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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饭局

第九章

江灿身上那件剪裁利落的黑色大衣,在国外的初冬足够体面,却挡不住北城刺骨的冷意,高领毛衣贴在皮肤上,只留得一片单薄的暖。

他把衣服套上身,拉链一拉,突兀感瞬间扑面而来。宝蓝色饱和度极高,像一团跳跃的火焰裹在沉郁的黑色之外,打破了原本简约统一的色调,既不符合“内深外浅”的常规搭配逻辑,黑色大衣的下摆露在外面,与亮眼的宝蓝形成生硬的分割,连他自己低头看时,都觉得这身穿搭格格不入,像把两个季节、两种风格硬生生凑在了一起。

但羽绒服的暖意来得实在,顺着面料蔓延全身,驱散了从墓园带回的寒凉。他拢了拢衣领,让宝蓝的衣角遮住更多黑色,转身锁上门走进风雪里。路人偶尔投来一瞥,他却不甚在意,裹着这身冷暖交织、风格相悖的穿搭,朝着酒店走去。

冬天的暮色沉得早,汤勉站在楼下,抬眼望去,层层窗口透出暖黄或冷白的灯光,唯有五六层,陷在一片沉沉的暗里,与周遭的光亮形成刺眼的割裂。

他裹着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领口拢得严实。右膝隐隐传来熟悉的酸胀感,那场车祸留下的旧伤,一到这种湿冷的天气就会作祟,连带肋骨刺破肺的旧疾也跟着起哄,他忍不住低头,用袖口掩着嘴,轻轻咳了两声,声音闷在喉咙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下颌线紧绷,目光定格在那片黑暗中,明明是整齐划一的窗格,偏那一处像被夜色吞噬,连楼体轮廓灯的光晕都绕着它避开,只剩冰冷的玻璃反射着微弱的天光。周围楼层的灯光里,隐约能看见伏案的人影、晃动的杯盏,唯有那一层,安静得像从未有人居住,却又因这份独有的黑暗,格外引人注目。

他抬手,又咳了两声,这次咳得比刚才重些,右膝的痛感也跟着加剧。他慢慢转过身,脚步比来时慢了些,每一步都带着不易察觉的滞涩,黑色的身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渐渐融进了冬日的夜色里。

雪停后的早晨,天地被洗得澄澈透亮。树梢覆着一层蓬松的白雪,像裹了层厚绒衣,风一吹,雪沫簌簌落下,化作银雾消散在清冽的空气里。

汤勉身着藏青色检察冬服,面料挺括有型,胸前的检徽在柔光里泛着沉静的金属光泽,暗红色领带系得规整利落,衬得脖颈线条愈发清隽。

“进来。”听到敲门声,他头也未抬,声音平稳得无波无澜。

丁正推门而入时,正撞见汤勉将一叠标注着“补充证据”的材料锁进保险柜。

“汤检察官。”他像是刚从联席会议回来,眉宇间还有些沉肃,丁正下意识放轻脚步。

汤勉抬眼,指尖敲了敲办公桌一角:“申诉人那边,你去说。”

“说什么?”丁正一愣。

“告诉他,”汤勉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却字字清晰,“这起案子还有未公开的补充证据。”

丁正心头一震,刚要追问证据来源,就被汤勉的话打断:“不必提我。”他的语气没有丝毫转圜,带着检察官特有的不容置疑,“只把消息传到,其余不用多言。”

走出办公室,丁正第一时间拨通了杨帆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凝重:“审判人员贪污受贿?”

“检察官亲口说的,”丁正笃定道,“他从不说没把握的话。”

傍晚时分,江灿接到了杨帆的电话,他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激动,将检察官握补充证据的事全盘托出,末了沉声道:“江灿,我已经约了那位检察官,明天晚上一起吃顿饭。”

江灿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紧,深吸一口气:“好,”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麻烦杨叔了。”

挂了电话,他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忽然觉得,这场跨越多年的旧案,终于因检察官的悄然出手,照进了一束清晰的光。

汤勉刚回到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丁正发来的消息,内容简洁:

【汤检察官,我转达了你的意思。如果方便的话,我老师和申诉人想请你吃个便饭,旧案的一些细节,想当面请教。】

汤勉盯着那条消息,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轻轻划过。他知道,这是杨律师的试探和谨慎。

他没有立刻回复,而是走到窗边。窗外,灯火次第亮起,像一片倒映的星河,片刻后,他回到桌前,拿起手机,回复了一个字:

【好。】

地点,时间,由他们定。他知道,这顿饭,不只是商讨案情,更像是一场无声的盟约,一次在风暴来临前的短暂会面,而他手中的那些证据,就像悬在暗处的利剑,即将出鞘。

包间门被推开时,江灿正低头给杨帆斟茶。热气氤氲间,他听见门口传来一声轻响——是皮鞋踩在地毯边缘的轻微摩擦声,带着种不容错过的矜贵。

他抬头,瞬间怔住。

逆光里走进来的男人身着一身炭灰色西装,剪裁利落得像是为他量身定制,肩线挺拔,腰线收紧,将冬日里沉闷的空气都划出几分凌厉。最扎眼的是他的鞋——黑色鞋面光洁如新,抬脚间,那抹猩红色鞋底像暗夜里的火焰,摄人心魄,带着一种不张扬却极具张力的贵气。他的头发梳得整齐,发胶定型出利落的侧分线条,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衬得侧脸轮廓冷硬流畅,还是记忆里那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样。

