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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狱中相见

将军府的守卫比公主府多得多,里三层外三层,檀娘因为公主府的人到处追捕不能露面,只能秦且锡出去想办法。

一日又一日过去,到了第三天终于用信鸽与展护卫取得了联系。

“檀娘,展护卫来信了。”秦且锡激动地将纸条铺展开,檀娘连忙放下手里的药瓶,提着裙摆疾步过去看。

已乔装留守,今夜半子时,归栈。

——翎。

秦且锡微微蹙眉,“这是什么意思?”

檀娘思忖了会儿,“以我对展护卫的了解,她为人胆大心细,做事滴水不漏,这句话应该是告诉我们,将军府里已经找到人假扮她继续留在那儿不引人起疑,而真正的展护卫会在夜半子时逃出来,在随风客栈与我们汇合。”

“她一个人能成功逃出来吗?”秦且锡心焦地问。

檀娘沉吟,“我相信展护卫。”

两人忧心忡忡到了夜半子时。

这个时候的随风客栈,大部分厢房都已灭烛休息,檀娘怕他们这间房烛火通亮引人注目,只留下一根小蜡烛。半开半掩的窗户钻进来丝丝凉风,微弱的烛光摇摇晃晃,寂静的深夜里只能听见呼吸声。

檀娘身子弱,又受了伤,连着几天几夜没休息好,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人也瘦了许多,秦且锡低声拍拍她肩膀,“你去歇息吧,我来等,人多了叫醒你。”

“我还熬得住,倒是你,眼圈都黑了。”秦且锡没比她好多少。

两人相继叹了口气,忽然,烛火一灭,屋外响起细小微弱的“咯吱咯吱”声,像脚步踩踏着木阶梯发出的响动,有人来了。

可能是展护卫,也可能是追查檀娘的公主府的人。

秦且锡和之前的每一夜一样,悄悄拿起身旁的斧头,站在门边,做好了不是展护卫就一斧头劈下去的准备。

“咯吱咯吱”,脚步更近了。

檀娘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门一开,秦且锡的斧头应声落下,一根黑金长鞭袭来,将斧头抽到一边,檀娘连忙低声阻止:“是自己人。”

长鞭停下,屋外的合影迅速闪进来,门“啪”的合上,展护卫捂着流血的左肩,“夫人。”

展护卫武功精湛,一般的高手别说伤她,就是近身都做不到,眼下肩膀被砍一刀,可见对方出手极狠,檀娘忙扶着她坐下,“怎么受伤了?”

“我出将军府时撞上了一个蒙面女子,那女子出招非虚非实、阴邪鬼魅,不似朝廷的人,应当是江湖里的野路子,但她武功极高……我不敌她。”展护卫可是凌爻麾下最出色的少将,边疆三年,除了凌爻,无人能胜她,眼下却被一个野路子出家击败,内心有些不甘,“不过那女子对我并无杀意,应当是她在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慎被我撞上,交手几招后见我目的不在她,打伤我就跑了。”

秦且锡拿过药箱,从中取出一把剪刀剪开展护卫的夜行衣,将止血药抹上去,“这样说来应该不是我们的敌对方,只是巧合撞见,别的不说了,先给你治伤吧。”

“不急,我有更要紧的事要说。”展护卫素来冷淡的神情变得凝重,檀娘当即“咯噔”一声,心里涌出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瞬,就听见展护卫沉重道:“将军的计划受阻了。”

这事还要从一月前说起。

那时凌爻正带着檀娘回京。

凌爻抵达京城将军府的当天,远在边疆看守军营的展雀翎也同时回了京城,两人在书房秘密议事。

“这婚我是一定要退的。”凌爻负手站在窗前,背影淡定决绝。

“可退婚一事困难重重,圣上不会轻易妥协,怕是还会为难您。”

“即便没有退婚一事,圣上也不会轻易放过我。”凌爻的将帅之位是从战场血海里厮杀出来的,每一步都走得极为不易,可越不易地位越稳定,镇守边疆的凛西军几乎敬她为“王”。

就是当今天子,也动摇不了凌爻在军中的地位。

然而,自古功高盖主不是说笑,一旦被天子忌惮,哪怕凌爻忠心耿耿,也免不了被夺权、分权、假意擢升实则架空,更有甚者被强行安上“谋逆之心”,满门抄家。

所以当日凌爻才会将计就计顺了公主的“倾心”。

公主是圣上的掌上明珠,自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看上了凌爻,放出话来要凌爻做驸马,圣上爱女心切,自然不可能将凌爻除掉。那边只有一个做法,就是顺水推舟给凌爻和公主赐婚,让凌爻成为驸马,再遵守本朝规定,驸马不得参与前朝事务,凌爻必须交出兵权,自此只有一个“空有名头”的驸马虚衔。

然,她无性命之忧,那整个凛西军呢?

