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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不得不说柏姑娘嫁的确实好,秦府果然是家大业大。”我骑着马,看着路边已经准备好的挂着红绸子的架子,一路直通将军府,“还没到结婚的日子呢就这么大排场。”

“可不是嘛,当年秦将军迎娶他现在这个正妻的时候,那典礼都只是办的中规中矩而已,哪像现在这么张扬。”鲍嘉跟在我身边小声附和道,“我听人说,秦将军为了表现对柏姑娘的重视,还特地派了禁军中最快的人马,快马加鞭把柏姑娘的父母从北部接了过来。”

“还有这等事?”我皱起眉头。

“千真万确,今日已经入府了。”鲍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罢了罢了。柏姑娘‘自幼清苦’,自然值得秦大将军倾尽所有,弥补一番。”我阴阳怪气地说道,双腿一夹马肚子,加快了回府的脚步。

明日就到秦景臣与柏如烟的大婚了,而我直到今天才从宫里把要送给秦景臣的大礼搬了回来。希望明日去赴宴的时候能不负所望。

“我也很期待你明天的表现。”系统兴趣缺缺地说道,“按照原文的剧情,柏如烟会在喜宴上当场劝关山雁喝下烈酒,只为了看其出丑的模样。”

“那就看她明天还有没有这个兴致了。”我乐呵呵地一抖缰绳。

//

十里红妆,从早晨开始就把东京城的天色染成了祭仪般的朱红,从五更时刻,赶早市的人群就已经把街道挤得像一根绷紧的弦,鼓乐声像齿轮一般在东京城里最繁华的街口碾过,震得路两边的窗棂也跟着微颤。早起的孩子们在一旁吆喝,老人们在台阶上评头论足,秦景臣迎娶平妻的典礼像是把整个城都改成了一座临时搭建的戏台。

系统在我耳朵里先笑了两声,声音像个老滑头:“你今日可是应邀去参加婚礼,又不是你自己结婚,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

它说这话时,我正拿着我这张英俊的脸对着铜镜,而巧娘则正拿着篦子跟我的发冠较劲。今天我给她下的命令是:“卯足了劲儿,玩儿了命的把我往好看里打扮,越漂亮越好。务必要让那位新晋的柏大娘子打眼一看,就觉着在‘男色’这一项上,还是妥妥地输了。”

我端起下巴,故作斯文地点点头:“我知道我在干嘛。”

巧娘果然没让我失望,把我打扮得无可挑剔。一身簇新的绯色云锦官袍,腰束玉带,头戴嵌翡翠金冠。脸上被她扑了点薄粉,遮了熬夜看奏章的憔悴,把本来看上去跟丧尸的我更衬得眉目俊朗,唇红齿白。腰间一条细长玉带,恰到好处地分割出上半身的纤瘦与下身的厚重。显得长身玉立,贵气逼人,连我自己看了都忍不住挑了挑眉。她完美地满足了我这个甲方的要求:不仅要那种天生的威仪,还需要那种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锋利。我要的是那种走进厅堂就能让人记住的气场,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要帅。

“嗯,不错。”我看了又看,满意的不得了。在巧娘得意的眼神中,打发林七把两个包装华丽的沉甸甸的锦盒带人拿出去,大步流星地出了门。鲍嘉早已备好马车等在门外,见我出来,眼中也掠过一丝惊艳。

“大人,您今日……”他挠挠头,憋出一句,“真精神!”

