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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夕阳西下,李乐霜正倚在皇后膝头,青丝散落在锦绣裙裫间,像一匹上好的云缎。

"母后的熏香真好闻。"她仰起脸,恰好看见尽头转出两个身影。

皇帝玄色猎装的下摆还沾着草屑,身侧的沈长安却连衣袂都纹丝不乱,仿佛不是去狩猎而是赴宴。

"霜儿快看!"皇帝老远就举起手中猎物,三只野兔整齐地挂在沈长安的箭囊旁,"沈将军今日可是让朕大开眼界,百步外一箭双雕——"

沈长安突然单膝点地,箭囊上的红缨垂落青砖:"陛下折煞微臣。若非您射伤头雁,臣哪有补箭的机会。"

他说这话时,目光却掠过皇帝肩头,与李乐霜惊鸿一瞥。

少女慌忙低头,发现母后绣着缠枝莲的袖口被自己攥出了褶皱。

皇后笑着打圆场:"沈将军的谦逊倒和箭术一样出众。"

她指尖轻抚过女儿突然发烫的耳垂。

暮色四合,篝火在猎场空地上噼啪作响,将围坐众人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

烤架上的野兔滋滋冒着油光,混着松木燃烧的清香在晚风中飘散。

皇帝手持银刀,亲自片下一块最嫩的兔腿肉,递到李乐霜面前的青瓷碟中。

"霜儿这几日可玩得开心?"他笑着问道,火光映在他威严的眉宇间,却添了几分慈爱。

李乐霜接过碟子,指尖微微发烫。

她抬眼环顾——母后正用小银匙搅着梅子酱,沈长安坐在稍远处,修长的手指握着酒盏,火光在他冷峻的侧脸投下深浅不一的暗影。

"自然开心。"她抿唇一笑,声音轻软。

"嗖——!"

一道乌光骤然划破篝火上空,精钢箭簇带着刺耳的尖啸声,精准钉穿了烤架上的野兔。

"护驾!"

沈长安的鎏金剑鞘在众人尚未回神时已然出鞘,寒光横挡在李乐霜身前。

十余名玄甲侍卫瞬间结成铁壁,盾牌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皇帝猛地起身,腰间玉佩撞在鎏金剑柄上铿然作响,他目光如电扫向箭矢来处的黑松林:"何方鼠辈?"

二十余名彪形大汉从林间阴影处缓缓现身。

为首的匪首肩扛九环鬼头刀,刀背上串着的铜环随步伐叮当作响,在火光中泛着血锈色的光。

他左眼上一道蜈蚣状的旧疤抽搐着,咧嘴露出镶金的犬齿:"这片山头,老子说了算。"

沈长安的剑尖微不可察地偏了半寸,正好将李乐霜完全挡在身后。

皇帝却轻笑出声,拇指慢条斯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蟠龙纹:"噢?是吗?"

他语调闲适得像在讨论今日的猎物,可玄色箭袖下的肌肉已然绷紧。

"少他妈装腔作势!"一个缺了门牙的喽啰突然蹿出来,生锈的砍刀直指皇帝鼻尖,"金银细软全交出来!"

他喷着唾沫星子的嘴突然被匪首反手抽了一巴掌,踉跄着撞到树上。

匪首眯起独眼盯着皇帝腰间的羊脂玉带钩,突然啐了口带血的唾沫:"老子改主意了——"鬼头刀猛地指向被侍卫团团护住的李乐霜,"这小娘子也得留下!"

沈长安唇角微扬,眼底却不见半分笑意:"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找死!"匪首独眼赤红,鬼头刀抡出满月般的寒光,刀背上残余的铜环发出催命般的碎响。

沈长安却纹丝不动,直到刀锋逼近面门三寸——鎏金长剑突然自下而上斜挑,剑尖精准刺入刀身第七个环孔,"铮"的一声将八十斤重刀挑得高高飞起!

二十余名土匪嚎叫着冲来时,皇帝早已旋身将皇后母女护在身后。

玄甲侍卫瞬间结成人墙,盾牌缝隙中探出的长矛泛着幽蓝寒光。

李乐霜在铁盾缝隙间看见沈长安的剑法——那根本不是比武,而是屠杀。

他每一剑都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匪首的皮甲像纸糊般被层层剥开。

当第七个土匪捂着喷血的脖颈倒下时,沈长安突然回剑入鞘,反手接住空中落下的鬼头刀,抡圆了劈向匪首天灵盖!

"留活口!"皇帝的喝令让刀锋险险偏转,削掉匪首半边耳朵。

……

尸骸横陈的地面上,匪首被沈长安的军靴死死踩着脊梁,像条濒死的毒蛇般扭动。

皇帝玄色龙纹靴踏过血泊停在他面前,绣金衣摆扫过地上半截断舌,发出黏腻的声响。

"是谁指使你的?"

