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有一个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吗?”
霜青驻地,药房内,只听厉凌薇难得一见的面色不愉道。
两人局促地搓搓手,年年眼疾手快地将龙角奉上。
“这是什么?”
厉凌薇走了过来,仔细看着这对角,看起来有些似鹿,但是与之完全不同……这是龙。
“师姐,不仅是龙角,龙爪,还有龙心我们都拿回来了,应有尽有。”
年年将龙角放在她的掌心说道。
“咳咳……这次就算了,”她转手便将龙角收进纳戒中,来开年年的衣袖,愈合与未愈合的伤□□叠,伤口深浅不一,“怎么变成了这样,再把自己弄这么凄惨,奉上什么我都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盛惜时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二个的都伤成这样,这样吧,你去找罗降,我负责一个余年年都够呛。”
厉凌薇领着年年就往后屋走去了。
“凌薇,盛惜时出来了,情况怎么样?”回廊上撞见了万药山山主于画。
“回山主,罗降在处理。”
“罗降才进万药山几年,算了我亲自去一趟便是。”
“是。”
于画匆匆离去,眼中似乎只有被宗门奉若珍宝的盛惜时。
山庄仿建的霜青万药山诊疗室颇为还原,所有的药材应有尽有。
年年在厉凌薇颇带压迫感的眼神开始了诊疗,确实这次落魄了一点,但是怎么感觉师姐格外的沉郁不快。
“恭喜,现在不仅是可以进下一轮了,你可以与盛惜时争一争魁首了。”她垂首处理着年年身上的伤口说道。
年年歪着头,师姐明明在恭喜自己,为什么还是皱着眉。
“师姐,师姐,怎么了……”年年握住厉凌薇的手腕说道,她知道师姐一直都对自己偏袒爱护,却不知道为什么,而这种未知让她面对厉凌薇时总是不知所措。
年年只是笨拙地表达着她的焦急关切。
“……抱歉,就是有点生气,他分明是看到你受伤了,却连问都没有问一句倒是对盛惜时关心的紧,”厉凌薇为伤口敷上药膏,看着一处深可见骨的伤口说道,“很痛吧。”
余年年的心如同被热流经过般沸腾,她摇摇头。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跑步摔倒,膝盖刮了皮,给她擦药的母亲,却先掉了眼泪。
“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不过,年年啊,这就是我觉得你很帅气的原因吧。”厉凌薇笑着说道。
她的眼睛里流淌着暖色,年年看着这双眼眸好像有些熟悉,是在何处见过。
“我之前也有帅气的时候,我怎么不记得有?”
厉凌薇看着她困惑的神色说道:“说起来,这都算是我欠你的吧,当年体能训练时我总是跟不上,他们都笑话我,只有你等着我哭完了和我一组继续训练。”
年年回忆着似乎是的,因为那个女孩哭的时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帮助她只不过是顺手为之,算不上什么帅气的。
厉凌薇狠狠弹了一下年年额头说道:“现在就算是我来还债了,都包扎好了。”
余年年穿戴好收拾出门开门却看到了站在廊前的盛惜时。】
这人本就生的瑰丽秀美,而纱布附在脸颊时便增加了一抹脆弱的美感,像是谁家的弱柳扶风的贵公子。
“师兄。”
年年轻声唤他。
盛惜时转头,璀然一笑,“走吧,要开始统计第一轮积分了。”
“白纹巨齿虎?真的吗,我一直以为这种都是传说中才有的生物,你说他一下便杀了十只,唉,他要是还在霜青就好了……”
重返广场的路上修士们三三两两的扯着闲篇,不过大多围绕着刚刚出来的一轮榜单。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见过盛惜时那么狼狈的样子,这次霜青还能不能夺冠啊。”
“我觉得,怕是难呐,上古妖兽都出来了,他们还能翻盘?”
人们看到他们经过的时候纷纷收声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快步走过。
怪不得昨天王楷看起来耀武扬威的,只是炫耀的话还没说出口三两句就被盛惜时噎住了。
广场上高高悬起来的榜单,榜首果不其然的写着王楷的名字。
盛惜时走过去,人们纷纷都为其让路,他们的眼睛热切兴奋地贴着他。
余年年心道不好,师兄大约又要压力指数升高了。
“师兄可还记得我们入门时候的事,对我有印象吗?”也许是因为厉凌薇的话,她转移的话题变成了初见。
盛惜时笑着看着她,“怎么想到要问这个问题?”
