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快递!你妈寄的,三大箱,比上次还沉!” 陈阳的大嗓门从门口传来,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林墨赶紧放下手里磨蜡刀的纱布跑出去,只见他和两个村民抬着三个印着 “生鲜加急” 的纸箱,纸箱外面还贴着李梅手写的 “轻拿轻放,里面有吃的”。“快放屋里,别晒着,里面的腊肉该坏了!” 王芳系着围裙从灶房跑出来,手里还拿着刚洗好的青菜。
林墨找了把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第一个纸箱的胶带,一股熟悉的豆豉香混着阳光的味道飘了出来 —— 最上面是个青釉陶瓷罐,罐口用红布封着,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焦香的豆豉粑,每一块都炕得金黄。罐口贴着张粉色便签,是妈妈娟秀的字迹:“墨墨,这豆豉粑是用新收的黄豆做的,我在灶上炕了一下午,焦香不苦,你跟芳丫头、陈阳拍戏饿了就掰一块吃,别省着,不够妈再给你寄。”
“哇!豆豉粑!” 陈阳伸手就想抓一块,被王芳用筷子敲了手背:“急啥!先看看别的,说不定还有阿姨做的腊肉!” 林墨笑着继续往下翻,掏出一叠厚厚的、用橡皮筋捆着的纸,定睛一看,差点笑出声 —— 居然是 2023年最新版的《行测真题详解》,扉页上妈妈还特意用红笔圈出重点:“墨墨,有空多看看,万一拍戏不顺利,考公也是条出路,妈都给你标好重点了。”
“阿姨这是还没放弃让你考公啊!” 陈阳凑过来看,笑得直不起腰,“墨墨,你要是敢偷偷看,我们就把你的蜡刀藏起来!” 林墨无奈地摇摇头,把行测题放在一边:“我妈就是这样,总怕我不稳定,等拍完戏,我好好跟她说说。” 王芳拿起行测题翻了翻,笑着说:“阿姨也挺可爱的,说不定以后咱们拍乡村考公的戏,还能用上这题呢!”
拆第二个纸箱时,众人更是哭笑不得 —— 里面居然装着一套崭新的红色广场舞扇子,扇面上还印着金边的牡丹,旁边叠着一块绣着 “吉祥如意” 的织锦被面,被面的边角都有些磨损,一看就是老物件。便签上写着:“墨墨,你上次打电话说拍短剧要‘老物件’,这被面是你外婆嫁过来时带的,有四十多年了,拍奶奶的房间场景时铺在床上,肯定有年代感;这扇子是我在集市买的,颜色亮,拍姑娘们跳舞或者晒布的戏,挥着扇子肯定好看,你试试!”
王芳拿起扇子挥了挥,红色的扇面在阳光下展开,像一朵盛开的花:“别说,这扇子还挺好看,明天拍晒布的戏,让姑娘们拿着扇子扇风,既能赶苍蝇,又能拍出生动的画面,一举两得!” 陈阳也凑过来:“对!到时候再让她们唱首山歌,肯定热闹!” 林墨摸着织锦被面,上面的针脚细密,能想象出外婆当年缝制时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 妈妈总是这样,把家里最珍贵的东西都寄给她。
第三个纸箱里倒是有不少正经东西 —— 两包真空包装的腊肉,每一块都肥瘦相间,还带着柏树枝的清香;几袋密封好的酸汤料包,上面贴着 “煮鱼放一勺,鲜掉眉毛” 的小标签;最底下藏着个蓝色的小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双灰色的毛线手套,针脚有些歪歪扭扭,却是妈妈亲手织的。便签上写着:“墨墨,黔溪村早晚凉,你拍戏时总拿着摄像机,别冻着手指头,这手套是妈晚上看电视时织的,可能有点丑,但暖和;对了,我问了邻居张阿姨,她说拍短剧得‘有热闹劲’,我把你爸当年在茶馆说书时玩的快板也寄来了,你看看拍赶集或者节日场景时能不能用,要是用不上,留着给你当念想也行。”
林墨拿起快板,轻轻敲了敲,清脆的声音在蜡染坊里回荡,仿佛又听见了爸爸当年在茶馆说书的声音,眼眶一下子热了。“阿姨也太细心了,连手套都给你织了!” 王芳看着毛线手套,羡慕地说,“我妈只会给我寄吃的,从来不会织这些。” 林墨把手套戴在手上,大小正好,暖暖的温度从指尖传到心里:“走,咱们去灶房,用阿姨寄的腊肉和酸汤料包煮点吃的,边吃边商量今天的拍摄计划!”
