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翎望向男人沉思的侧脸,终于问出那句,“你是打算以后带着江淮予和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吗?”
萧安措浑身带着寂寥的烟草气息,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起伏。
“这不公平萧安措!他废了这么大代价救活了贺穗,不是为了以后再也不见她的!这件事没人能说的清,更没人有错!是贺穗想那样的吗,如果说她一早知道江淮予会失去一半的心智力,我相信她绝对不会同意江淮予这样做!”
夏翎的眼底裹上愤怒。
萧安措只是平静地说:“你说的都是伪命题,我只想要健康的不会躺在里面昏迷不醒的小予回来。”
听到这句话,愤怒一点点碎成了粉末,风一吹了去无痕,夏翎无力地靠在栏杆上,挫败将她压垮,眼看着自己的好朋友为了救妹妹身陷危险,她说不出丧良心的话,既没有办法替贺穗道谢,也没有办法补偿江淮予和萧安措失去的一切。
难道就要这样放任他们在结束所有后,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吗?
一股巨大的脱力感像雨天被打湿的衣服牢牢贴在了皮肤上,寒冷沉重潮湿,让人再也没有开口的力气。
萧安措捻灭了烟,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沙哑的咳嗽。
夏翎活像是被人打了一针肾上腺素,猛地蹦起来,身前的人反应速度更快,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消失在了外面,她忙不迭的跑进去,只看到了已经把人圈到自己怀里的萧安措。
“这是怎么了!”贺穗刚好要来送补汤,一看这架势还以为是出事了,赶忙把碗放到桌子上跑进屋里,一进屋才看到已经坐起身的江淮予。
对方难掩憔悴神情,几天的时间本就单薄的人再次瘦了一大圈,脸上脖子胳膊上都是因为免疫力降低起的风团,青紫青紫的,乍一看还以为遭到过凌虐,让人难免生出几分怜惜之情。
江淮予舔了舔干涩的唇,抿了一小口萧安措递上来的水,面对几人关切的表情哑声说:“我没事了,不能担心。”
贺穗汪得一声哭出来,扑到床脚就开始哭,“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几天了都,为什么一直不醒过来,你要是就这样睡下去我们怎么办,我真是没法活了!”
“胡说什么呢?”江淮予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轻柔,“这不是醒了吗。”
“你以后可不能这样吓唬我们了!”贺穗红汪汪的眼睛瞅着他,眼巴巴的,“你看你瘦的,喂你吃下去的东西全被我小侄子小侄女抢走了吧?等他出来我非要收拾他不行!”
闻言两双手同时摸到了弓起的肚皮上,一双是江淮予的,一双是萧安措的。
太久没有过指尖相碰的感觉,江淮予有些陌生,怔在了原地,萧安措倒是很习惯的样子,没有收回手,而是顺着摸了摸冰凉的肚子。
“饿不饿,你刚好不能吃冷硬的东西,喝粥怎么样,你想喝咸的还是甜的?”
那双灰色的瞳孔定定注视着自己,满是体贴和柔情,仿佛先前发生的嫌隙都是一场梦境般,江淮予垂下眼帘,嗯了声。
夏翎这人最会看颜色,一眼就察觉出二人之间有点问题,现在正是互诉衷肠的时候,立刻拎着贺穗的后脖颈子往外走,“我俩熬粥吧,日子够苦了,就喝甜的吧。”
贺穗恋恋不舍地跟着走了。
几乎是关门的瞬间,炽热的吻就贴了上来,来势汹汹,恨不得夺走他口中全部的空气,江淮予身体真是虚弱的时候,一口气都得分三口喘才能喘匀,受不住他这样的,没骨头似得手抵在他硬邦邦的胸肌上用力去推。
蜉蝣撼树。
“唔,我,别,唔——”
萧安措把所有思念所有后怕都融入到这个吻里,他把江淮予两个爪子都摁在自己胸上,把人压到床上,怕他真的喘不上气,倒是不顶着亲了,换成了蜻蜓点水的吻,细细密密。
孕期的身体十分敏感,就算大病初愈也受不了萧安措这样啃来啃去,江淮予偏过头小口吐息,恨不得把舌头放到外面呼吸,但也只是想想,真放到外面估计就不是喘不上气的问题了。
“小予,好想你,好想你。”
怎么总是经历这样的事情呢?