“自然记得,印象颇深。”
就像一块石头扔进了原本静谧的湖泊。
他喃喃道:“……小师妹很好很好,深陷囹圄依旧伸出手拯救别人的人。”
“什么?”年年凑近说道,盛惜时好像在说什么自己却什么也没听清。
“盛惜时啊,来来来,我帮你登记。”
一个长老拉过盛惜时,脸上堆满的笑,正说着,对着纳戒施了一个转移术后笑意僵滞在脸上逐渐转为愕然。
当然不只是他,原本沸腾的广场在看到龙首的那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原本只是出现在传说中的生物不仅仅存在而且成为了青年修士的刀下魂。
众人眼中神色复杂,有的畏惧其实力雄厚惊人,有的却跃跃欲试的看着那龙首颇有几分热血沸腾。
唯有站在他身后的余年年只走到他身边遮挡了大半灼热的视线。
“禀长老,这龙不是我一个杀的,积分不应只算在我的头上。”
只见盛惜时躬身行礼说道。
记分长老听了盛惜时的话终于回过神来说道:“……你和谁一起杀的?”
“和我师妹,余年年。”他侧身拍拍年年的肩膀,眼神柔和地看着她,向长老示意年年的身份。
“……就你们两个吗?”
年年将自己的纳戒取下放在长老手心恳切地说道:“就我们两个,我的计分也拜托长老了。”
龙还从未出现在比赛中,记分长老只能叫来那日见到的老者相谈。
最终箐俊榜上年年和盛惜时力压王楷上榜。
一时间众人再次陷入哗然。
老者笑着向两人走过来,说道:“真是后生可畏啊,我记得盛惜时你现在是七道炼虚吧,而这位小友应是五道元婴……”
只见盛惜时拱手见礼,“莫老言重了。”
余年年有样学样地见礼。
莫老?
修真界中被称道为最有望飞升的人之一的莫求道?
“莫要谦虚……”他眼神中透着赞许,“在你们这个年纪斩下龙首的,千百年来唯有你们二人而已。”
老者眼神慈爱,柔声建议道:
“如果你们为周王奉上这龙首,也算是一段佳话。”
他眼底的笑意没有到达眼底。年年算是听明白此人的意思了,无外乎希望他们放弃龙首。他就帮忙在周王面前美言两句,更多的嘛,就没有了。
“莫老,这事我们做不了主,这需去信掌门再来定夺。”
盛惜时面对佼佼者亦是不卑不亢,巧妙地将龙首从他们私人猎物变成了宗门所有,转嫁了矛盾于两个相同量级的人之间的对话。
莫求道摸了摸胡子,说道:“好好好,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他转头便走,那个记分长老自是唯唯诺诺地鞠躬敬礼不敢抬头。
***
“砰砰砰……”厢房内不断传来砸东西的声音,路过的人都不自觉的快步离开。
这意味着那个惹不起的少爷砸东西呢。
好不容易近来心情有些起色,现在真就是急转直下了,一连几天风金中众人都看着他的眼色行事。
王楷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那两个人就是与自己作对,占尽风头。
——你说什么,你输给了那个流淌着劣等血的孩子!!!这简直是胡闹,你,你这个王家的不孝子。
——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然后是女人的哭声,混杂着鞭子落下的疼痛,可是更痛的是他的心。
最后肯定又会是这样,怎么办,怎么办……
“我不能输,不能输!”
他跪坐在地,脑袋沉痛,发生千百次的幻觉和现实交重,一瞬间溃不成军。
“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是哪一个不懂规矩的人在此造次。
罢了今天有些疲乏便不作追究了。
“咚咚咚。”
王楷皱着眉头,拉开了门,刚想发火,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是你?进来吧。”
他侧身让来人进入房间。
“啊,现在没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了。有什么事说吧。”
王楷本环抱着手臂漫不经心地听着,突然猛地瞳孔一震,“当真?”
只见那手带着狰狞旧疤的双手,缓缓奉上一只玉白瓷瓶。
又附在王楷耳边低语着,只见他原本苍白的脸上渐渐地涌起红光,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拍着来人的肩膀说道:“好啊,好啊,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在父亲面前提点你们家的。”
王楷看着黑衣来客离开院落,手中握紧了瓷瓶。
他还没有输,有了这瓶丹药,倒要看看他们还怎么赢。
不仅害自己被废掉修为逐出师门,受尽家人白眼责骂,不过那又如何,可惜了,天命站在他这一边,不仅机缘巧合之下恢复了修为,而且还遇上了巴结他的人争抢着送礼。
他倒要看看,这一次,他们拿什么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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