“那是自然。”我哼笑一声,迈着四方步学着戏曲里的小生神气地撩袍上车,“走,去会会咱们今日的新郎新娘。”

出发前我把脑袋探出马车车窗,只见门前的仆人下人们挤在门口,像是在看一头披金挂银的狮子华丽登场。我恨不得给他们飞个吻。

秦府比我想象的还要张扬,那喧天的锣鼓声、鞭炮声、人声鼎沸便已扑面而来。红绸从府门口一路铺开,几乎望不到头,宾客如云,车马盈门。厅里花团锦簇,红绸垂落,案头摆着的器皿全都发出亮光,像是整座厅堂都在往外冒光。

我下了车,无视周围投来的或好奇、或探究、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径直向府内走去。鲍嘉抱着两个锦盒紧随其后,如同我忠诚的影子。我们踏入其中,每一步都像踩着节拍走进一个布置好的戏码中心。

宾客不少,脸孔熟悉也不熟。有人拱手笑着来道喜,有人只是冷冷扫我一眼。我回礼礼数周全,嘴里念的每一句都像是既定的台词,看来我对古代的官僚主义愈加的得心应手了。

“子翊老弟!”身后的亭台楼榭间有人唤我,我回头看去,只见是那位上朝时一直站在我身后拉着我聊闲话的山羊胡官员。此刻他正热情地冲我招着手走过来。

“啊……”我下意识想打招呼。

“他叫任钺,字载衡,太原府少尹。说真的,你除了完成主线任务之外偶尔也应该关心关心自己的同事之类的。”系统提醒道。

“……载衡兄!”我拱手向他行礼,“你也来啦。”

“可不得来吗?”任钺笑嘻嘻地靠近我,他虽然身为太原府少尹和我同样是正四品官员,但是他看上去至少得有三十五岁往上了。没办法,我们这种被系统偏爱的人就是这样有恃无恐,“听说今天摄政王也会前来捧场,我可不能错过这个。”

我哑然失笑,我几乎快忘了他身为保皇派极其厌恶顾澹宁,这次顾澹宁身为秦景臣的私交好友前来喝喜酒他可不得过来看着顾澹宁是否又在拉拢朝中大臣的人心。

我和顾澹宁一路闲聊着,慢悠悠向秦府里走去。虽然之前已经来了很多次,但基本上要么是从侧门沿着游廊溜进后院,要么就是翻墙翻进后院,还从没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走进来过。

逐渐走到了待客宴宾的正厅,红烛高燃,喜气洋洋。秦景臣一身大红喜服,衬得他身姿挺拔,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他身侧的柏如烟已行完却扇礼,跟着他出来迎宾。身着五重染绛大袖衫,头戴八宝紫金攒珠冠,下披一条深青螭纹绸裙,画着时兴的珍珠麟面妆,身段婀娜,被一群骷髅打金服侍女簇拥着。在她的座位附近,安排了两个椅子,坐着她那从怀云镇远道而来的父母,两位老人穿着和他们气质不符的华贵服饰,显得局促不安。

而在主位旁边,坐着那位身着亲王常服、姿态闲适的男子:摄政王顾澹宁。他正慢悠悠地品着茶,仿佛眼前的热闹与他无关,只有那丹凤眼,偶尔向着身子斜后方扫去,泄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目光随着顾澹宁的视线掠过人群,我看到了站在角落阴影里的关山雁。她穿着一身略显华贵却半新不旧的藕荷色衣裙,估计也是不想抢了新妇的风头吧。她的脸上似乎薄施了粉黛,但依旧能看出那日掌掴留下的淡淡青痕尚未完全消退。看来日夜敷那玉容散也不能在七日之内就完全让她的容颜恢复原貌。

她低垂着眼帘,安静得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玉雕,只有那排如玉般的指尖紧紧攥着披帛。她身后站着清锳,眼神扫视着关山雁的周围,像只护崽的野兽妈妈。

“她这般端庄,可真是看得人心酸。”任钺在我身边低声说道,很明显场中替关山雁暗暗抱不平的不止我一个。

我只淡淡回了一个笑:“端庄也好,能保命。”

不知怎的,她忽然抬起头,目光穿越厅内摩肩接踵的人群,竟然就这样和我对视上了。那眼神里有一瞬的惊讶,像是没想到我会来,但很快又沉了下去,恢复了那副习以为常的面容。

或许她心里在计算该怎么安静度过这一日,或许她在想别的。反正我记住了她眼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那点脆弱,记住得比任何旁人的笑语都清晰。

