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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新家

返回魔界后,厌生并未带着谢亦珩去正殿,反是直接将人拉去自己住的寝宫。

这是谢亦珩第一次来魔界,和预想中的阴暗不同。这里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奇花异草。建筑也和人间差不多。

除了几个长相狰狞的魔族守卫偶尔让他吓一跳外,这里并无特别之处。如果非要类比这种感觉,那他只能想到人界的某些大户人家。

确切来说,像暴发户。

他还在四处张望,厌生已推门进入。木门被朱漆刷得通红,门口一块牌匾歪斜,字倒是颇有气势,叫无定居。

抬眼一看,面前的场景让谢亦珩差点以为自己还在人间。且不说几乎复刻人界的房屋,单看庭院布置就很熟悉。奇山,怪石,池塘分布有致。院中花树高大,树下也是花草繁茂。

浅绿中夹杂着碎花,花色极艳,似是泼洒的油墨,在夜色中还闪烁着点点荧光。草丛边还有秋千,尚挂在树上一晃一荡。很难想象一个魔尊会住这种地方。

“嘛,本来想看先带你去吃饭。不过现在看来,果还是先洗洗比较好,不然别人真以为我捡了条小流浪狗回来。”

厌生在庭院站定,看着身边瘦小的身影自言自语。没等谢亦珩反应,他抬手打了个响指,场景瞬间变换。不过眨眼的工夫,二人便来到浴房。

此处同样开阔敞亮,窗上白纱无风自动,几扇屏风绕着浴池齐整摆开,上面是手绘的花鸟图。浴池以瓷砖修筑,池水表面漂着碎屑,尚冒着丝丝热意。

长这么大,谢亦珩还是头次见条件这么好的浴池,一时还有些手足无措。直至被人轻推一下,这才回神。

“愣着干嘛,快下去洗。还是说……你洗澡还需要人服持?”

后半句话厌生故意压低嗓音,语气暧昧,眼神还状似无意地从小孩身上扫过。谢亦珩当即吓得一哆嗦,捂住身上的破衫迅速后退。

他刚退几步,又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过了,忙低下头嗫嚅着开口:“不用麻烦您……我自己就可以的。”

小孩眼神乱飞,整个人抖得像只受惊的雏鸟。厌生看他这样就想笑。忍不住继续逗他:

“怕什么,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还是说,你和别人不一样?”

“……不是。”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谢亦珩是想直接跑的,但想到那包龙须糖,还有对方一路的问询,虽然吵,但他能感觉到那份关心是真的。因此那点羞赧还是给强行压下。

见他这样,厌生没再笑了,收起逗小孩的心思,转过身挥手道:“行了,你去洗吧,我去给你拿衣服和毛巾。”

他说完便离开,等人走远,谢亦珩紧绷的神经才有所放松。衣衫落地,他赤着身缓步走进池中。

浴池温度正好,底部还开有小洞,一边出水一边进水,确保池中一直是清澈的活水。水汽含着药香在周身漫开,他捏起漂在水面的一片叶子闻了闻,似乎那味道来自于这。

猜想这是药浴,谢亦珩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掬起一捧水浇在身上擦洗,后背靠上池壁。水流滑过皮肤,也带走一身的疲惫。温热的气息将他完全包裹,竟逐渐让他有了些轻微困意。

他还在犯迷糊,身后冷不了传来一个声音。明明不大,却好似就在耳边低语。谢亦珩被吓得头皮一麻,差点重心就要滑倒。

“哎,别急着睡,这儿可不是睡觉的地方。要睡去屋里睡,房间我已经给你收拾出来了,吃完饭就带你过去。”

厌生去而复返,站在池边看着小孩。身上的常服换成更为随意的浴衣,领口微敞,露出蜜色的胸膛,肌肉精壮,又不过分夸张。

他像是没发觉谢亦珩变幻的脸色,还稍微凑近点蹲下,将怀里抱着的衣物放在对方身边。衣服和他身上穿的这套类似,只是款式更为素洁。

没有繁复的花纹,是简单的靛蓝。颜色浅淡,布料是透气的棉麻。

但谢亦珩却无心顾及这些,他没看衣服,头一侧就想住水底钻,却被人按住肩膀无法动弹,气得他暗自磨牙。要是在水下,他估计会郁闷得开始吐泡泡。

看着快要熟透的小孩,厌生轻笑着松手,在对方脸上拍了拍:“我长得很吓人吗,怎么怕成这样?”

