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金丝缠情 > 第11章 桃林密约·染法初传

第11章 桃林密约·染法初传

晨露把桃林的石阶浸得发潮,林芸攥着裙摆跨过最后一级石梯时,鞋尖沾了点淡粉的花瓣。昨夜卖花婆用桑蚕茧传信:“桃林西侧第三棵老桃树,青砚已在树下等你。”茧壳里还裹着半片染着淡赤金的桑皮纸——谢青砚的记号,证明安全。

老桃树的虬枝在晨光里舒展,像双摊开的手。谢青砚坐在树影里,青衫上沾着点泥,怀里抱着个蓝布包,见她来,慌忙把包往身后藏,耳尖却红了:“你倒来得早,我还以为要等会儿。”他声音里带着点喘,像是刚跑过,指尖捏着片没来得及藏的染方册残页,上面的“绛血染混纺”字样被晨露洇得发皱。

“你也没晚啊。”林芸挨着他坐下,桃树下的泥土还带着夜的凉,混着淡淡的桃香,像谁藏了罐陈年的胭脂。她往他身后瞟了瞟,蓝布包的边角露出点雀金缎的光:“带了什么好东西,还藏着?”

谢青砚把布包往她怀里推,里面是那方补好的合欢帕,还有个青釉小罐:“这是新熬的绛血粉,加了临川河的淤泥,线身能随月光变色。”他拧开罐盖,金粉似的粉末在光下簌簌落,“我娘的染方册里说,‘三蒸三晒的茜草汁,配卯时的晨露,才能让金线缠得住血色’。”

林芸捻起点染粉,指尖沾了层金红,像抹不开的朝霞。她摸出怀里的《雀金绣变式图谱》,翻到“腹语绣”那页——帕子大小的白缎上,桑蚕腹纹里藏着极小的字,对着光斜着看才辨出是“盐商西仓”:“这个教你,针脚要顺着纹样的褶皱走,像桑蚕藏在桑叶下,才不会被发现。”

她执起谢青砚的手,把绣针往他指尖塞:“别怕,比磨染粉轻。”银针刺入缎面时,发出轻“沙沙”声,她故意把针脚挑得歪歪扭扭,实则在桑蚕的翅尖绣了个“银”字,跟染方册上的“漕运银”呼应。

风卷着桃花掠过肩头,谢青砚忽然往桃树干上划了划,用指尖蘸着染粉刻出符号:“短横是晨露,长横是茜草,圆点是绛血粉,三短加两长加一点,就是‘绛血染’的核心配比。”他的指甲蹭过树皮,染粉在沟壑里积成淡红,像道没愈合的疤,“这样记,就不会忘。”

林芸摸着那些符号,突然想起娘教她认绣谱时说的:“好记法都藏在眼前的东西里,比如桑枝的长短,桃花的开谢。”她往树洞里塞了个桑蚕茧,里面是用苦艾毒粉画的“1:3”——毒线与茜草汁的配比,茧壳上用绛血染画了只完整的蝶,是“已备好”的意思。

“盐商的人在桑林外巡逻,得小声点。”谢青砚突然压低声音,往东边的桑树丛指了指。官差的马靴声隐约传来,伴着“搜查形迹可疑织工”的呵斥。他慌忙把染方册残页塞进树洞,覆上湿泥,泥里混着绛血粉,遇水泛出淡红,像层保护膜。

林芸抓起地上的桃花撒在树洞口:“这样就像被风吹落的,没人会怀疑。”她的指尖沾着花瓣的粉,往谢青砚手背上画了只半蝶——“分头走”的暗号。两人刚要起身,就听见桑树枝“哗啦”响,卖花婆的竹篓从树后滚出来,桑枝撒了满地,三短一长的枝桠摆得显眼。

“官差往这边来了!”卖花婆的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往林芸手里塞了个青布包,“张婶让带的,盐商西仓的地图,绣在桑皮纸上了。”布包刚入手,就听见马靴踏过花瓣的脆响,谢青砚一把将林芸往桃树后拉,两人的影子在树干上叠成一团,像幅被揉皱的画。

官差的刀鞘撞着桃树,震得花瓣簌簌落:“看见个穿青衫的染匠没?”粗哑的吼声惊飞了枝头的鸟,林芸的指尖攥进谢青砚的袖口,染粉沾在她的指腹,红得像血。谢青砚的呼吸扫过她的鬓角,带着染材的苦香,像在说“别怕”。

