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周一琛在第二天中午头痛欲裂地醒来。宿醉的痛苦中，一些模糊的片段逐渐拼凑起来——街角、拥抱、哽咽的告白、左果果复杂而沉默的脸……
他猛地坐起身，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竟然……借着酒劲把什么都说了？以那样一种狼狈不堪的方式？
巨大的懊恼之后，却是一种破罐破摔般的解脱。既然已经说出口，那就没有再隐藏的必要了。他洗了个冷水澡，试图让混乱的大脑清醒下来，然后开始一遍遍拨打左果果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她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疏离：“周总，有事吗？”
“果果，昨晚……”他急于解释。
“昨晚你喝多了，”左果果迅速打断他，语气公事公办，“我已经安全回来了。如果没别的事，我这边还有点忙，先挂了。”
“等等！”周一琛急忙道，“晚上有空吗？我想和你谈谈，正式地……”
“抱歉，没空。”左果果拒绝得干脆利落，随后便结束了通话。
接下来的几天，周一琛几次试图约她见面，都被她用各种理由婉拒。信息也回得极其简短敷衍。她像是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将他彻底隔绝在外。
周一琛终于坐不住了。他找了个借口，直接去了左果果的公司。
当他以“讨论后续合作细节”为由出现在会议室时，左果果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职业表情。同事识趣地找理由离开，不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空气瞬间变得凝滞而微妙。
“果果，”周一琛关上门，转身看向她，目光深沉而认真，“我为那天晚上的失态道歉。我不该喝那么多酒，更不该那样冒犯你。”
左果果垂着眼，看着桌上的笔记本：“没关系，周总，我忘了。”
她的冷淡像一根针，刺得他心里一抽。他向前一步，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恳切：“那……我说的那些话，你也忘了吗？”
左果果指尖微微蜷缩，没有回答。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可能很可笑，也很迟。”他看着她，眼神里有懊悔，也有不容错辨的认真，“我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用了最糟糕的方式。我活该被你疏远。”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问出了那个盘旋在他心底许久的问题：“左果果，我只想问一句……你现在，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了？”
这个问题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左果果心里激起了千层浪。她猛地抬起头，对上他深邃而带着一丝脆弱的目光，那句准备好的“是”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的犹豫，她的沉默，恰恰出卖了她内心并未完全熄灭的情感。
就在她迟疑的这几秒里，周一琛像是看到了某种希望的微光。他忽然上前，双手捧住她的脸，不由分说地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混合着思念、懊悔、渴望的决绝。左果果猝不及防，大脑一片空白，熟悉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让她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
就在此时，“咔哒”一声，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果果，这份文件……”一个同事拿着文件夹愣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里面几乎贴在一起的两人。
左果果猛地回过神，瞬间涨红了脸，用力推开周一琛，狼狈地擦着嘴唇，心跳如擂鼓。
同事尴尬得无以复加，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说完立刻退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会议室里陷入一种极度诡异的寂静。
左果果又羞又恼，瞪向周一琛，却意外地捕捉到他嘴角那一闪而过的、得逞般的偷笑。
这个吻，这场尴尬，似乎彻底打破了他们之间那层坚冰。空气里弥漫着前所未有的暧昧和张力。
被同事撞破的尴尬余温还未散去，周一琛却像是彻底撕掉了所有冷静自持的伪装，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厚着脸皮又将身体微微发僵的左果果揽回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你看，你心里还是有我。”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更深处的笃定，“左果果，我不想再错过你了。一次就够了。”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左果果心上，让她的心沉了下去。是啊，她的反应，她的迟疑，她的没有立刻推开，无一不在证明他说的是事实。可是，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接受？那些曾经的难过、失落和自我怀疑，难道就因为他的几句告白和一个突如其来的吻，就一笔勾销了吗？
她心里乱糟糟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沉默地被他抱着，感受着他胸腔里传来的，比自己快得多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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