在我和任钺前面挤了一大堆送礼贺喜的达官贵族们,不仅疯狂拍秦景臣这位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的马屁,还要顺便把顾澹宁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听得让人牙酸,毕竟顾澹宁在我这边除了是阻止我完成任务的绊脚石之一外,留下的印象只有把他的名字快速地连着念好几遍听起来就像“Good morning”。

任钺虽然掐半拉眼珠子看不上顾澹宁,但是排在我前面等着送礼贺喜时看起来还是有点紧张的样子。只是一幅著名书法家的字画,介绍的时候都吃了俩螺丝。可惜我这个傻兄弟,也不看看秦景臣和柏如烟这俩公婆看起来像是那种附庸风雅的人吗。

很快就到了我,我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无懈可击的笑容,步履从容地穿过人群,走到那对天杀的狗东西面前。

“恭喜秦将军,贺喜秦将军!恭喜柏姑娘,哦不,现在该叫柏大娘子了!”我声音清朗,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冲着秦景臣和一旁的柏如烟拱了拱手。

随即,我转向关山雁,收敛笑容,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躬身大礼,朗声道:“祁某见过关大娘子。”这礼行得标准又恭敬,姿态放得极低,希望她能从这个看上去很平常的大礼里领略到深一层含义:我错啦!之前说错的话你别生气啦!

关山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礼节性地微微向我欠一欠身,低声道:“祁大人有礼了。”

秦景臣看着我,不屑地冷笑一声:“祁大人,今日打扮得甚是隆重啊。”

我抬头,看向柏如烟那边。只见她上下打量我几眼,眼神中略微有一丝波动,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看向他身边的亲亲老公——常年行军打仗,跟个黑钢蛋儿似的。

我抬手,摸摸临走前巧娘给我脑袋上插的那朵牡丹绢花:“哎呀,这不是为了配得上秦将军这大好的日子吗?听说今日的大婚典礼的排场比一年前秦将军迎娶关大娘子时更胜十倍不止,祁某不得把自己打扮得配得上这场盛事才行吗。”

紧接着,我又转向坐在一旁,看向穿着虽体面却难掩局促与羞惭的柏家夫妇。我再次躬身,行了一个同样标准的大礼,声音更加清晰,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尊重与理解:“祁某见过柏老先生,柏老夫人。今日令爱大喜,二老远道而来,辛苦了。祁某深知,为人父母,最是盼儿女幸福安乐。想来当年在怀云镇,二老亦是如此殷切期盼。如今得偿所愿,觅得秦将军这般佳婿,实乃天作之合,可喜可贺!”

这番话,字字句句都挑不出错,甚至透着十足的体谅与祝福。然而,话音落下,整个喧闹的厅堂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柏家夫妇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尤其是柏父,眼神闪烁,几乎不敢与我对视。柏母更是羞愧地低下头,手指死死绞着衣角。他们那点因为女儿攀上高枝而生出的虚荣心,被我这个原本定下的女婿的一番理解与尊重的发言,瞬间扒了个干净,只剩下面皮被当众撕扯的难堪。

那柏母仔细一看,甚至眼眶含泪,当年毕竟是她主张与我娘定下婚约。她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那时我跟着我娘去往东京时还不满十岁,而她现在甚至都不敢抬头好好看看已经长大的我。

我暗自偷笑,希望我已成功地将道德枷锁套在他们脖子上。

秦景臣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阴沉地盯着我。主位上的顾澹宁,依旧悠闲地品着手中的香茗,不过他那双深不见底的丹凤眼终于落在了我身上,带着一丝玩味。

