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不仅江作屿不理解,3个女鬼也有点懵。
这种任务中的鬼怪,通常都会先判断玩家的战力值,再决定应对方式,因为有的玩家克她们。
过了许久系统都没出过声音,3个女鬼对视后点点头,默契转身。
“哈喽?”江作屿的声音在空荡的黑暗中起伏着扩散,三声回音过后,空气中冒出刺鼻的香气。
像是脂粉的味道。
头顶的灯泡没有规律地闪着,只能在亮灯的一瞬瞧见厕所的构造。
左手边有三个隔间,门都是关着的。
江作屿转身走了两步,发现地上渗了水,踩上去又黏又湿。他低下头,在闪烁的光亮中,瞧见地上的东西。
意料之中,是血。
血水不知道是从哪里流过来的,越升越高,很快就要没过鞋子。
江作屿往前继续走,脚下的血像胶水一样拉出丝来,他身体往前倾,伸手要推开第一个隔间,而隔间内的女鬼正趴在天花板上张着血盆大口。
就在手指尖触上门板的一刻,他的手腕被人猛地抓住了。
刚刚灯亮的时候四周分明没人。
一定是女鬼出现了。
江作屿反抓住对方手腕,另一只手掐住了对方脖子,把对方向后逼退。
“咱们都别浪费时间,你的愿望是什么,告诉我。”
江作屿是真不怕鬼,再说这是个剧本,出来混的不是背景墙就是npc,除了氛围有些诡异,其他的都吓不到他。
只是......
这女鬼似乎有点不对劲。
江作屿盯着正前方,掐着对方脖子的手动了动,食指在对方喉结上摩挲了一下。
男的?
不是吧,女npc这么稀缺?还是说......
厕所的灯也不知怎么回事,再也没亮过,里面连个小窗户都没有,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黑的压抑。
“你谁啊?”江作屿问了声。
对方轻轻一笑,任凭江作屿的手紧紧抓着自己。
“好啊,你放我鸽子原来是偷会情人来了,选这种地方,品味欠佳。”
这声音......
江作屿立马松了手,在黑暗中发出疑问:“骆总??你一直在里面吗,你没事躲在女厕所干嘛?”
骆见疏明显卡了一下,幽幽说:“有事。”
“什么事?”
“捉奸。”
......
咚咚咚——
厕所隔板后发出不小的动静,“小三女鬼”顺着天花板奔逃,声音越来越远。
在女鬼听来,骆见疏说的不是捉奸,而是捉鬼。
“正经的,你先出去,我有任务,等我做完任务再审......再找你。”
虽说从现有线索来看,是骆见疏把自己炸的半死不活,但这毕竟是剧本,大家都在演着戏,尽管他是受害者,但剧情人设是他自己安排的,怪不了别人。
“我要出去了,你就没了。”骆见疏捏了捏手腕,江作屿残留的余温很快就散尽了,“跟我过来。”
江作屿回头,面朝骆见疏说话的方向:“那边是墙,你想干嘛?”
“如你所想。”
“?”
骆见疏懒得解释,抓起江作屿的后领,把人往墙那拖。
......
“等等,游戏里可不能杀人!我,我还有任务,你先放手,现在不合适,你有话好好说。”刚说完,江作屿挣脱后转身,一头撞在了墙上。
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任何疼痛感,反而墙体变得越来越软,他像一颗被塞进果冻的樱桃一样,有一瞬间剥离现实的撕扯感,那一瞬很窒息。
紧接着,一个妩媚妖娆的声音像蛇一样一圈圈缠着爬进江作屿耳朵:“欢迎公子来到迎春楼,这里有三位绝世美人,请您进入美人屋子,好好享受吧。”
“什么?”江作屿对“公子”这种陌生的称呼感到疑惑,忽然间四周烛火骤亮,光芒刺的他睁不开眼。
他抬手挡了一下,眯眼的时候,瞧见骆见疏立于交错的红绸黄锦之中,橘红色烛火的光都聚拢到他身上,空中坠下亦幻亦真的梨花雨,薄薄的落在肩头,又无声散开。
那人在乱人心神的脂粉味中侧头,从鼻梁骨到下巴的线条完美到令人嫉妒。
那一瞬间,江作屿有点迷糊。
好像骆见疏和这场景融为了一体,好像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他而成。
“别发呆,你脑子和身体,哪个好用?”骆见疏不怎么耐烦的声音打破醉人的画面。
江作屿眸光转到别的地方,望着那雕龙画凤的金柱,“都不错。”
骆见疏抬手一指,说:“那就顺着来。”
江作屿顺着骆见疏的手看过去,见前面有三间屋子,每一间都不相同,而骆见疏指的第一间最为花哨,房门上开着五颜六色的花。
看来这三间房对应着任务里的三个女鬼。
江作屿朝前走,路过骆见疏的时候,很小声的说了句:“谢了。”
骆见疏开口没好话:“多余了。”
江作屿推开这房门,见屋子正中央放着一张小方桌,桌后坐着一位抱琵琶的美艳女子。
你女子穿着花哨,顶着一脑袋的鲜花,自顾自弹琵琶,无论装束还是身姿神情,都像极了古代青楼名妓。
琵琶声挺好听的,只是旋律有些单调,江作屿坐到女子身前,不做铺垫问说;“你的愿望是什么?”
女子像是听不见,垂眸弹完一曲才肯停手。
曲罢,女子娇羞缓缓抬眸:“公子,你与我玩个游戏,要是你赢了,我就告诉你。”
“什么游戏?”
女子这时看清江作屿的脸,忽然面颊泛红,眼神羞涩躲闪起来。
“刚才我弹了一曲,请公子为曲作词,若是词曲相得益彰,便算胜利。”
江作屿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曲调,调子平淡,却莫名哀怨凄凉,像相思之曲。
但这个胜利条件很模糊,什么算作相得益彰?又是谁来判定是否相得益彰?
