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袤身手不错,够矫捷敏锐,打架挺在行,只是架不住这五大三粗的三人的蛮力施压。
这几人一个个的嗷嗷乱叫,那叫一个心花怒放,仿佛来了桃花运的是他们自己,尤其是杜傲,双眼放光,跟猫闻到鱼腥味似的,特积极地拽着尤袤的衣袖。
无可奈何,尽管内心不愿意,又十分排斥,只想回班学习,尤袤垮着一张帅脸,被这三人跟压罪犯似的,不情不愿压到一楼。
这节是大课间,有三十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许多同学趁着这时间在操场打球跑步。
一楼人多,已经围了一圈的人,叽叽喳喳的,见尤袤来了,那些人嚷嚷得更响亮,纷纷自觉地向一侧闪退,转瞬间就辟出一条小道。
“来了来了!喂,高荷惠,你心爱的学长来了!”
“卧槽,就是他?是真帅,好牛逼的一张脸。”
“你眼光真不错啊。”
有人捂着嘴开始笑了。
高荷惠就是要表白的高二学妹,起初她只是静静站在人群中央,圆润饱满的杏眼直勾勾瞅着楼梯口,生怕稍有不慎就错过那道身影,长直而浓密的黑发遮掩着她的双颊,在寒风中晃荡,又晃荡。
她很漂亮,长相偏甜美可爱,眼睛大,双睫翘而密,鼻头挺翘可爱,臃肿而丑陋的厚棉袄也没能消磨她独有的那份气质,她不动声色地吸了吸鼻子,伸手拉紧围巾。
今天很冷,风呼啸,她拢紧衣袍,见人来了,她瞬间眼眸一亮,圆溜溜的眼睛只瞅着不远处的尤袤。
尤袤叹口气,抗下这么多双戏谑看戏的眼睛,迈着小步不疾不缓地走过去。
他想,学妹应该只是肤浅地认为他长得帅才喜欢他,这种好拒绝,毕竟天外有天,长得好看的、美艳的、绝伦的多了去了。
这种压根儿不是喜欢,不过是一种欣赏,如过眼云烟,他呢,也不愿做一个只供欣赏睹目的花瓶,不如直接拒了,也省事,这么想着,他的脚步渐趋轻快。
高荷惠欣喜地望着走来的尤袤,欣喜过后,眸光里有些拘谨,她脸颊上浮现出红晕,于是微微低下头羞涩地迎接尤袤。
“学长......你来了。”她发出甜甜的嗓音,向前迈了一步。
尤袤的目光下移,盯着高荷惠迈步的细微动作,他竟发现她有些跛,身形在不自然地晃荡,每一次迈步都像是要耗尽全身的气力,这么艰难吗?
与他的诧异不同,周围人瞬间发出粗鲁的嘲笑和戏谑声,高荷惠自然听到了,她羞赧地停下动作,紧了紧衣服,不敢正视面前的尤袤。
“我......”她嗓子发涩发干,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什么,她听到有人大喊:“你个残疾的,你也配?”
这道尖锐的声音破空而来,刺破高荷惠的全部自尊和勇气,她一愣,无措地杵在原地,眼眶微微湿润,眼角淌过晶莹的泪痕,温热的水珠顺着脸颊汩汩落下。
尤袤几不可闻地皱紧眉头,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高荷惠时轻声说了句:“你擦擦。”
高荷惠伸手接过,慌忙地在脸上擦来擦去,她咬紧嘴唇,强迫自己不落下眼泪。
她觉得自己此刻好丢脸。
“你们看什么看?有这功夫不如多做几道题,在这里耍嘴炮,很有意思?人家怎么你了?”尤袤眯起眼,冷声朝吃瓜群众喊。
“刚才那话是谁说的?”
周围静了,没人出声。
“有种说没种担责?傻逼玩意儿,只长嘴的废物。”
他偏英气的长相,锋利、冲击力强,不怒自威,目光寒如深潭,挺唬人,再加上王青、程暮以及杜傲也反应过来,将人都给驱散走。
只剩两人,高荷惠止住哭泣,声音还是因哭泣而发抖:“谢,谢谢你。”
尤袤淡声嗯了一下,高荷惠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将一封情书拿出来,紧张而激动地抖着手说:“请学长收下,我......我喜欢学长!默默关注学长很久了......”
尤袤没伸手去接,神色困惑地看着高荷惠,他不认识这人,许是困惑的表情太显然,高荷惠开始慢慢解释,娓娓道来。
*
路翎第二十五次瞥时钟,自从被程暮叫走,尤袤已经二十五分钟没回来,大课间只有三十分钟,还有五分钟上课,他发消息问去哪儿了,尤袤没回,去厕所和寝室找,都没找到人。
这倒是奇怪,路翎深深地蹙眉,看似正襟危坐地地端坐着,其实他的内心早都乱成一窝粥,右手修长的指骨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桌面。
他心烦意乱地想,还能去哪儿?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
杜傲和王青笑嘻嘻地走过来,直接抛出一枚重弹:“成了成了!庆祝咱哥们脱单。”
杜傲坐下来说:“肯定成啊,尤袤长得帅,那学妹也蛮漂亮的,你没见尤袤一过去就帮学妹吗?学妹我见犹怜,尤袤怜香惜玉,锁死。”
嗯???谁?谁和谁锁死?