时机已到。

我不顾秦景臣越变越黑的脸色,做了个手势,鲍嘉立刻上前,将第一个略小些的锦盒双手奉上。厅内众人本已被我与秦景臣之间针锋相对的的气氛给吸引到了目光,此刻更是无不期盼我会给他献上什么大礼,正厅内的喧哗像被无形的帛布覆盖,几乎听不见什么嘈杂的声音,都在专注地看着我的礼品。只有那个Good morning还在懒洋洋地靠在太师椅上,看上去对我毫不在意的模样。

一个喜娘上前接过,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打开。

盒内红绒衬底,静静躺着一面铜镜。镜身古朴,边缘镶嵌着繁复华丽的云纹,镜面打磨得光可鉴人,清晰地映出周遭摇曳的烛火和宾客模糊的脸。

“此乃前朝御制的‘鸾影宝鉴’,”我朗声介绍道,声音在寂静下来的厅堂里格外清晰,“历经数百年,依旧明澈如初。古人云,‘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今日赠予柏大娘子,愿大娘子时时揽镜自照,明心见性,永葆今日这般‘纯善’本心。”

我直视着柏如烟的眼睛,“宝镜澄澈,最是能‘照见人心’,纤毫毕现,污浊难藏。望大娘子珍之重之,莫要辜负了这‘明镜高悬’之意。良辰美景,愿两位新人相敬如宾,互照初心。”

铜镜在灯下闪得刺眼,宾客们的笑都静了一拍。柏如烟的笑容微微僵住,她手里那只绣花手帕攥得更紧。秦景臣拳头在身侧握紧,骨节咯咯作响,目光像一把无声的匕首,直直射向我。而那柏家夫妇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系统在我耳边干咳一声,声音里带着得意的酸度:“不错,很有意思。”

Good morning也是这么想的,他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弧度,像是觉得这场闹剧颇有意思。

“第二份贺礼,”我无视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意,示意鲍嘉送上另一个更大的锦盒,“是献给秦将军的。”

鲍嘉打开锦盒,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卷用极其华贵的绫子包裹的卷轴,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盘龙纹样的玉扣。

我上前一步,亲手接过卷轴,在秦景臣惊疑不定的目光和顾澹宁骤然凝滞的眼神中,缓缓展开。

洁白的宣纸上,是遒劲有力、带着少年人特有锋芒的御笔亲书。

落款处,赫然盖着鲜红的皇帝小印。

“此为官家墨宝,‘琴瑟和鸣’。”我朗声读出字面,低头拱手,礼数周全。

连厅内众宾客连喘大气的都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在我、卷轴、脸色剧变的秦景臣,以及主位上那位眼神瞬间冰寒刺骨、连嘴角那丝玩味都彻底冻结的摄政王之间疯狂逡巡。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铁块,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清晰地看到,顾澹宁那双一直古井无波的丹凤眼里,此刻如同淬了寒冰一般,捏着茶杯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祁某蒙官家厚爱,日前入宫奏对,言及秦将军国之栋梁,功勋卓著。官家闻之甚悦,特赐墨宝,以为嘉勉。”我声音平稳,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将卷轴恭敬地递给旁边早已脸色煞白的喜娘,“官家言道,将军新婚大喜,此字既贺将军琴瑟和鸣,亦望将军……不负圣恩,忠君体国,永守社稷!”

最后几个字,我咬得格外清晰。

忠的是哪个君?守的又是是谁的社稷?在场的都是人精,谁听不出来。

我此刻无异于当众宣告:我祁鹤轩,已是皇帝身边的人。我代表的就是官家的态度。

系统在我耳里来了一句几乎无礼的低语:“大哥,这回你可是出尽了风头了。”

我瞟向关山雁,她怔怔地看着我,似乎我在表演给天捅个窟窿似的,微微冲我摇了摇头。我回过头,只见任钺的双眼睁得大大的,满脸都是:“不儿?哥们儿?”而宾客们在刚刚一瞬间的死寂后,无不窃窃私语、侧目观望,有人掩唇而笑,有人冷哼数声。

