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金丝缠情 > 第10章 合欢帕语·暗纹传证

第10章 合欢帕语·暗纹传证

晨雾把林府绣坊的窗纸浸得发潮,林芸跪在绣绷前,指尖捏着银簪,在“合欢帕”上悬了半寸。这帕子是娘留的旧物,边角磨得发毛,上面的“桑枝缠藤”纹褪了色,像蒙了层灰:“得把‘三百两’的数字藏好,不能被发现。”

“姑娘,染材匠来了!”丫鬟的声音响起,门口的身影裹着灰布褂子,帽檐压得低,露出的手腕沾着金粉似的染屑——是谢青砚,按她昨夜传的信,装成送新染线的匠人。他肩上的布包鼓鼓囊囊,除了绛血染线,还有半块用桑皮纸包的染方册残页。

林芸没抬头,往染材罐努了努嘴:“新染的线呢?这帕子得配绛血染才像样。”谢青砚放下布包时,指尖在她手背上飞快划了道竖痕——“安全吗?”林芸回了道横痕,再叠个点,拼成“暗探在廊下”。

布包打开,桑香混着染材的苦味漫开来。谢青砚抽出轴绛血染线,线身在晨光里泛着熔金的光,移到阴影里又成淡红:“这是新改的‘双缠法’,三股雀金裹一股绛血,韧得很。”他声音压得低,怕惊着帕子上的旧纹。

林芸接过线轴,指尖刚碰到就觉出异样——轴芯比寻常的沉。她假装理线,悄悄旋开轴盖,里面藏着片桑皮纸,用绛血染写着“盐商藏漕运银于西仓”,字迹遇手温慢慢显深,像在渗血:“是‘体温显字’染法,只有贴着皮肤才看得见,真聪明。”

“帕子的藤纹松了,得重绣。”林芸把帕子往绣绷上绷,针穿过旧线时,发出轻“沙沙”声。她故意把桑枝的针脚绣得歪歪扭扭,实则在藤条分叉处藏了个小“银”字,跟谢青砚纸上的“漕运银”呼应。谢青砚蹲在染缸旁“调染水”,眼角的余光跟着她的针走,指腹在染材罐底飞快刻着什么。

忽然,廊下传来木屐踏地的响——暗探换班了,脚步声停在窗外,像块发潮的霉斑。林芸的针猛地偏了,在帕子角落绣出个多余的线头,谢青砚立刻会意,把染方册残页往染缸的桑枝灰里塞——那灰是陈婶备的,遇水会凝成膜,能遮住纸页的白。

“这线的金粉怎么掉?”林芸提高声音,故意把线轴往地上磕,金粉簌簌落在帕子上,刚好盖住那个“银”字。谢青砚弯腰捡轴时,袖口蹭过绣绷,半滴染水落在帕子的藤纹上,水痕处立刻显出血红的“桃”字——他们约定的秘密据点,桃林。

暗探的脚步声远了,林芸才松了口气。谢青砚从染缸里捞出残页,桑枝灰在纸页上结成淡金的膜,“盐商与官差勾结”的批注隐隐可见:“我娘在帕子夹层藏了东西。”他捏住帕子边缘一抖,背面竟松出个细缝,里面卷着根褪色的红绳,绳头系着半枚桃核——和林芸娘留的那半刚好能合上。

“是娘当年藏的‘逃’的念想。”林芸的指尖抚过桃核的裂纹,突然想起十岁那年,娘教她绣这帕子时说:“好帕子要能藏话,就像好人要能藏劲。”她抽出银剪,把红绳剪断,把半枚桃核塞进衣襟:“这是娘留给我们的路。”

谢青砚忽然抓起帕子的流苏,用绛血染线在穗子上缠了三圈:“你摸摸。”他的指尖碰过她的,烫得像染缸里的热水。林芸捏着流苏,摸到丝线褶皱里的凸起——是谢青砚用蝶翼暗针绣的“三百两”,对应账册里盐商私吞的漕运银数目。

“这线磨得断木枷,也能勒开临川河的船绳。”谢青砚把雀金绣线与绛血染线拧在一起,线身立刻变紧实,银簪划过去都没断,“等拿到账册,我们半夜顺流走,官府追不上。”他往帕子流苏缠了三圈,“三股缠一股,就像我们,散不了。”

窗外的桑树梢晃了晃,卖花婆的竹篮影在墙根闪了闪。帕子上的“桃”字水痕快干了,林芸赶紧用银簪蘸染水补了个“林”字,凑成“桃林”,再用金粉盖住——告诉谢青砚,桃林在林家旧宅的桃树下。

