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吧?”
沈知行把秦砡身上的背包脱下,放在地上,帮秦砡揉着肩膀。
“没事。”
秦砡笑着摇摇头,按住了她的手。
“你说你,怎么只知道给,不知道要。”
沈知行蹲在地上翻背包,把里面所需要的东西一一往外拿。
“什么给什么要的?”
秦砡举着红色灯光,压低了一些,尽量离得更近,让沈知行能看清。
“说你傻。”
沈知行没抬头,低低哼了一声。
“不要总是把我当成娇花,什么活儿都抢着干,偶尔你也应该向我索要点什么。”
不知道那一点触动了沈知行柔软的一处,想着秦砡现在正在弯着腰给自己打光,就蓦地一酸。
隐隐约约的,她觉得秦砡在讨好自己,哪怕没有什么痕迹,但她总觉得秦砡过于小心翼翼了,甚至从她这里接受到了什么,都要以同种形式或者另一种形式还给她。
送她的键盘被更昂贵的项链取代了,说来一千多以现在的物价来看,也并不是很贵,但对秦砡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款项了,可那是生日礼物,本就不需要回礼的,那个对戒,她都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恋人之间,连礼物都要回来回去,沈知行有时觉得秦砡太过紧张了,对任何人的示好都没办法坦然接受,更令她低落的是,这个“任何人”之中,也包括自己。
秦砡没有让她生过气,也没有对她冷过脸,甚至对自己的情绪不好能够第一时间就察觉,哪怕是和池昭第一时间见面略微有点吃醋,也没有和自己甩脸色,说着要将床上债讨回来,但每一次都是顺着她的意见。
本来是沈知行自己买来诱惑秦砡,增加情趣的狐狸耳朵和尾巴,最后也没有用在她自己身上,而是让秦砡戴上了。
当时,秦砡嘴唇紧抿,脸上的肌肉绷着,眼神满是抗拒,低头看着手中的狐狸耳朵,脸都红透了,脖子都有要烧起来的趋势。
本来沈知行就是单纯想先看看秦砡的反应,如果她不愿意也就算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没想到都做了不下双十的次数了,开始的时候,她依旧放不开,看到那些小物件还有用电的小玩意儿能有这么大的反应。
看着秦砡为难的表情,沈知行既心软,又平生出一种爽感,刚要告诉她不喜欢就不要戴了,下一秒秦砡就把狐狸耳朵就戴在了头上。
秦砡是渐入佳境类型的,开始的时候扭扭捏捏,纯情得不行,等沈知行心满意足地折腾完她之后,她才能在抚/慰引导中慢慢放松下来。
等轮到她的场次,完全放开时,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甚至根据小电影中的手段举一反三,将沈知行变着法折腾得连连求饶。
沈知行一求饶,秦砡就会及时收手,可那时候的话是不能全信的。沈知行一度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说不行的时候,什么时候该停手,什么时候该继续。
为此,沈知行专门给秦砡上了一课,好在秦砡的理解能力不错,加之对沈知行的了解,很快摸清了沈知行的阈值。
事事顺着自己的完美恋人几乎没有人不想要,可越是这样面面俱到,沈知行越觉得不真实。
出发前,沈知行本来准备了两个背包,就怕负重爬山太累,才打算两人分装。
可秦砡还是把东西都放进了一个包里,自己把大部分装备都包圆了。
尽管并没有带什么太沉的东西,但如果要爬山的话,谁不想无事一身轻呢?
再多想一些,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想到这么多东西,沈知行自己都要觉得自己矫情了,可她只是想让秦砡毫无负担地接受自己对她的好而已。
“......我没有把你当成娇花......”
秦砡嗫嚅了一句,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出来,于是依旧默默给沈知行打光。
这句话并非全然不对,秦砡是有这种想法在的,只是这种想法并没有占据很大的比例,更多的是因为她想要照顾沈知行,想要顾及到她的方方面面,想要她和自己在一起之后,能够比独身一人的时候,更快乐,更舒适,更省心。
这么一想,也许沈知行之前说她有当妈的潜质也并非空穴来风。
难不成她真的喜欢当妈系女友?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秦砡迅速否决了。
可是......为什么呢?这样是错的吗?错在哪里了呢?她真的没有什么想要求沈知行的,沈知行的肯定和包容已经给了她许多慰藉了。因着两个人的人际关系都很简单,连吃醋的情况都没有出现过。
这样不好吗?秦砡问自己。
挺好的,应该。秦砡自己回答。
肯定有地方不对劲,沈知行才这样说的,可是秦砡想不到是哪里出了问题。
昏暗的红色灯光在阴冷氛围下,更添几分诡谲,树影憧憧,随风摇摆,好似要化为触手怪物,伺机而动,将人吞噬殆尽。
沈知行将零件组装,搭了一个简易桌案,擦拭干净后,铺上了一张黄布,将带来的少许食物和酒水摆在桌子上。
复又取出一个青色瓷瓶,以柳枝为引,蘸取挥洒几下,将其中的液体撒于这片空间,一点淡淡的花瓣清香萦绕此间。
拿出香炉,放在正中央,点了两根红烛,立在香炉两侧。
借着烛火,燃了三炷香,对着南方拜了三拜,恭恭敬敬将香插进了香灰里。
“本不该用柳枝的,但是不用柳枝招阴,又怕她不敢出现。”
做完这一切,看了看手机,还差十分钟才到凌晨一点,幸好还能赶上,沈知行松了口气。
“凌晨一点,有什么讲究吗?”