江淮予举起的手犹豫再三还是落到了男人头上,被触碰过后的萧安措更像是得到了某种许可,把脸深深的埋入颈窝里,寻找只有江淮予能给他的安全感。
“这几天辛苦你照顾我了,你瘦了不少。”
萧安措不满地攥了一下他的腰,没了外人面前的冰冷,有点亲昵。
江淮予知道他温顺皮囊下深藏的霸道和占有欲,轻笑了一声。
“江自明死了。”
他的笑容一点点收了回去,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
猜到了,去地牢前那个时间段韩玲出现在孔雀楼绝对不可能是自己要来的,只可能是萧安措引她过来,要借韩玲的手除掉江自明。一是江自明被一直庇护他的母亲杀掉能最大程度的化解萧安措心中的愤怒,二是韩玲作为主舵夫人杀掉了江起源现在唯一的继承人,只要她不再回去就证明和凌南彻底没有了关系。
萧安措这一招,不仅为他报仇,还照顾到了他的心情,和蒋正衣的大战一触即发,江起源又是明晃晃的站在“神舵”这边,怕江淮予之后会对韩玲心软,从此刻开始放韩玲一条生路。
这世界上没有比萧安措更周到体贴的男人了。
江淮予突然有了想流泪的冲动,他回抱住了萧安措,不安和患得患失如同泄露的瓦斯在封闭的屋子里来回碰撞,只差一点星火就能将他们全部引爆,他嘴唇抖动轻轻咬了一口男人的脖子,声音细得和蚊子似得:“别离开我好不好?”
锋利的犬牙抵在皮肤上只是擦过,却有着明显的灼烧和痛感,萧安措知道是那些天自己的态度让他不知所措了,现在想来那个方法压根是错的彻底,明明有不伤害小予的方式去解决这件事情,他偏偏选择了一种让小予最痛心的。
他心疼地搂着他的肩膀,让两颗心能靠的更近,“对不起,我知道你早就不想再和韩玲有什么关系了,但是我不能忍受曾经那样对你的人最后还能逍遥自在,是我做错了,我该问你的想法。”
江淮予停转了好几天的大脑因为这句话重新活跃起来,联想那几天的反常,他理解为:“你的意思是那些天你和我冷战,是想让我看起来凄苦孤单,好利用韩玲的同情心让她对江自明动手?”
其实不尽然,但是面对这双眼睛,萧安措说不出那些天他生气的理由。
要怎么说呢,面对身体还虚弱的人,怒斥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过问他的意见就私自和系统做下交易,还是埋怨他总把别人的命当名把自己的命不当命?