“姑娘,老爷让查染材!”家丁的吼声撞碎晨雾,谢青砚立刻把帕子往染材罐底塞,罐身的“雀纹”刚好挡住那个“银”字。林淮山带着两个小厮闯进来时,他正往染缸里倒新染的线,金粉溅在灰布褂子上,像落了星子。

“这匠人看着面生。”林淮山的玉扳指在谢青砚肩上敲了敲,目光往布包里瞟。林芸赶紧把那截缠好的线往袖管藏,帕子的流苏从罐底露出来,她用脚往染缸后勾了勾,刚好被缸沿挡住。

“是西坊新来的,染线手艺好。”林芸的声音尽量稳,指尖在袖管里把线缠得更紧,“帕子快修好了,用他的线补,娘定会喜欢。”她故意把“娘”字说得重,林淮山的脸色果然沉了沉,没再追问。

小厮搜身时,谢青砚的手始终攥着布包,里面的染方册残页被他按在染线轴下。搜完身,林淮山忽然指着染材罐:“这里面是什么?”林芸的心猛地提起来,却见谢青砚抢先道:“是姑娘要的‘桑皮胶’,粘帕子用的。”他掀开罐盖,里面果然是半罐稠糊糊的东西,帕子的流苏浸在胶里,看不真切。

林淮山走后,谢青砚把帕子从胶里捞出来,流苏上的数字被胶封住,只有用桑枝灰水才能洗掉:“陈婶说贡品绣错了几处,长老们正闹着要重绣,能拖延时辰。”他往窗外指了指,张婶的身影在桑树丛里晃,手里的帕子摆成“三短一长”——“拖延成功,可行动”。

林芸将补好的合欢帕叠成桑蚕形状,塞进谢青砚的布包:“告诉陈婶,用‘腹语绣’把数字传出去。”她往他手心里塞了片桃核,“桃林见。”谢青砚的指尖刚握住桃核,就听见廊下传来丫鬟的惊呼声——是陈婶故意打翻了染缸,靛蓝的染水漫了一地,往绣坊这边流。

“快走!”林芸推了他一把,谢青砚扛起布包,踩着染水往外冲,灰布褂子上的金粉在靛蓝水里拖出细痕,像条没写完的路。陈婶在院门口“哎哟”着喊疼,手里的桑枝撒了满地,三短两长的枝桠摆得显眼——“安全,已备好马车”。

林芸蹲在绣绷前,假装收拾染水,指尖在湿地上划了个“雀纹”。窗外的桃树枝桠晃了晃,谢青砚的身影已消失在巷口,布包上沾的桑皮胶在晨光里泛着亮,像块没干的泪。她摸着袖管里的缠线,忽然觉得那线比寻常的韧,勒得指尖发红,却攥得更紧——就像她和他的念想,越勒越疼,越疼越不肯松。

未时的日头正烈,陈婶带着绣娘们跪在宗族祠堂前,手里举着绣错的贡品:“老眼昏花,绣错了‘福寿纹’,求长老们宽限几日。”张婶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桑枝,帕子上故意绣反的“寿”字在日光下晃,像个嘲讽的笑。长老们的拐杖往地上戳得咚咚响,却没注意绣娘们的袖口都沾着点金粉——谢青砚染线的痕迹。

林芸坐在绣坊里,将合欢帕的流苏浸在桑枝灰水里,“三百两”慢慢显出来。她用银簪拆开流苏,丝线褶皱里的漕运银数目愈发清晰。窗外的卖花婆正往竹篓里装桑枝,枝桠间的空蚕茧闪了闪——谢青禾传来的信:“已到桃林,帕子安全。”

暮色漫进绣坊时,林芸把拆下来的流苏缠在发间。银簪穿过发丝,流苏上的金线在烛光里泛着淡红,像谢青砚染线的颜色。她忽然想起他说的“三股缠一股”:“最牢的线从来不是单根的,就像我们,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绣娘、染匠,缠在一处才挣得断这锁人的规矩。”

桃林的暮色里,谢青砚正将合欢帕埋在老桃树下,帕子上的“桑枝缠藤”纹在月光下泛着淡红,与林芸埋下的半枚桃核遥遥相对。他摸出染方册,把残页与帕子的夹层红绳拼在一起,“盐商西仓”的位置突然清晰——原来娘早把所有秘密藏在了这方帕子里,藏在了“桑枝缠藤”的温柔里。

远处的林府还亮着灯,林淮山的玉扳指在账册上敲得急促,却不知他要锁的雀金绣传人,早已把反抗的暗纹绣进了最贴身的帕子里,藏进了能割开木枷的线里,埋进了桃树下那半枚带着裂纹的念想里。夜风吹过桑林,带着染材的苦香,像谁在说些不能被规矩听见的话,轻得像针,韧得像线。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狩心游戏

三号风球

空中孤岛[末世]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