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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故人

萧晏清沉默良久,烛火在他深邃的眼底跳动。半晌,他才抬起眼,眼神已恢复一贯的沉冷:“此事容后再议。当务之急,是御京中的情形。”

沈云湛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神色凝重“此信是从赵家派往乌戈的密使身上截获的,险些就落入乌戈人手中。”

萧晏清展开信纸,目光扫过其上内容,眉头越蹙越紧。

信上写道:

“前议之 ‘青瓷’,烧制已毕,釉色上乘。然‘城南老窑主’,素以 ‘古法’自矜,屡阻 ‘新渠’,更遣人暗查 ‘窑火耗损’。此礁已除,‘新瓷’可抵西苑,望约束 ‘脚夫’,近期勿于 ‘埠头’生事,以免水波荡漾,误了船期。”

“晏清兄,这信中所谓的‘城南老窑主’……”宋怀瑾话音迟疑,始终没有点破那个名字。在场三人皆心知肚明——在朝中以清流自居、府邸恰在城南,阻碍某些人“财路”的,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看来阮尚书……已经遭了毒手。”沈云湛声音带着些许惋惜与愤懑。

“砰!”

萧晏清猛地一掌击在桌案上,震得茶盏作响。他霍然起身,胸中怒火翻涌:“通敌叛国,残害忠良!竟然还要拉忠臣垫背!”话音未落,他却似力竭般猛地跌坐回椅中,脸色煞白。

“是不是旧伤又发作了?”沈云湛上前一步,语气急切。

萧晏清并未答话,只摇了摇头。他抬手用力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声音压抑而焦灼:“此信虽关键,却也是烫手山芋。字字看似商谈,句句无关朝政,即便呈送御前,也难定其罪。现在若贸然行动....恐怕极其不利。”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页薄薄的纸紧紧攥入掌心,做出了决断:

“这封信,还不到它现世的时候。”

远处天边已透出熹微的晨光,萧晏清重新将玄铁面罩戴在脸上,遮住了所有情绪。

“我若再不回去,恐怕会被人察觉。”他的声音透过面罩,低沉而清晰,“今日我便率队启程。京中之事,便有劳二位了。”随即如鬼魅般融入了将退的夜色,再无踪迹。

烛火被轻轻吹灭,剩余两人对视一眼,也各自无声离去。

……

光阴荏苒,两个月转瞬即逝。

薛鬼医小心翼翼地拆开温澜笙脸上最后一层纱布。铜镜之中,缓缓映出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庞——五官清丽精致,堪称绝色,却找不到半分往日阮知许的影子。

温澜笙怔怔地凝视着镜中人,眼中掠过一丝恍惚与茫然,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唯有眼底深处那一缕无法磨灭的痛楚,证明灵魂依旧是她。

“这……是我?”

“自然。从今日起,你可以是任何人。”薛鬼医立于她身后,镜中映出他深沉的面容。

他转身坐下,神色却转为凝重:“只是,你脉象虚浮紊乱,气血双亏。换脸虽成,内里耗损,非一日可补。切记,往后务必精心调养,绝不可再殚精竭虑,忧思过度。否则…”他语重心长,“纵有再大的决心,也难支撑你走下去。”

“澜笙谨记先生教诲。”她微微颔首,随即抬眼,目光锐利如初,“先生可知,有何途径能接近赵家?”

薛鬼医眉头微蹙:“赵珩心性毒辣,为人谨慎,若要接近他,恐怕不是一件易事。”

“但并非全无办法,只是……”他语带迟疑。

“是什么?”温澜笙急切追问。

“无忧阁。”薛鬼医静坐原地,缓缓吐出三个字。

“无忧阁?那不是御京最有名的风月之地吗?”恰此时,楼映雪端着药盏步入屋内,闻言惊诧道。

“正是。”薛鬼医颔首,“此地虽为烟花之巷,却也是鱼龙混杂、消息灵通之所。若是探赵家虚实,此法最为便捷,却也……最为凶险。”

“我去。”温澜笙毫不犹豫,语气斩钉截铁,“无论何种方法,只要有一线可能接近赵家,我都在所不惜。”

“无忧阁主事之人性情怪异,你需万分谨慎。何况那里龙蛇混杂,首要是保全自身。”薛鬼医凝视着她眼中不容动摇的决绝,深知劝阻已是无用之功。

“若姑娘不弃,”楼映雪上前一步,语气恳切,“我可传授姑娘一些防身之术,以备不时之需。”

往后数日,楼映雪将防身招式一一拆解传授,薛鬼医则授她辨识药草乃至些许隐匿的用毒之法。

清晨薄雾未散,温澜笙换上一身粗布衣裙,悄然离开了竹屋。

无忧阁朱楼高耸,檐角悬挂的琉璃灯即便在白日也折射出炫目光彩。门前车马络绎不绝,人群熙攘。温澜笙立于这片浮华之外,攥紧了袖口,一时恍然。

“喂!”一声娇嗔自身侧传来,一名身着嫣红纱裙、妆容浓艳的女子蹙眉打量着她,“哪儿来的土包子?杵在这儿挡着我们迎客了!”