我把礼盒逐一让人收好,目光却像钉子一样盯着关山雁,她却已垂下目光,起身在清锳的搀扶下,走到厅后面去了。

我一愣。她没有觉得刚刚我让那两口子下不来台很爽吗?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恨不得抬脚就向关山雁那边走去。

“好!好!好一个‘琴瑟和鸣’!”这时秦景臣猛地爆发出一阵大笑,那笑声里充满了满满的杀气,震得我耳膜发疼。

我停下差点抬起来的脚步,皱着眉头看向他,而他却先一步跨到我面前,那铁塔似的身躯带着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祁大人深得圣心,前途无量啊!今日是本将军大喜之日,祁大人送来如此厚礼,本将军感激不尽!来!”他猛地拎着我的胳臂,像拎一个小鸡仔似的就向招待他部队里的战友的侧厅走去。

我虽然打扮的比他漂亮,但是论块头我是真比不过他,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已经跟着他来到了侧厅吃酒席的地方。众宾客们看着我们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一瞬间都不敢吱声。

秦景臣随手就抄起旁边桌上一个斟满烈酒的海碗,递到我面前,几乎是吼出来的,“祁大人!本将军敬你一杯!可敢赏脸?”

浓烈的酒气直冲鼻端。这是军中常见的烧刀子,烈性十足,闻起来远比平常府里林七给我准备下菜的黄酒和温和的米酒辣多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看来秦景臣这是要借酒泄愤,甚至想让我当众出丑。

“完了,你的这番举动又把剧情线给改了。”系统在我脑中愤愤地说道,“本该是柏如烟故意灌酒刁难关山雁的,现在成了秦景臣故意灌酒刁难你了。”

我挑起眉毛,意识到秦景臣已经恼羞成怒,躲也躲不开了。

“啊呀呀……”我一副为难的样子,接过他手里的那碗酒,“祁某乃一介文人,酒量怎会比得过秦将军呢?这不是要把我给喝趴下吗?”

我假装开玩笑似的跟秦景臣打趣,然而他的眉眼中没有丝毫笑意。

“将军!秦将军!”任钺在后面一路小跑过来,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肋骨,“祁大人他酒量一般,还是让下官陪您喝吧。”

我感激地看他一眼:兄弟,你都做到这一步了,我还能说啥。以后我完成任务飞黄腾达的时候必须得带你一个。

“哎,任大人。祁大人昔日曾与我有缘做过几年兄弟,今日又给我奉上如此厚礼,这碗酒我必须要敬他。”秦景臣笑着,不容回绝地看着我,甚至都没有抛一个眼神给任钺。

我瞄了一眼正厅方向,那个顾澹宁依旧坐在那边,饶有兴趣地望向我们这边。

好吧,看来这就是不喝不行了。

“你擅长喝酒吗?”系统在我脑海里问道。

“这个嘛……”

还没待我在脑海中做出回应,只见关山雁忽然从附近一个屏风后面闪了出来。也许她刚刚是想带着清锳回卧房,但是听到这边的动静又赶过来了。

“将军……”关山雁刚从屏风后面拐出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失声喊了出来。她的脸上满是焦急,快步上前,伸手意欲阻拦,“祁大人他……”

“姐姐。”一声娇斥打断了关山雁。

只见刚刚还端庄地坐在正厅里的柏如烟已经飘飘然来到这边,那张精心描绘的小脸透着三份理解,七分委屈,“今日是我与将军的大喜之日,祁大人是客,将军敬酒是礼数。姐姐身为将军府的当家主母,不帮着将军待客,反倒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说话,这……传出去多不好啊……说不定外面的人会说姐姐眼里没有将军,将军的面子都被姐姐丢尽了……”

她娇娇柔柔地说着,宾客们听得是字字真切。

我被钳制在秦景臣的手中,努力克制住冲她翻白眼的冲动。柏如烟要是跳进护城河,整个东京城都能喝上龙井。

果不其然,柏如烟话音落下后,秦景臣的眼神变得更冷了,他看向关山雁的目光简直像看一个叛徒。

“这里没你的事,退下!”说罢,转头死死盯着我,碗里的酒液因为他的动作而剧烈晃荡,“祁大人,请吧?莫不是……看不起本将军这碗酒?!”

