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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入局

哑巴沉默地跟在她身后,直到那具尸首彻底沉入硝土池中、再不见一丝痕迹,他才终于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你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你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查赵家?”

温澜笙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逗笑了,轻轻摇头:“你的问题还真多。”她抬手随意地挥了挥,语气忽然淡了下来,“我……不过是个被赵家害死的冤魂罢了。”

她仰起脸,望向天边那轮冷月,继续说道:“你替我留意赵家的动静,我绝不会亏待你。”说罢,她从袖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抛向他怀中。

哑巴伸手接住,袋中银两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我之后如何传信给你?”

温澜笙抬手,指向不远处一株枯死的老树:“埋在那儿,我自会派人来取。”

哑巴不再多言,转身隐入夜色。

温澜笙回到房中,一眼便看见桌案上搁着一张泛黄的纸——是薛先生派人送来的漠北药方。

她轻轻拿起药方,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有了这个,“漠北旧情”这出戏,便算是做实了。

第二日清晨,一辆宫制马车悄然停在了靖边王府门前。

孙公公缓步下车,早已候在门前的萧晏清躬身迎入。

“孙公公亲临,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王爷言重了,”孙公公微微一笑,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圣上一直挂念您的身子,特命老身前来探望。”

他轻拍萧晏清的手背,语气温和却意有所指:

“如今见您气色好转,老身也好回宫复命,让圣上安心。”

“已无大碍,劳烦父皇和公公费心。”

孙公公颔首,声音压低几分,透出因正事而来的肃穆:

“另外,明日宫中设宴,圣上特意嘱咐——请您务必出席。”

“父皇设宴,儿臣岂敢不至?”萧晏清笑道。

“圣上心里,始终是记挂着您的。”孙公公语气愈发温和,如同闲话家常,“常说诸位皇子中,惟您最肖先皇后,性子韧。北境十年,实在是委屈您了。”

他话锋轻轻一转:“如今回来便好。圣上年岁渐长,愈发看重天伦之乐,明日家宴,您正好多在御前承欢,也宽慰陛下慈心。至于其他……自有臣工们为圣上分忧,您说是不是?”

萧晏清垂眸掩去眼底冷意:“儿臣谨记。漠北军事既已交割周大人,如今只愿安心侍奉父皇左右。”

孙公公满意地笑了:“殿下能如此想,圣上定然欣慰。老身便先行回宫,静候殿下佳音了。”

送走孙公公,萧晏清脸上那抹笑意顷刻褪尽,眸底又凝起惯常的冷冽。所谓探望,不过是探他是否真对漠北兵权死了心。

“备车。”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萧晏清已坐在无忧阁喧闹的前厅,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哎哟~这位爷,面生得紧呐!今日想寻哪位姑娘作陪?我们这儿——”老鸨扭着腰肢上前,话未说完,便被一旁的侍从冷声打断:

“我家爷喜欢清静。”

萧晏清目光扫过满堂莺燕,最终定格在纱帘后那道低头抚琴的素净身影上。他抬手指去。

“爷您真是好眼光!那可是我们阁里的头牌清倌人,月湄姑娘!”老鸨脸上的谄媚更浓,脚下却像生了根,丝毫没有要走开的意思。

直到一袋沉甸甸的银锭“啪”地砸入她怀中,“还不滚?”

老鸨捏了捏钱袋厚度,脸上瞬间笑开了花:“滚!这就滚!绝不敢扰了爷的清静!”说着便麻利地退开,隐入喧闹之中。

随即,一声尖细的呼喝穿透了前厅:

“月湄——接客!”

温澜笙缓缓起身,随老鸨踏入一间僻静的偏室。室内烛影将纱帘后一道修长的人影投得朦胧模糊。

她依礼敛衽,声音平静无波:“小女月湄,见过公子。”

“不必多礼。”帘后传来冷冽的声音。

温澜笙抬眸,目光似要穿透那层薄纱:“王爷亲临,应不是为听曲而来”

萧晏清轻笑一声,拂开纱帘缓步走出。烛光映亮他深邃的眉眼,却照不透其中深意。“明日宫宴,”他直视她沉静的双眸,“本王需你破局。”

“乐意奉陪”她微微颔首,姿态从容。

萧晏清执壶斟酒,酒盏中漾起琥珀光:“你若突然消失,这无忧阁岂会善罢甘休?”

“王爷多虑了。”温澜笙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风月场中最不缺的就是新人。‘月湄’不过幻影一场,明日自有新曲换旧词——无人会深究一片落叶归于何处。”

“很好。”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今夜子时,城北郊外有马车等候。”顿了顿,话音沉下,“此刻反悔,还来得及。”

“小女绝不反悔。”

屋内沉静如水,忽的,廊外传来一阵异响。一个模糊的人影映在窗纸上,似乎正屏息窥探。

萧晏清眼神骤然锐利,反应快得惊人。他一把揽过温澜笙的腰,带着她转身隐入厚重的帷幔之后。地方狭小,两人身体不可避免地紧贴在一起。

他一手迅速将她揽向自己身后,用宽阔的肩背将她完全遮挡在阴影之下;另一只手已按在腰间剑柄上,整个人散发出凛冽的杀意。

温澜笙猝不及防,额头险些撞上他坚实的后背。男人身上清冽的檀香窜入鼻尖,隔着一层衣料,甚至能感受到他背部肌肉瞬间的紧绷和传来的体温。她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他牢牢护在身后的方寸之地,动弹不得。