温澜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低声道:“我……想求见掌事。”

那女子嗤笑一声,指尖几乎点到她额上:“掌事也是你想见就……?”

“吵什么?!”一个沉厚带怒的声音打断了她。只见一个身着锦缎、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迈步而出,口中镶着的金牙在他开口时闪着光。他目光扫过温澜笙,虽衣着寒酸却难掩清丽的面容。

“我就是掌事。你找我?”他语气放缓,却带着审视。

温澜笙心一横,屈膝跪在冰冷的石阶之上:“小女家乡遭灾,亲人尽逝,孤苦无依,已无活路……求老爷慈悲,容我在此谋个生计!”她知道,复仇的第一课,便是放下尊严。

胖掌事冷眼瞧着,哼了一声:“我这无忧阁里,一张张嘴都等着吃饭,我这里,可不收闲人。”

“小女……略通琴棋书画。”她抬起头,目光澄澈而坚定,深处却似藏着幽潭。

这眼神倒让掌事生出了几分兴趣。他挑眉,肥硕的手指随意指向廊下置着一架蒙尘的古筝:“哦?那就弹一曲《清宵引月》来听听。若真有两分本事,留下你,也未尝不可。”

温澜笙端坐在古筝前,指尖轻轻拂过琴弦,荡开一记空灵的泛音。随即,一串音符自高音区流淌而出,无繁复激烈的旋律,只有疏朗空远的意境。

阁前喧哗逐渐平息,往来宾客不觉驻足,目光皆被那抚琴女子吸引。见她十指娴熟起落,勾挑抹托间从容不迫,弦动而神凝。一曲终了,众人仍沉浸在那意境中,片刻后,才爆发出由衷的喝彩与掌声。

掌事眯着眼,先前那点轻视早已被惊艳取代,上下打量着温澜笙,仿佛在估量一件稀世珍宝。

“是个妙人!”他咧开嘴,金牙闪亮,“既入了我这无忧阁,便得有个花名。从前的名字,就忘了吧。”

温澜笙缓缓起身:“小女还有一事相求。”

“哦?说来听听。”

“小女愿以琴棋书画侍奉宾客,但,”她一字一句,清晰说道,“只卖艺,不卖身。”

掌事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面色阴晴不定。他盯着她,显然不愿放弃这棵招财树,却又被这条件哽住。权衡再三,他终究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可以。”

夜色下的无忧阁华灯璀璨,远比白昼更为奢靡喧嚣。温澜笙以一袭淡蓝衣裙独坐一隅,面纱轻掩容颜,周身透着与周遭浮华格格不入的清冷气息。

“月湄!”

一声略显尖利的呼唤穿透乐声。温澜笙指尖一顿,抬起眼,只见老鸨扭着腰疾步而来,脸上堆着殷切的笑。

“哎哟我的好姑娘,别弹了!天大的好事来了!”老鸨不由分说地拉起她,凑到耳边压低声音,语气却掩不住兴奋,“里头来了位贵客,御京城里手眼通天的人物!你可得仔细伺候着,千万马虎不得!”

温澜笙心头微紧,面上却不露声色,只轻轻颔首,随着老鸨穿过喧闹的回廊,步入一间装饰奢华的厢房。

房内几名衣着艳丽的女子正围着一个华服男子娇笑劝酒。那男子背对着门,姿态慵懒,似乎已有几分醉意。

“公子您瞧瞧,”老鸨谄媚地笑道,“这可是我们阁里刚来的清倌人,名唤月湄,弹琴唱曲儿那是一绝!保准合您心意!”

那男子随意地挥了挥手。老鸨会意,赶忙对温澜笙使了个“好好伺候”的眼色,便悄声退了出去,合上了房门。

温澜笙垂首趋步近前,依着规矩柔声见礼:“小女月湄,见过公子。”

“抬起头来。”一个带着几分醉意的声音懒懒响起。

温澜笙依言缓缓抬头——

烛光摇曳下,一个满脸横肉的油腻男人正颇有意味的盯着她。

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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