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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1章 江屿

七月的傍晚,晚风裹着西瓜的甜香吹过市集。林晚蹲在手工饰品摊前,正对着一枚嵌着碎钻的星星发夹犹豫,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 “让一让”,下一秒,她手里的冰淇淋就被撞得洒了满手。

“对不起!对不起!” 穿着白T恤的男生慌忙递来纸巾,耳尖还沾着汗湿的碎发。林晚抬头时,正撞见他满是歉意的眼睛,像盛着夏夜的星星。男生叫江屿,刚买完新鲜出炉的菠萝包,转身时没注意到蹲在摊位前的她。为了赔罪,他不仅重新买了一支巧克力冰淇淋,还把那枚让林晚心动的星星发夹悄悄付了钱,塞进她手里:“就当是我的赔礼,别让冰淇淋的小事影响心情。”

林晚的闺蜜苏杨正好拎着两杯冰奶茶过来,看到江屿笨拙又真诚的样子,凑到林晚耳边打趣:“这男生看着靠谱,递纸巾时都不敢直视你,耳尖红得像熟虾,不考虑留个联系方式?” 林晚捏着还带着江屿体温的发夹,指尖发烫,抬头时正好对上江屿紧张的目光,两人都慌忙移开视线,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巧克力甜香。

那之后的每个周末,林晚总能在市集 “偶遇” 江屿。有时她在插画摊前临摹晚霞,江屿会提着刚从农户手里买下的新鲜荔枝过来,指尖剥壳时还沾着汁水,却执意要喂到她嘴边:“刚摘的,甜得很,你尝尝。” 林晚咬下荔枝时,能尝到他指尖残留的果香;有时江屿在唱片摊前翻找老爵士乐,林晚会提前买好两杯冰柠檬茶,算准时间出现在他身后,笑着说 “猜你肯定渴了”,江屿接过茶杯时,总会故意碰一下她的指尖,然后假装整理唱片掩饰慌乱。

他们的爱情升温,藏在无数个 “专属细节” 里。江屿知道林晚画插画时喜欢安静,会提前去市集旁的老茶馆占好靠窗的位置,点一壶她爱喝的菊花茶,再把自己珍藏的老唱片放在唱片机里,让爵士乐的旋律轻轻绕在她耳边;林晚发现江屿熬夜写计划书时总忘了吃晚饭,会算好他下班的时间,在出租屋的小厨房煮一碗桂圆红枣粥,粥里特意加了他爱吃的莲子,保温在砂锅里,等他回来时还冒着热气。

有次林晚因为客户临时改稿,在工作室忙到深夜,外面突然下起暴雨。她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时,门被轻轻推开,江屿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个保温袋,头发上的水珠滴在地板上:“我看天气预报说有雨,猜你没带伞,就……” 他从保温袋里拿出还热着的糖炒栗子,栗子壳已经剥好一半,“知道你画图时爱吃这个,特意绕路买的。” 林晚看着他湿透的白 T 恤贴在身上,心里又暖又酸,拿过毛巾帮他擦头发时,江屿突然抓住她的手,轻声说:“晚晚,以后我想一直给你送栗子,一直陪你画图。”

江屿的奶奶知道孙子有了喜欢的姑娘,特意让他带林晚回家吃饭。老人家拉着林晚的手,往她口袋里塞自己做的芝麻糖,还偷偷把江屿叫到厨房:“这姑娘眼神亮,手也巧,你可得好好待人家,别像你爸似的,总把工作放第一位。” 那天林晚帮奶奶收拾碗筷时,江屿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晚晚,等我再攒点钱,就把这个小出租屋换成带院子的房子,种满你喜欢的向日葵,我们再把奶奶接过来一起住。”

确定关系那天,江屿带林晚去了江边的露天电影场。他提前铺好了野餐垫,摆上林晚爱吃的草莓蛋糕和气泡酒,屏幕上放着《罗马假日》。当电影里安妮公主和派克告别时,江屿忽然牵起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晚晚,我没有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但我发誓,以后每个夏天的市集,每个有星星的夜晚,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等我攒够了钱,就开一家有小院子的书店,院子里种满你喜欢的向日葵,我们一起在里面看书、听音乐,过一辈子。” 林晚望着他眼里的光,把脸贴在他的肩膀上,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着江边的晚风,觉得整个夏天的风都变得甜滋滋的。

他们搬进了带小阳台的出租屋,江屿会在每个周末的清晨,去花店挑最新鲜的向日葵,插在玻璃瓶里摆在林晚的插画桌前,花瓣上还沾着晨露;林晚会在江屿熬夜写计划书时,把暖手宝充好电放在他手边,再煮一碗热气腾腾的桂圆红枣粥,粥里的莲子颗颗饱满。江屿总在深夜从背后抱住画图的林晚,下巴蹭着她的发顶说:“晚晚,有你在,我觉得再难的事都不算什么。” 林晚回头吻他的脸颊时,能看到他眼底的笑意,像盛着星光,那时的她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永远。

后来江屿的公司越做越大,他们搬进了带落地窗的公寓,可江屿回家的时间却越来越晚。林晚常常在深夜对着满桌凉透的饭菜发呆,手机里的消息石沉大海。有次她去公司送文件,撞见江屿和女助理并肩站在落地窗前,女助理手里拿着的咖啡杯,和他曾每天早上为林晚泡咖啡的杯子一模一样。林晚攥着文件袋的手指泛白,却听见江屿笑着说:“还是你懂我,知道我不喜欢太甜的。”

真正的裂痕是在林晚生日那天。她提前订了江屿最喜欢的餐厅,还特意带上了当年他送的星星发夹,从下午等到深夜,只等来他一条短信:“临时有应酬,下次补偿你。” 可她刷朋友圈时,却看见女助理发的照片:包厢里摆着蛋糕,江屿正举着酒杯,笑容灿烂。林晚坐在空无一人的餐厅里,突然想起他曾发誓:“以后每个重要的日子,我都不会让你孤单。” 眼泪砸在桌上,晕开了菜单上的字迹,就像他们曾经的誓言,渐渐模糊不清。

那天之后,林晚搬回了出租屋。江屿来找过她,手里拿着钻戒,语气带着愧疚:“晚晚,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林晚看着他,突然笑了,从抽屉里拿出那个装着星星发夹的盒子,放在他面前:“江屿,你还记得你发过的誓吗?不是我不原谅你,是你早就忘了,你曾答应过我什么。”

七夕节的夜晚,闺蜜苏杨约林晚到音乐酒吧。两人找座位落座后,各点了一杯鸡尾酒,苏杨点了一首孟庭苇的《情人节快乐》。歌曲演唱时,苏杨问:“如果能重来一次,你还会选择认识他吗?” 林晚端起酒杯摇晃了一下,语气平静却坚定:“不了。如果真的能重来一次,宁愿在那年夏天的江边,从未与他相遇,连 ‘江屿’ 这个名字,都不想再听见。” 说完,林晚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走上舞台,拉过话筒,对着音响师说了一声 “忘了你发的誓”。

音乐响起,林晚含泪开唱:“我还在憧憬未来的样子,却有人代替了我的位置。” 当她闭上眼唱到 “如果我们能够重来一次,我连你是谁都不想认识” 的时候,时光突然回到了她和江屿相遇的那个七月的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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