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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染坊初合?绣色共生

雀金缎在竹篮里泛着柔光,林芸捏着篮沿的赤金流苏,指腹被勒出红痕,有点疼。刚才求林淮山让她去谢家染坊,特意把鸦翅帕子摊在桌上:“祭神绣的鸦翅缺石青配绛红,只有谢青砚的新染线能补,没他不行!”

林淮山的玉扳指在帕角敲了三敲,总算松了口,却派了两个家丁 “护送”,廊下的阴影里,暗探的獐绒帽一闪而过,看得她心都紧了。

谢家染坊的木门还裂着道缝,是前几天被砸的。林芸跨进门,桑树叶的影子落在脚边,混着地上没清的暗红染渍,像幅揉皱的画。谢青砚正蹲在染缸旁磨绛血粉,青衫袖口卷着,露出腕间新结的痂 —— 那天护染方册被碎瓷划的,还没好。

“林姑娘怎么来了?稀客啊!” 谢青砚起身时,带倒了身后的桑枝捆,染线轴滚出来,在地上撞出 “嗒嗒” 声。那线轴上的绛血染线在太阳下泛着熔金的光,移到阴影里,竟慢慢变浅红,真好看。

“听说你的新染线能随光变色,我来试试,能不能让鸦翅在夜里也显形。” 林芸掀开竹篮盖布,雀金缎亮得晃眼,抽出根赤金丝线,线尾缠着点石青,“这是从鸦翅绣上拆的,你看看能不能配。”

谢青砚的目光在石青线尾顿了顿,突然笑了:“当然能!我娘以前就说,雀金绣该配活泛的色,不该困在死规矩里。” 转身从染缸后拖出个蓝布包,里面的染线轴滚了一地,“你挑挑,有熔金的、淡赤的、近白的,都是我减了绛血粉的新样。”

染坊的石桌上摊开块白缎,林芸捏着赤金和绛血染两根线,针穿过布的声儿很轻。她绣的是并蒂莲,赤金线走瓣儿轮廓,绛血染填芯,太阳斜着照过来时,莲瓣泛着熔金的光,莲心却像凝着血;谢青砚突然吹灭了窗台上的油灯,阴影漫上来,莲瓣的金光淡了,莲心的血痕却更清楚,像浸在水里的朱砂。

“真的会变!” 林芸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谢青砚正往染缸里添桑枝汁,闻言回头,鬓角沾着的金粉落在肩头,像落了星子:“我娘的染方册里写着‘染织当共生,如藤缠桑’,说的就是这个理。”

他从怀里摸出本蓝布册,纸页卷得厉害,其中一页画着桑枝缠藤,旁注着 “双蒸双晒,金线染绛血,日光熔金,烛火显赤”。林芸的指尖抚过那行字,突然想起姆妈临终前的话:“别信绣不染、染不绣的鬼话,好东西都是缠在一处的。”

她从竹篮底摸出半本《雀金绣变式图谱》,翻到 “双面异色绣” 那页:“这个或许能补你的染方,我娘补绣的,正面牡丹,背面能看见并蒂莲。”

谢青砚翻着图谱,突然顿住 —— 里面夹着片桑皮纸,是陈婶托卖花婆转的账册残页,茜草汁写的 “盐商四月扣桑蚕钱二十两” 在光下泛着红。

“这些账,得让织工们都瞧见!” 谢青砚的声音压得低。林芸突然抽过针,用蝶翼暗针把残页边角绣进并蒂莲的茎里:“藏在这儿最安全,没人会想到。” 针脚密得几乎看不见,只有对着光斜着看,才能在莲茎褶皱里瞧见点淡红的字。

院外突然传来桑枝倒地的响,卖花婆的竹篓歪在门槛边,桑枝滚了满地,还露着十二块青布帕子,每块帕子的缠枝纹里都藏着点暗红 —— 是陈婶她们分拆的账册残页。

“张婶让送新帕子,姑娘们要练新针脚!” 卖花婆弯腰捡帕子,手肘往林芸膝头撞了撞,三短两长的桑枝从袖管滑出来,落在裙褶里。林芸捏紧桑枝就懂了:三短是 “账册拆完了”,两长是 “送到十二家织坊了”。

她往谢青砚手里塞了块帕子,帕角用绛血染绣了个小 “雀” 字:“让青禾去西坊织工那儿,就说‘桑蚕要喂新叶’,这是暗号,意思是‘账册到了,赶紧接应’。”

谢青砚刚把帕子塞进染方册,染坊外就传来马靴声。盐商的管事带着两个皂衣人堵在门口,三角眼在染缸里扫来扫去:“谢青砚,盐商大人问你,染方到底交不交?” 眼睛又落在林芸的竹篮上,“林姑娘也在?正好,盐商大人说,雀金绣该用胭脂红配金线,往后就让谢青砚专给林家供这种线!”

