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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森罗陨(贰)

试问在场众人,都知道聂诚对袭应误会极深,但谁能想到他对袭应还有这般见不得人的想法,除了厄邪宫的人外,皆觉五雷轰顶三观尽碎。

祁樾第一个忍无可忍,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聂诚大卸八块:“你非但谋杀师尊篡夺神位,还欲图亵渎神明?!”

“选择权不是在你们手上嘛,都说人类的命运由神掌控,眼下反过来不也挺好玩的?”聂诚饶有兴致:“只要你们乖乖投降,本尊不会动他一根头发,若是宁死不屈,本尊不介意就在这儿,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

言语间,聂诚手指已经勾住袭应衣领,开始缓缓向边上扯,又慢慢凑到后者耳侧:“师尊不就喜欢这样嘛,当初跟穹川,没少做过一些事吧。”

对于这个徒弟,袭应已经失望透顶,气血难平,一时间又然不住哇哇吐出大口血,这下他注意到,血色金红,说明神魂离彻底融入肖长悦识海不远了。

聂诚刚要低头,袭应迅速抬头故作无意间挡住他的视线:“你连阿川的一根脚趾头都不如,做什么春秋大梦,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本尊很自不量力,你真的认为乾坤已定吗?”

袭应说话时双目里的火光再度熠熠生辉起来,明明刚才还虚弱的连眼皮都也抬不起来,聂诚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此言配上此神情,看的他莫名心间发怵,好像被他掐着脖子跪在地上的不是袭应,而是一座即将苏醒的休眠火山,里头的岩浆下一瞬就会把他吞没,烧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有时候,往往人的预感就是那么准,这念头刚在他心里过完一趟,就感觉掌间一空,袭应刹然消失在视线,耳后涌来比之前还要灼热数倍的玄力波动,之间夹杂着某股及其尖锐的玄流直直冲向他后心。

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血云天的血河柱怎么突然压不住袭应了,他怎么在顷刻间恢复了八成神力,肖长悦体内的森罗精血为何不起作用了?

无数疑问在聂诚脑海里涌过,同时,他还是本能地闪身躲开袭应突袭,这一闪身,他看清后者手里握的东西,熟悉又陌生:“那是什么?”

袭应:“你不会想知道。”

聂诚:“不说是吧,没关系。”话音未落,他纵身一跃下台阶,如风卷残云一把捞起讷在原地的阙幽,眨眼功夫就将人带上高台。

“你可以和他说。”聂诚把阙幽置于身前,显然要拿他当盾牌,他知道袭应不会舍得对阙幽下手,如此便有了掣肘。

袭应:“你以为这样,本尊就没办法了?”

他抬手,做了个聂诚看不懂的手势,周遭刷然一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丝线细如蚕丝,因崩直泛着锋芒,横七竖八交织厄邪宫周遭,包括袭应和聂诚周身,穿过成千上万每一枚阵子,万向净尽大阵再次启动。

阵启,这些丝线就尽数收向一处,聂诚放眼望去,数丈开外有一小姑娘,手捧形似仙人球的玄器,肩立一只浅蓝色小雀,那些丝线在张开的仙人球间汇聚,自主编织为一朵栩栩如生的仙人花。

此前,他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不起眼的小丫头,十四五岁光景,看着就很好对付,谁曾想最后给他带来致命一步的竟就是这看上去一手就能捏死的丫头。

而她手中的玄器,更是非同凡响,不是大世数一数二的器修,压根想不到此等机巧构造,还有她这等玄器与玄阵配合的路子...

“她跟那血皿小子什么关系?!”聂诚乍然惊觉。

“这丫头是长悦的爱徒,也算是本尊徒孙。”袭应带着丝狡黠,故意这么说气聂诚的。

“...徒孙?!”聂诚暴跳如雷:“本尊才是向你叩首敬茶名正言顺拜师的徒弟,你是本尊的师尊!那个肖长悦,还有那弱不禁风的野丫头算什么东西!”

“啪啪!”这次是两记带着玄流的巴掌,刺痛之外有如把脸浸入火焰。

“你算什么东西,敢出言辱没未来的长离焰神和神使。”

聂诚捂着半边脸:“你...你说什么?什么未来,什么神使?”

袭应蔑然:“你或许很好奇,为何长悦体内的森罗精血消失了,因为本尊神魂已与其识海彻底融合,形成一个全新神魂,肖长悦,必然是继承本尊衣钵的不二人选。”

聂诚识海仿佛被一口巨钟猛烈撞击,嗡嗡狂响,耳膜锐鸣刺痛,一时不知是何种情绪在心里徘徊,但不论什么情绪,与心魔做过交易的人,都会化为恶的一面。

“凭什么...凭什么!!”一顿狂怒过后,聂诚气喘吁吁,继而大概想到什么,咯咯森笑起来:“所以本尊还有机会对不对?只要本尊现在杀了你,这具身体就死了,到时候,肖长悦就会变得和你一样,变成只能在时间游荡的魂,对不对?你不是很喜欢他嘛,到时候,你俩还能形影不离地做一对亡魂师徒,本尊是不是很贴心?”