陈阳一听有吃的,立马精神了,扛起摄像机就往灶房走:“我去村口张叔家买鱼,他家的稻田鱼最鲜,用阿姨的酸汤料包煮,肯定香!” 王芳也跟着起身:“我去摘点青菜,再挖两个土豆,炖在酸汤里,好吃又管饱!” 林墨看着两人忙碌的身影,把妈妈寄的东西一一收好,心里充满了力量 —— 有妈妈的牵挂,有伙伴的陪伴,再难的路,她也能走下去。
中午,灶房里飘满了酸汤的香味,林墨按照妈妈便签上的步骤,把酸汤料包倒进土锅,加了点山泉水,又切了几块腊肉放进去,大火煮开。“阿姨说煮鱼的时候要放把新鲜的木姜子,去腥还提鲜,我昨天在山上采了点,正好用上!” 王芳说着,从竹篮里拿出一把绿色的木姜子,撒进锅里。陈阳坐在灶边添柴,看着锅里翻滚的酸汤,咽了咽口水:“要是阿姨能来就好了,咱们一起吃,多热闹。”
林墨盛了一碗酸汤,尝了一口,酸中带辣,鲜得恰到好处,跟妈妈在家煮的味道一模一样:“等拍完戏,我请你们去城里,让我妈给咱们做顿大餐。” 三人围在灶边,就着酸汤鱼和玉米饼,吃得热火朝天。陈阳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翻出一条评论:“对了,昨天张雯在网上刷到咱们找文旅公司赞助的消息,还在下面评论说‘乡下团队没设备没经验,拍不出好东西,纯属浪费资源’,气得我差点跟她吵起来!”
林墨接过手机一看,张雯的评论下面有不少人附和,有人说 “非遗题材本来就没流量,还不用专业团队,肯定火不了”,还有人说 “不如让张经理来拍,至少有热度”。“别理她!咱们好好拍,等短剧播出了,用作品打她的脸!” 王芳气得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玉米饼都震掉了一块,“今天咱们拍采靛蓝草的戏,让寨里的姑娘们都穿上自家织的土布衣裳,多拍点她们唱歌、说笑的场景,肯定比张雯编的那些假冲突好看一百倍!”
林墨点点头,擦了擦嘴:“对,咱们今天就拍采靛蓝草和晒布的戏,把村里的青山绿水、姑娘们的笑脸都拍进去,让大家看看真实的乡村生活有多美,真实的非遗传承有多动人。” 陈阳也放下碗,拍了拍胸脯:“放心,我肯定把画面拍得美美的,让那些说咱们拍不好的人闭嘴!”
吃完饭,林墨团队带着摄像机、三脚架等设备,往村后的靛蓝草种植基地走去。刚到田埂边,就看见十几个穿着五颜六色土布衣裳的姑娘站在地里,手里拿着竹篮,笑着朝他们挥手。“墨墨,你们来啦!我们早就等着了!” 村里最活泼的小花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束刚采的野花,“这花给你,拍出来肯定好看!”
林墨接过野花,心里暖暖的:“谢谢小花,大家不用紧张,就像平时采靛蓝草一样,说说笑笑,自然点最好,我们就拍真实的样子。” 陈阳架起摄像机,调整好角度:“大家散开点,别挤在一起,小花你站在那边,阳光正好照在你脸上,特别好看!” 王芳则走到姑娘们中间,教她们怎么采草更上镜:“采的时候别太用力,轻轻掐断茎就行,抬头笑一笑,眼睛看着镜头旁边,别盯着镜头看,不然会紧张。”
拍摄很顺利,姑娘们一边采靛蓝草,一边唱着当地的山歌,清亮的歌声在田野里回荡。陈阳扛着摄像机,在田埂上跑来跑去,抓拍她们的笑脸、采草的动作;林墨则拿着手机,记录一些细节镜头,比如沾着露水的靛蓝草叶子、姑娘们手上的银镯子。“小花,你跟阿丽一起唱首《采草歌》吧,上次听你们唱,特别好听!” 王芳笑着说。小花和阿丽对视一眼,笑着唱起歌来,其他姑娘也跟着附和,欢快的歌声引得远处的村民都驻足观看。
就在这时,林墨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着 “妈” 的名字。她赶紧接起,走到田埂边:“妈,怎么了?” “墨墨,快递收到了吗?里面的东西能用吗?” 屏幕里的李梅穿着围裙,手里还拿着没织完的毛衣针,背景是厨房的灶台,“我昨天跟张阿姨说寄了快板和扇子,她说肯定能用,你要是用不上,跟妈说,妈再给你寄别的。”
“收到了妈,您寄的豆豉粑特别香,陈阳和王芳都爱吃,酸汤料包煮的鱼也特别鲜!” 林墨笑着说,把手机转向正在采草唱歌的姑娘们,“您看,我们正在拍采靛蓝草的戏,姑娘们都穿着土布衣裳,唱着山歌,特别热闹。” 李梅看着屏幕里的场景,眼睛一下子亮了,凑近屏幕仔细看:“太好了!墨墨,你看我寄的扇子和被面能用吗?要是不够,妈再去集市买几样老物件寄给你,比如你外婆当年用的绣花针、老木梳,拍奶奶的房间肯定能用!”
