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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剜心

浓云遮蔽了月光,夜色昏沉,马车行入柳荫巷内,摇摇晃晃在小宅前停下。

几人合力抬了萧巳已经变凉的身体往内,置于榻上,皆是一身的血迹狼藉。

幸而此时夜深,街上并无一人,若叫街坊邻里看见此情此景,恐又要引起一场骚乱。

未及说上几句安慰的话,月芽就推着人往外走。

“月姑娘,别这样,萧郎君已经......不如今夜让我和兰香在这里陪你?”叶姝红着眼眶,声带哽咽。

只见月芽一路上沉默不语,攥着萧巳的手不肯放开,面色沉静,犹带着一股毅然,生怕她是要想不开。

“不必。”月芽的声音平静得仿佛一潭死水:“夜深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可是......”叶姝还要再劝,却被尹怀章拦住。

他心下亦十分沉痛,说到底,萧巳是因救他而死,他怎能不谴责自身,可如今成了这样的局面,他必须强令自身冷静下来,处理好后事。

“方姑娘,我知你一时必然难以接受,我妻亡时,我亦十分痛苦,挣扎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勉强振作,可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如今到底还是先尽快准备后事要紧,萧兄弟的尸身这样停放着也不妥......”

尹怀章声线低沉,犹自不忍,可月芽仍然听不进去,她突然打断他:“就算是死了,好歹让我陪他最后一程......”

她的声音轻得似羽毛,脸上却是让人不容置疑的坚决,固执地将所有人都推出门去。

“哐当”一声落了锁,月芽再转身时,眼前都在晕眩。

大起大落太快,让她有一种灵魂与身体被剥离开来的虚空感。

连脚下踩着的都仿佛不是厚实的土地,而是一朵随时会消散的云,一不留神就会让人陷落未知的万丈深渊。

她单薄的身子背靠着门板滑落了半截,险些要栽倒,又命令自己打起精神来,撑着墙壁,慢慢走进内室。

烛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有些扭曲变形,像一缕即将飘散的游魂。

她缓缓倚在床边坐下,俯身看着萧巳胸前的伤口,那里已经不再流出黑血,但狰狞的刀口依旧触目惊心。

一滴泪砸在萧巳冰凉苍白的脸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阿巳......”她手上犹带着血污,指尖颤抖地抚上他的脸庞。

“让我试一试吧,如果不成,就算到了黄泉你也要陪我,不许食言。”

月芽眼中的柔情与决然交织,抬手解开腰带,脱下衣衫。

她纤巧的肩头暴露在光下,轻轻瑟缩了一下。

看着萧巳紧闭的双眸,再无其它念头,将仅剩的肚兜也褪下。

浑然光洁如玉的身子,仅左心房的位置却有一道淡淡的肉粉色的伤疤。

她抚摸着这处痕迹,五指逐渐幻形,长出尖利的长指甲,柔软的白色茸毛在皮肤上迅速生长。

不过多时,便完全变成一只兽爪的模样。

然后,毫不犹豫地从疤痕的位置刺入心口。

“呃唔——”一声压抑的痛呼从月芽紧咬的唇间溢出,鲜血顺着雪白的毛发滴落。

她拧眉继续深入,将整只爪子没入体内,浑身因剧痛已经冷汗淋漓,却是始终没有停下动作,寻到想要的东西,迅速剜出。

当染血的狐爪抽出时,一颗流光溢彩的妖丹随之显现,它晶莹剔透,内部似有星河流转璀璨,散发着柔和而强大的生命力的光芒。

而剜出妖丹之后的心口,却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空洞。

她自幼便知自己除半人半妖血统之外,还有一处与狐族同类不同,便是她胸口的皮肉之下没有心脏,只有一颗不知如何炼化而成,又不知何时藏入她体内的灵丹。

这颗灵丹代替心脏跳动,支撑着她的生命,一旦取出,不出一刻钟,她就会形魂俱散。

月芽咬牙提着一口气,指尖凝聚起一缕幽蓝色的微光,缓缓划开,那颗光芒耀目的妖丹便似被月光斩破的露珠,裂成两颗同样大小的圆珠。

她凝神运气,将其中一颗按在萧巳胸前,并开始为他输送自己体内的妖气。

渐渐地,那半颗妖丹融入了伤口,破开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交融、愈合。

萧巳脸上迅速恢复血色,青灰色的嘴唇变得红润,那颗妖丹彻底嵌入他体内之后,他的胸膛开始有了起伏,呼吸由微弱逐渐变得清晰。

蓝色的流光在他全身的经脉中游走,月芽能感受到自己的妖气正在他体内扎根发芽,与他的身体交融共生。

忽地,他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下一秒就要醒来。

月芽猛地栽倒在床上,脸色已经惨白如纸,她将剩下的半颗妖丹放回自己体内,但伤口却无法完全闭合。

元气骤然损失太多,她一时不能承受。

狐尾和耳朵不受控制地显现出来,雪白的毛发也似乎失去了光泽。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床榻,小心地蜷缩着身子依偎在他身旁,将脑袋轻轻地靠在他已经恢复温暖的胸膛,那里传来有力的心跳。