“不是,那个,我,谢谢……”

小孩慌得舌头打结,脸涨将通红,吞叶半天说不清一句完整的话。厌生忍不住勾唇,果然还是这副模样比较合他心意。

带人回来的路上,他就一直试图和对方拉近距离,结果谢亦珩嘴的堪比蚌壳,问半天愣是没套出有用的信息。换别人大概也就算了,但厌生是谁,论不要脸就没输过,非让这小冰块有点情绪才罢休。

现下目的达到,他也知道见好就收。抬手在对方头上乱搓一把,笑道:“说两句就脸红成这样,以后得了。”

注意到对方语气的变化,谢亦衍更头疼,他是真不太会应付厌生这类人。说无赖吧这人又没真做什么,但要拿对常人的态度去面对,似乎也不行。

有那么一刻,谢亦珩还真有点悔意。尤其听对方提及以后,他的脑中瞬间闪过各种可怕的传闻。这话究竟几个意思,是拿他当新捡的宠物,还是个称心的床伴。但不管哪一种情况都不妙。

毕竟,这里是魔界,

身后池水翻涌,应是厌生也下来了。谢亦珩咽了口唾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如常:“不是怕,我只是……”

“放心,我跟那些家伙不一样。可不搞强来那套。别说你,我都觉得下作。”

厌生打着哈欠宽慰道,手顺势搭上小孩的身体。感受到肩上的温度,谢亦珩纷乱的思绪竟是诡异地被抚平。那人的指尖白腻若冷玉,掌心却是暖的。

手指晃动,便有淡紫的亮光自指尖溢出,光华统着他**的身体流转,仿佛一阵夜风自身边经过,冰冰凉凉,一下就吹去周身的燥意。

最奇的是,他还发现那些光掠过的地方都变得白皙,淤青和擦伤不见,连陈年旧疤也气消失。皮肉仿若新生,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知道对方是在帮自己,他也不紧张了。在池里乖乖坐好,身板挺得笔直,像认真听课的学生。厌生看小孩洗个澡还这么端正,又好气又好笑,在他肩上敲了一下,说道:

“干嘛坐这么正,放松,说你是木头,你不会还真是吧,嗯?”

谢亦珩脸颊一热,又想偏头,却被按着转了一圈,变成面对面的姿势。厌生撩起他的刘海,仔旧端详着这脸。心道皮相还是不错,不过和他比还是差点。

心里嘀咕,手上依旧不停。他拢了把水往小孩脸上擦,小脏包洗干净后,瞧着也是粉糯。

事实上,那是一张优越的脸。骨相出众,五官分开都普通,合在一起却是恰好。眉眼似画笔勾勒般精致。尤其那双眼睛,左眼素银若皎月,右瞳鸦青如深潭。看人时是生人勿近的冷淡,又带了几分猫儿似的警觉。

小家伙年纪不大,警觉性是真高,像只刺猬。厌生暗自腹诽,没忍住捏了把对方的脸。手感不错,就是太瘦了,也没几两肉。

被谢亦珩瞪了一眼,他汕笑着收手。重新绕回他身后,抬起那捧长发耐心搓洗,又转移话题:

“小木头,你今年多大了?”

“……十二。”

厌生嘶了一声,心想不会这么巧吧。看小孩又是一脸惶恐,心下顿时一软,到底是个孩子。算了,有些事也不用细究。

他叹了口气,拿起皂角往对方头上擦,洗干净后往水里一泡。污水流尽,显出原本的发色,竟是白发。色胜落雪,在烛火的映衬下隐约有流光闪烁。厌生觉得新奇,变出把梳子,一边梳一边问:

“天生的?”