萧安措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江淮予已经受了太多苦了,他舍不得再对他说重话。
慢慢来吧。
他叹息一声,把人重新搂到怀里。
江淮予下巴抵着萧安措的脖子,右脸感受着他的体温,眼神却徒然暗了。
萧安措,你为什么不敢问我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想起那段疯癫的过往,想起无休止的吵闹,敏感脆弱的情绪,几近神经质的猜忌、无理取闹和最后歇斯底里的抗拒。
回忆起上一世的所有后,感动和心疼全部化为朝他打来的风雨,腥咸的雨水蛰在他从未愈合的伤口上,揭开自我蒙骗的面纱。
尘封已久的潘多拉魔盒被人一脚踹开。
江淮予早在没重生回来的时候就在想,他究竟是个多暴虐成性的人,怎么会脑子里没有一点记忆就杀了萧安措的养父。
血淋淋的刀握在他手中,粘稠恶心,他下意识甩开,刀叮当摔在地上,无形的枷锁却从此锁住了他。
原来是因为这个。因为江起源的罪恶,在他们中间横插了一刀。
现在想来萧安措说的没错,江起源对他而言没有起到做父亲的责任,他自然没有义务承受江起源做下的孽果,可惜上一世他想不开,困住了自己也困住了萧安措,生生把这个人逼到离开自己。
江淮予指尖在萧安措的发尾划出一道圈,心里默念着:既然你不喜欢那个江淮予,我就绝不会再让他出现在你眼前。
2042年6月,一直蠢蠢欲动的蓉城终于有了动作,一个晚上的时间,蒋正衣的军队相继攻占了马格尔、鲤鱼湾、兰石子等七个独立城镇,将原本的势力范围膨胀到原来的三倍不止。凡是蒋正衣到过的地方,居民不是强行被征兵就是被他的“军团”咬死。
神舵撕开伪善的面具露出撒旦的模样。
时局动荡,正是人类史上最混乱的一年。
保护仓组织彻底散称一盘搅着毒的沙,渗透到各个地区,荼毒好不容易稳定的秩序,不到一月的功夫,死伤的居民是过去的数倍。
尸横遍野,世人皆叫苦不堪,唯有的好消息是北方有一支队伍有足够和蒋正衣抗衡的能力,那就是三大新城的城主,也是“终哨”军团的统帅,江淮予。
这位统帅早些年经历过常人无法忍受的磨炼,如今不仅没有冷眼旁观,反倒为了人类事业高举火种,不少人听到他的事迹热泪盈眶,在得知一周前这位统帅带着他的执行官和女军督离开孔雀楼启程蓉城后就一直盼望着有机会能见上他们一面。
这种能够穿透时间和空间的热情成功被江淮予感受到了,一路走来他们人手带的不多,基本就这段时间训练出来能完全相信的自己人,左右来回超不过八个人,但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所住的地方,他们用的车辆旁边,总会出现一些食物或者花束。
旁的甚至连张字条都没有,仿佛只是单纯的想和表示和他们站在一起的立场。
江淮予纳闷这些人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好在大家都没有恶意,不留字条也是害怕有图谋不轨的人有意暴露他们的具体行踪,他们就欣然接受这些好意了。
“最多还有一天我们就会抵达终哨军队的位置。”夏翎将地图铺开,指尖沾了一点茶杯里的水在上面落下一点,“终哨三军呈包围状将蓉城围得水泄不通并且这些队伍里大部分都是和平年代的游牧民族,习惯了随时游走的生活方式,只要蒋正衣吞并包围圈里的小城,终哨军会立刻随之改变。这些天他们一直按照你的指示,由原本归属的保护仓继续训练管理,据郑玉他们传回来的讯息看,成果显著。”
“嗯。虽然现在新三城名义上是终哨军,但实际上对于他们原本的老东家来说,我们才是外人,如果全都交给我们管理,一是我们顾及不全,二是一旦新城和新城之间出现矛盾,我们处理不及,容易分散人心,让他们自己人管自己人是最放心的。”
“但是这样也有弊端,如果真到了开战的时候,终哨军不听我们指令怎么办?”
他笑道:“为什么非要听我们的,你要知道终哨军不会一辈子是终哨军,他们到底是民众,战争结束后要回家去的,他们只听令与自己信服的城主就好,我们要做的是施令给三个城主,只要他们心是向着我们的,剩下的萧执行官会去部署,别忘了权限还在我们手里。”
夏翎听得浑身发热,单手卸下沉重的防护甲扔到桌上,“萧执行官这些天有的忙了。”
肩胛骨微颤,江淮予忍着喉间的痒意咳嗽了几声,宽松衣物下是凸出的锁骨,腹部的衣服被高高顶起,起身时需要手撑着桌面几秒才能站直身体。
夏翎扶住他,忍不住数落两句,“坐下说吧,站起来干什么?”