关山雁被他呵斥得神色一僵。在院内当着自家人呵斥是一回事,当着众多外来宾客的面再被呵斥又是另一回事了。秦景臣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她的身体晃了晃,被身后的清锳伸手扶住。她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阻止的意味,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别喝。

我看着她那焦急的模样,又看看秦景臣那副恨不得立刻灌死我的嘴脸,还有柏如烟那幸灾乐祸的眼神,一股邪火混合着难以言喻的亢奋猛地窜了上来。

“秦将军言重了。”我脸上笑容不变,“将军敬的酒,祁某岂敢推辞?”

我慢条斯理地挽了挽袖子,露出两只比这个粗鲁的武人细得多的手腕,在众人或震惊或看好戏的目光中,稳稳地举起了那个沉重的大海碗。

祁鹤轩这副身体酒量如何我不清楚,但祁帆我本人,最不怕的就是喝酒。

这些年在公司,因为应付各种无意义的社交应酬,我练就了一身“千杯不醉”的本事。就算是一两斤的高度白酒下肚,最多也就是指尖发麻,意识清醒得很。这古代的烧刀子再烈,度数也是有限的,怎会比得过现代工业生产的白酒?

“祁某,敬将军与娘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我说完祝词,眼神扫过秦景臣和柏如烟,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双手捧碗,仰头就灌。

辛辣滚烫的液体如同岩浆般涌入喉咙,一路灼烧到胃里,带着一股蛮横的冲劲。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烈。当年跟着上司陪客户到呼伦贝尔草原上的蒙古包里喝酒,那几个穿着蒙古袍拿着麦克风的表演者唱了三轮,我也跟着干了三碗酒,丝毫没有反应,反倒是上司和客户出了门一吹风就睡在草原里去了。

我面不改色,喉结滚动,硬是将那一大海碗的烧刀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好!”

“痛快!”

侧厅内一些当过兵的宾客群中爆发出几声喝彩,随即又陷入诡异的安静。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秦景臣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一别这么多年,我竟然变得这么能喝。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更深的怒意取代。二话不说,又抄起一碗酒,自己先灌了下去,然后死死盯着我:“再来!”

“奉陪。”我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渍,豪气干云。旁边的侍从早已机灵地又倒满了两碗。

一碗,两碗,三碗……

酒水如同流水般灌入腹中。秦景臣的脸色越来越红,眼神开始发直,脚步也有些虚浮,说话开始大舌头。反观我,除了脸颊微微发热,指尖传来熟悉的、细微的麻痹感之外,眼神依旧清醒,明亮,甚至带着一丝戏谑看着他。

没想到古代的将军还喝不过现代社会被迫学会应酬的社畜。我原本都做好准备用上我的几件劝酒必胜法宝了:全都喝凭啥你不喝呢?谁来的时候没开车呢?都举杯就你往下搁呢?全都是同学装大哥呢?

“秦将军,还来吗?”我晃了晃手里空了的碗,语气轻松得像在问“还吃吗”。

“你……你……”秦景臣指着我,舌头打结,身体晃了晃,被旁边眼疾手快的亲兵扶住。

“够了!”柏如烟尖叫一声,看着秦景臣醉态毕露的狼狈样子,再看看周围宾客那强忍着笑意的眼神,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屈辱涌上心头。

这是她精心准备、梦寐以求的盛大婚礼,全被眼前这个该死的前未婚夫给毁了。

她恨恨地剜了我一眼,那眼神淬了毒一般,猛地一跺脚,转身推开侍女,抹着眼角跑向内院。

主角之一愤然离场,这场闹剧算是达到了高//潮。宾客们窃窃私语,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和醉得不成样子的秦景臣。