“嗯。”

还是平淡的回应,听得厌生有点窝火,无他,这语气总让他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从前在仙门,那些所谓的仙尊也总用这种口气说话。他忍下心头的不快,捏着手中的白发道:

“小冰块,咱这不是仙门,没那么多破规矩。想说就说,想闹就闹,没人会说你。”

谢亦衍还想用沉默糊弄过去,奈何对方为自己梳发的动作太柔,他犹豫一下,还是答道:“抱歉,我性格……一直都这样,你要觉得不好,我……”

“算了算了,你不想说话就不说,我才懒得管。”

厌生指尖稍弯,勾过谢亦珩的一缕白发轻拽,小孩立马安静。他其实没真用力,刚才权当提醒。嘴上不耐,帮对方打理头发的动作却不合糊。

刻意教导从来不是厌生的作风,再者,他也没想好之后怎么对待这孩子。

宠物,床伴,还是别的身份,厌生不清楚。至少现在,他单纯只是想把小家伙收拾成人样。虽说麻烦,但来回方长,他有的是时间慢慢调教。

待到洗完澡换好衣服,谢亦珩已换了副枝样。白发垂至后腰,发丝柔顺,仿佛挂雪的柳枝。双颊粉嫩,脸上因热意犹带点未褪的红晕。卷翘的羽睫还沾着点水珠,睫下异瞳清亮,像洗过的玉珠。

“小冰块你该多笑笑,我要有这么一张脸,出门横着走。”

洗漱完毕,厌生又恢复平日那副不着调的模样。随便找了根皮筋给小孩束发,他不太会料理发型,就扎了个最简单的马尾。过长的乱发用剪子一剪没,刘海也重新修理。

一番打理后,他后退两步大致打量一下,满意点头:“不错,以后就这样吧。”

说说笑笑间,他领着谢亦珩离开浴房,去了吃饭的地方。又是一处精致的阁楼,总共四层。红木小楼雕梁画栋好不华丽,门口大红灯笼高挂,左右还摆着盆栽。

若非有相貌奇特的魔人在门口盯梢,谢亦珩都快以为自己是误入人界的哪家酒楼。

“这里叫野鹤居当然没有鹤,我可不弄那些仙家才有的玩意……不过这里的饭菜绝对好,每一道都是我精挑细选的,还有酒。哦,忘了你还小,不能喝这个。”

谢亦珩在桌边坐下,听着厌生的絮叨却没什么食欲。生怕接下来对方给自己端上来心肝脾肺肾一类的脏器,他甚至都做好接下来挨饿的准备。但菜真上桌后,他又愣住了。

没有想象中的血腥,也没有人的四肢或脑袋,真的只是用蔬肉做成的饭菜。尽管那些材料与人间略有不同,但绝不是人身上的。

他暗自松一口气,心总算放回肚里,厌生将碗筷推至他身前,筷子点着盘边换个介绍:

“炙焰酿骨,流霞炒肝,琉璃三丝……那边小碟里装的是流萤冻,看里面闪闪发亮的,像不像萤火?其实一种特殊的菌类,会发光,可吃。”

谢亦珩看看桌上的菜,又看着碗中的白饭,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就是觉得眼角有点热。他将菜换个尝了一遍,的确色香味俱全。

他刚想夸几句,一道爽朗的女声忽然打破二人之间的氛围:“厌生大人,这次的月蔬汤可是我花了好久炖的,你快尝尝——”

说话的是个姑娘,一身红裙鲜艳,广袖飘忽间异香阵阵。脸上未施粉黛,但依旧算得上昳丽。她端着一锅热汤,兴冲冲往厌生冲来。不知用什么材料熬的,汤汁浓稠雪白,还散发着阵阵诱人的热香。

在看见厌生身边的孩子后,女子姣好的五官立刻拧成一团。原本急切的步伐也逐渐放缓。她将汤放在桌上,又凑近小孩细看。

“一个人类小孩……?也没什么特别的,大人干吗带他回来?”

