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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踏入巍峨深重的宫门,朱红宫墙高耸入云,隔绝了尘世所有喧嚣,只余下一种令人窒息的肃静与沉寂,宽阔的御道是巨大的青石板铺成,光滑干净,行走在上面,脚步声被放大,因此行矩间更要小心,两侧是望不到头的楼阁,飞檐斗拱,雕梁画柱,每一寸都彰显着皇家威严和秩序,身着甲胄的禁卫军如同石像般伫立在各个角落,目光锐利如鹰,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动,空气中仿佛都飘荡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权利的冰冷。

姜枣跟在傅临川身后半步,努力挺直脊背,目光低垂,只看着脚下的路,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些沉默的禁卫军投来的审视目光,刺在她的背上,想要将她的脊背压得弯下去。

这座禁宫无声地辗轧着人的灵魂,在这里,个人的意志渺小如尘埃。

行走在前的傅临川脚步一顿,姜枣便走到他身旁,抬目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何不继续走了。

傅临川忽然出声,在寂静的御道上显得格外突出:“与我走在一起。”话音落地,无数目光看过来,如芒在背。

姜枣想要回绝,见到傅临川眼底浮现的执拗,仿佛她若是有一个拒绝的字,就能当场做出更过分的事,后果还是以她妥协宣告终止,因此,由着他去吧,都传他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唯一破格提拔为亲王的人,这些小事上应该无伤大雅。

二人并肩而行,穿过重重宫门,最终来到御书房外,通禀过后,厚重的雕花木门被无声推开。

一股浓郁的墨香混合着龙涎香扑面而来,御书房内陈设雅致,却依旧透着不可僭越的威仪,宽大的厚重桌案后,上面堆积着许多奏疏,多宝阁上陈列着古籍珍玩,墙壁上挂着气势磅礴的山河图。

雕刻着踏云飞龙的桌案后,明黄色身影端坐着,姜枣没敢再看,垂下眼去。

新帝面容清俊,眉宇间带着书卷气,只是眼下难免透着疲惫,乍一看,更像是一位温润儒雅的读书人,穿着明黄常服,姿态闲适的坐在椅子上,见到傅临川和他身旁的女子,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和煦。

“临川来了?”声音清朗,带着亲和力,仿佛只是好友相见。

“这位便是姜姑娘吧。”随后,目光落在姜枣身上,带着一丝好奇的打量。

虽然并无咄咄逼人之感,却让姜枣瞬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全身。

一时间有些无措,不知道是否该回话,跟着傅临川参拜后,赐座看茶。

新帝笑容依旧和煦,目光在傅临川和姜枣之间流转,语气关切:“临川,你这一失踪,可把我急坏了,禁军都快把都城翻个底朝天,如今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

随即,话锋一转:“其中的隐情我已知晓,无论过程是怎样的,你能平安就好。”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安抚,不介意透露他已经调查过他与姜枣之间的事情,也清楚知道姜枣抢亲一事。

姜枣心头微震,新帝这番话,看似关切,实则将她抢亲的事实掩盖住,轻飘飘揭过,这份恩威并施,却重逾千斤。

傅临川端起手边青色茶盏,轻轻抿一口,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桀骜,即便在新帝面前伪装,还是会从动作和神态中泄露一二。

“多谢圣上关心,臣无碍。”

与新帝关切的问候相比,语气偏向疏离,引得姜枣侧目。

“尝尝,糕点不错,外面吃不到。”傅临川将盛放糕点的碟子往姜枣面前推了推。

新帝毫不在意傅临川甚至算得上不恭敬的态度,又或者在隐忍,表面功夫做得很好,谁都看不出他真实的想法,将全部情绪都隐匿在那张温润的外表下。

见到傅临川对姜枣无微不至的照顾,笑容越发温润,带着一种成人之美的欣慰:“我知道你二人心意相通,临川是个从不假以辞色的人,能得他如此维护,想必姜姑娘定有过人之处,真挚的情谊最是难得,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为你二人赐婚,既能解决当下的谣传,亦能成就一段佳话。”