关山雁看着眼前这出闹剧,闭上眼,长叹一口气。

“……把将军送去柏大娘子房里。”她浅浅侧过身子,低声吩咐秦景臣的亲兵。

她看着被架走的秦景臣,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深深的疲惫。随即,她转向我,看着我开始上头的面孔,无奈地摇了摇头。

“清锳,叫人备车,我亲自送祁大人上车回府。”

清锳连忙和鲍嘉一左一右搀扶住我——主要是鲍嘉使劲,清锳在旁边搭把手。我其实远未到需要人扶的地步,只是指尖的麻意和酒气上涌,脚步略有些飘。

我们一行人沉默地穿过喧嚣渐歇的前厅,走向正门。傍晚的秋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让我脸颊上方才被烈酒灼烧的燥热稍微褪去一些,但也让那点微醺的感觉更明显了些。

花园小径上,灯笼的光晕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鲍嘉和清锳小心翼翼地搀着我。关山雁默默跟在一旁,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单薄而沉默的剪影。

一阵小风带着庭院里残菊的冷香和泥土的气息撩起了她的衣摆,方才在厅堂里的喧闹与此刻花园里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我停下脚步,借着几分酒意,侧过头,目光穿过扶着我的鲍嘉和清锳,直直地看向她。

那张美丽又脆弱的脸庞之上,那未完全消退的青痕和眼底深深的疲惫清晰可见。

我摆动手臂,挣脱开鲍嘉和清锳,脚步有些发飘地走到她跟前。

“阿雁,”我开口,声音带着酒后特有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佻,像是想掩饰自己心里的炙热,打破了沉默,“今天……出气了吗?感觉爽不爽?”

关山雁明显一怔,清澈的眸子愕然地睁大。

她显然从未将自己与今晚这场惊心动魄的风波联系在一起。她一直以为我只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在报复秦景臣和柏如烟对我的羞辱。

看着她那懵懂茫然,仿佛从未想过自己也可以“出气”的模样,一股夹杂着怜惜、心疼和恨铁不成钢的情绪猛地冲上我的脑门,混合着酒意,烧得我喉咙发干。

“啧”我踉跄着又朝她走近一步,夜风卷起我官袍的下摆。

借着酒劲,那些憋在心底的话再也忍不住,带着几分醉后的口无遮拦和浓浓的无奈喷涌而出:“你什么都不懂!他给你委屈你就知道忍着!受了天大的冤枉气,就憋在心里。但是就知道……就知道跟我发脾气!你那股子倔劲儿、狠劲儿,全冲我来了!”

我的话语带着浓浓的怨气和焦躁,砸在这寂静的秋夜里。鲍嘉和清锳被我吓得僵在原地,大气不敢出。

关山雁被我这一连串的质问给搞懵了,她怔怔地看着我,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辩解什么,又似乎被我话语里那份尖锐刺中了心底最隐秘的痛处。

一阵夜风吹过,带着更深的凉意,也吹得我本就有些上头的酒意猛地一冲。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没有碰到她的脸颊,却用我微凉的指尖,轻佻又带着点说不清是亲昵还是戏谑,在她散发着玉容散清香的光滑的下巴尖上,在鲍嘉和清锳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飞快地、近乎是擦过般地勾了一下。

肌肤相触的瞬间,带着微凉的细腻触感,像电流般窜过我的指尖。

我冲着她,扯出一个混杂着醉意、无奈、还有一丝“你看,我就这样了你能奈我何”的笑容。

“走了。”

丢下这两个字,我猛地转身,不再看身后那凝固成雕塑般的三人,甚至没理会鲍嘉伸过来徒劳地想搀扶我的手,大步流星地朝着停在正门外的马车走去。

如果有一直追看到这里的读者朋友,可不可以麻烦您点个小小的“收藏”呢,十分无比特别极其地感谢您,我的妈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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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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