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叙悄悄走到床边,看着正在熟睡的云子舟。
他小心地坐在一边,拿起放在云子舟手边的书,翻开看了看,是一本盐铁论。
赵先叙浅笑,随后将书随手放在一旁,只盯着云子舟看。
待云子舟醒来,见到皇帝坐在自己床边,着实吓了一跳,立马想起身行礼。
赵先叙却拦住他,关切道:“你都有伤在身了,就不必如此了。”
云子舟有些拘谨道:“小人失礼,竟没有察觉陛下来此。”
“是朕让他们不出声的。”赵先叙温声道,“怕闹醒了你。”
然后他又环视了一圈卧房,语气松快道:“上次朕来此处看你,这里还没这么齐整。想来是你母亲收拾了一番?”
提及此事,云子舟微微苍白的脸上浮起淡笑:“是啊,陛下上次突然驾到,可是给她吓了一跳。后面就把我的卧房好好布置了,说什么不虽不比宫中富丽堂皇,但也要让陛下待着舒心。”
赵先叙呵呵一笑,虽然还端着架子,笑容却有几分孩子气:“朕知道。”
云子舟又关切问:“陛下这次出宫之前,可将帝师布置的功课做完了?”
“自然是做完了。”赵先叙收起笑容,微微蹙眉,“要我说郭丘寂真是个冷血的人,你都伤成这样了,他不仅毫不关心,还拼命给我布置课业,不想让我出宫来探望你。”
云子舟道:“帝师是陛下的老师,自然要以陛下为主。”
“可你也是他的学生,还在那些个贼人手中救了人。他身为老师,难道对此就无动于衷吗?”赵先叙有些不忿,声音也提高了不少,“若是无动于衷,还配做帝师吗?”
云子舟连忙安抚道:“陛下,陛下息怒。切勿因为我与帝师置气,否则这就是我的罪过了。”
赵先叙见他紧张,紧绷的表情立刻松懈下来,缓和道:“好了,朕也就是随口一说,不会对他有什么的。”
云子舟松了一口气,道:“帝师也是为了陛下好。”
赵先叙却不这么想,只是话锋不露,道:“什么好与不好,等朕亲政后,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
云子舟一愣,觉得这话有些许不合适,但他只当赵先叙是任性一言,不欲接话茬,只扯开话题聊起了其他。
而宫中,崔太后正在与崔首辅闲谈。
她叹了口气,摘下镶着红玛瑙的金丝护甲,道:“陛下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三番五次地往宫外跑。”
崔首辅倒是坦然:“娘娘何必生气,人人都有知己挚友,陛下为何不能有?”
崔太后道:“不是不许他有,只是崔季和显瑄都是好孩子,那云家的如何比得上?”
“陛下喜欢谁,谁便是他的知己。”崔首辅不以为然一笑,“娘娘何必为了此事烦忧。”
“若只是此事,哀家又有什么值得烦忧的?”崔太后微微抬眼,“最近皇帝比之从前,不大听话了。”
宫室内很静,檀香淡淡。
崔首辅微微收敛笑容,道:“想来陛下是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
“是这个理,哀家虽为他的母亲,但到底不能替他做一辈子的主,江山总要交付在他手里。”
崔太后故作惆怅,又道:“但哀家想着,这万里江山,无人相伴总是寂寞,要给皇帝找个贴心的人才是。”
崔首辅听出她言外之意,试探道:“太后的意思是——”
“都是自家人,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崔太后微微一笑,柳眉微扬,“前一阵在宫宴上见到了其真,没想到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举手投足间很有崔氏的风范,哀家看着很欢喜的,不知哥哥是否舍得,把你这孙女放在哀家身边养着?”
崔首辅立马起身,恭敬道:“能得太后喜欢,是其真的福气,臣岂有不遵之理?”
二人不过浅谈数句,一月后,一顶小轿便停在宣元门偏门,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从轿中走出,虽然容颜如花般潋滟,但神色却是冷淡的。
从家中随行的侍女见状在一旁小声提醒:“小姐怎么不笑一笑?能入宫侍奉太后,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福气。”
崔其真立在宫门前,望着被夕阳余晖笼罩的偌大皇城和看不到尽头的红墙砖路,冷笑道:“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这样放肆的话把侍女吓得脸色一白,连忙低下头去。不久之后,一个自称是太后贴身奴婢的嬷嬷来到此处,领着二人踏进了宫门。
——崔氏女入宫侍奉太后。
温如吟随意扫了眼纸上的内容,没有再仔细看下去,只是唤了叶行进来,问道:“今天萧询去了哪?”
“回禀大人,他今日又去寻了李叶。”
温如吟点头,随后看了眼天色,拿起外袍就走了。叶行问他去哪,是否要跟随,却只得了一句出去应酬。
这倒不是假话,裕王府侧妃诞下一子。先前裕王膝下只有赵显瑄一个儿子,如今再得一个,自然高兴的很,满月酒席摆了百来桌,各路权贵都来坐席庆贺,宫里也赐下不少赏赐,算是给足了裕王面子。
如此排场,温如吟不去自然不行,便带上贺礼前去坐席。
不过对比其他桌把酒言欢的场景,他坐的那桌倒是冷清,与他同坐的官员可谓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说错话被他听去,记上一笔。
温如吟心知肚明,自觉无趣,浅喝两杯便离席而去,跑到附近的花园赏玩去了。
秋日已至,夜色阑珊,衬得花也有些寂寥,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撑手看着缀满星星的黑夜。
不过坐了会,他明显感到今日席面上的酒有些奇怪,不过两杯下肚,身体便有些热。
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酒有问题,应当是被人下了药,但不是毒药。
温如吟皱眉,只觉得有股滚烫的火从小腹升起,涌到脸颊上,霎时他的脸热了起来,伴随着无法平息的焦躁。
大事不妙。
温如吟立马站起来,身体却忍不住开始左摇右晃,最后不小心摔下台阶,摔得十分狼狈。
而似乎有人早已等候在此。
温如吟察觉有人靠近,强忍着躁动稳住心绪,拔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待人上前一把将其制住,抵在墙壁上。
是一名秀色尚可的女子,眉眼有些熟悉。
温如吟用匕首抵着她的喉咙,见她打扮不似王府内普通侍女,不安地低声质问道:“你是何人?”
