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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货郎遇截·蚕茧藏证

王镖头牵着驮货的老驴,靴底碾过桥面上的露水,溅起细碎的凉。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镖师服,腰间别着柄旧铜刀,货箱用粗麻绳捆得紧实,里面装着寻常丝绸——这是给江南织造府送的“幌子”,真正要紧的东西,正藏在他贴肉的衣襟里,被体温焐得发烫。

桑溪渡是临川往江南的必经之路,也是盐商暗探的“死卡子”。早在三天前,谢青禾就托卖花婆侄子阿福带信来:“盐商得了风声,渡头有周掌柜盯着,小心行事。”王镖头摸了摸衣襟里的桑皮纸账册,那纸被他折了又折,缩成指甲盖大小,上面记着盐商私吞漕运银、私仿御用色的核心证据,每一笔都浸着谢青砚、陈婶他们的血汗,绝不能丢。

“站住!”

粗哑的吼声撞碎晨雾,三个穿皂衣的暗探从渡头的茶棚里钻出来,为首的周掌柜三角眼扫过王镖头的货箱,手里的铁尺在掌心敲得“嗒嗒”响。这周掌柜是盐商的亲信,早年在染坊做过学徒,最会辨染材、查私货,去年还帮着盐商抄过谢家染坊,下手狠得很。

“这位官爷,小的是江南来的镖师,给临川官营绣坊送丝绸的,有货单。”王镖头赶紧摸出提前备好的货单,双手递过去,指尖却在衣襟里攥紧账册——他看见周掌柜的目光在自己腰间的铜刀、货箱的麻绳上转,像条盯猎物的蛇。

周掌柜接过货单,却不看,反而往货箱里翻。丝绸被他扯得乱七八糟,靛蓝、米白的缎子散在地上,沾了露水,王镖头心疼得慌,却不敢作声。暗探搜完货箱,又来搜他的身,粗糙的手从他袖口摸到裤脚,王镖头的后背已经渗出汗——账册就藏在衣襟内侧的小布袋里,再往上搜半寸,就要露馅。

“官爷,小的就是个跑腿的,哪敢藏东西?”王镖头故意往后缩了缩,假装慌乱,手却趁机往怀里摸——他摸到那袋阿福给的桑芽,里面混着个空桑蚕茧。这茧是阿福昨天从卖花婆的竹篓里匀的,壳子硬实,刚好能藏下折好的账册。

暗探的手快摸到衣襟时,王镖头突然“哎哟”一声,假装脚滑,往地上踉跄了一下。趁众人目光都在他脚上,他飞快地把账册从布袋里掏出来,塞进桑蚕茧,再把茧混进散落的桑芽里——桑芽带着晨露,潮气刚好掩盖账册的纸味,不仔细看,根本分不清茧和桑芽的颜色。

“磨磨蹭蹭的,是不是藏了私货?”周掌柜不耐烦地踹了王镖头一脚,铁尺往桑芽上戳了戳,茧子滚到一边,他却没在意,只盯着王镖头的衣襟:“你怀里揣的啥?掏出来!”

王镖头心里一紧,却故意慢吞吞地摸出个布包,里面是几个干硬的馒头:“官爷,就剩这点干粮了,您要是不嫌弃……”他把馒头往周掌柜手里递,周掌柜嫌恶地推开:“谁要你的破馒头!滚吧,再敢磨蹭,就把你当私货抓了!”

王镖头赶紧把散落的丝绸塞进货箱,牵着老驴往桥那头走。走出十几步,他偷偷回头望,看见周掌柜还在茶棚门口盯着自己,三角眼里满是怀疑,却没追上来——幸好那桑蚕茧混在桑芽里,没被发现。他松了口气,却不敢放慢脚步,老驴的蹄子在石板上敲得急促,像在催他赶紧离开这是非地。

过了桑溪渡,王镖头没敢往大路走,绕进旁边的桑树林。晨雾还没散,桑叶上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脚,凉得刺骨。他找了个隐蔽的破庙,把老驴拴在庙门口的歪脖子桑树上,自己钻进庙里——庙里满是蛛网和灰尘,供桌上摆着个缺了角的泥菩萨,刚好能藏东西。

王镖头从桑芽里摸出那个桑蚕茧,小心翼翼地剥开,账册的纸页被潮气浸得发皱,上面“盐商四月私吞漕运银二十两”“仿御用霞光绛五十匹”的字迹却还清晰。他把账册重新折好,塞进菩萨的泥缝里,又用蛛网盖住——这样就算有人来,也不会轻易发现。

刚藏好,就听见庙外传来脚步声。王镖头握紧铜刀,却看见是阿福提着竹篮跑进来,竹篮里装着新采的桑芽,还有个用油纸包好的饼。“王镖头,你可算来了!谢姑娘让我在这儿等你,说要是过了渡头,就把信带给她。”阿福的额角渗着汗,显然是跑了远路。

王镖头接过阿福递来的饼,咬了一口,干硬的饼渣剌得喉咙疼,却觉得踏实。他从怀里摸出块桑皮纸,用炭笔写了行暗语:“周拦渡,证在茧,藏破庙菩萨泥缝。”——“周”是周掌柜,“渡”是桑溪渡,“证在茧”是说证据藏在桑蚕茧里,后面是藏证的位置。

“你把这信带给谢姑娘,让她尽快来取,晚了怕夜长梦多。”王镖头把纸折成小方块,塞进阿福的竹篮夹层,“路上小心,周掌柜的人可能还在盯梢。”

阿福点点头,把竹篮往肩上一挎:“王镖头放心,我熟路,他们抓不到我!”他刚要走,庙外突然传来树枝折断的响——是暗探!王镖头赶紧把阿福往供桌下推,自己则躲在门后,握紧铜刀。

两个暗探走进庙,四处打量,其中一个正是刚才在渡头搜身的皂衣人:“刚才看见个小子往这儿跑,怎么没影了?”另一个用铁尺敲了敲供桌:“说不定藏起来了,搜!”