赐婚!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姜枣耳边炸开,她心下一颤,撞入傅临川看过来的目光中,几乎本能的,她觉得有些窒息,被扼住喉咙一般呼吸困难,被一张无形的网罩住,再也无法逃离。

她避开傅临川的视线,紧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回话。

御书房内的空气微微凝滞。

新帝脸上温煦的笑容丝毫没变,眼神却沉了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从眼底划过,他未开口,只是看向平静的傅临川。

傅临川在姜枣避开他视线的那一刻就已知晓她的答案,身形紧绷着,她的抗拒如此清晰,像是一只惊弓之鸟,她在顾虑什么,他也能理解。

缓缓站起身,对着新帝规规矩矩行一礼:“感恩圣上好意,但,臣心中还有未了之愿,暂时不考虑成家,拂了圣上好意,臣心惶恐。”

嘴上虽然如此说着,态度却不卑不亢,丝毫不见惶恐之意。

傅临川的声音不高,却清晰的回荡在御书房内,巧妙的将姜枣的难处包容理解,转化她在圣上面前不知如何回话的为难,维护之意十足。

新帝脸上始终挂着笑意:“临川不必惶恐,随口一提而已,原本以为能成就一桩美事,没想到,是我唐突了,可惜……”眉目间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态,似乎极为可惜没能促成好事。

“罢了,既然你如此说,此事便暂时搁下。”

雨点裹挟着冷意狠狠砸在永宁王府书房的琉璃瓦上,噼啪作响,烛光被门缝里挤入的风吹得摇曳不定,将傅临川侧影拉长,投在身后的书架上。

窗棂敞开,一股清冽的带着水汽的风猛地灌入,身穿灰色束袖打扮的人像一缕风吹进来,身手干脆利落,悄无声息落在地毯上,一把扯下斗笠和蓑衣,在地上留下水渍,呼吸有些微喘,走到桌边,端起热茶灌了一口,暖意流淌。

傅临川又给她将茶倒满,不赞同道:“下了雨还出去,病了该如何。”

姜枣放下茶盏,随手抹去额上残留的雨水:“只有下暴雨才能将底下埋的一些东西冲出来,平日里稍有动作,盯着的眼睛太多,不方便行事。”

“可查到什么?”傅临川目光扫过她清冷的侧脸,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架子上拿下一块干净的布巾递过去。

姜枣动作自然的接过来擦拭湿漉漉一直往下淌水的发髻,思考着查到的东西:“就像你说的,他用过的东西不会放太远,只有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他的窗外有一颗树,那包能让马发疯的药就藏在那颗树下,或许是想着日后还能拿出来用,包裹的十分仔细。”

“不过,我还要再去一趟。”

傅临川蹙眉:“我与你一同去。”

姜枣沉默下来,就是不打算带着他的意思:“我很快回来。”

想了想,还是把缘由说清楚:“我听见有人说,尚书千金要去红楼,并且特意问了句,清月是否在。”

傅临川知道她已经打算独行,只能再叮嘱几句:“千万注意安全,其他的事会交由官府。”

姜枣郑重颔首,随后再次仰头喝一盏热茶,戴上斗笠和蓑衣,同来时一样,敞开窗飞快翻出去,再将窗关好。

傅临川甚至来不及提醒她,走门即可。

往日里喧嚣热闹的红楼此刻被浓重的夜色和暴雨浸泡着,显出一种诡异的寂静。

姜枣扒伏在雅间外檐的阴影处,与冰冷的墙壁融为一体,下方窗棂紧闭,却透出朦胧的暖光,窗前两人对坐着,从身形判断,应该就是尚书千金与清月。

“你为何要如此?”女子的声音响起,清冷的毫无情绪,甚至有些高高在上的指摘。

“为何?你竟问我为何……”清月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像是绷紧到极致的琴弦,透着不安与尖利:“姑娘曾说过,我是唯一真心关心你的人,你想要我时时刻刻陪伴在身边,还说过,我虽出身不好,也是时运不济,才情并茂是最合你心意的郎君人选,你说外面那些男子都是看重你的身份地位,没有一个是真心爱慕你这个人……”

“住口!”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打断清月未曾说完的话。

尚书千金的声音只剩下一种浸透寒冰的锋利,一字一句都带着蔑视:“清月,你逾矩了,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你委身之处是都城最热闹的销金窟,当初以为你够聪明,也向来话少还知道安慰人,给你一点好脸色就知足,逢场作戏而已,难不成你还当真了?红楼里的玩物,与楼下那些万人尝的风月女子有何不同,怎么到你这里就会觉得能飞上枝头!”

