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梁贞显然没听见,愣愣地看着他,“你刚才说了什么?”
邵源笑了笑:“不告诉你。”
梁贞脑子里有根弦崩掉了,他总觉得邵源刚才说了些很重要的东西,但他没听见,他低下头去,“你再说一遍吧。这回我肯定听见了。”
“不说。”邵源一口吃掉了一个山楂,“回学校吧。”
梁贞试着通过口型来推测他说的话,无果。
梁贞打开了灯,邵源一眼看见了靠着墙放的那箱窜天猴,“还有一大半呢。这箱东西还挺实在。”
“嗯。”梁贞说,“留着过年放吧。咱俩再比一场,这一次我绝对会把草压好了。”
“到时候还用草啊。”邵源说。
“用别的也行,”梁贞说,“你定。我肯定赢。”
“吹。”邵源站起来看着他说,“你刚才也没几次飞得比我高吧。”
“不信就比一比啊。”梁贞胸有成竹地说。
“不比。”邵源说,“我不在这儿过年。”
“嗯?”梁贞正色道,“你要回家?”
“啊。”邵源脸上不太高兴,“我妈喊我回家吃饭。”
梁贞愣了,他没想过邵源要走。因为邵源中秋国庆这样的假期都留在这儿陪他过了,所以就先入为主地觉得邵源也会陪他过年。
现在这样就有点儿落寞了。
“这箱炮给小孩他们分了吧。”邵源说,“梁贞?”
“啊。”梁贞回过神来,“别分。”
“为什么。”邵源说,“家里不是还有一箱么。”
“明天再分。”梁贞把箱子盖上,“不早了,等他们回来就该睡了。”
“哦,”邵源应了声。
两分钟后梁贞带着一捆全新未拆封的透明胶和一把生了绣的银色大剪刀下来了,“箱子封上。”
“一晚上不至于吧。”邵源拆了透明胶说。
“他们会翻。”梁贞说,“他们自己翻到了拿去玩儿,比我们给他们分了还要刺激、热闹。今晚上绝对玩疯了。”
“你来吧。”邵源把透明胶一丢走了,“看着点儿手,别又捅到了。”
梁贞看着他的背影。
“学长最近是不是都没怎么来了?”岑创背着球拍走在路面说,这路滚烫,他鞋底都要熔化了,“好久没见他。”
“是。”邵源叹了口气说,“看上去很忙。”
“你们吵架了?”严纹秀问。
“没有。”邵源看了他一眼,带着警告的一眼。
“啊。”岑创说,“鑫姐来了。”
“抢到场了?”严纹秀问。
“没。”赵鑫说,“不过半个小时之后有个场。两个学姐,我预约了。”
“带我们去吧。”严纹秀说。
“你最近偷懒很频繁啊,”岑创搂着邵源的肩膀,瞪着眼咬着牙地说,“今天必须加训。”
“到几点。”邵源没什么意见。
“到闭馆!”岑创说。
“不带这么压榨人的啊。”邵源说。
“什么压榨,这是努力。”岑创跑到前面几步的地方摆了个胜利的pose,“为了团队。”
“为了冠军。”岑创又说。
“为了三百块奖金。”严纹秀说。
“一人一百五呢!”岑创跑回来瞪着他说,“这可是巨巨巨巨款!我不允许你用那样的语气说它!”
严纹秀撇了撇嘴。
“而且,”岑创双手环胸,“赢下一人一百五的天价奖金,然后放寒假,回家,过大年,多爽啊。这简直就是人生赢家的节奏啊!”
“老子的人生要开挂了!”岑创摇着严纹秀说。
“我靠你放开。”严纹秀说。
“你是赚一百五。”赵鑫在前面冷落地说,“不是一百五十万。”
“你和严纹秀一伙儿的。”岑创说,“我不和你们玩儿。源儿!”
“行行行。”邵源说。
岑创完全不介意他的敷衍,因为他这句话更亢奋了,唱起了歌儿,“我恭喜你发财!”
还十分有节奏感地扭了起来。
“在干嘛呢?”邵源走过去。
梁贞原本躺在沙发上,闻言坐了起来,关了手机,“破译。”
“嗯?”邵源没明白。
梁贞于是开了手机让他看,是个唇语小课堂,一个年轻的老师拿着支棍子指着虚拟黑板,黑板上贴了一个大大的嘴唇。
邵源没忍住笑了,“你这些天都在忙这个?学唇语?”
“对啊。”梁贞说,“不过没学到什么。”
“你学这个干什么。”邵源说。
“破译。”梁贞看着他说。
邵源懂了,他笑了笑,没想到梁贞对那天的事儿这么上心,“你早晚会知道的。”
梁贞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今晚几点结束?我去接你吧。”
“不知道。”邵源从客厅穿过去,到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岑创说今晚随便打打保持手感,没说随便到几点。”
他坐在梁贞旁边,“我还是自己骑车去吧。”
“那好吧。”梁贞电话亮了,是张钊凯,他站起身,“喂?”