王镖头的心提到嗓子眼,却看见阿福从供桌下悄悄摸出去,往庙后的密道钻——这密道是阿福小时候捉迷藏发现的,能通到桑树林深处。暗探搜了半天没找到人,骂骂咧咧地走了,王镖头这才松了口气,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刚才的树枝划了道口子,血珠渗出来,滴在地上的桑芽上,红得刺眼。

阿福跑远后,没敢直接去染坊,而是绕了三条巷,故意往官营绣坊的方向走。他知道周掌柜的人肯定在染坊附近盯梢,要是直接去,肯定会被发现。路过卖花婆的竹篓摊时,他假装“买桑芽”,把藏着信的竹篮递给卖花婆:“婆,这篮芽给谢姑娘送去,说王镖头那边妥了。”

卖花婆接过竹篮,指尖在阿福手背上划了道竖痕——是“有暗探”的暗号。她故意把竹篮往地上摔,桑芽撒了满地,趁捡芽的时候,把信从夹层里取出来,塞进自己的围裙口袋。等暗探走后,她提着竹篮,慢悠悠地往染坊去,嘴里还吆喝着:“新采的桑芽哟,嫩得能掐出水!”

染坊里,谢青禾正往染缸里倒茜草汁,金粉似的染粉在水里簌簌落。阿芸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手里拿着半块雀纹碎布,眉头皱得紧:“青禾姐,张婶说官营绣坊里气氛不对,刘三今天又打了两个绣娘,怕是要出事。”

“再等等,王镖头的信该到了。”谢青禾的声音里带着急,却不敢表露——她已经等了三天,要是证据出了岔子,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正说着,院外传来卖花婆的吆喝声,谢青禾眼睛一亮,赶紧迎出去。

卖花婆把竹篮往地上一放,桑芽滚了满地:“老糊涂了,没拿稳!”她弯腰捡芽时,手肘往谢青禾膝头撞了撞,个油纸包悄没声滑进谢青禾的裙褶里。“谢姑娘,这芽嫩,适合练缠枝针。”卖花婆声音压得低,“阿福让带的,说‘周拦渡,证在茧’,还说藏在破庙的菩萨泥缝里。”

谢青禾捏着油纸包,心里一沉——周掌柜果然在渡头拦截,幸好王镖头机灵,把证据藏起来了。她往卖花婆手背上画了道横痕——是“收到了,谢谢”,然后假装“挑桑芽”,把油纸包塞进染缸后的暗格:“婆,您先回,我这就去取。”

卖花婆走后,谢青禾对阿芸说:“你在染坊盯着,我去破庙取证据,要是有人来,就说我去采桑芽了。”她解下腰间的混纺金线,缠在手腕上——这线韧,能锯锁,也能当武器。刚要走,染坊外突然传来暗探的咳嗽声,是在盯梢。

谢青禾赶紧往染缸里撒了把桑蚕粪,盖住淡赤金染线的光泽,又把染材罐往门口挪了挪,挡住视线。她从染坊的后门溜出去,往破庙走,桑树林里的风带着潮气,吹得她的青衫下摆晃,像在提醒她小心。

走到破庙时,日头已经升得老高,晨雾散了大半。谢青禾钻进庙,从供桌后的泥菩萨缝里摸出账册,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虽然发皱,却字字清晰。她刚要把账册塞进怀里,庙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是王镖头!

“谢姑娘,你可来了!”王镖头从门后走出来,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用布条包扎好,“我怕你找不到,特意在这儿等你。”他往谢青禾手里塞了块染材样本:“这是从渡头的暗探身上蹭到的,是胭脂红 硝石,盐商肯定在染材里加了禁物。”

谢青禾接过样本,指尖捻了点,凉意顺着指缝往骨缝里钻:“辛苦你了,王镖头。”她把账册和样本都藏进衣襟,“我们快走吧,这里不安全。”

两人刚走出破庙,就看见远处的桑树林里有暗探的影子——是周掌柜的人!王镖头赶紧把谢青禾往密道推:“你从密道走,我引开他们!”他往相反方向跑,故意把铜刀拔出来,发出“哐当”的响,暗探果然追了过去,喊着“抓逃犯!”

谢青禾从密道钻出来,往染坊跑,怀里的账册硌得心口发疼,却攥得更紧。她知道,这账册不仅是证据,更是谢青砚、陈婶他们的希望,绝不能丢。回到染坊时,阿芸正焦急地等着,看见谢青禾回来,赶紧迎上去:“青禾姐,拿到了吗?”

谢青禾点点头,从怀里摸出账册,展开在石桌上。阳光透过染坊的木窗照进来,落在“盐商私吞漕运银三百两”的字迹上,红得像血。阿芸的眼泪掉在账册上,晕开了墨迹:“青砚哥,我们终于找到证据了,你可以瞑目了。”

谢青禾摸着账册上的茜草字迹,忽然想起谢青砚当年说的:“好证据要藏得深,就像好线要缠得紧。”她把账册折好,放进染缸底的暗格,用桑枝灰盖住:“阿芸,通知张婶,让她在官营绣坊里盯紧刘三,我们拿到证据了,很快就能扳倒盐商。”

染坊外,周掌柜的暗探还在盯梢,却不知道他们要找的证据,已经安安稳稳地藏在染缸底,等着有一天,能把盐商的罪行,全摊在日光下,让全城的人都看见。而桑溪渡的晨雾,早已散得干净,只剩下石板桥上的露水,在日光下泛着亮,像撒了把没绣完的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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