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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地方官庇·查案遇阻

临川县衙的朱漆大门在日头下泛着冷光,李主事攥着染材样本的手沁出冷汗。样本用桑皮纸包着,里面的胭脂红染粉掺了三成硝石,是阿芸冒死从昌记染坊取来的,此刻正隔着布硌着掌心,像块烧红的烙铁。他身后跟着两个乔装成镖师的亲信,包袱里藏着赵安的供词和西仓防火图,三个人的脚步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嗒嗒”的响,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来者何人?”守门的衙役横过戟,铜盔上的红缨歪在一边,眼神里满是警惕。县衙的墙头上,几株老桑树枝桠歪歪扭扭地探出来,叶缝里漏下的光斑在地上晃,像无数双窥视的眼。

“江南织造府办事,求见钱县令。”李主事亮出腰牌,牌上的“织造府”三个字在日光下闪得刺眼。衙役的态度立刻软了些,却仍磨蹭着不肯通报:“县令大人正在审案,怕是没空见客。”

“人命关天的案子,再忙也得见。”李主事往衙役手里塞了锭碎银,指尖在腰牌边缘划了划,“盐商私运硝石、私仿御用色,老大人有令,让钱县令协同查办。”

衙役掂了掂银子,往里面喊了声“钱大人,有江南来的官爷求见”。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个穿藏青官袍的胖子从里面晃出来,面团似的脸上堆着笑,正是临川县令钱如山——盐商的亲家,去年还帮着盐商压下了谢家染坊失火的案子。

“李主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钱如山的官帽歪在头上,往李主事手里塞了把折扇,扇骨上刻着“清廉”二字,看着格外讽刺,“里面请,上好茶!”

县衙的大堂弥漫着一股霉味,案几上的账册堆得老高,蒙着层灰,显然是许久没动过了。钱如山往太师椅上坐,茶盏往桌上一墩:“不知主事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李主事把染材样本往案上推:“钱大人,这是昌记染坊的胭脂红染材,掺了硝石,违了《市舶律》。老大人让在下前来,查盐商私运硝石的账,还请大人配合。”

钱如山的目光在样本上扫了扫,端起茶盏抿了口,慢悠悠地说:“主事有所不知,硝石是寻常药材,药铺、染坊都能用,算不上私运。”他往账册堆里翻了翻,抽出本封面泛黄的册子,“你瞧,去年的账册里记着呢,昌记确实买过硝石,是用来染‘喜庆红’的,合规矩。”

李主事翻开账册,墨迹崭新,显然是后补的,心里冷笑——这钱如山果然和盐商穿一条裤子。他往亲信使了个眼色,亲信往案上放了张纸:“钱大人,这是织造府笔吏赵安的供词,说盐商每月初三从昌记运‘特供染材’至西仓,里面掺硝石三成,用来仿御用霞光绛。”

钱如山的脸僵了僵,突然拍着案几骂:“一派胡言!赵安是阶下囚,他的话能信?”他往衙役喊,“送客!我看这江南来的官爷是昏了头,敢来临川撒野!”

李主事早知他会耍赖,起身时故意把茶盏碰倒,茶水泼在账册上,晕开片墨迹:“既然大人不配合,那在下只能自己查了。”他往账房的方向瞥了眼,那里的门虚掩着,隐约能看见里面的书架,“听说县衙的旧账都存着,在下想去瞧瞧。”

“放肆!”钱如山猛地站起来,官帽掉在地上,“县衙的账册也是你能随便看的?来人!把这刁官给我赶出去!”衙役们举着戟围上来,李主事的亲信立刻拔刀,双方僵持在大堂,气氛剑拔弩张。

“大人息怒。”李主事突然笑了,捡起地上的官帽往钱如山手里塞,“是在下唐突了。既然账册不全,那在下告辞便是。”他往亲信使了个眼色,三人慢慢退出县衙,刚拐过街角,就听见钱如山在里面喊“快把西仓的账藏起来!别被那姓李的找到”。

“大人,现在怎么办?”亲信往县衙的后墙指,那里有棵老槐树,枝桠伸到墙里,“要不要夜里潜进去?”

李主事往对面的茶棚瞥了眼,两个穿皂衣的人正盯着他们,铁尺插在腰间——是盐商的暗探。“先回桃林,”他压低声音,“钱如山肯定会转移账册,我们得在他动手前找到。”

暮色降临时,李主事带着亲信从桃林的密道潜入县衙后墙。老槐树的枝桠够着墙头,三人踩着树干翻进去,落地时惊起几只夜鸟,扑棱棱的翅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账房的窗虚掩着,里面亮着灯,钱如山正和个师爷模样的人翻箱倒柜。

“快!把西仓的账册塞进墙缝!”钱如山的声音压得低,却透着慌,“那姓李的肯定会回来,不能让他找到!”师爷往书架后的墙缝里塞了几本账册,砖缝里露出的纸角泛着红,像是染了血。

李主事示意亲信在外面望风,自己则猫着腰往窗下钻。窗台上的油灯晃得人影忽大忽小,他趁钱如山转身的功夫,飞快地往墙缝里摸——指尖触到本账册,封面上写着“西仓出入库记录”,刚抽出来,就被钱如山发现。