她终于又把他救活了。

狐尾虚软无力地垂落下来,缠绕上他的手腕,尾尖搭在脉搏处,数着渐渐强劲起来的律动。

她这才觉得心安,卸下一身的坚强伪装,便再提不起气力来,狐爪子依恋地停留在他脸侧,视线模糊,呼吸越来越轻。

萧巳自那一瞬失去意识之后,听觉却并未随之消失。

哀伤的哭吟一直围绕在他的耳边,脆弱、茫然、无助,令他的心也跟着一起阵阵的痛楚难忍。

可他却不能像从前一样抱着她,安慰她,哪怕是为她擦一擦眼泪都做不到。

他很后悔,他不该如此大意,他感觉不到舍身救人的快意,只有自己弃了诺言的愧疚,和留月芽一人在世间的不舍。

他很担心,他死了,狐狸会不会又被人欺负了去,她那么单纯,心地又善良,若是又遭人骗了,受了伤害,他死都不瞑目。

可他没有一点办法,任灵魂如何挣扎,身体依然不能做出任何反应。

他被不知从何袭来的潮水推动着,卷入或许名为阴曹地府的地方。

却见一处朱栏白石,绿树清溪,前后不见人影,也无纤尘,身躯似浸入水中一般有轻盈凉爽之感。

顺着游廊而去,前头见有石牌横建,上书“北海玄冥”四个大字。

转过牌坊,便是一座似水晶般玲珑剔透的宫殿,玛瑙砌成的宫门上也有横书几个大字“浮菱殿”。

萧巳看了,却无什么印象,亦不知自己来此为何,只记着要回哪里去,正欲转身,手上却凭空多了些东西。

黄金盘、白玉盏、羊毫笔,这似是一套作画的工具。

盏中盛着一些晴蓝色的彩墨,有股淡淡的异香。

他也不知为何,就跨步入了宫殿。

放眼望去,自是宇室精美,铺设华丽。

有通天一般绚丽多彩的珊瑚树高高耸立,银贝制成的华光书案上,放一摞玉册书卷,交椅是水荇琼枝等缠绕,挂帘是珍珠砗磲等织成。

萧巳对这美丽的异界殿宇并无太多欣赏之意,他听见自玳瑁屏风后传来几声轻微绵长的呼吸,便寻之而去。

内室自然同样华美,正中间,设有一张十分宽敞的白玉床,床上蜷着一团蓬松绵软的雪球。

那雪团呜呜地翻了个身子,露出全貌,竟是一只狐狸。

狐狸感到来人,耳朵敏锐地抖了抖,嘴筒子砸吧两下,眼睛眯开一条缝。

分明是看见他这个闯入之人了,可它却没什么反应,狐狸眼傲娇地扫了他浑身,懒懒地伸着胳膊腿。

丁零当啷的铁锁被牵动着发出声音,他才发现,狐狸的一条腿上被铁链拴着,铁链不短不长,足够它在这房中自由活动,但却踏不出去一步。

萧巳不知怎地,自己嘴里就发出了声音,问那狐狸:“今日乖么?”

他将手中托盘放在一侧的梳妆台上,台上还有一碗未动过的荸荠莲藕羹。

他轻啧一声,摇头叹息:“又不吃东西?看来是不乖。”

再转身,白玉床上又换了另一幅美景。

那白狐不知怎样就幻化成了少女的模样和姿态,一身细白莹润的肌肤,仅胸口至腰间搭了一条绫罗,遮住几处紧要,青丝散乱披落肩头,双腿交叠,姿态慵懒又优美地半倚在床边,直看得人腰软骨酥。

他许是昏了,想月芽想得紧,那狐妖少女的模样也变成了月芽的模样。

只她比月芽多了几分娇媚,双颊也更圆润饱满一些,有丰美之态。

她紧着绫罗被,掩住胸口,要露不露地泄出一丝春情,娇怯怯地喊他:“神君大人……”

这声音……也同月芽一样。

萧巳看得喜爱,觉得这或许就是自己死前的一些美好幻觉,月芽真如他想象的一般变成小狐狸了。

他将玉盏及那只极细的软毫取来,倾身到榻上,摁着狐妖的肩膀,将她压入软衾中。

她害怕,身子细细地抖着,拿那双警惕却形态妩媚的狐狸眼瞅他,然后装作乖巧,伸出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他的手指。

大抵是他喜欢她这样,所以她才以此讨好。

萧巳揉了揉她的脸颊,温柔道:“只是上妆用的,别害怕。”

狐妖懵懂地看着他,应该是知道上妆会使人美丽,她便没有那么紧张,闭上了眼睛,只睫毛还时不时地颤抖一下。

萧巳将软毫置于晴蓝色的膏体内湿润,再悬腕、落笔。

半晌,狐妖额间绽放出一朵清雅绝伦的菱花。

他取来面镜给她欣赏:“如何,可喜欢?”

狐妖看着镜中模样,唇边终于露出一抹浅笑,只是一会儿就又恢复淡淡愁态。

“不喜欢……”她把玩他腰间玉带,来回扯动,有点埋怨和撒娇的意思。

他随她作弄,只道:“想要什么我不给你弄来,只说要离开,却是想都不要想。”

“哼……”狐妖脸鼓鼓地撇过头去,眼中浮起一层水雾,不满地踢了一脚,又是一阵叮呤咣啷。

“那好歹把这链子给摘了!又沉又硬,磨得我好疼!都红了!”她嗔怒着,烦躁的时候发丝会像狐毛一般有些炸开。

像是浑身长着软软的刺。

萧巳圈住她的脚踝,的确看到有一道浅浅的红痕,他指尖细细地摩挲着,不一会儿,红痕就消失了。

他半诱半哄道:“解开了,你又跑了,我又到何处寻你回来?”

狐狸眼珠子一转,果然上钩了。

她抬腿勾住他的腰身,依偎进他胸膛,手抚摸着他的脸侧,似乎眷恋情深:“君上明鉴,阿狸一辈子伺候君上,绝对不会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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