鎏金剑鞘挑起匪首的下巴,露出他糊满血污的脸。

那家伙独眼里闪着诡异的光,突然咧嘴一笑——镶金的犬齿间赫然露出半截咬碎的蜡丸。

沈长安瞳孔骤缩:"陛下小..."

"噗!"

黑血从匪首七窍中喷涌而出,他的身体剧烈抽搐着,指甲在地上抓出十道血痕。

临死前那刻,他竟挣扎着朝李乐霜的方向转了半边脸,被血泡胀的嘴唇蠕动着做出"公主"的口型。

沈长安的剑瞬间贯穿其咽喉,却终究晚了一步。

夜风卷着燃烧的灰烬盘旋而上,皇帝盯着剑尖上滴落的黑色血珠,忽然冷笑出声:"倒是朕小瞧了这些杂碎。"

篝火重新燃起,驱散了夜间的寒意。

皇帝坐在一块平整的青石上,皇后正用雪白的绢帕浸了金疮药,轻轻按在他手臂的伤口上。

皇帝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笑道:"这伤不严重,不必包扎。"

皇后指尖力道微微加重,嗔怪地瞥他一眼:"陛下身系天下,龙体最重要。"

她低头时,凤钗垂下的珍珠在皇帝手背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无声的责备。

不远处,李乐霜跪坐在铺开的披风上,捧着沈长安的手小心清理伤口。

年轻将军的掌心被箭簇划开一道狰狞的血痕,她每擦一下,就听见他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滞。

"都是小伤,不碍事。"沈长安低声道,目光却不敢落在公主发顶那支随动作轻晃的蝴蝶步摇上。

李乐霜忽然将沾了药膏的纱布按上去:"那也要包扎,伤口溃烂了怎么办?"

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掌心的薄茧,两人俱是一颤。

沈长安喉结滚动,终于垂下眼帘:"多…多谢公主。"

林间忽起一阵阴风,树影婆娑间闪过一道寒芒。

一支淬毒箭矢破空而来,直取李乐霜后心!

沈长安眼角余光瞥见那道乌光时,身体已先于思绪做出反应。

他左手猛然扣住李乐霜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那纤细的骨骼,将她狠狠推向身侧草地:"公主小心!"

"嗤——"

箭簇入肉的闷响让时间仿佛凝固。

李乐霜踉跄倒地时,看到沈长安在她原本的位置晃了晃。

那支通体漆黑的羽箭已没入他右胸三寸,箭尾的乌鸦翎毛还在剧烈震颤。

"沈将军!"

她跌跌撞撞扑过去时,沈长安正用剑撑着地面单膝跪倒。

鲜血顺着箭杆汩汩涌出,在玄甲上汇成细流。

他抬头时嘴角已见血丝,却还强撑着扯出个笑:"没...没伤到公主...就好..."

突然他剧烈咳嗽起来,喷出的血沫里带着诡异的紫黑色。

她颤抖的手刚要碰触箭矢,就被沈长安染血的手一把攥住手腕:"别...碰..."

话音一落,沈长安的身躯如断线傀儡般重重栽倒,玄甲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巨响。

"沈将军——!"

李乐霜的惊呼撕裂了夜空。

皇帝暴喝声响起:"快找太医!快找太医!"

……

车厢随着行进微微摇晃,琉璃灯盏内的烛火在纱罩中忽明忽暗。

沈长安被安置在软榻上,玄色大氅半盖着他苍白如纸的身躯,胸口的箭伤虽然简单处理了,但体内的毒还存留着。

李乐霜跪坐在一旁,指尖死死攥着裙角,绸料上精致的蝶纹被她揉得皱成一团。

她望着沈长安因高热而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喉咙发紧:"母后......"

皇后将她往怀里带了带,鎏金护甲轻轻抚过女儿颤抖的肩头:"霜儿,这不是你的错。"凤眸扫过沈长安紧蹙的眉头,声音又柔了几分,"战场之人,哪个不是刀尖舔血?沈将军护你,是心甘情愿的。"

车外忽有夜风卷入,吹得沈长安额前碎发浮动。

李乐霜看见他干裂的唇间溢出一声模糊的呓语,下意识倾身去听——

"......无...碍..."

这气若游丝的两个字,让公主悬了整晚的泪终于砸落。

……

太医扶着朱漆殿门蹒跚而出,额间还挂着未拭净的汗珠。

皇帝大步向前:"沈将军的伤怎么样?"

老太医颤巍巍跪倒,怀中药箱飘出艾叶与血竭的苦涩:"回陛下,箭簇已取出,伤口敷了老臣特制的金疮药。"

皇后的声音缓缓传来:"霜儿,太医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吧?你现在快回去歇着,待沈将军醒转,母后第一个差人告诉你。"

李乐霜张嘴想说什么,却也只是露出个孩子气的委屈表情:"嗯。"

这声应答轻得像片羽毛,却带着执拗的尾音。

一直守在身旁的翠儿立刻碎步上前扶住李乐霜:"公主,小心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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