“能用,您寄的扇子明天拍晒布的戏正好用,被面我已经收起来了,等拍奶奶的房间场景就铺上,谢谢您妈,您想得太周到了。” 林墨看着妈妈兴奋的样子,心里暖暖的,“您别太累了,别总想着给我寄东西,注意身体。” 李梅摆摆手:“妈不累,你好好拍戏就行,要是缺钱,跟妈说,妈这还有点积蓄,你先拿去用,别委屈自己。” 挂了电话,林墨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林墨刚把手机放进兜里,就看见远处的田埂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 居然是张雯!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平板,正对着拍摄现场拍照,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她怎么来了?不是说去别的非遗团队了吗?” 陈阳也看见了,皱着眉说,手里的摄像机都停了下来。林墨深吸一口气,拍了拍陈阳的肩膀:“别理她,咱们继续拍,不能让她影响咱们的进度,越紧张越拍不好。”
可张雯却主动走了过来,踩着高跟鞋在田埂上走得摇摇晃晃,手里的平板还在播放着什么。“墨墨,这就是你们的拍摄现场啊?” 她走到林墨面前,语气里满是嘲讽,“设备这么简陋,连个专业灯光都没有,演员也没经过培训,站在那儿东倒西歪的,拍出来的东西能看吗?我要是文旅公司,肯定不会赞助你们。”
王芳立马走过来,挡在林墨前面:“我们拍的是真实的生活,真实的非遗传承,比你编的那些勾心斗角的假故事好看多了!你以为观众都喜欢看狗血冲突吗?才不是!大家喜欢看的是真诚,是温暖!” 张雯冷笑一声,把平板递给林墨:“你自己看,这是我新合作的非遗团队,专业的设备,专业的演员,场景都是按剧本搭的,比你们这土味现场强多了。真实?真实能上热搜吗?能有流量吗?我看你们就是白费功夫,最后连播放量都没有!”
林墨接过平板,上面是另一个非遗团队的拍摄现场 —— 华丽的布景,精致的服装,演员们按着剧本演着 “传承人争夺秘方” 的戏码,确实看起来很 “专业”。但林墨却觉得,那些画面里没有温度,没有真实的生活气息。她把平板还给张雯,语气平静却坚定:“张经理,我们拍短剧不是为了流量,不是为了上热搜,是为了传承我奶奶的蜡染手艺,让更多人知道非遗不是冰冷的展品,是融入生活的烟火气,是一代又一代人的坚守。就算没有热搜,没有流量,只要有一个人能通过我们的短剧了解蜡染,喜欢蜡染,我们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张雯盯着林墨看了半天,突然笑了,只是笑容里满是不屑:“行,林墨,你有种!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拍多久。我新合作的团队下个月就能杀青,到时候我的剧一上线,你们的戏根本没人看,你们就等着被淘汰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得田埂上的土簌簌往下掉,还差点摔了一跤,引得姑娘们都偷偷笑了起来。
“别理她,咱们继续拍!” 林墨转过身,对着姑娘们笑着说,“大家加油,咱们一定要拍出最好的戏,让更多人知道咱们黔溪村的蜡染有多美!” 姑娘们齐声答应,又开始唱起了山歌,欢快的歌声盖过了张雯离开的脚步声,在田野里久久回荡。
傍晚,太阳快落山了,拍摄终于结束。林墨团队收拾好设备,和姑娘们一起往村里走,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今天拍得真顺利,多亏了大家!” 林墨笑着说,从包里拿出妈妈寄的豆豉粑,分给姑娘们,“这是我妈做的,大家尝尝,饿了吧?” 姑娘们接过豆豉粑,掰了一块放进嘴里,都笑着说:“好吃!比集市上买的还香!”
回到蜡染坊,三人围在电脑前,开始整理今天的拍摄素材。陈阳点开一段姑娘们唱歌的视频,笑着说:“你看,这画面多好看,阳光、田野、歌声,比张雯拍的那些假场景有温度多了!” 王芳也凑过来看:“就是,明天拍晒布的戏,咱们用阿姨寄的扇子,让姑娘们站在布架旁边扇风,布在风里飘着,肯定特别美!” 林墨看着屏幕里的画面,听着伙伴们的讨论,心里充满了信心 —— 她知道,只要她们坚持真实,坚持初心,就一定能拍出打动人心的作品。
就在这时,林墨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文旅公司的王经理打来的。她赶紧接起:“王经理,您好!” “墨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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