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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寝殿内。

李乐霜斜倚在绣墩上,葱白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香囊上细密的针脚。

"公主怎么了?"侍立一旁的翠儿捧着茶盏,见主子半晌不语,忍不住轻声探问。

"没什么。"李乐霜倏地收紧手指,将香囊攥进掌心。

翠儿碎步上前,垂首低声道:“公主,沈将军在殿外求见。”

话音未落,李乐霜指尖蓦地一紧,香囊上的丝线硌进掌心,泛起细微的疼。

她抬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又迅速被压下,只余下长睫投落的一小片阴影。

“沈将军?”她声音极轻,像是怕惊扰了殿外的人,又像是怕惊扰了自己。

翠儿垂首答道:"公主,沈将军说……有要事禀报。"

殿外隐约传来铠甲轻碰的声响,沉稳而克制,像是那人一贯的作风。

李乐霜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香囊上的纹路,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请他进来。"

"沈将军今日怎么突然过来?"她嗓音仍端着公主的矜持,指尖却不自觉摩挲着香囊边缘。

沈长安抱拳行礼,玄铁护腕在烛光下泛着冷芒:"长街外有猜灯谜游戏,不知公主可愿意同去?"

"真的?"李乐霜倏地站起身,杏色裙裾扫过案几,带翻了一盏凉透的桂花茶。

沈长安眼底漾起笑意,抱拳的指节微微泛白:"末将不敢欺瞒公主。"

正当李乐霜走时翠儿喊住了她。

翠儿捧着一件雪狐毛滚边的黛色斗篷匆匆走来:"外头风雪大,公主可不要着凉了。"

李乐霜任由她摆弄。

沈长安正在廊下候着,玄色大氅上已落了薄雪,像宣纸上晕开的墨点。

李乐霜突然按住翠儿的手:"换那件绛红的来。"

翠儿看着公主耳尖微红:"遵命。"

长街灯火如昼,人潮涌动如织。

李乐霜与沈长安并肩而行,绛红斗篷的衣角偶尔扫过他的玄铁护腕,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街边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笑闹声、糖炒栗子的甜香混杂在寒凉的夜风里,将宫墙内的肃穆远远隔开。

终于走到猜灯谜的彩楼前,千百盏花灯高悬,在风中轻轻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时而交叠,时而分离。

"公主可要试试?"沈长安指向最高处那盏走马灯,灯面绘着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边关景致,谜题就藏在转动的画影之间。

李乐霜仰头望着那盏灯,眸中映着流转的光影。

她忽然指向灯下一处:"将军快看,那好像是烽火台?"

话音未落,一阵风吹来,灯影晃动,她下意识往他身侧避了避。

沈长安不动声色地挪了半步,恰好为她挡住风口。

他抬手虚扶了一下她斗篷的兜帽,低声道:"公主好眼力。"

灯谜摊主笑呵呵地递上竹牌:"这位公子小姐,猜中了有彩头——"

李乐霜的指尖轻轻触到竹牌,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怔。

竹牌边缘打磨得圆润,却仍带着细微的毛刺,蹭过她指腹时泛起一丝痒意。

她垂眸细看,发现竹牌背面竟刻着极浅的纹路——是朵半开的木芙蓉。

沈长安的呼吸声就在耳畔,平稳而轻缓。

他执灯的手很稳,暖黄的光晕笼着竹牌,也笼着她微微发颤的指尖。

"公主?"他低声唤她,尾音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紧张。

李乐霜倏地蜷起手指,竹牌上的墨迹在她指节蹭出一道浅浅的黑痕。

摊主笑吟吟地又递来一支蘸饱墨的毛笔。

沈长安接过,却不急着写字,只是用笔尖轻轻点了点竹牌空白处,墨汁立刻晕开一小片,像滴落在雪地上的血。

"末将斗胆,"他声音压得极低,"公主的答案是——"

话未说完,一阵疾风掀起她斗篷的系带,绛红绸缎拂过他腰间佩剑,"铮"地一声轻响。

李乐霜的指尖在竹牌上轻轻一划,蘸着未干的墨迹写下:"风平浪静。"

笔锋在"静"字最后一捺处微微发颤,墨色氤氲开来,像化开的雪水渗进竹纹深处。

她故意将字迹写得比平日潦草三分,却仍掩不住宫中教习出来的筋骨——正如她此刻低垂的睫毛,分明在颤,却偏要端着从容的弧度。

沈长安的呼吸骤然一滞。

灯影里,他看见她将竹牌翻转,露出背面那朵木芙蓉——此刻花蕊处的"沈"字正被她拇指按着,指尖沾了朱砂似的红,不知是灯色染的,还是方才偷抹了胭脂。

摊主高声喝彩:"姑娘好学问!这盏戍边灯归您了!"

