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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暗流涌动

苏绣将记录册摊平在染缸边缘,纸页边缘沾到昨夜残留的潮湿水汽。她取过一块素麻布对折压住册角,布面掠过砚台时蹭到未干的墨迹。墙角水缸旁的植物原料散发出**气味,几片灰斑叶子黏在陶罐外壁上。她蹲下身,指尖刚触到叶片就感受到异常的湿滑,指缝间立刻沾上黏腻的汁液。

林小染推门带进一阵晨风,竹篓里的新鲜草药还挂着露珠。“茶摊那边传得厉害。”她放下竹篓时压低了声音,“都说咱们的防褪色技术撑不过三天,税吏带着新告示往街口去了。”

苏绣握紧陶杵的手顿了顿,臼中植物汁液在捣碾下泛起诡异的光泽。她取来空瓷碗倒入半碗清水,又从墙角陶罐舀出两勺备用矿粉。混合液接触的瞬间翻涌起金红色波纹,她瞳孔微缩,迅速将捣碎的汁液滴入碗中。金红波纹逐渐沉淀成深紫色,她伸出右手食指探向液面,指尖刚触到溶液就猛地抽回——指关节处浮现出细密的红点,像被什么看不见的虫子叮咬过。

“改计划。”苏绣用布巾慢慢擦净手指,“请西街那几家散户过来,看内部测试。”

午时未到,工坊小院已经聚了六七名织工。苏绣在石台上铺开七块染色布样,每块布角都用墨笔标着编号。她提起装满污水的木桶,混着泥沙的浊液泼向布面时,围观人群中有人倒吸凉气。

布样在污水中浸泡片刻,苏绣用竹夹逐一翻面。三号布样的海棠红纹路遇水后反而更加鲜艳,五号布样的暗金隐纹在斜照的阳光下泛起粼粼波光。织工们凑近细看,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伸手抚摸布面,指尖在织物纹理间停留良久。“这色泽……比官坊的还牢靠。”

税吏带着两名衙役闯进小院时,鞋底踩碎了晾晒的草药。为首那人抖开文书卷轴,纸页在风中哗啦作响。“奉行会新令,未获许可不得私传染技!”他指向石台上浸湿的布样,“这些违制之物立即收缴!”

苏绣拾起三号布样浸入旁边的清水桶。布面在海棠红底纹上渐渐显出水波状银线,围观的织工们发出惊叹。税吏脸色发青,上前要抢布样。苏绣侧身避开对方的抓握,将布样高举过头顶。“《大明律》工律条目载明,匠户改良技艺不在禁限。”

“你!”税吏攥紧文书边缘,指节泛白,“织造司明日便来查验!”

“恭候。”苏绣将布样平铺回石台,水珠顺着石板缝隙流淌,“正好请官差看看这遇水显纹的妙处。”

税役悻悻离去时,苏绣注意到院门外有个戴斗笠的身影一闪而过。她收回目光,继续向织工演示不同布料的耐晒测试。林小染收拾着被踩碎的草药,悄悄靠近她耳边。“码头区今晚有货船靠岸。”

暮色四合时,两人换上深色粗布衣。苏绣将发髻挽紧,往袖袋里塞了把铜剪。林小染检查草药包,取出几个装有腐蚀性染料的小瓷瓶,瓶口用蜡封得严实。

码头区弥漫着咸腥气味,混着腐烂水草的酸臭。她们贴着货堆阴影移动,脚下踩到散落的麻绳和碎木屑。林小染突然停步,鼻尖轻耸。“有股酸腐味……像是变质的花青粉。”

她们循着气味拐进两排货箱间的窄道。尽头处有个半开的仓库,门锁锈迹斑斑,门板上留着新鲜划痕。苏绣用铜剪撬开木门缝隙,里面堆着数十个印有怪异图腾的木箱。她摸到最近那个箱子,指尖触到箱角刻着的海船图案,图案下方有个模糊的“赵”字,刻痕里还嵌着未干透的颜料。

两道黑影从货箱后窜出。高个子男人挥棍扫向苏绣面门,棍风带起她鬓角的碎发。“官家禁地也敢闯!”