山间的风有些凉,秦砡感受到了寒意,拿出了一件外套,给沈知行披上。
“开坛做法之类的都要看时辰的,刚好赶个子时的尾巴。”
沈知行也感觉到了冷风,顺着秦砡的动作把外套裹上了。
“还差最后一步了。”
“是这个吗?”
秦砡拿来黄纸和蜡烛以及一个圆筒状的东西,是火折子。
她是第一次见到火折子,当沈知行将盖子打开,吹一下,便燃起火花的时候,她也有些跃跃欲试。
“对,来这里烧。”
沈知行招呼秦砡来自己身边。
依旧是对着南方,沈知行将黄纸放在铜盆里,将火折子递给秦砡。
“想试试看吗?”
虽然秦砡的表情很细微,而且又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但沈知行还是能看到她那双黑眸亮了一瞬。
“嗯,要试。”
秦砡学着沈知行的样子,半跪在地上,打开火折子的盖子,吹了一下,突地蹿起火苗,吓得她往后一躲。
“可能是刚刚用没完全灭掉,小心点。”
沈知行在旁边看着,笑出了声,轻飘飘的,风一吹便散了。
秦砡被沈知行用宠溺的眼神看得耳根泛红,偏过头去不再看她,捻起一张刻着铜钱的黄纸,用火折子点燃。
纸钱燃起,沈知行抓着秦砡的手腕,引着她放进铜盆里。
黄纸的燃点很低,一碰火星便全燃了起来,一簇两掌都握不住的火苗将此间天地照亮片刻,暖洋洋的温度烘焙着二人微凉的手和脸颊。
“你最近很忙吗?”
沈知行用柳枝杵了杵铜盆里的黄纸,使其充分燃烧。
“......是有些忙。”
秦砡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思索了几秒,捏上沈知行纤细的手腕,语气轻松。
“论文进到最后阶段了,被导师打回来了,还需要修改一下,毕竟下学期就要实习了,之后可能就没时间了,导师盯得我很紧。”
“嗯,那你也要劳逸结合,放松一下眼睛。”
沈知行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抬手揉了揉秦砡的发顶。
“最近感觉你都有点近视了,看远处的东西都需要眯眼了。”
“好,我会注意的。”
秦砡笑了笑,往沈知行身侧靠了靠,与她肩并肩。
黄纸快要燃尽,火苗已灭,剩余还有零散的火星在灰烬中忽明忽暗。
以这等风力来说,蜡烛根本是点不起来的。但案台上的烛火随风晃动,几度快要熄灭,每次却又能稳稳立好,继续燃烧。
秦砡想,这应该也是沈知行的法术使然。
火星刚尽数灭尽,接着,烛火猝然熄灭,四周陷入了黑暗,只有地上的红色照明灯还亮着。
阴风乍起,四周的林叶沙声急促,黑影摇曳。
香炉中的香刚好燃到底,被风一吹,整根香火的香灰燃断,落在了香炉中。
沈知行拉着秦砡的胳膊,站起身来,环视四周,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招魂铃,叮当作响,声音不大,也并不清脆,略带沉重,却很急促。
秦砡背靠着沈知行,警惕着她的视野盲区,可周围除了古怪的树叶碰撞声,还有明显降温的风,什么也感受不到。
“不要离开我半步。”
沈知行面色凝重了几分,一只手拉住秦砡,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捏紧桃木剑的剑柄。
“好。”
为了让她安心,秦砡的嗓音低沉了些,听起来十分郑重。
唢呐率先响起,而后混着铜锣的拍击声,震耳欲聋。
明明是喜庆的曲调,此时却显得过于诡异,置身于古早影视剧中营造的恐怖氛围也不过如此了,作为上帝视角观看,和身处其中,差距大得不是一星半点。
沈知行眉头紧蹙,低声道。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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