是…汤勉。

十几年了,他以为早已模糊的少年身影,此刻与眼前这成熟挺拔的人重叠,却又格格不入。

丁正有些意外,汤检今天精致得不像来谈工作,但还是起身迎上去,声音洪亮地介绍:“这位就是咱们这次要仰仗的检察官,汤勉。”

“汤勉”两个字像惊雷砸在耳边,原来那个总爱坐在教室最后排,冷着一张脸不说话的少年,如今竟成了检察官,以如此猝不及防的方式,撞进了这场喧闹的饭局里。

“汤检。”杨帆率先起身,脸上堆着笑,“路上堵车吧?快请坐。”

“汤……汤检。”江灿勉强挤出个称呼,声音有些干涩。

他被引着往主位走,恰好经过江灿身边,红底皮鞋踩在地毯上无声无息,只有那抹暗红偶尔掠过眼底,像一根细针轻轻刺了一下,他慌忙垂下眼。

饭局进行到一半,丁正坐在汤勉下首,看似认真听老师商讨案情,实则眼角余光在汤勉身上来回扫视。

汤勉一贯是话少的,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听着,偶尔插一句,也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江灿端起酒杯时,丁正目光无意间扫过他的手腕上,赫然也戴着一只手表,样式、颜色,都和汤勉腕上那只一模一样!

丁正记得很清楚,前不久他和汤勉从法院回来时专门绕了一趟送手表保养,当时他还随口问了一句,汤勉语调平淡无波地吐出“男朋友家人送的”五个字。

当初他听到的那一瞬间,简直像被惊雷劈中,浑身血液都滞了半拍,手里的文件差点滑落在地,虽然和汤检共事时间不长,但从没见过他身边有任何人靠近,怎么看都和“有男朋友”沾不上边。

男朋友家人送的……一模一样的手表……

等等!丁正突然想起,向来只关注证据和法理的汤检,那天破天荒地多问了一句:“申诉人长什么样?”

当时他还觉得奇怪,现在想来,哪里是好奇啊。

丁正端起茶杯,假装喝水,手腕微微转动,借着杯沿的遮掩,视线越过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落在江灿身上。

纯黑高领毛衣贴合成挺括身形,软糯针织刚好抵着下颌线,把脖颈线条衬得利落又干净,像裹着一层低调的哑光黑丝,禁欲感拉满。左侧耳上两枚黑色耳钻,在光影里偶尔闪过细碎冷光,与毛衣的柔软质感形成微妙反差,冷感与精致感拿捏得恰到好处。

江灿沉默寡言,汤检又透着生人勿近的疏离,这居然能凑成一对?他忍不住皱起眉,嘴角抽搐了一下:难道是“冰山撞冰山”,反而撞出火花了?

“你在看什么?”汤勉的声音突然响起。

丁正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放下茶杯:“没什么,这菜太好吃了。”他夹起一块烤鸭,放进嘴里。

江灿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盯着杯中的液体,长长的睫毛遮盖了眼底的情绪。

“在我办公室保险柜里,关键证据可能影响申诉结果,”汤勉和杨帆继续聊道,他的声音没有起伏,清晰阐述着法定边界。

旧案重启场景,因涉及审判人员违纪嫌疑,证据调阅需要检察长批准。

杨帆可凭执业证书、律师事务所证明及委托书直接申请查阅案卷材料,检察院一般不得拒绝。

“申诉人查阅关键证据需要走正规程序批准、本人对接,我外勤、庭审排期满,不一定每天都在检察院。”汤勉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烫金的名片,指尖夹着,在桌面上轻轻一推,名片滑过光滑的桌面,停在江灿面前。

“这是我的号码。”汤勉黑眸深邃无波,字句简洁。

江灿看着那张名片,看着上面印着的“汤勉”两个字,和一串黑色的数字。他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轻轻按在那张名片上。

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凉,却像带着电流,瞬间传遍他的全身,江灿握着那张烫金名片的手心微微出汗,他点了点头,喉结动了动,终究只说出一个字:“好。”

饭局结束时,窗外的夜色已浓得化不开,江灿跟着杨帆送汤勉到街边。

路边那辆奥迪RS7早已静候,车门打开的瞬间,汤勉回头又看了一眼,仿佛只是随意一瞥,,下一秒,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引擎低鸣一声,车子平稳滑入夜色,尾灯在街道上划出两道红色的光痕,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街角。

他望着车子远去的方向,目光追了许久,直到街头只剩呼啸的风声。

“我送你回酒店吧。”温和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杨帆已打开了自己的车门,暖黄的灯光驱散了几分寒意。江灿回过神,指尖摩挲着名片上的字迹,点头应了声,转身钻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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