这女子却是奇怪,在这情形下还能笑得出来,甚至开始解起了温如吟的腰带,道:“妾……我来服侍大人。”
温如吟吓得立马后退两步,于微暗光亮中终于认清了女子面容,反应过来,倒吸一口冷气道:“你是裕王身边的侍妾?”
女子笑容僵了两分,继续道:“大人身体不适,需要人纾解,如此情形,又何必在意我是谁呢?”
纵使浑身燥热,但温如吟心如坠冰窖,背后甚至冒出了冷汗。
他强打精神,冷笑道:“与裕王的女人私通,一百条命都不够我死的。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给我下药?被人发现,你也是死路一条,甚至会连累家人。”
而这时,不远处隐约传来裕王和一众人说笑的声音。
温如吟闻声,面色一变,立刻后撤。
可那侍妾哪里能叫他跑了,上前一把抱住他,不管不顾地叫喊起来:“指挥使!你带我走吧!这王府我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动静之大,立马引来了关注。
眼见裕王一行人的光亮往这而来,温如吟怒了:“你想清楚了,此般为难只会叫你大祸临头!”
侍妾神色凉薄,一副我意已决的模样,道:“我便是要拿我的命,换您的命,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但她的力气到底不如男人,更何况是温如吟这样的习武之人,所以很快就被推开。
时间紧迫,温如吟再也顾不得其他,使出最后的力气,三步并作两步,翻墙逃走。
……
萧询进了杨明昌的房间,易欲搜寻些安眠的药材。
他近日每回探望李叶,总见李叶神色困倦,耐心询问下才知道他半夜总是会惊醒,然后坐至天明。
少年心智不全,不会描述,只是说睡不着。可萧询知道他自小生活的环境,孤苦无依没个着落,虽然白日里看着高高兴兴的,晚上心神不宁却是常态。
杨明昌房间不大,药材摆的挺多。萧询还没搜寻一遍,就听砰得一声,有人从窗户跳进,摔倒在地。
萧询定睛一看,是温如吟。
虽然被上次马车里的事情搞得很不愉快,但萧询还是停下动作,有些犹豫地问道:“你来这做什么?”
温如吟不动,也不回话。
萧询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上前扶人,问道:“你怎么了?”
温如吟已然面色潮红,呼吸粗喘。
他见萧询在此,意识有些混乱道:“杨…杨明昌呢?”
“他不在,说是今晚梁小姐请过去给梁夫人诊脉。”
萧询一边解答一边去摸温如吟的脸,诧异道:“你感染风寒了吗?脸烫得很。”
听到杨明昌不在,温如吟反应了一会,随后认命似地闭上眼,无奈道:“……你给我打盆凉水来。”
萧询点头,随后用力将温如吟扶起,想要将他扶到杨明昌的床上。
可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脚步不稳,下一秒两人齐齐摔倒床上。
而也正是温如吟压到了萧询身上,萧询才意识到,温如吟不是感染风寒,而是出了事。
他那地方滚烫且硬,加上意识不清面色潮红的样子,似乎是中了什么催情的药。
萧询立马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神色紧绷道:“我现在就去找杨明昌回来。”
可似乎事态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也就这一会,温如吟神志彻底迷失,竟然开始抱着萧询不肯松手。此刻他的眼中理智与清醒全无,只剩下焚烧的□□。
在凝视着萧询的脸望了片刻,温如言忽然吻住身下人的唇,仔细吮吸起来。
萧询又被吓了一跳,努力躲开,还试图呼唤温如吟的理智,几乎破声道:“温如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温如吟却不答,只是强硬坚决地继续亲上去。
这下萧询被制得彻底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他吻着。两人气息交错,一时室内只剩下粘腻的喘息。
火热与滚烫似乎也传染到了萧询的身上。渐渐地,他不再抵抗,而是反抱着身上的温如吟。
不知是谁先解开了衣扣,再次清醒时,他的上半身已经**,而温如吟不着寸缕,腰身精瘦,眉眼间春色撩人。
萧询被眼前一幕弄得有些失神。
温如吟似乎急不可耐,药效的发作让他拼命想找到一个发泄口,不由得摸着萧询的身体,向下探去。
萧询却一把制住他的手,一举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夜色暗涌,室内温度在急剧上升。
萧询轻吻温如吟的耳垂,忍不住低问道:“我是谁?”
温如吟目光迷离地回应他:“你是……萧询。”
这似乎是突破最后防线的一击。萧询不再顾及,一边吻着温如吟的脸庞,一边手顺着那胸膛滑下。
温如吟抚上他结实宽厚的臂膀,忍不住惊叫一声,随后被他的动作搅得止不住喘息起来。
这喘息比药物更加催情,萧询眼神晦暗起来,如同野兽终于猎到了心仪的猎物,意欲拆骨入腹,填饱**。
他微舔温如吟的脖颈,开始挺身慢慢探索着,温如吟忍不住痛呼,却很快被他细密的吻填埋,只能眼角泛泪,夹在将至未至的快感中。
他只能与萧询一同溺死在这无尽的情潮中。
直至天光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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