路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他下意识豁然站起身,一把拎紧杜傲的衣领,目光深深,阴恻恻地质问:“你说谁和谁?”
杜傲被吓了一跳,赶忙扶着课桌,不理解班长怎么突然这么生气,他的眼睛提溜一转,心中大骇,难不成古板而一丝不苟的班长不允许早恋?
那尤袤刚成的恋情怎么办?哥们真特么惨,才刚脱单就被魔鬼班长逮到。
在保大还是保小中,他果断保大,他得罪不起班长,只能对不住尤袤了,于是他的气声削减大半,小心翼翼道:“就尤袤和......”
他咽下口唾沫,班长此刻的表情实在骇人,犹如阴湿的厉鬼,目光森森发寒光,他怕得慌。
路翎接口冷声质问:“和谁?”
对不住了哥们!杜傲内心凄凄惨惨,打量着路翎越来越冰冷的脸色,快速含泪说出真相:“就和高二五班的学妹啊......他俩成了,就在刚刚,学妹的表白尤袤接受了,两人都交换联系方式了。”
路翎沉着脸,松开手,神色晦暗不明,他转身就走。
“啊?这不快上课了吗?”王青瞥向路翎的背影,不由得啧啧赞叹,“班长还真是亲力亲为,抓早恋这么积极,我以后不会被逮住吧?”
杜傲嗤笑:“你这个**,还有人喜欢你呢?哪个姑娘眼神这么不好?做你的黄粱美梦!”
王青愤愤地踹他的凳子:“操,我先未雨绸缪一下不行啊?”
尤袤答应了?为什么?他认识那女孩儿吗?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答应了?这么轻浮吗?
路翎越想心越慌,他脚步微顿,转念一想,尤袤是直男,答应一位女孩儿的表白,不是理所应当的吗?难不成还能答应他吗?他是谁?就一男的,下身有那二两肉。
他的性别不是早就卡死了么?在尤袤这里行不通的。
况且尤袤那情性,也不是不可能一见钟情,这么一路想来,路翎额角冒出一层薄汗,他每走一步,也像他虚浮的心,不踏实。
“哟,同桌,走这么急干嘛呢?尿尿啊?”尤袤回教室时迎面碰到心急火燎的路翎,他眉梢上扬,神色疑惑,快上课了,路翎猴急着去哪儿?
还问干嘛,还能干嘛?!
路翎沉着脸,双手交叠抱臂,他气得要跳脚,脸上的愠色愈来愈明显,瞪着尤袤的目光蕴含着滔天大火,偏偏尤袤此时心情大好,脸上愉悦,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尤袤瞅他那样,觉得稀奇,不禁在心里纳闷,谁啊,这么没眼色,看把路翎气的,脸红脖子粗的。
“怎么了?”他向前一步,追问这么一嘴,觉得路翎生气的表情好笑,于是伸出指尖轻轻点在路翎的脸颊。
路翎默不作声,一把攥紧他的手指,另一只手揪住尤袤的衣领,用蛮力将人往厕所的方向带。
尤袤懵逼了,随着蛮力向前踉跄几步,他诧异地盯着衣领处攀爬的手,皱紧眉头:“我不去厕所,快上课了,我要回教室做题。”
“别做。”路翎沉声。
“哎,你这人......我说了我不上厕所,老子没尿意!”
尤袤嚎了一嗓子,挣了下,没挣动,反倒是禁锢得越来越紧。
脚步混乱,厕所门被推开又被砰的一声关闭,他被路翎一把塞进里面,抬起眼,望进一双深潭冰冷的眼眸。
呼吸微窒,尤袤深深吸口气,不满道:“操,你干嘛?”
路翎将他狠狠压在瓷白洁净的墙壁上,一手撑在一侧,他俯身下去,目光幽沉,近乎是厉声地逼问:“你答应她了?”
“谁?”被压着不好受,尤袤得扬起头才能与路翎对视,仰起头时,他修长而白皙、宛如天鹅颈的脖颈在白炽灯下熠熠生辉,仿若精美的玉脂。
“学妹。”路翎咬着牙吐出两个字。
他看了一眼那雪白,又快速移开视线,将目光落在被他攥得凌乱的衣领。
哦,原来问的是这个,尤袤凝神想了想,斟酌着字词问:“你指的是答应什么?”
他答应学妹做朋友,其他没答应。
眼皮一跳,里面的旺火就要压制不住跳出来,路翎喉头发热发紧,就要冒出白白的烟,他几乎是破声问:“还有好几个‘答应’的事吗?你们真会玩,我只问一个答应——”
他危险地眯起眼睛,“你答应和她处对象了?”
尤袤摇头,否认:“没。”
路翎神色松动,身形晃了毫厘,他松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就听到尤袤自然而然的声音,他的神经再次紧绷,浑身的血液都不再流通了。
尤袤看他一眼,平静地说:“我都有喜欢的人了,当然不能答应啦。”
路翎:怀疑你在玩我
尤袤:嘻!嘻!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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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答应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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