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光穿透云层,落进地表,世间光明一片,早间温度略低,午间的体感则舒适宜人。
沈知行在暖洋洋的光照下悠悠转醒,手指轻动,触及一片柔软。
“早,沈知行。”
秦砡也刚醒不久,侧身拥着沈知行,笑意盈盈望着她。
“早。”
沈知行凝着秦砡柔和的眉眼,其中溢满了情意,快要从那双黑眸中跑出来将自己卷入旋涡。
她想,为什么之前会觉得秦砡是个面瘫煞神,现在这样深情又温顺的眸子,与之前判若两人。
“今天怎么好端端陪到我醒,不溜去做饭了?”
“我想经过昨晚......你会想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我。”
秦砡动了动手臂,将沈知行往自己怀中又揽了揽,下巴抵在她的额头,轻轻蹭了蹭,似是大型群居猫科动物。
“你倒是会说。”
若是没有这层关系,沈知行定不会如此淡然,只是她与秦砡已经对彼此毫无保留,以后日子长得很,又有什么可害羞的?
那不符合沈知行的性格,她一向爱憎分明,直来直往,这点程度对她来说不过是烤肉上的几粒盐,让生活多了点滋味而已。
“我确实想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你。”
沈知行缠上秦砡的腿,依偎在她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享受这一颗的幸福与安宁。
“以后的每一天,我都希望是这样。”
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笑,沈知行抬头望去,那双黑色眼眸轻轻弯起,秦砡嘴角带笑,轻声开口。
“恐怕不行,我还没毕业呢。”
“你们学校难道不能走读吗?”
沈知行撇撇嘴。
“这个嘛......”
秦砡拉长了语调,故意拖沓。
“我得问问学生会会长,看看有没有相关申请资料。”
沈知行在秦砡腰间轻掐了一把,惹得她反射一躲,又痒又疼。
她自己就是副会长,如果孟呓不着调,她就要多担点责任,这些事情不可能不知道,秦砡就是故意在逗沈知行罢了。
二人在床上嬉闹了一会儿,刚刚不经意提到的人不禁念叨,竟然将电话打了过来。
“怎么了?”
秦砡接了电话,与刚刚同沈知行说话的嗓音一对比,生硬了几分。
“有时要找你们帮忙。”
搁平时,孟呓肯定会打趣一下秦砡对自己太过冷淡,但现在却根本顾不上这些事了。
“还是语沫的母亲,出了点问题。”
秦砡与沈知行对视了一眼,笑意立刻冷了下来,同时坐起身来,翻身下床,若不是问题解决不了,孟呓不会轻易来麻烦她的。
“什么问题?”
因为穿衣动作不方便,秦砡将手机通话点了外放。
“可能是撞了什么脏东西。”
孟呓的语气略有些疲惫,中间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
“本来前两天还好好的......”
“在出问题之前,她去过哪里,接触过什么人?”
沈知行穿戴整齐,随手从衣柜拿出了两件衣服就套上了,也没在意是否搭配。
“老板姐?”
听到她的声音,孟呓愣了一瞬,而后反应过来她们两个是在一起的,暗忖着自己这通电话别不是坏了什么好事。
沈知行不想被叫沈姐,只能接受沈姐姐或者知行姐,但秦砡不想她被别人叫姐姐,也不想她被人叫名字,最后孟呓灵光一闪,干脆就用老板姐来称呼沈知行了。
“上周六,她妈妈去了一趟寺庙,回来以后,当天还没什么,只是有些发烧,后面就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现在方便过去吗?”
秦砡与沈知行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求之不得,还是语沫家,我现在就在这里。”
孟呓打电话来的目的本就是想要她们尽快赶过来,答应得很痛快。
二人没顾上别的什么事,下了楼看到沈晋正在沙发上看电视,手中抱着沈知行屯的零食,吃得正开心。
“不做午饭了?”
沈晋看着二人匆匆忙忙的样子,还是问了一句。
“今天中午恐怕不行了,不好意思了前辈。”
秦砡拉开挎包,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确认没什么遗漏,拉好挎在了肩上。
“你就多吃点零食吧,反正也饿不死。”
沈知行穿上鞋,本来马上已经要出门了,回头看了一眼沈晋。
“祛除恶鬼的话,用什么符咒?”
“这么肯定是恶鬼?”
沈晋停下了往嘴里送薯片的手,红唇轻勾,蓝色的眸子漾着微光,下巴上的红痣也跟着动了动。
“你不是有地府的令牌,让阴差来抓不就好了?”