“谁在那儿?”钱如山抄起案上的砚台就往窗外砸,墨汁溅了李主事一脸。他拽着账册往院外跑,身后传来衙役的吼声“抓贼啊!有人偷账册”,脚步声像潮水似的涌过来。

“往这边!”亲信从假山后钻出来,往李主事手里塞了把短刀,“我引开他们,你从密道走!”李主事刚钻进假山的洞,就听见亲信与衙役打斗的声响,夹杂着刀鞘撞石头的脆响,心里像被揪了下。

密道里又黑又潮,李主事摸着墙往前爬,账册的纸页被蹭得发皱,却死死攥在手里。爬了约摸半柱香的功夫,终于看见出口的光——竟是林府的后花园!他刚钻出来,就被个家丁按住,嘴里塞了块布,捆了个结实。

“老爷,抓了个奸细!”家丁把他往正厅拖,李主事看见林淮山正坐在案前翻账册,鬓角的白发在烛火下泛着银。林淮山抬起头,看见他身上的镖师服,突然站起来:“松绑!这是自己人!”

家丁愣了愣,解开绳子。李主事捂着被捆疼的手腕,把账册往案上推:“林老爷,这是西仓的账册,记着盐商私藏硝石、仿御用色的事,钱如山和他勾结!”

林淮山翻开账册,指尖在“三月初三,硝石五十斤入西仓”的字样上顿了顿,突然叹了口气:“我早该想到的。钱如山去年盖新房,银子就是盐商给的。”他往李主事手里塞了块玉佩,“这是林家的信物,拿着它从后门走,家丁会送你去染坊,谢姑娘在那儿等你。”

李主事接过玉佩,上面刻着个“林”字,与桃核上的朱砂记号一模一样。“林老爷,您的恩情……”话没说完,就被林淮山打断:“别谢我,是我欠芸儿和谢家的。”他往窗外望,“快走吧,衙役说不定已经搜到这儿了。”

家丁引着李主事往后门走,路过绣楼时,看见窗台上摆着盆桑芽,芽尖的露水在月光下闪。他突然想起谢青禾说的“林芸娘当年总在窗台上种桑芽,说看着它们长,就觉得有盼头”,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林家,终究是有良知未泯的人。

染坊的柴房里,谢青禾正往油灯里添油。看见李主事进来,身上沾着墨汁和泥,手里却死死攥着账册,赶紧迎上去:“主事,您没事吧?”

李主事把账册往桌上摊,烛火照着“盐商与钱如山私分漕运银五十两”的字样,红得刺眼:“拿到了!这就是盐商勾结地方官的铁证!”他往谢青禾手里塞了张纸,“明日让林淮山带着他的旧账本去县衙门口喊冤,我带官差接应,定能把钱如山和盐商一起扳倒!”

谢青禾往账册里夹了片染着淡赤金的布角:“这是验硝石的法子,用桑枝汁泡半个时辰,会泛紫泡。”她往灶里添了把柴,火苗窜起时,映出两人脸上的光,像两团跳动的火。

窗外的月升到中天,李主事望着账册上的朱印,突然笑了——钱如山和盐商大概还在四处搜他,却不知最致命的证据,已经落在了他们最看不起的“商籍贱户”和“江南来的外官”手里。他往谢青禾手里塞了枚令牌:“明日卯时,县衙门口见。”

谢青禾送李主事出门时,看见林府的方向亮着灯,林淮山的身影在窗上晃,像个彻夜未眠的守望者。她往柴房的梁上望,那里藏着西仓的防火图和李主事带来的供词,突然觉得这染坊的霉味里,竟透着股说不清的希望——就像那些藏在黑暗里的账册,只要有人肯伸手去捞,总有见光的一天。

天快亮时,谢青禾把账册抄录在桑皮纸上,用混纺金线缝进件旧雀金缎。缎子是林芸当年没绣完的,上面还留着她的针脚,如今却要承载更重的东西。她往缎子角落绣了半只雀,与谢青砚的旧纹刚好能拼上,像两滴终于汇合的泪,在烛火下闪着微光。

巷口传来第一声鸡叫时,李主事的亲信瘸着腿回来了,胳膊上缠着渗血的布:“大人,钱如山把衙役都派出去了,说要‘搜捕盗账册的江洋大盗’,我们的人已经混进去了,明日卯时准时动手。”

李主事往他手里塞了包伤药:“委屈你了。”亲信笑了笑,往灶里添了把柴:“能扳倒盐商,这点伤算什么?”火光映着他年轻的脸,像极了当年的谢青砚,眼里的光亮得惊人。

谢青禾望着跳动的火苗,突然想起张婶的话:“这世道就像染缸,黑的白的混在一起,但只要心里有杆秤,总能染出自己要的色。”她往账册上盖了个桑皮纸印,上面用淡赤金染液刻着个“公”字,心里默念:“陈婶,卖花婆,小桃,我们离公道不远了。”

县衙的打更声“梆梆”响过,李主事把抄录的账册往怀里塞,准备去和官差汇合。谢青禾往他手里塞了个桑蚕茧,里面裹着西仓密道的地图:“从这儿走,能直接到第三排货架,省些功夫。”

李主事接过茧子,指尖捏得发白。他往染坊外望,东方已泛起鱼肚白,远处的县衙在晨光里显出模糊的轮廓,像头蛰伏的巨兽。但他知道,这头巨兽的獠牙,很快就要被那些藏在账册里的真相、那些握在普通人手里的勇气,彻底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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