没有凌爻的庇护,凛西军很快就会四分五裂,还会被新上任的将帅针对处置,那些陪她征战沙场的兄弟姐妹,没一个好下场。

“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你无功无过,圣上视你如废物,将你贬谪苦寒之地,终生不得回京。可你若是顶天立地的可用贤才,又免不了会被天子猜忌,最后难逃一死……”凌爻伸手捻着一朵盛开的水仙花瓣,轻轻一扯,花瓣掉落,“像这样的例子,大云开国以来还少吗?”

展雀翎凝视着那瓣掉落的水仙,“将军是想?”

“既然无论如何都免不了被对付,那我们就换被动为主动。”凌爻转过身,将边疆地域图拿出来,展开,手指点了点几处,“这些城池我回京之前观察过,难守易攻,只要凛西军一撤走,他日匈奴来犯,城池必失。”

凌爻指的那几处是关键要地,一旦匈奴击破就可能一路北上,直攻皇城,届时且不说大云面上无光,怕是坐在龙椅的那位都惶惶度日。

“所以即便我因退婚的事以下犯上,只要边疆一日未平,圣上都不会轻举妄动。”凌爻脑海中回忆着战场上凶险的一幕幕,凛西军的兄弟姐妹不畏强敌拼命厮杀,而朝廷派来的士兵却被吓得连连后退,凌爻鼻尖冷哼一声,“大云的底子早被蛀空了,都是一群不堪大任的废物,除了我们凛西军,朝中再无人可用。”

“——他日城池失守的消息传入宫中之时,就是我脱身之日。”凌爻侧身看向展雀翎,“你可明白?”

一齐征战多年,凌爻算无遗策,展雀翎对此深信不疑,“属下在外随时听将军差遣。”

“不用了,这些事我已经做好了安排,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凌爻凛冽的神色倏地柔和,清凌凌的声音也变得温醇,“檀娘胆子小,你要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护她周全。”

展雀翎蹙眉,“将军,边疆兹事体大,我还是……”

“翎儿,”凌爻打断她,“檀娘在我心中的分量,旁人不知,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属下听令。”

之后展雀翎成了将军府的“展护卫”。

她的主要任务就是随时保护檀娘,对于凌爻的计划,她不要插手,只用等着月底边疆城池失守的消息传入京城便可。

可怪就怪在,已到月底了,仍未有风吹草动。

要么就是城池守住了,要么就是有人封锁了外面的消息无法入京。

前者不可能,凛西军早早听凌爻的命令撤走。

那只会是后者了。

“事情就是这样,”展护卫将一切计划和盘托出给檀娘和秦且锡,“京城迟迟等不来消息,怕是半路上出了岔子,我准备逃出将军府去找将军,谁知收到了你们二人传来的信鸽,便想着先与你们汇合。”

檀娘心神不宁,愈发担心诏狱的凌爻,“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边疆的事情将军不曾与我细言,”展护卫顿了顿,“眼下出了意外,得先进诏狱见到将军再说。”

秦且锡瞳孔紧锁,“进诏狱?”他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险些喊出声,意识到当下处境,又连忙压低声音,“你疯了吧,我们三人里面你和檀娘都不得正式露面,我又不会武功,怎么进诏狱?展护卫,我晓得如今情况紧急,可你千万不能乱了心绪,白白送了命啊!”

展护卫先前听说过秦且锡带檀娘逃跑的事,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好感,轻视地睨他一眼,“怪不得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胆小怕事。”

“我不是胆小怕事,我只是想着得计划周全一些。”秦且锡低声。

檀娘拍了拍展护卫的肩膀,又看了眼秦且锡,示意两人不要争吵。她阖了阖眼,深深喘息一下,将心底万千的复杂情绪压下去,“展护卫这么说,是不是心里有了主意?我和秦先生虽不会武功,但能帮的绝对会帮。”

展护卫想了想,“好。”

烛火在三人的商议中渐渐燃烧殆尽。

天也蒙蒙亮起。

事不宜迟,三人补足精力后,开始分头行动。

-

另一边,诏狱里也不安宁。

元硕长公主冒大不韪闯了进来。

檀娘从公主府逃脱那夜,府里还丢了一件重要物件,听下人汇报是被人盗窃走了,同时府上的丫鬟“雨洱”消失得无影无踪……元硕长公主大怒,训斥府上的人是一群饭桶,不仅放跑了檀娘,就连混进来偷东西的细作来都察觉不了。

一怒之下,元硕处死了府里上百人,丫鬟小厮还是士兵一个都跑不了,接连几日公主府都在血腥味里浸泡着,路过的老百姓吓得绕道走,元硕的“心狠手辣”再次传得沸沸扬扬,就连宫内的皇后都看不下去,让她收敛一些,免得又有言官上奏参她一本。