皱眉思考之时,女子又一次抬眸,就像一个羞怯的美娇娥偷看对坐俏郎君。
美娇娥这大胆的一眼,不仅瞧全了俏郎君,还瞥见了俏郎君身旁的人。
那人靠着小方桌,曲肘托腮,面无血色,神情倦怠地望着她。
美娇娥的脸唰一下白了,她瞪大眼,咬着唇,霎时间全身发抖。
“我想问一下,这词必须是原创吗?”江作屿觉得这根本是无解的,无论他写出什么词来,对方都有可能说与曲子不配,任务失败。
与其思考写什么词,不如寻找别的突破口。
美娇娥抱着琵琶的手逐渐僵硬,原本红润的嘴唇,肉眼可见的干涩暗淡。
“你怎么了?”江作屿见这女人不安地眼珠乱转,就好像她才是来参加游戏的那个,惊慌害怕。
“我......我的愿望,愿望是——”
骆见疏手指一曲,在方桌上叩了两下:“他问你,词能随便写么?”
女子猛地抬起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能,能,什么都能......”
江作屿点点头,也不多想,回答说:“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这次换骆见疏猛地回头了。
骆见疏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江作屿一跳,江作屿转头,看骆见疏惊喜又惊恐地望着自己。
“你从哪学来的这首诗??”
骆见疏的问题很奇怪,江作屿回答:“这不是人人都会的吗?要说从哪,幼儿园的时候从儿童频道听来的。”
骆见疏盯着江作屿的眼睛,那期待又宠溺的目光忽然间就凉了下来,变得疏离,他摆摆手:“也是,你怎么可能是他呢,你继续吧。”
江作屿没有问“他”是谁,他一点也不关心别人的事。
他转头问面色苍白,双眼无神的女子:“这样可以吗?”
这女子像是瞬间苍老了几十岁,脸颊干瘪,瘦骨如柴,她放下琵琶,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黄纸递给江作屿,声音发抖:“恭喜公子,这,这是我的愿望。”
这么容易就过了?
江作屿双手接过纸,打开一看,纸上写着:歌妓洛香,芳龄16,愿嫁一如意郎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江作屿愣了愣,保险起见问了一嘴:“我不必帮你实现愿望吧?”
洛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摇头摆手。
江作屿道了谢,站起身出门,骆见疏跟着走到门口时,回眸看了一眼。
原本香气弥漫的女子闺阁,在骆见疏漆黑的眼眸中变成一片冒着黑烟的废墟,女子身后是堆成小山的尸骨,最上面歪斜着两具新鲜的男尸,他一眼就认出来,其中一个他在宿舍里见过。
好像叫李斯。
骆见疏就站在那,抱琵琶的女鬼是丝毫不敢动一下,她就这么跪在地上,低着头发抖。
“请,请放过我,求,求您......”女子哽咽着,半天听不见动静,跪到双腿快失去知觉,一下子瘫软地趴在地上,她从方桌底下望见门口空无一人。
她松了口气,眼泪哗地流出来。
这第二间房间很大,江作屿才推开门,就差点被风掀翻。
一位英姿飒飒的女将军站在门口迎接着进来的食......人。
“会射箭吗?”女将军性格直爽,直接扔了把弓在江作屿怀里。
江作屿反应还算快,稳稳接住了,可他实在没想到这弓这么重,少说也有二三十公斤。
这是什么弓??
江作屿整个人沉了一下,这弓抱在手里还好,但要靠一只手臂的力量举起来就不太容易。
女将军看了一眼身后跟进来的人,表情略有变化,但最终似乎把那位当做了一起入狼口的肥羊。她指着远处半空说:“那边挂着五个布袋,只要射中鬼,你就赢了。
江作屿抬头朝远处看,见空着挂着五个很大的布袋,布袋中的人形东西在扭动挣扎。
“布袋里面有活人?”江作屿不可置信。
女将军点了点头:“不错,不过你放心,那都是死囚,你就算误杀了也没事,只不过一旦你射中活人或者一个也没射中,你就输了,只有一箭的机会,好好用。”
江作屿盯着那五个麻袋看,有的拼命挣扎着,有的动静微弱,这根本不可能判断哪一个是鬼。
在江作屿观察的间隙,骆见疏靠着门,双手环抱,他盯着这间屋子,双眸渐黑。
在他眼中看见的是一个刑场,江作屿站的位置放着带血的铡刀,那刀每落一下,都像把江作屿劈成了两半。
远处是残破的城墙,城墙上挂满了尸体,而有五个活人被高高低低挂在城墙前的木架上,城下血河扑撞,河中哀嚎震天,骆见疏皱起眉,重新闭上眼。
再睁开眼时,他看见江作屿费力举起弓,犹豫地对准其中一个活人。
无论江作屿射哪一个,结局都是输。
因为里面根本没有鬼。
骆见疏没打算出手,他转头看着女将军,见她神情得意贪婪,负在身后的手长出长长的指甲。
手中的弓很重,江作屿拉满了弓,手臂肌肉紧绷,没几秒,他的手就开始颤抖,箭头位置偏移。
现在别说判断哪个是鬼,就这一箭都很难射的出去。
这又是一个死局,根本不可能破。
骆见疏看着江作屿的背影,没什么兴致地说了句:“也不过如此。”
话音刚落,他正准备打哈欠,就见江作屿猛地转身,手中的弓箭正对那女将军,不待反应,箭已经扎进了女将军肩头。
骆见疏惊了一下,微张的嘴慢慢合上,嘴角扬起个漂亮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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