距离忽然拉近,甜腻的脂粉香扑面而来。面对那堪称绝色的脸,谢亦珩却下意识后退,还略微蹙眉。注意到他的反应,女子柳眉一竖,冷哼道:“眼你这样,陆小猫觉似的。我长得很难看吗,居然还够,不知好了。”

“连珠,你下次少涂点香粉就不会这样了。”厌生无奈摇头,转头又对谢亦珩道:“她叫妙连珠,是我的副手。没啥怀心思,就是脑子不太好使。你不用太在意。”

“厌生大人!”

妙连珠转头对着厌生嗔道,但谁都看得出那不是真生气,倒更像是撒娇。厌生没什么反应,还在给谢亦珩夹菜。

媚眼抛给瞎子,妙连珠忍不住撇嘴,又气鼓鼓瞪了谢亦珩一眼。谢亦珩被她看得一头雾水。他和对方不过刚见面,也不知这魔女对自己那么强的敌意从何而来。

厌生夹完菜,见妙连珠一副无精打采的样,不禁哑然:“几岁了,跟一个小孩置什么气。行了,你的心意我收下了,回头再找你聊。”

闻言,妙连珠的脸色总算缓和。但她并未马上告退,还坐在一旁观察新来的谢亦衍,眼神既不屑又好奇。

类似的事以前不是没发生过,身为魔尊,带点美人回来不是稀罕事。但这次她总感觉不一样,具体哪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眼看小孩再次将头低下,厌生忙舀了碗热汤推过去,又劝妙连珠别吓着孩子,接着继续说道:

“小冰块,别听她乱说。在这想吃什么尽管吃。看你瘦的,你不说年龄,我还以为你才几岁。”

谢亦珩点头,继续埋头干饭,这的确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吃过最好的一顿饭。但这氛围就是让他浑身不自在。

仿佛一个外来者,终有一日还是会离开。更怪的是他对身边人的反应。厌生老是冰块木头换着叫,他却不反感。换成别人,比如那红衣姑娘,叫一下就让他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小冰块是你能叫的?只有我可以,你平时叫他名字就行。他叫谢亦珩,以后对他客气点。”

厌生说着就在妙连珠头上轻敲一下,力道不重,单纯是为提醒。妙连珠捂着头故作委屈,又看了看默默吃饭的小孩,小声道:

“这么个小东西,也不知大人到到底看上你哪儿。”

谢亦衍握筷的手骤然收紧,片刻又松开。他没说话,只是看向桌上的佳肴,睫毛低垂,遮住眼底深处翻涌的情绪。

……关系还真好。

吃过饭,厌生便带着小孩回无定居,顺便给对方看新房间,那是在他隔壁的一个小屋。东西不多,雕花大床上已铺好被褥,还挂有纱帐。桌边开有小窗,与庭院里的花树遥遥相望。

谢亦珩不知那是什么树,只知满枝繁花,仿佛绚烂的云海。风一吹,落英纷飞若雪,花还是蓝紫色,于是整个庭院都多了一层梦似的朦胧。

“那是什么花?”

“你问那树?叫蓝花楹,不过和人间的不一样。它有香味,花期长,颜色也比人界的更亮。”

厌生随口答道,走进屋内将床头的木箱打开,里面是叠好的一摞新衣。有里衣,也有外袍。衣物柔软,刺绣也是精细,一看便是特意准备。

“你外衣我放这了。另外,外衣口袋里有个铃铛,有事要找我的话就晃三下铃铛。这些都是临时的,想添东西或换地方等明天再说,今天就先好好休息。”

谢亦珩安静地听着,并无多大反应。只是听说那是铃铛时,眼皮不自觉跳了几下:“我又不是小孩,干吗给我这个。“

“怎么就不是小孩呢,你看你这细胳膊细腿。连骨头带肉一起上称估计也没几两……

话还没说完,厌生就被小孩直接推出去。门擦着鼻尖迅速关上,砰地一声,还带起阵疾风。

看着紧闭的房门,厌生也不恼。只是无奈地摇头,脸上的笑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

不过他没有笑太久,因为接下来肩上突然的一拍把他拉回现实。厌生一转身就对上花云端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吓待差点飙脏话。但想到一门之隔的小孩,到嘴的粗话还是憋了回去:

“我……去,小花花你,你要干吗?”