“管事怕是忘了,《市舶律》不许民坊仿御用色。” 林芸的针在缎面上顿了顿,举起那轴熔金染线,“谢公子的新染线浅半分,刚好合规矩,倒是胭脂红……”

“你懂什么!” 管事的脸涨成猪肝色,踢翻了脚边的染材罐,绛血粉撒在地上,跟之前的暗红染渍融成一片,“盐商大人说了,只要谢青砚交染方,就能特许用胭脂红!”

谢青砚突然把染方册往怀里一揣,石杵往染缸沿上一敲:“要染方,除非我死!” 袖口滑下来,腕间的痂蹭过染缸,血珠滴在熔金染线轴上,线立刻泛出幽蓝 —— 是林芸偷偷缠在轴上的毒线。

管事看见那抹幽蓝,往后缩了缩:“反了你了!” 却没敢上前,撂下句 “三日后不交染方,就让林家断桑蚕”,带着人骂骂咧咧走了。

染坊里静了会儿,谢青砚抓起那轴熔金染线,往林芸手里塞:“这个你带回去,夜里在烛下看,莲心会显‘逃’字。” 指尖碰过她的,烫得像染缸里的热水,“我娘的染方册里,还藏着盐商和官差勾结的账,等凑齐了……”

“等凑齐了,就让全城织工都瞧见!” 林芸接过染线轴,线身的幽蓝已经隐了,只剩熔金的光。她忽然想起刚才混纺时,两根线绞在一起的韧劲儿,像她和他现在的处境 —— 被规矩捆着,偏要往一处缠。

离开染坊时,家丁的目光在竹篮上黏得紧。林芸摸出那轴染线,故意让熔金的光晃了晃:“谢公子的新染线真不错,爹见了肯定喜欢。” 心里却数着染坊檐角的桑枝 —— 三长两短,是谢青砚在说 “账册安全,别担心”。

回到林府,暮色已经漫过月洞窗。林芸把雀金缎铺在绣绷上,烛火移过去,并蒂莲的芯果然显出血红的 “逃” 字,和藏在莲茎里的账册残页遥遥相对。窗外的桑树梢在风里晃,卖花婆的竹篓正往西坊去,桑枝的影子拖在地上,像条没说完的路。

她不知道,此刻的谢家染坊里,谢青砚正把那十二块帕子藏进桑树根,每块帕子都用绛血染线做了记号,对应十二家织坊的位置。谢青禾蹲在旁边,往帕子上撒桑蚕粪:“这样能防虫蛀,看见带蚕粪的帕子,就知道是自己人。”

“青禾,真的要送吗?” 谢青禾的指尖在 “盐商三月克扣” 的字上划了划,声音发颤。谢青砚摸了摸她的头:“娘说,好技艺要像桑枝缠藤,缠在一处才不会被风刮断。这些账,就是我们的藤。”

烛火在染坊里跳了跳,映得染缸里的熔金染线泛着淡红,像没说出口的心事。林府绣楼的烛光里,林芸正用那轴新染线补绣鸦翅,石青与绛红在针脚里缠成细藤,日光下是熔金裹着幽蓝,烛火中是血痕缠着星光 —— 她忽然懂了姆妈说的 “共生”,最烈的反抗,从来藏在最柔的针脚里。

夜半的风卷着桑枝掠过巷口,卖花婆的竹篮已经送到西坊织工张婶手里。张婶摸出帕子,对着月光展开,桑蚕粪簌簌落下,露出缠枝纹里的字,突然红了眼。她把帕子塞进织布机暗格,梭子穿过经线的 “沙沙” 声,像在复述那些被克扣的桑蚕钱,也像在数着离天亮还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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