走马灯递到眼前时,李乐霜才发觉灯轴竟是用折断的箭杆改制,缠着褪色的猩红剑穗。

夜风卷着碎雪扑来,沈长安抬手替她挡了挡。

长街灯火如昼,糖画摊前蜜香浮动。

李乐霜驻足在摊前,目光落在那金灿灿的糖画上——是只展翅的凤凰,羽翼透亮,尾羽纤长,在灯火映照下流转着琥珀般的光泽。

她还未开口,身后的沈长安已上前半步,铜钱落在案板上的声响清脆利落。

“要这只。”他低声道,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点。

老匠人笑呵呵地取下一支凤凰糖画,沈长安接过,却未立即递给她。

他垂眸,从怀中取出一方素帕,仔细裹住竹签末端——那处有根细微的木刺,若不细看,极易扎伤手指。

“多谢沈将军。”李乐霜伸手接过,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触到一层薄茧,粗粝温热。

糖画的甜香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她低头轻咬了一口凤凰的翅膀,糖衣清脆碎裂,蜜糖在唇齿间化开,甜得令人心尖发颤。

抬眸时,却见沈长安正望着她,眼底映着街灯与她的倒影,深邃如潭。

“甜吗?”他问,声音低得几乎融进夜风里。

糖画凤凰的羽翅在李乐霜唇边碎开一点金芒。

她舌尖还留着桂花蜜的余甜,闻言忽地将糖画往身后一藏,绛红斗篷旋出半朵花影:"将军是不是最不嗜甜?"

沈长安忽然抬手,玄铁护腕擦过糖画边缘,发出极轻的"叮"声。

他食指抹过她留在竹签上的指痕,沾着化开的糖霜送到自己唇边:"末将尝的是这个。"

远处"砰"地炸开一簇烟火,照亮他指尖那点晶莹。

李乐霜耳尖腾地烧起来,慌乱中把糖画塞还给他。

"公主当心。"沈长安就着她推来的姿势咬下凤凰头颅,糖块在齿间碎裂的声响清晰可闻。

他咽下满口甜腻,忽然从铠甲暗袋摸出个油纸包:"若嫌太甜...这是沙枣,酸得很。"

油纸展开,里头枣子还沾着塞外的沙粒。

夜风忽地一滞,糖画的蜜香凝固在两人之间。

李乐霜走在前头,她走得急,绛红斗篷的下摆扫过路边未化的残雪,沾湿了寸许裙角。

沈长安始终落后三步之距。

"公主。"沈长安嗓音低哑,"雪水浸了丝绒,易染风寒。"

……

宫门前的石阶覆着一层薄冰,在月色下泛着幽蓝的光。

李乐霜的绣鞋刚踏上最后一阶,忽然踩到暗处未扫的碎冰,整个人向前跌去——

"公主!"

沈长安的身影如离弦的箭,玄色大氅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他单手撑地,膝甲重重磕在石阶上,另一臂已稳稳揽住她的腰肢。

金线绣的凤纹在他掌心下微微凹陷,隔着衣料传来急促的心跳。

"我的脚……"李乐霜轻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铁护腕。

话音未落,沈长安已将她打横抱起。

玄铁铠甲硌得她腰间生疼,却被他用大氅下摆仔细垫住。

他抱得极稳,仿佛她只是片落在剑锋上的雪,重一分怕碎,轻一分怕融。

"冒犯了。"他嗓音沙哑,喉结近在咫尺地滚动。

李乐霜一抬眼就看见他下颌的旧伤痕。

沈长安抱着李乐霜回到寝殿内,将她轻轻放置好。

翠儿走来:“公主受伤了?”

“不妨事的。”李乐霜开了口。

“奴婢去取药。”翠儿低头退后。

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描金屏风上,一刚一柔,却又纠缠难分。

李乐霜微微抬眸,低声道:"今日多谢沈将军。"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雪落在灼热的剑刃上,转瞬便化作了雾气。

沈长安单膝跪地,铠甲与青砖相碰,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低着头,视线却落在她裙角沾染的一点糖渍,想必是长街灯会时,不小心留下的痕迹。

"公主哪里的话,"他的嗓音低沉,"保护公主是末将的分内之事。"

话虽恭敬,可他的指节却无意识地收紧。

沈长安抱拳行礼:"公主若是无事,末将先行告退。"

尾音放得极轻,像怕惊醒了什么。

李乐霜指尖蜷缩:“翠儿,送一送沈将军。”

沈长安抱拳的姿势未变:"还请翠儿姑娘留步。"

这句话说得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翠儿捧着药膏的手僵在半空:"奴婢...遵命。"

沈长安走后,李乐霜缓缓走来。

"公主,你脚上还有伤呢!"翠儿急得去扶,却抓了个空——公主绛红的衣袂从她指间滑过,像一捧握不住的流霞。

"不碍事,一点也不严重。"李乐霜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远处宫灯昏黄,照见沈长安渐行渐远的背影。

翠儿抿嘴偷笑:"沈将军才刚走,公主这是忍不住了?"

"别乱说。"李乐霜的声音刻意压低,却掩不住尾音的一丝轻颤。

烛火轻摇,将殿内最后一缕未散的甜香也燃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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