等官差的脚步声远了,林芸才发现发簪掉在地上,谢青砚正弯腰去捡。他的指尖刚触到簪头,就被她按住——簪尾刻着的“雀纹”是林家绣谱的记号,不能被外人看见:“我自己来。”她把簪子插进头发,余光瞥见谢青砚的手背上,半蝶的粉痕被汗洇成了淡红。

“这是混纺的线,三股雀金裹一股绛血,能耐刀割。”谢青砚摸出截金线,在晨光里泛着熔金的光,往桃树枝上一缠,猛地用力,细枝竟被勒断,线身却完好无损:“够韧吧?能绣进并蒂莲的莲茎里,遇到胭脂红染料,会显幽蓝的纹。”

林芸接过线时,指尖被勒出细红的痕:“真厉害,刚好能藏在绣品里。”谢青砚往她手里塞了块染着淡赤金的细布:“这是‘净染水’的方子,草木灰加桑枝汁,能洗掉胭脂红,到时候用得上。”

桃林外传来女童的笑声,是谢青禾带着几个织坊的小姑娘在放纸灯。纸灯上画着桑蚕啃叶的纹样,飘到桃树上方时,谢青禾忽然喊:“林姐姐快看,灯要落了!”——是“暗探已走,可行动”的暗号。

林芸将桑皮纸地图折成桃花形状,塞进谢青砚的布包:“西仓的锁是黄铜的,用这线能锯开。”她往他怀里塞了半枚桃核,“和你那半枚合起来,是娘藏账册的地方。”谢青砚的指尖刚握住桃核,就听见林府方向传来梆子声——巳时了,她该回去了。

“三日后,还在这里见。”谢青砚往她手里塞了根染着绛血的桑枝,三短两长的枝桠硌着手心,“我带新染的线来,保证能用。”林芸摸出绣篮里的赤金流苏,往他布包上一系:“这个能引开暗探,遇光会发亮,你小心点。”

离开桃林时,林芸故意往桑林深处绕。卖花婆的竹篓正往西坊去,桑枝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长,最粗的那根始终冲着桃林的方向——“账册已妥,别担心”。她摸了摸发间的银簪,雀纹的刻痕硌着头皮,像在提醒她,那些藏在针脚里的话,都得藏得再深些。

谢青砚在桃林里待到日头偏西,才把树洞中的染方册残页取出。晨露混着染粉在页脚积成淡红,“盐商与官差勾结”的批注愈发清晰。他往树洞里塞了把桑蚕粪,是给外围绣娘的信号,看见带蚕粪的桃树,就知是自己人。

回到染坊时,谢青禾正将新染的线缠在桑树枝上,线身的淡赤金在暮色里泛着红,像串没点燃的灯笼:“哥,张婶派人来说,盐商的西仓加了巡逻,得小心。”她往染缸里撒了把茜草灰,“她们说,用‘腹语绣’把地图绣在嫁衣里最安全,盐商肯定想不到。”

谢青砚摸着布包里的桃花形地图,忽然笑了:“林芸说得对,最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他往染缸里倒了点绛血粉,水面泛着熔金的光——娘的染方册里说,“好技艺要像桑枝,野火烧过更旺”,现在他信了。

暮色漫进林府绣楼时,林芸正将那截混纺金线绣进并蒂莲的莲茎,线身的淡赤金在烛光里泛着红,像谢青砚手背上的蝶痕。窗外的桃树影在风里晃,花瓣落在窗台上,像谁递来的信。她忽然想起谢青砚说的“三蒸三晒”:“最韧的线要经得住反复的熬,就像我们,在这吃人的规矩里,熬着熬着,倒熬出了点缠在一处的念想。”

远处的西坊织坊,张婶正将新绣的“桑枝图”挂在织布机上。图中的桃林里,两只蝶往一处飞,翅尖用淡赤金染线绣成,在月光下泛着红,像两团没说出口的火。梭子穿过经线的“沙沙”声,像在数着离三日后的桃林之约还有多久,也像在数着离账册重见天日的时刻还有多久。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狩心游戏

三号风球

空中孤岛[末世]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