两人的呼吸在极近的距离里交叠,却又因共同的警惕而同时压抑下去,只剩彼此剧烈的心跳声在死寂中擂动——不知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危险,还是因为这打破安全距离的、猝不及防的贴近。

窗外的人影似乎并未察觉已被发现,停留片刻,便悄无声息地挪开了。

直到那影子彻底消失在窗纸之外,萧晏清紧绷的神经才微微放松,但按剑的手仍未离开。他侧过头,压低的声音擦着温澜笙的耳廓响起,带着一丝未曾散尽的警惕:

“你这里,经常有人窥探?”

温澜笙从他身后稍退半步,拉开一点距离,稳了稳呼吸才低声道:“偶尔有不懂规矩的客人或好奇的丫鬟……但不像今日这般鬼祟。”

萧晏清这才彻底转过身,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她,刚才那一瞬间的接近仿佛从未发生。

短暂的沉默弥漫开来,方才那一刻的紧张与突如其来的亲密,像一道无形的丝线,悄然缠绕在两人之间。

“此地不宜久留。”他语气恢复冷澈。

“龙蛇混杂之地,本就如此。”温澜笙稳住心神,抬眸看他,眼底已恢复一贯的清明,“王爷的马车,子时城北,我记下了。”

温澜笙独坐灯下,指尖细细摩挲着玉佩上温润的刻痕。下一刻,她竟毫不犹豫地将玉佩猛地撞向坚硬桌角!

一声脆响,玉佩应声崩落一小块碎片。

今日踏出这一步,便再无回头之路,唯有万劫不复,或向死而生。

她不再多看那碎玉一眼,只利落地将几样紧要物品收入怀中,随即推开后窗,悄无声息的离开无忧阁。

子时·城北

夜风拂过竹林,沙沙作响。一辆玄铁马车静静停靠在阴影深处,与夜色融为一体。

一名侍从立于车旁,见温澜笙现身,当即躬身低语:“温姑娘,王爷命属下在此迎候。”

“有劳。”

侍从自车内取出一只锦盒,双手奉上:“王爷吩咐,请姑娘先行至郊外别院稍作休整,并将此衣物换好。”

温澜笙颔首,接过锦盒踏上马车。车帘垂下,车轮缓缓转动,碾过寂静的夜路。

她在晃动的车厢中打开锦盒。一抹皎白的流光映入眼帘——那是一件极其精致的月白色华服,金丝暗纹密绣,触手料感柔滑,一旁更整齐陈列数支璀璨夺目的珠钗发饰。

良久,马车在一座素净的别院前缓缓停驻。

侍从拱手禀道:“温姑娘,离天明尚有几个时辰,请您在此稍作歇息。”

温澜笙随他指引,推开卧房的木门。屋内陈设极为简洁,并无寻常大户人家的精雕细琢,反而透出一种冷肃实用的气息,倒像是那人会选的地方。

“温姑娘,”侍从轻叩门扉,低声提醒,“隔壁已备好热汤,您可自便。”

“有劳。”

浸入温热的水中,连日紧绷的心神终于有一丝松懈。水汽蒸腾而上,她却不由自主地想起白日里在无忧阁的种种——那双透过纱帘望来的眼睛,揽住她腰肢的手臂强而有力,以及骤然贴近时,鼻尖掠过的那一丝冷冽檀香……

她被热水熏蒸得发红的脸颊,莫名又烫了几分。

萧晏清……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或许是连日奔波积压了太多疲惫,又或许是这一刻短暂的安宁太过珍贵,她竟在这暖意中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直至水温彻底转凉,寒意沁入肌肤,她才猛然惊醒。

翌日天明,她换好那身月华般的罗裙,珠钗绾发,再次登上马车。

车轮碾过铺满竹叶的小径,也一同碾过她旧日的人生。

许久,马车终于稳稳停住。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撩开车帘——

靖边王府肃穆的匾额赫然映入眼帘。而萧晏清正立在阶前,一身常服,仿佛已等候多时。

见到她,他眼底掠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亮光,旋即快步迎下台阶,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温暖的笑意,“你来了。”他低声道,语气熟稔,仿佛是许久相识的人。

他极其自然地朝她伸出手,并非搀扶,而是径直将她从车辕上稳稳抱下。

然而,萧晏清抱着她一路行至府门前的石阶,却丝毫没有要将她放下的意思。他的手臂稳然有力,步伐从容,仿佛这本就是理所应当。

温澜笙双手环在他的颈上,能感受到周遭隐晦投来的目光,她微微偏过头,唇几乎贴到他耳侧,用仅有两人能闻的声音低语:“王爷,戏是否太过了些?”

萧晏清脚步未停,只略一低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鬓角。

“嘘。”

这声制止低哑而短促,不容置疑地截断了她所有的后续言辞。

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她更稳当地向怀中托了托,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步入了将军府的大门。

第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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