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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第十章

车窗外,霓虹灯在细雪中晕染成一片片模糊的光斑,映在江灿失神的瞳孔里。他靠在椅背上,插在羽绒服口袋里的那只手,紧紧攥着那张烫金名片,指尖一遍遍摩挲着它坚硬的边缘。

“……到了。”

杨帆的声音将他从恍惚中拉回,江灿“嗯”了一声,推门下车。

“谢谢杨叔,路上注意安全。”江灿勉强笑了笑,拍了拍车门。

目送着杨帆离开后,江灿才转身走进酒店大堂,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刷卡进门,反手关上房门,酒店房间的壁灯晕开暖黄光晕,他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般,跌坐在沙发上。

名片已被掌心的温度焐得微热,在昏暗的光线下,烫金的字体依旧清晰,只印着姓名、职务与一串数字,没有多余修饰,恰如主人的性子。江灿的拇指指腹轻轻抚过那串黑色的数字,竟从未变过。

江灿的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胀,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他死死盯着盯着那个号码,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发红。

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覆在眼睛上,黑暗中,那串数字却愈发清晰,像烙印一样,烫在他的视网膜上,也烫在他沉寂了多年的心上。

回到空无一人的家,汤勉脱下外衣挂在玄关,那抹突兀的宝蓝竟闯进脑海,短款,带一个毛茸茸的帽子,记忆里的少年穿着那件羽绒服,显得他整个人都裹在一团暖洋洋的蓝色里,像冬日里一簇不肯熄灭的火苗,衬得眉眼都带着亮堂的劲儿。

而今晚所见的他,羽绒服依旧是那件,只是穿在身上,多了几分被生活压出的沉稳,肩膀微微下沉,不再是当年那般舒展张扬。

那件羽绒服,像个见证者,将两个江灿重叠在一起,又清晰地分割开来。

气温回升,屋檐下的冰棱消融成细碎的水滴,“滴答”落在地面,砸出一个个湿润的水洼,倒映着渐蓝的天光。路边的残雪褪去了蓬松的白,空气里满是清冽的水汽,驱散了连日的寒凝。

江灿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几声单调的“嘟——嘟——”声,每一声都像敲在他的心上。他紧张得手心冒汗,几乎要挂断电话时,那道清冷的声音终于响起:“喂?”

“汤检,”他攥紧手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是我,江灿。请问你今天……忙吗?我想……”

“今天下午四点半之后有空。”对方没等他说完便简洁利落的回应,没有多余的寒暄,却足够让江灿松了口气。挂了电话,他看着窗外渐暖的天光,指尖仍残留着通话时的微颤。

夕阳斜斜洒在最高检察院的办公楼上,玻璃幕墙反射着柔和的光。江灿站在门厅前,刚收起手机,就看见一个穿着检察制服的身影从外面进来,是丁正。对方一眼认出他,笑着走上前:“是来见汤检的吧?我带你过去。”

江灿连忙道谢,跟着对方穿过整洁肃穆的走廊,脚下的地砖光洁如镜,映出两侧挂着的法治宣传画。丁正在一扇挂着“检察官办公室”门牌的门前停下,轻轻敲了敲。

门内传来一声清冷的“进”,江灿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丁正此刻的八卦雷达瞬间嗡嗡作响,巴不得凑进去看看这对旧情人会说些什么。他脸上挂着热络的笑:“汤检查官,我刚好没事,要不要帮着整理补充证据呀?” 说着就想往里挤,压根没把往日的敬畏放在心上。

脚刚抬到门内,还没来得及迈进去,就被汤勉清冷的声音截在半空:“你手头的复核报告,上午催过两次了。”

丁正脸上的笑意一滞,讪讪收回脚,点头应道“好,我这就去处理。”

江灿走进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宽大办公桌后的汤勉。

门轻轻合上,办公室里瞬间只剩键盘敲击的轻响,空气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汤勉指尖在鼠标上轻点,屏幕亮起,调出一段视频文件,随即抬眼,下巴微抬,示意江灿上前:“过来看看。”

江灿应声走近,办公桌的高度恰好卡在腰间,为了看清屏幕上的细节,不得不微微弯腰。

一时间,两人距离骤然拉近,汤勉的身体也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没抬头,目光依旧盯着屏幕,指尖在空格键上轻轻一点,视频开始播放。