花云端不语,单盯着他看。厌生被看得莫名有点心虚,他咳嗽两声,拉上人就往庭院走,位冒就在花树下。

蓝花楹开得茂盛,但凋零的也多。树下的石桌和石凳都铺上厚厚一层,乍一看像铺过层软毯。厌生坐在石凳上,一手托腮,一手清理桌上的残花。

“你刚才是昨了,吃错药了?”

“你行啊,出去一趟又带人回来。又给洗漱又给安排住处,连‘一线铃’都给他了……厌生,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说我和这孩子有缘,你信吗?”

一听这话,花云端差点被口水呛死。想说正事的心情愣是因为这句话一秒破功。他索性扳着指头,开始挨个算起旧事:

“我想想,上次你说这话是因为狐族少公子,上上次是鲛人族的小公主……这应该是你第四十二次说这句话了。厌生,你糊弄别人也就罢了,在我面前就别搞那些虚的。”

被好友点破心思,厌生也懒得装,还点头表示赞许,又道:“嗨,都是露水情缘罢了。再说既然我以前没少干这种事,那这次你干嘛特意过来问?”

“那孩子……到底什么来头?”

“路边捡的,谁知道呢。”厌生没不心地答迫,“不过是个普通人……”

“不对。”

花云端忽然沉下脸,认真道:“他的确是凡人之躯,但他的命格可不简单。”

早在厌生把人带回来后,他远远瞧见时,就在暗中打量。平日和厌生闹归闹,但遇上外来者他是丝毫不敢马虎。

他观过小孩的面相和气场,又细细掐算,很快就发现不对。而厌生修为远高于他,他不信对方看不出来。

“你要带人回来我没意见,但这不代表什么人都能进我们这。依他的情况,要天生贵命,连天道都替他遮掩三分,要么……

就是个祸害。”

厌生没说话,下意识抬头想看天。可惜蓝花楹长良好,几乎独树成林。抬眼只撞进大片夺目的紫蓝,蓝得鲜活,好像下一秒能烧起来。

他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小花,眼神忽然狠厉:

“我知道,你是怕我重走连珠母亲的老路,但有些教训经历一次就够。我有分寸,就算事情真到了最坏的地步,我也不信自己破不了那局。”

看厌生换上这副表情,花云端一时哑然。他居然又忘了,这人骨头一斤反骨就占八两,要不然他一个惜命的人也不会给自己取名厌生。

话到这个份上,他只能叹气:“行,你心里有数就好。我就是想提,别哪天真在沟里翻船。”

言尽于此,厌生也没再多说。二人随意聊了些琐事,之后各自离开。只是厌生并没回自己的房间,反而往谢亦珩所在的方向走去。

紧闭的小屋内,谢亦衍还躺床上烙烧饼。现在换了新环境,再不用像以前那样睡草席或是冰冷的石地,而这反让他睡不安稳。

身上盖着轻软华贵的丝被,他却始终放不下心,就怕闭上眼再醒来,一切又回到从前。

“吱呀——”

有人进屋了,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谢亦珩赶紧闭眼装睡,表面安详,实则精神高度集中。他感觉到来人在床边坐下,没有别的动作,只是静静看着他。

谢亦珩摸不清对方的用意,但还是压下心底的惶恐继续装睡。手却悄悄探向袖口。那里藏着把小刀,是之前用餐时趁人不备偷拿的。

他没忘记对方释放的善意,但这里毕竟是魔界。魔族重欲的习性三界昏知,厌生的怪名他不是没听说过,然而用餐时的交谈犹在耳畔,他不得不留个心眼。

“啧。”

黑暗中,谢亦珩听见一声很轻的咂舌。接着是某种物体放在桌上的咔哒声,远去的脚步声。直到关门的声音响起,他才睁开眼睛,起身查看四周。

房里东西没少,还多了一件。茶几上摆着个莲花造型的香炉,古铜材质,花心处正飘出缕缕青烟。

烟气柔和,是一种令人安心的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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