“该活动活动,他越来越大,现在不动弹等秋天生他的时候就受罪了。”提起孩子江淮予脸上不再是严肃的表情,是柔和的平静的。
“生在秋天好啊,等入了冬孩子就稍微大一些了,能过个好年。我们走之前贺穗还说呢,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了,要是能一起过个团圆年就好了。”她叹了口气,“原来过年的时候不爱看春晚,总吐槽那些过时的老梗和刻意煽情,现在倒是想看都看不成了。”
提起这个夏翎笑了两声,“你说那些老上电视的明星都去哪里了,他们那么有钱是不是要过的比普通人好多了?我之前上学的时候特别爱看仙侠剧,有个皮肤白个子高的小明星,可帅了,我房间那时候还贴着他的海报呢,而且据说他就是方台镇这里的本地人。”
江淮予斜了一眼,“是不是叫汪包锵?”
“神了?!”夏翎一拍大腿,“你怎么知道?!”
“昨天隔壁门口卖豆腐的跟我说他叫汪包锵之前演过电视剧。”
夏翎蹭的一下站起来,丢下一句“我去看看”就小跑着出去了,江淮予看着她的背影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茶水捧着张报纸翻看。
还没看完半页,夏翎拉拉着个脸回来了,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他抬眼瞅人,“看回来了?”
“别提了!我一进隔壁院子还以为是植物大战僵尸里的火爆辣椒,他现在怎么长这样?!”
夏翎学着那人的表情模拟了一下:(☉益·)
江淮予一口茶喷出来,“你别太形象好吗?”
夏翎伤心飘走了。
他越想越觉得好笑,一个人坐在树下乐了半天,水都端不住了。
萧安措进门的时候先听到了声音,一夜的疲劳瞬间一扫而空,他摘下头盔走过去,“笑什么呢?”
江淮予听到后笑容淡了三分,“没什么,是不是要出发了?”
“对,走大路太远,昨天晚上三队已经清出了一条新路,从城市里穿过去能少走至少一大半的路程。”萧安措装作看不见他的表情,捡起凳子上的外套盖在他身上,“这两天会比较辛苦,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我,要是我不在了,你就跟夏翎或者大北他们说。”
一双手突然抓住萧安措。
“什么不在了?”
江淮予着急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干细的手指掐住他的衣服不松手。
萧安措笑了笑,蹲下来平视他,摸了摸他的脸说:“我有任务啊,那么多事情等着我去协调,我不能总是呆在这里。”
“是吗?”
江淮予换了几口气,才平复下情绪,松开了手站起身,前线的事情确实多,他身为统帅却不能时常出现在大家视野中,要不是萧安措替他稳住大局,事情怎么会进展的这么顺利,只是......这些天他们各自操劳同床异梦,已经很久没有坐下好好聊聊天吃顿饭了。
“等进了蓉城范围内怕是更加危机四伏,要时刻打起十二分的注意,你的身体不能受累,天气马上热起来了,到时候我给你找一处靠近水源的地方修养着,你要是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想做的,就告诉我或者交代给下面。”
“等一切结束,我们去稻城过年吧。”
萧安措身躯猛地一震。
江淮予拂去脸侧的碎发,揉了揉爱人的耳朵,“该带我去见见叔叔阿姨了。”
风吹得叶片哗啦作响,在静谧的小院掀起轩然大波,也在萧安措的内心引发狂风海啸,他注视那双温柔满是爱意的眼睛,从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这一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
“好。”
冰原市位于北凛省中部,坐落在广袤的冻土平原上,毗邻苍茫山脉,以极端冬季著称,哪怕是最炎热的夏季,最高温度也不会超过二十度,和平时代这里发展重工业,也有不少人来这里观光滑雪,渐渐搭建起一座座埋藏在白雪中的银白大楼。
废弃的城市是土地难以自愈的疮疤,曾经养育千百万人的都市现在空无一人,甚至由于地理环境特殊,连变异种都鲜少出现在这里。
三辆军用吉普车穿行而过时,江淮予扒在车窗上向外看。
无人等待的红绿灯,商户紧闭的门窗,门口歪倒的桌椅,被树木插入的大楼......