话落,聂诚就甩开阙幽,屈爪抓向袭应,周身黑焰滚滚,仿佛暴风雨天乌黑翻涌的浪潮,可见这一冲聂诚用了全力。袭应站在原地未动,颇有一叶孤舟直面风浪的轻狂,但这轻狂并非空穴来风,他只是双唇微微翳动,聂诚爆冲而来的身形攻势尽数戛然而止。

聂诚维持着停下前一瞬息的动作,在其身下,迸起一道白光,把他牢牢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聂诚咬牙切齿,极尽全力都无法挣脱,也正是绝对静止之际,他感到经脉中部分玄力在缓慢流失。

“袭应!你对本尊做了什么,为什么本尊的黑焰在消散,玄力在失去!这就是此万向阵的杀人手段吗,一点点抽走本尊玄力,让本尊经脉衰竭而亡!”聂诚怒目圆睁,那种仇恨之人就在眼前,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迈向死亡的感觉,令他狂怒到五脏六腑都似要炸裂。

袭应淡然望着眼前人:“本尊可不会你说的这种玄阵,本尊只知道这会儿,离无音他们应该已经带着得救的城民跑遍了整座罗都,几乎所有城民估计已经从森罗嗜心中苏醒过来了。”

聂诚怒极反笑,面色沉郁:“想不到有一天,我还是栽在师尊手里,师尊好算计,徒儿自愧不如。但师尊想杀本尊,没那么容易,本尊的死,要心魔说了才算。师尊总不会自不量力到认为自己连与天地同寿的心魔都敌得过吧!哈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所谓的心魔没有如约而至,聂诚心下一悸,有一瞬间怀疑袭应真的神通广大到连心魔都可以算计,狂妄笑声渐停,双目怔怔瞪着漫天血光黑云。

就听袭应道:“别把希望寄托在你的好心魔上了,他自有他该应对的人。”

说完,袭应几结印法,净尽大阵彻底启动,霎然间白光四溢,刺目非常,仿若白虹与日同辉。除了袭应和聂诚,无人能在如此环境下睁开眼睛。

白光就像倒过来的瀑布,从地面玄阵升起,但凡身中森罗种的,皆让这白光冲刷走体内黑气,包括阙幽,也在一顿痛苦惨叫中,白光入体,剐灭深藏心腔的血森罗。

袭应目光始终不离聂诚,这一刻他等了数千年,只见聂诚跪在原地一动不动,维持着举头望天的姿势,白光像纯净的水泉,将他里里外外冲洗了遍,滚滚黑烟随之濯洗而出。聂诚好像在其间看到什么,脸上出现两痕晶莹。

一直以来,袭应脸上的镇定从未崩垮,直到此时此刻,胸口结成块的气才刷然落下大半,好似绷紧数千年的肌骨在这一刻终于能得到放松。

可他心中还有忐忑。

这座万向净尽大阵里用到的至纯至净之物,连他曾经寻得的十分之一都无,所需祛戾者却远不止聂诚一个,他数千年来受到心魔的影响真会被如此轻易洗净?

眼看大阵时效已到,白光逐渐熄灭,众魔兵修士彻底摆脱森罗种桎梏,阙幽扶着刺痛的脑袋昏昏沉沉醒来。

聂诚跪在地上,不住翻看自己双手,又摸摸脸颊胸膛,从上至下,大概在检查自己是否活着,确认还能喘气还有心跳后,就扭头望着袭应,眼神不再阴翳,像春日捞了浮藻的河面,因残留在眼角的泪显得清澈。

要是忘却周遭一切,袭应险些认为自己回到第一次看见聂诚的时候,灿都一孤儿堂子前,遭受欺凌唾弃,望着他,眼里充满恳切求助的小孩。

“徒儿愚钝,敢问师尊...徒儿是否犯下大错?”就像满心愧疚的孩子,又因知道自己错的太深而满心惶恐。

袭应没有走近,担心此事不会那么快尘埃落定,毕竟他清楚这个净尽大阵的程度,兴许连千年前的聂诚,都无法因此脱离黑渊,何况如今。再者心魔势同超然,哪有这么容易对付。

“你若愿意随本尊行走世间,做满千件善事以弥补罪孽,本尊自会向超然请明,赦免对你的诛灭。”袭应淡声道。

聂辰又惊又喜:“徒儿愿意!但徒儿不想做千件善事,徒儿再想,杀死上千个人!!”

声音嘶哑狷狂,袭应瞳孔骤然紧缩,看着面前一张狠戾到极致的脸疾速逼近,速度甚至比之前的聂诚还要快上好几倍,其周身黑焰再度暴涨,浑身青筋撑地暴起。

不对,这根本不是聂诚!