汤勉的目光专注在屏幕上,侧脸的轮廓在屏幕光线下显得愈发清晰,睫毛纤长,呼吸平稳。江灿弯腰时,温热的气息无意间拂过他的耳廓。

鼠标滚轮缓缓滑动,屏幕上的画面一帧帧切换:

监控镜头对着精装样板间的大门,应屹走在前面,侧身给身边中年男人介绍落地窗的视野,语气熟稔得像多年老友。男人穿着普通夹克,双手背在身后,眼神却不自觉扫过房屋面积表和装修标准,全程没主动问过价格。

屏幕切换。另一个画面里,一家顶级珠宝店的VIP室,他陪着一位年轻女人,女人正对着一枚硕大的鸽子蛋钻戒发出惊叹。

地下会所的走廊监控拍不到包间内部,却能看到应屹和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先后进入,半小时后男人独自离开,手提袋比进去时鼓了不少。

汤勉忽然侧过身,手臂从江灿腰侧穿过,去够桌角早已准备好的一份文件。这个动作让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要贴在一起,江灿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制服布料摩擦过自己外套的触感。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汤勉却像没察觉到这微妙的距离,他抽出文件,指尖点在上面:“他没有直接接触这起案件的官员,通过这些人作为桥梁,绕一个巨大的圈子,最终东西精准地流入目标口袋。”

江灿当初听到爷爷说:“张满当初的鉴定有问题。”时第一反应是荒谬,凶手被送进精神病院,这样的判决虽然不尽他意,但这些年,他自我安慰 “至少凶手得到了惩罚” ,现在都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他胸口像堵着一团烧红的炭,烫得他喘不过气,监控画面不算清晰,但他亲眼看到时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汤勉就那样坐着,姿态依旧挺拔,指尖搭在桌沿,没动,也没开口打破沉默。他的目光落在江灿身上,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专注。

他先是扫过江灿紧抿的唇线,那道平日里温和的弧度此刻绷得笔直,再往下,是他微微颤抖的肩线,明明刻意克制着,却还是能从细微的起伏里,察觉到他压抑的呼吸;最后,视线停在他垂落的发梢上,几缕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却让那份沉默里的沉重,更添了几分清晰。

汤勉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安静地看着。没有催促,没有打扰,只是陪着他消化那些翻涌的痛苦与愤怒。

江灿其实能感觉到那道目光,不灼热,却足够专注,像一层温和的屏障,把周遭的嘈杂都隔绝在外。他原本紧绷的肩线,在这份安静的注视里,竟慢慢松了些,只是依旧没抬头,只是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低声说了句:“谢谢。” 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一丝卸下防备的脆弱。

汤勉听到了,指尖的动作顿了顿,却依旧没多言。

夜色渐浓,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察院大楼的走廊里,灯光从明亮的白炽转为柔和的暖黄,工作人员三三两两地离开,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密集变得稀疏,最终归于一片寂静。

汤勉动作不紧不慢的关掉电脑,两人走出办公室,穿过空旷的走廊,头顶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一盏盏亮起,又在身后一盏盏熄灭。

他们并肩走出大门,没有多余的交谈,脚步声在空旷的院落里格外清晰。

汤勉径直走向停在路边的车,拉开车门的瞬间,侧头看向江灿,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上车,送你。”

江灿愣了愣,连忙摆手:“不用麻烦,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挺方便的。”

他站在车旁没动——身形笔挺如松,那双深邃的黑眸静静落在他身上,没有催促,不说话,也不挪步,仿佛只要江灿不上车,他就能一直等下去。

路边的车渐渐稀少,晚风愈发寒凉,江灿被那道目光看得有些无措,心里叹口气,终究还是硬着头皮上了车。

车内很宽敞,带着熟悉的熏香,他报出自己酒店的地址,声音有些发干。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应声点头,发动车子的瞬间,他感觉到身旁的男人终于收回了目光,指尖轻轻调整了一下座椅靠背,车厢里恢复了惯常的安静。

车子抵达酒店门口,缓缓停稳在路灯下,江灿解开安全带,轻声说道:“那我先上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车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嗯”,简洁得像他的人。

江灿转身走进酒店大堂,直到身影消失在旋转门后,车子才缓缓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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