人杀不了,元硕心底的火气撒不出,只好闯进诏狱找凌爻。

来好好会一会这负心人。

若是凌爻有心悔改,她倒是可以考虑向父皇求情把她放出来。只要凌爻愿意做驸马,再把檀娘杀了,她可以既往不咎。

可万万没想到,进了诏狱,无论元硕说什么,凌爻一声不吭。

褪去官服和将袍的凌爻坐在阴暗的角落里,凌乱交错的鞭痕遍布全身,血迹染红了大片囚服,身下坐得是腐烂的稻草,背后靠得是潮湿发霉的墙壁,哪还有昔日半点鲜衣怒马的样子。

诏狱里冷得如寒冬腊月,元硕长公主冷得打了个哆嗦,“你还真是执迷不悟,为了一个贱人肯落到这步田地。凌爻,本宫最后一次问你,你是选我还是选她?”

“选我,今日就能出狱,免受皮肉之苦。”

凌爻翻了个身,拿后脑勺对她,手捻起一根碎草,搓成两个球塞进耳朵里,嫌她叨叨绕绕吵死了。

“凌爻!”元硕被气得不轻,一把拂开搀扶她的宫女,只身走上前,隔着铁栅栏对里面的人恶狠狠道,“你这样辜负我的真心,就不怕我先斩后奏处死你?”

背对着睡觉的人丢过来一句,“你先进来。”

看守士兵放元硕进诏狱已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让她关押凌爻的牢房那是天方夜谭。元硕知道自己进不去,也不能真的拿凌爻怎么样,只能嘴上逞逞威风,可她就是看不惯凌爻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元硕气得踹了一脚栏杆,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时至今日,你非但不像本宫磕头认罪,还如此嚣张,你是不是真以为本宫治不了你?”

“进不了牢房那就不进,”元硕冷笑,“牢房外面不是还有个贱人可以抓来惩治。”

叼着根草睡觉的凌爻倏地睁开眼,眸底冷如寒冰,“你试试。”

“我就提了一嘴那个贱人,你就急了?”元硕攥紧指尖,恨不得当场就将檀娘绞死,“你越是这样紧张她,我就越要除掉她。你不是把她当作你的心头肉碰都舍不得碰一下吗?本宫偏要将檀葭的衣服扒光,丢到大街上,再找尽京城的乞丐,当着所有人的面轮她。”

元硕想想那个场面就觉得解气得很,“到时候檀葭就跟那些乞丐一样,肮脏、恶心、下贱……”

“再说一个字,我杀了你。”凌爻冷下声。

“为了这么一个乡野村妇,你说要杀我?”元硕不可置信地红了眼,心脏揪得比针扎还疼,疼过之后就是无穷无尽的恨,“凌爻,你也太自负了,你如今是一个阶下囚拿什么杀我——”

“咻”的一声,软趴趴的枯草被内力催化为一柄利刃,穿透铁栅栏向元硕袭去,她吓得脸色一白,躲都来不及躲,枯草划破她的脸颊,霎时一道血痕裂开口子。

旁边的一行人没料到凌爻武功高深至此,惊骇过后,悉数拔刀,元硕却跌倒在地,捂着脸痛呼,“快传太医,本宫的脸好疼……”

诏狱乱作一团,元硕怕毁容,来不及治凌爻的罪就要离开。

这一刀彻底击灭元硕心底的最后一丝期冀,她凶狠狠地盯着凌爻,“本宫不会放过你。”

一行人离去,牢房重归宁静,等到再也听不见一点动静,凌爻忽地捂着心口倒地,嘴角缓缓溢出一丝血迹来。

入了诏狱后,每日她都会受鞭刑,刚刚又一怒之下强行聚集内力,不小心反噬经脉。

这下是彻底伤了。

“咳咳,咳咳。”凌爻每咳嗽一下,胸口好像被重锤击打,疼得她唇色尽失。内力不能催动,身上的鞭伤开始隐隐作痛,浑身如烈火灼烧般,两种剧痛折磨之下,凌爻有些眩晕,眼皮也越来越沉。

就在意识消失的前一刻,暗不见光的诏狱忽然探进一束微弱白光。

温柔,纯白,暖和。

光线内站着一个模糊人影,正隔着铁栅栏望着她,那双眼湿漉漉的,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这样惹人怜的眼神只会是她的阿葭,凌爻想要抬手摸摸,可是体力不支,只能失力地躺在原地,嘴角自嘲地扬了扬,“果然是疼得出现幻觉了吗?”

“阿葭……”她喃喃道。

意料之外的,耳畔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不是幻觉,是我。”

檀娘哽咽地喊她,“妻主,是我。”

一股血气上涌,凌爻猛地睁开眼,看清了面前的景象。她心心念念的人,真的就出现在眼前,此刻只与她隔着一道铁栅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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