刚才有一个地方,你说的不对。”
“什么地方不对?”田文杰奇道,就连周围几个未走远的记名弟子也停下来听。
“我的修为,不是花了一个晚上涨到微元一层的。”梁翛认真地说。
果然就算是五灵体也不可能这么快!众人心中一阵窃言,感觉自己的前途还是很光明的,只是下一刻他们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因为梁翛说:“确切地说,我只花了一刻钟。”
什么?
这种事情为什么要说出来,我不想知道好嘛!
胖子心里苦,但是胖子不说!
梁翛随常小山一起进了一间静室,室内陈设简单,不过两榻两案,再无多余之物。常小山将他带到案前,“师弟,此去霜城灵舟还需飞行十日,你可以一边练习《清心明玉决》的第二卷,一边学习制符之术。”
“学画符?好呀!师兄你教我呀!”梁翛现在的学习热情十分高涨。
常小山伸手往案上一拂,案上便出现了一叠空白的符纸和一盒朱砂。“师弟,我身上带的符纸和朱砂不多,这些你先用着,等到了霜城,有一处专供修士交易的坊市,我再去买些回来。”
梁翛心中明白,这些符纸和朱砂定然是常小山准备自己练习的,如今却肯慷慨地拿出来给自己用,心下感动,倒也诚心道谢:“多谢师兄了。”
“客气什么。”常小山不以为意,拿起一张空白符纸放在案上,将灵力聚在右手中指和食指指尖,凌空一指朱砂盒,盒中的便随他指尖滑出。“师弟,仔细看我画符。”只见朱砂随他指尖舞动,不多时,便在符纸上画出一个鲜红的图案。
“这是厚土符。”常小山把画好的厚土符递给梁翛,“画此符时,先将体内的土灵气聚于指尖,然后以朱砂在符纸上画出图符便可。”
梁翛接过厚土符,乍看上去好似同凡间道士的符差不多,可现在梁翛可以感觉到这符上有灵力流动。“这符怎么用呀?贴在别人身上吗?”
“你用灵力将它抛出去便可施展。”
“这样吗?”梁翛运起全身的灵力把厚土符往空中一扔,只见一堵土墙凭空出现,眼看就要撞上静室的墙壁。
“收!”常小山低喝一声,右手从空中一抓,土墙瞬间消失,变回一张符纸被他抓在手里,不过梁翛发现,符纸上的灵力消失了。
“符箓的效果虽好,但也有一大缺点,就是一张符箓只能用一次。”常小山似看出了梁翛心中所想,主动解释道:“制符的方法比较简单,制符时注入的灵力越多,制成的符箓品阶越高。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必须要专心!因为符箓上的图半点不能画错,哪怕只是偏差分毫,也会使符箓的威力大打折扣。”
说话间常小山已在一张普通白纸上用笔墨画出了三个不同的符箓图纹,一个是刚才梁翛见过的厚土符,另二个被他注明是烈火符和寒冰符。“这三种符箓是最基本的,我是土灵体,所以对烈火符和寒冰符不太擅长,不过方法都是一样的,你仔细练习便是。”
“我明白了,多谢师兄,我会好好练习的!”梁翛道:“不就是画画嘛,这有什么难的!”说着走到案前,学着常小山的样子,以灵力驱使朱砂,落到符纸上画成图纹。
第一张……呀,少了一笔!
第二张……呀,多了一笔!
第三张……没多没少可是为什么没效果?
一连十几张符纸画完,居然没有一张是成功的!说好的五灵体呢!说好的天资过人呢!小爷可不信你这个邪!梁翛怒视着案上的失败品,撸起袖子准备继续练。
“师弟呀!”常小山终于忍不住阻止了他继续糟蹋符纸朱砂的魔爪,“这个制符时急不得的,咱们可以先用笔墨在纸上把图纹画熟再用符纸练习,这样效果更加好些。”十张下品符纸就要一两银子,按他这样练习下去,恐怕沧海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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