苏绣矮身躲过,发丝擦过粗糙的棍面。她趁机瞥见箱内露出的染料块——那艳紫色泽与市面禁售的海外胭脂矿一模一样。林小染掷出瓷瓶,瓶子在黑衣人脚边炸开,溅出的液体腐蚀了鞋面,发出刺鼻气味。趁对方后退时,苏绣用铜剪割下箱角标记布条,迅速塞进袖袋。

她们沿原路撤回,在巷道里绕了三圈才甩开追踪。回到工坊时,更鼓刚敲过二更,巷口的灯笼已经熄灭大半。

油灯下,苏绣展开那块标记布条。海船图案的桅杆处藏着细密针脚,拼出“隆昌号”三字。她取纸笔录下探查经过,墨迹未干时就着灯光细看——手背的红疹已蔓延到腕部,在皮肤下连成网状。

林小染煮好草药汤,蒸汽在工坊内氤氲出苦涩气味。“要报官吗?”

苏绣摇头,将布条收进铁盒时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内壁。“现在揭发只会打草惊蛇。”她吹灭油灯,月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照见桌角那叠改良成功的防褪色布样,“得等个合适的时机……让这证据变成撬动僵局的楔子。”

窗外传来巡夜人的梆子声,苏绣走到窗边,看见对面屋顶有黑影掠过。她合拢窗扇,指尖在记录册上轻轻叩击,节奏与远处更鼓渐渐重合。

晨光再次透进工坊时,苏绣已将优化后的染料配方分装成小包。她打开门板,看见街角税吏与戴斗笠的人低声交谈。两人说话时肩膀靠得很近,税吏的手一直按在腰间的令牌上。她转身取出那盒防褪色布样,整齐码放在工作台最显眼处,布料的色泽在晨光中泛着细碎光点。

林小染整理着草药架,偶尔瞥向窗外。“今早的流言少了。”

苏绣点头,继续清点原料库存。她注意到某个装朱砂的陶罐底部粘着可疑的白色粉末,便默默将罐子移到角落。手背的溃烂处传来阵阵刺痛,她取布条缠紧手腕,继续调配新批次的染料。右手在握持量勺时微微发颤,她改用左手稳住手腕,才将矿粉准确倒入染缸。

午后的工坊格外安静,只有捣杵撞击陶臼的规律声响。苏绣在记录册新页画下海船标记的细节图,笔尖在“赵”字旁停顿片刻。她合上册子,望向院中晾晒的布匹——那些稳固的色泽在阳光下泛着细碎光点,像撒了层金粉。

黄昏时分,她将铁盒藏进地砖暗格。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表面时,窗外忽然传来瓦片碎裂声。苏绣吹熄油灯,在黑暗中静立良久。直到巡夜梆声再次响起,她才缓步走向工作台,就着月光继续修改染料配比笔记。右手在书写时不太灵便,字迹比往日歪斜几分。

月影西斜时,她终于停笔。桌角摆着明日要交付给散户的布样,每块布角都绣着小小的工坊标记。苏绣伸手轻抚那些标记,触到布料坚实的纹理。她转头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了个圈,指尖留下的水痕在月光下慢慢蒸发。

第二日清晨,巷口的争执声比往日更响。苏绣推开半扇门,看见三个行会杂役正拦着个送货的老汉索要钱财。她系紧布包走出门,杂役们立刻停止动作转头看她。

“苏姑娘今日还要去市场?”刀疤脸往前逼近两步,鞋底碾过地上的碎石子。

苏绣将布包换到左肩,右手虚按在腰间。“辰时开市,诸位要同行?”

刀疤脸咧嘴露出黄牙,突然伸手抓向她肩头。苏绣侧身避让,布包边缘擦过对方肘部,里面传来瓷瓶碰撞的轻响。

“新技术豁免权,”苏绣站定在五步外,声音清晰得让巷子里所有住户都能听见,“行会是要当众违律?”