人类用近百年建立这些,荒废却用不了十年。
“唉,我小时候爸妈还带我来过这里的冰雪大世界,我记得我那年才六年级,我妈说我要是喜欢这里,可以等我高考之后报这里的大学,等将来稳定了,我们一家可以搬到这里生活。”开车的大北说着,“可惜我还没来得及高考,末日就爆发了,他们二老也没了。”
夏翎也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还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么北的城市。”
“你没来过啊,我跟你说北方的冬天可好玩了,下过雪后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的,等中午日后一晒,冰化开再冻上老结实了,我跟我姐拎着板车就跑到河道上去滑冰了,可多人了,边滑边打雪仗,哎哟等回家衣服都湿透了,我爸妈一边骂我俩,一边把我推到火炉子前头烤衣服,再塞俩红薯和玉米让我俩吃,那叫一天甘甜!改明儿吧,我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大北忽然敛住了话口,尴尬地笑了两声。
现在这里哪还有什么红薯和玉米啊。
江淮予看累了,歪头靠在萧安措肩膀上,萧安措替他掖住衣角,“睡会吧,快到了。”
就在车辆颠簸和发动机的震颤中,江淮予慢慢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一声炮响窜入天际。
吉普车猛地刹住,车上几人反手握住武器戒备地看向前面空旷的大桥和那一片绿茫茫的野草地。
只要过了桥,就是蓉城的地界了。
这时候有炮响,是行踪暴露了?
萧安措沉下眉,眼神锐利,迸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张力,“大北继续开,夏翎留在车上,我去车顶。”
“注意安全!”江淮予说。
“嗯。”他虎背一展,降下窗户翻出大半个身体,踩在车顶上萧安措远离了地面升至高处,将全貌尽收眼底。
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是一双正在奔跑的灰黑色运动裤,脚下蹬着军用靴子,将头和脸蒙住,坚定不移地向着这里跑来。
萧安措微干的唇抿住,下一秒他猛地展开双臂,附身向那人冲去。
大北握住方向盘的手渗出冷汗,他一脚踩住油门不敢松,眼睛看着萧安措飞快地往前,他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江淮予单手拉住车座上的扶手,大声道:“先别过桥!对岸可能有伏击!”
话落一层水雾嗖的一下跑出去裹住了半空中的那个人,江淮予不敢松口气,立刻攒出第二团水雾向着来袭的敌人迎面袭去——!
却没想萧安措余光在看到这下后登时抬手挡住了。
“锵——”
高等级治理者互融心智力产生的磨蹭声音对于旁人来说堪比用指甲挂黑板,听多了甚至会想吐。
车上几人这下摸不到头脑了,晕头转向说:“怎么回事?!执行官怎么拦下了统帅的攻击?”
江淮予眯眼看去。
只见来袭的敌人利索地在地上打了个滚,犹如灵活的猎豹褪去了身上的伪装,一张孔武有力的脸露了出来。
下一秒,萧安措钻回了车内搂住江淮予同时将车稳稳停下。
江淮予眼睛还没从萧安措身上移开,身后的车门就被人从外拉开,接着带着喜悦的大嗓门犹如大炮般在几人耳边炸响。
“江兄弟!你们可算来了!”
随着这声落下,桥对岸有了仿若万马奔腾的震颤脚步声,凌乱中不失秩序,噼里啪啦地出现在天际线边,乌泱泱的人头挥舞着旗帜奔来,与此同时雷鸣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统帅来了!”
“我们在蓉城等候多时了!!”
“总算可以开战了!”
郑玉兴奋地不行,“干啥呢?我刚还怕看错了不是你们,带着装备先跑过来看看,差点让你两口子一炮干死了,别的回头再说,现在快下车吧!”
萧安措显然刚才就发现了,才会挡在那一击,现在他正笑着,附身亲手为江淮予整理着装和外貌,为他披上绿色的大衣,将这位传说中的救世主送到了万人面前。
江淮予眼睛里是所有人雀跃的面孔,耳边是爱人的喘息。
他的瞳孔不可遏制地微微放大,全身的血液在沸腾。
第一次感受到有这么多人是为他而来,不是为了杀他,而是为了
迎接他。
今天有两章,115章和116章,然后还剩117章和118章就完结啦!在存稿箱里捂好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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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第 1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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