说到这个,沈知行又想到了之前使用令牌的时候根本没有响应,这东西跟摆件一样,差点被她砸出去。
“你都不知道地府的东西有多鸡肋。”
撂下最后一句话,沈知行转身出门去了,沈晋无奈耸了耸肩,秦砡最后关门,冲她告别。
达到丁语沫家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孟呓代替了管家丁叔的工作,把二人迎了进去。
第二次来到这个别墅,两侧花圃的景象与之前相差甚大,种菜的那片架子已经倒了,蔬菜瓜果落了一地,那片郁金香更是被毁得几乎没剩下什么,只露出了短短的梗,折的折断的断。
“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边跟着往里走,一边了解着情况。
“你们也看到了花圃情况,这些是她妈妈做的,把所有红花都摘了,编花圈。”
说到这里,孟呓语气微沉。
“不是头上戴的花圈,是葬礼上用到的那种花圈。”
“她应该还说了点什么吧?”
沈知行问。
“发了烧也不休息,非要编花圈,一边编,一边念叨着什么成亲、别挡路之类的,多余的就听不清了,不让编就哭闹,乱跑乱撞,东西都被砸了不少,怕她被碎片割伤,现在只能把她关在房间里,把所有可能会伤到她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孟呓回想着自己看到的情况,如果不是上次亲眼看到沈知行的操作,大概也只会当这是什么精神问题。
第一次是孟呓帮忙牵线搭桥,她们都有了对方的私人联系方式,而且之前那个群也没有解散,如果只是单纯的业务往来,丁语沫没道理会再通过她来传话。
“你怎么在这里?”
秦砡直觉有些不对劲,心中有了隐隐的猜测。
“为什么不是丁语沫自己联系我们?”
“......这是重点吗?”
孟呓顾左右而言他,在这张任何时候都想拐角城墙一样厚的脸皮上竟然露出了羞涩的可疑红晕。
沈知行没说话,只是看向孟呓的眼神中多了些探究和戏谑,不用说,这肯定是有情况了。
秦砡则是神情古怪地看着她,似乎是思索着什么,突然脑海中拨云见雾。
“你该不会和丁语沫......”
她的话没说完,但足够能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了。
“哎呀——都猜到了,还要讲出来!”
孟呓跺了跺脚,捂着已经羞红的脸,快走了两步,先到达了别墅入口,对着门扭捏。
难以想象,以没脸没皮著称的怪力少女孟呓竟然会因为自己的恋情被人知道而羞到无法见人,只能“面壁思过”。
“你确实应该好好反省。”
秦砡面无表情拉开了别墅大门,走了进去。
虽然秦砡与平时别无二致,但沈知行看得出她是生气了,好朋友谈了恋爱竟然说都不说一声,搁自己身上,也要闹闹脾气的,只是这件事倒也没有那么严重,不会像秦砡这样就是了。
这小孩脾气还挺大,看来是真的将孟呓当做好朋友的。
“有情况了怎么不说啊?我们难道不是革命好同志了吗?我的小女友生气了,你可得负责给我哄好。”
沈知行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想把孟呓的身子扳正,再调侃她一下,结果这一扳竟然没扳动,不死心又试了几下,被扳的人纹丝未动,这下轮到她诧异了。
丁语沫见秦砡走过来,跟她打了招呼,说了几句话,却一直没见去接人的孟呓和沈知行。
往门口一看,沈知行就站在门口,对着另一扇没打开的门说着些什么,就出来查看一下。
“学姐,怎么不进来?”
她猜到了和沈知行说话的人应该是孟呓,只是没想到是这样的状况。
“沫沫——”
听到丁语沫的声音,孟呓三步并两步扑进了她怀里,像小媳妇一样把头靠在她的颈窝蹭来蹭去。
沈知行看得楞住,直到身后伸来一只手把她圈进了自己怀里。闻到了熟悉的清新香气,她放心靠在那人身前。
“别整那些没用的了,干正事。”
秦砡就差将嫌弃两个打字写在脸上了。
丁母被关在她的卧室,现在还算平静,丁父坐在床上陪着她编花篮,用的是买的新鲜鲜花,一律都是鲜艳的大红色,只是并没有最常见的红玫瑰,兴许是怕玫瑰的刺伤了她。
“沈姐姐,我妈妈她,到底怎么了?”
丁语沫看着丁母,面露痛苦,与丁父对上了视线,丁父叹了口气,她的脸上又多了些苦涩。
孟呓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上,轻抚她的后脑,无声安慰着,期间又看了看秦砡和沈知行,强撑起了一个笑。
丁母的身上萦绕着一股黑气,那股黑气像是有生命一般,似水中绫罗,漂泊起伏。
“你能看到什么吗?”
沈知行偏头问秦砡。
“看不到。”
秦砡又努力地看了看丁母,而后又看了看整个房间,什么也看不到,于是摇摇头。
沈知行拍了拍秦砡的背,露出一个极浅的微笑。
“她本身也没什么大的问题,只是被脏东西缠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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