“心魔,汝好有出息啊,眼看在吾手里讨不到好,就转而杀向力量悬殊者,以此卑鄙手段抓吾把柄!”半空中紧接着冲下来一道真正白虹,上半身化出人形,是个样貌年轻英气的女子。

白虹如天穹之上挥下的一柄神兵利器,直劈心魔要害,他不得不侧身闪避,恰此时袭应目神一凛,以最快速度移步至心魔身后,抽出血灵簪,一把刺进后心。

肉裂声和血水翻滚声响彻耳畔,袭应半面溅血,双目神火炽光熠熠,神情决然如铁。

到这步田地,聂诚是必死的,不论如何,生前造下的孽足够他死十次百次。心魔在聂诚身上花了太多心血,聂诚的死对他必然是巨大的打击,若再念旧早已支离破碎的师徒情分,才是真的是非不分,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过于心慈手软。

超然都为之果断利落深感惊叹,有些怔怔。随着血灵簪深入心腔,结晶自其中化开,变成数缕血气在骨肉经脉间肆虐,心魔也许是第一次感受到□□上的痛苦,忍不住惨叫出声,恨不得现在就立马从聂诚身体里逃走,但这种凌迟般的疼痛叫他无法思考。

血气不断吸食聂诚体内的血功玄流,最后钻出皮肤,全部一股脑奔向阙幽,认祖归宗般钻进他的体内。

待到痛苦散尽,心魔迫不及待钻出聂诚身体,嘴上不住骂咧,难听至极,一扭头,就被超然呼过来的大手一把掐住脖子。

聂诚非但将死,还先后失去大半吸收来的怨戾之气和血功,以是苟延残喘奄奄一息,心魔与其宿命相连,想再掀起什么风浪以是不可能。

这下子,大概就定局以成吧。

聂诚跪在地上,四肢无力垂下,连抬起脖子和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嘴角挂着血水和唾液融合的粘稠物:

“师尊...对不起,徒儿恐怕,无法实现您的愿望了。要是来得及,那千件善事,徒儿来世,定当还于这世间。师尊,徒儿快去了,但还想再跟您说说话,只是没有力气了,要不还是,师尊你来说吧。”

袭应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经泪流满面,缓缓蹲下,让聂诚能最大程度地看到自己:“此事不能完全怪你,你出生就命格不好,才让心魔有机可乘,但万事已过,你也为此付出代价,为师只想说,为师...”

话还没全然说出口,眼前忽而金光一现,袭应心下猛惊,刺目过后,聂诚脖颈之上,已然没有头颅!

袭应下意识左右张望,没有头颅的聂诚尸身周围并没有掉落下来的脑袋,那么脑袋,定是被刚才那道金光卷走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心下已经了然,冷冷道:

“岑大长老,你来的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岑杞仙轻笑一声:“不是肖公子你迫不及待请本座来的么。”

袭应没有应声,岑杞仙似也查出蹊跷,上下打量几眼,瞬而眼前一亮:“你不是肖长悦,你是...焰神尊。”

“你为何认得本尊,本尊记得流传于世间的画像,都是世人按照对邪神丑恶的形象描绘,跟本尊没有丁点关系。”袭应说着起身。

炽袍翎羽,长发玄红流火,身形颀长,背影就能看出其面容美丽,他已经多少年没有看到这个身影了,数不过来了,大概也有几千载了吧。

“故人重逢,焰神尊,您可还记得我?”岑杞仙语气里似乎带了丁点哽咽。

袭应蹙眉,觉得奇怪,这圣山大长老修为达到仙修,最多也就活了百岁,这百年来他的神魂都在无妄林蛇窟中,怎么可能与他认识。但有一点很是蹊跷,他记得岑杞仙是个老者,怎么眼下声音,听着顶多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他还是按捺不住内心好奇转身,这一转所看到的,恐怕比心魔改邪归正还要令他惊叹。

“那乌...?”袭应试探性喊出那个他以为早就在这个世上消逝的名字,岑杞仙的装扮还是那副高高在上圣山大长老的样子,面容一改老者该有的皱纹斑驳,呈现一副不足三十的青年人样貌:“天地玄力早在数千年前天极一战就衰竭,大世生灵皆寿数大减,你定也无从幸免,为何能够活到如今?”

那乌望着袭应,脸上泛着浅笑:“此事说来话长,焰神尊可否愿意随我回界吟,我慢慢说予您听。”

袭应深深看了眼那乌,心中若有所思,没有给他答复,而是视线越过他投向后面,满场魔兵修士不知何时又厮杀起来。那乌带了一群圣山弟子前来,如河流涌入大海,于人海中翻滚。景绰先前被安排持着斥魔令候在无妄林外接应岑杞仙等人,现在带着众人赶到厄邪宫,亦加入誓杀魔孽的行列。

从中还不乏其他熟悉身影,比如,陆辰淼。

陆辰淼也来了!这种蓦然激动的情绪不是来自袭应,而是处于识海中的肖长悦神识。

那乌:“神尊这是在找谁?”他顺着袭应视线望去,定格在人海中身着浅青衣衫的少年身上,战场上灰屑硝烟血土飞扬,唯独陆辰淼即使身处其间,仍旧纤尘不染,与周遭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害羞][害羞][害羞][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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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森罗陨(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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