窗内陷入死寂,姜枣抬手抹了把脸上飞溅的雨水,能想象得到清月那张装出来的清高面具下是怎样一寸寸碎裂的。

“只是逢场作戏?”清月的声音嘶哑起来:“我是玩物……不敢高攀……都是我自作多情,被人耻笑也活该!他们说得对,我是还没睡醒!我为了你什么都敢做,也什么方法都用尽了,到头来,在你眼中不过是一个玩物……”

果然是他。

姜枣扒伏在外檐听得一清二楚。

“为了我?”尚书千金的语调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评价一个不相干的物件:“清月,你真是愚蠢得可怕。”

清月忽然笑了一声:“你高高在上的看着我为你做了那些蠢事,除掉一个又一个你口口声声说宁死不嫁的男子……你心里,可痛快?”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纸窗上映出二人模糊的身影,尚书千金优雅地拂了拂衣袖,似乎想要摆脱掉什么。

“演了几场风月,就妄想登堂入室,污了我尚书府的门楣。”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利剑,彻底刺穿清月的伪装。

姜枣心底万分不赞同,如此激化他的情绪,难保不会让清月殊死一搏做出极端的事情,还不等她做出反应,屋内涌入许多黑漆漆的人影,隔着朦胧的纸窗,姜枣屏住呼吸细看起来,其中似乎有那日在酒楼发现傅临川的官兵。

几个官兵很轻松的钳制住清月,堵住嘴绑住手,无论他如何挣扎都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下官这就将人带回去押入大牢,证据已足,姑娘受惊了,下官派人送姑娘回去。”洪明始终站在敞开的门口,目不斜视,对屋中坐在窗边的女子说道。

尚书千金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一瞬,声音平板的没有起伏:“不必了,我带了人来。”

洪明带着人退出,雅间重新回归寂静。

姜枣本想悄无声息离开,见到窗内映出的身影朝她的方向看来,惊得缩了缩脚,屏住呼吸后想起,尚书府千金应该是不会武功的,察觉不出她在窗外。

果然,只看了看窗外方向就站起身,随后听见门敞开的声音,与门外等候的下人说了几句话,似乎是要离开。

姜枣呼出口气,本想来帮忙,未曾想尚书千金自己就已将清月这桩事解决的干脆利索。

扒着外檐跳下去,落在地上脚步轻盈,暴雨急急落下,头上的斗笠发出咚咚接连不断的声响,发髻也已经湿透,顺着斗笠的缝隙往脖颈里淌雨水。

踩着地上坑坑洼洼的水坑,脚下沙沙的声音走到街面上,看向对面红楼门前停着马车。

暴雨渐弱,稀稀拉拉的下着,姜枣头上的斗笠边沿像珠帘一般落着雨,暗巷中行来一人,警惕望去,见到熟悉的身影放松下来。

“你怎么来了?”

傅临川撑着油纸伞行走在暗巷中,走至姜枣身旁,把手上的油纸伞朝她身侧挪去。

姜枣看到他被雨浸湿的半边肩头,扶了扶头上的斗笠:“我不用,你自己撑着吧。”

说话间,走出红楼的尚书嫡女站在候着的马车旁,身旁婢女贴在耳边说了句话,视线便看向姜枣与傅临川所处的暗巷。

“她发现我们了。”姜枣没想到尚书嫡女身边还有如此警惕的婢女,一时间有点慌,不知道是否该回避。

“慌什么。”傅临川轻描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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