邵源看了一眼。
“现在下去。”梁贞说完挂了电话。
“去养你的小菊花?”邵源随口问道。
梁贞愣了一愣,然后猛地回头:“你怎么知道?!”
“原来,”邵源笑了笑,“我不能知道吗?”
“也,”梁贞说,“不是不能。”
“赶紧去吧别纠结这个了。”邵源说。
梁贞走了。
“你告诉他了?”梁贞一见到张钊凯就说。
“什么啊?”张钊凯一头雾水,“你把车开出来啊。”
“你是不是告诉邵源了。”梁贞又说,“我养那花的事儿。”
“啊,”张钊凯说,“是啊。”
梁贞吸了一口气:“什么时候?”
“上次……”张钊凯回忆了下,“给你们送女贞树那天。不能说吗?”
“不能。”梁贞说,“我没想到你这么大嘴巴。”
“我靠。”张钊凯说,“损失很严重吗。”
“暂时……不严重吧。”梁贞把车推出来。
张钊凯骑上去,“那是怎么回事儿。”
“本来没打算告诉他的。”梁贞说,“先去那边看看吧。”
“哦。”张钊凯也不多问了,梁贞搞植物组培这件事来得突然且莫名其妙,一开始就不让他问,本来就疑云重重,他早习惯了,“不过有个好消息。”
“活下来了?”梁贞问,“你这几天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的我以为它出啥事儿了呢。”
“我花场忙,过年嘛,单子多。”张钊凯说,“你上次来给加了点儿生长素就长根了。我说你生长素给少了吧!”
“能移植了不?”梁贞又问,“是不是还得放瓶子里养几天?”
“对。过两天你再来一趟把它转移过去,就能带走了。”张钊凯说,“刚好对上你那个日期吧。这是真的很幸运了。”
“其实没对上,”梁贞说,“我本来打算到了那天就移到盆里去的。”
“送人啊。”张钊凯说。
“你都猜到了吧。”梁贞说。
“今天猜到了。”张钊凯说。
“你觉得他猜得到吗?”梁贞问。
“猜不到。”张钊凯说,“虽然他挺聪明的吧。但我就是觉得他猜不到。”
“那最好。”梁贞说着加速了。
“风好大。”张钊凯把脸往下埋了埋说。
“放心好了,”梁贞说,“吹不死你的。”
“怎么说话的!”张钊凯喊着,一巴掌拍他腰上。
“别碰我腰!”梁贞说,“等会儿我揍你信不信。”
“扶一下。”张钊凯说。
“你敢摸一下你就完蛋了。”梁贞说。
张钊凯收回了手。
“抓着后面。”梁贞说。
决赛这天,岑创等人提早了半个小时来到体育馆。这时候人已经不少了,除了和他们一样参赛的,还有刘存志和封智这样来呐喊助威的。
“去拿牌,”岑创说,“还要抽签。”
“那你去吧。”邵源说,“我手气不好。”
“看着我拍。”岑创把球拍交给他。
邵源接过来,岑创想和他握手,被他拒绝了,“说了手黑,最好别碰。”
“这么离谱!”岑创说。
邵源一个人坐在长条椅子上等。裁判那儿围了十几号人,都是选手,不知道在开什么大会,发个牌抽个签,折腾这么久。
他打了个哈欠。
有股力量从后面压住了他的肩膀。
“没开始吧?”是梁贞的声音。
“没呢。”邵源说,“岑创在那边抽签。”
说着人群散了,岑创回来了。
“怎么样?”邵源问。
“挺好。”岑创说,“第三组。”
“那是不错。”邵源说。
“去五号场。”岑创说,“四五都是男双的场。”
“男双就两个场啊?”邵源说。
“整个体育馆也就六个场。”岑创白了他一眼,“想怎么样你。”
四五两个场挨在一块儿,五号场靠墙,邵源把梁贞安置在它们中间的一条凳子上,“你坐这儿看吧。”
“我去那儿行不?”梁贞指了指墙边,那儿离得近,看得清楚些。
“也好。”邵源说,“等会儿裁判计分员什么的肯定在这里走来走去。”
梁贞于是过去了。
他们站在一块儿看了一场。
“走了。”岑创叫他,“去外面热热身。”
“你先出去吧。”邵源拿过他的拍,转向梁贞,“学长,帮个忙行不行?”
梁贞自觉地拿过了球拍,“去吧。”
邵源笑了笑,又把手机塞给他,才说:“看好了啊学长。”
梁贞挑了挑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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