刀疤脸啐了一口,眼神阴鸷地扫过两侧陆续推开的窗户。他朝同伴甩头,三人退进巷子深处。送货的老汉颤巍巍走过来,往苏绣手里塞了把干艾草,指尖还在发抖。

市场今日格外拥挤。苏绣绕开主道,沿着卖陶器的摊贩之间窄径穿行。有个矮胖商人突然伸脚欲绊她,她跃步踏在对方靴尖前半寸空地,商人吃痛缩腿撞翻自家陶瓮,碎裂声引来一片哄笑。

西南角石板上落着未干的茶渍。苏绣铺开粗麻布时,注意到对面茶棚新增了两个戴斗笠的茶客。她将三匹布料按靛蓝、朱红、秋香色的顺序排列,最后那匹秋香料子边缘绣着细密的缠枝纹——那是昨夜对着烛光新补的针脚,针脚比往日粗糙些许。

税吏来得比预期更快。这次他带着两名衙役,铁尺敲在石板上哐当作响。“无证经营,”他抽出卷轴展开,纸页在风中抖动,“按律没收货品。”

苏绣尚未开口,人群里挤出个穿葛布短褐的汉子。“我娘去年被行会逼得吞了金!”他吼声沙哑,脖颈涨得通红。围观者窃窃私语渐响,几个挎着菜篮的妇人往前挤了挤。

清水泼上朱红布料时,浮现的却不是预想的暗纹,而是层层叠叠的并蒂莲。苏绣瞳孔微缩——这匹料子本该显朱雀司印。她右手迅速探向靛蓝布料,指尖刚触到织物就传来灼痛。她改用手背拂过布面,清水洒落处终于显出完整的官印。

“防褪色技术遇水显形,”她声音提高半度,“诸位可曾见过这等违禁物?”

人群骚动起来。有个穿绸衫的布商伸手想摸料子,苏绣抢先抖开秋香色那匹。她左手抓向颜料罐,指尖蘸取青金石的粉末。刺痛感顺着手腕蔓延,她咬牙将粉末混入松节油。新调出的孔雀蓝在布面上流淌时,茶棚里有个斗笠人碰翻了茶盏。

张远出现得毫无征兆。玄色披风扫过满地狼藉的菜叶,他腰间绣春刀未出鞘,但右手始终按在刀柄上。“经查城南市场出现异常织法,”他目光落在苏绣右手的颜料渍上,“可是用了海外配方?”

苏绣展开月白绸料。这次她改用竹舀泼水,水流过处浮现出完整的户部核准纹。暗纹交错处藏着极细的银线,在阳光下泛出冷光。“大人可要验看核准文书?”她从荷包取出盖着朱印的纸笺。

张远接过纸笺对着光照,指腹在印章边缘摩挲。他转头看向税吏,“这就是你说的海外秘术?”税吏额头渗出油汗,嘴唇翕动着没出声。

围观人群突然爆出喝彩。有个孩童将刚买的饴糖扔向税吏,糖块黏在官服前襟。张远递还纸笺时,小指在苏绣掌心轻触即离。他转身时披风扬起,扫过税吏腰间悬挂的令牌。

散市时苏绣的布包彻底空了。七个布商留下订金,老妇人塞来一包三七粉。她沿着墙根往回走,三次拐弯都瞥见身后那片灰色衣角。工坊门闩落下时,她借着暮色检查右手——掌心溃烂处覆着层薄薄的白翳,像结了一层透明的茧。

陶罐里的铜钱堆出尖顶。苏绣拨开钱串,捡起罐底那片衬纸。纸上除了靛蓝指印,又多出道朱砂划痕,像半枚残缺的飞鱼图样。

夜色渐浓时,她吹熄烛火。窗外传来两声猫头鹰啼叫,远处屋檐上有片瓦松坠落,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清晰的碎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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