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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折辱

谢临风走出宴会厅时,晚风卷着秋雨斜斜地打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西装裤的膝盖处还留着刚才半弯时的褶皱,像一道耻辱的烙印。他抬手松了松领带,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咳了两声,却什么也没咳出来,只有眼眶跟着发了热。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父亲的电话。他盯着屏幕看了三秒,划开接听键,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爸,我见过他了。”

“怎么样?”谢父的声音带着急切的颤音,“他……他答应了吗?”

“还没。”谢临风避开了宋鹤眠的羞辱,只含糊道,“他说要再考虑考虑。您别担心,我再想想办法。”

“好好好,”谢父在那头松了口气,又絮絮叨叨地叮嘱,“临风啊,跟人家好好说,别耍性子。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就多求几句,咱们现在……唉,顾不上那么多了。”

挂了电话,谢临风靠在宴会厅外的廊柱上,望着远处被雨水模糊的霓虹,突然觉得浑身脱力。父亲那句“顾不上那么多了”像根针,扎破了他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防线。

他掏出手机,点开和宋鹤眠的对话框。那是三年前两人还维持着表面平和时加的好友,对话框里只有一句“祝宋总新项目顺利”,是他去年在宋鹤眠又一个新项目发布时发的,对方没回。

指尖悬在屏幕上,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只发出去一行字:“宋总,关于临风科技的事,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谈?”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他几乎是立刻就后悔了。这分明是在向宋鹤眠示弱,是在告诉他,自己已经走投无路。

可消息撤不回了。

等了约莫十分钟,手机屏幕亮起,是宋鹤眠的回复,只有冷冰冰的三个字:“丽思卡尔顿。”

谢临风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那家酒店,就在CBD顶层,是宋鹤眠常去的地方。那里的套房一晚要价五位数,是他现在连想都不敢想的奢侈。

他拦了辆出租车,报出酒店名字时,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打量。谢临风别过脸,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雨丝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水痕,像极了他此刻的心境。

到了酒店楼下,他仰头望了一眼,顶层的落地窗亮着暖黄色的光,像一只俯瞰众生的眼睛。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走进了旋转门。

服务生恭敬地问他要去几楼,他报出宋鹤眠给的房号,对方的眼神顿了顿,随即礼貌地指引他走向电梯。他知道,对方大概是认出了他——曾经的临风科技CEO,如今的落魄创业者,要去见宋鹤眠,这本身就是一场足够引人遐想的戏码。

电梯平稳上升,数字不断跳动,谢临风的心跳也跟着越来越快。他不知道宋鹤眠在套房里等着他的,会是什么。但他有种预感,绝不会比宴会厅里的羞辱更轻松。

电梯门打开,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声音。他走到房号对应的门前,犹豫了片刻,抬手敲了敲门。

门很快开了,宋鹤眠穿着一身丝质睡袍,慵懒地靠在门框上,头发微湿,显然是刚洗过澡。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和宴会厅里的香槟味不同,这味道更私人,也更具侵略性。

“谢总倒是比我想象中来得快。”宋鹤眠侧身让他进来,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我还以为,谢总会再挣扎几天。”

谢临风没接话,只是站在玄关处,看着这间宽敞奢华的套房。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夜景,璀璨的灯火像打翻的星河,可房间里的气氛却冷得像冰窖。

“坐。”宋鹤眠指了指沙发,自己则走到吧台前,倒了两杯威士忌,递给他一杯。

谢临风没接,只是站在原地,开门见山:“宋总,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临风科技?”

宋鹤眠也不勉强,自己抿了一口酒,冰块在杯壁上撞出清脆的声响。“我以为我在宴会厅说得很清楚了。”他转过身,靠在吧台上,目光落在谢临风身上,像在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跪下,磕头,认错。”

“除了这个,别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谢临风的声音有些沙哑,“你要股份,我可以让给你;你要技术,只要不涉及核心机密,我可以共享;你要我公开道歉,承认我不如你,我也可以做到。但跪下磕头,不可能。”

那是他最后的底线,是他作为一个人的尊严。如果连这个都没了,那他赢回公司又有什么意义?

“不可能?”宋鹤眠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放下酒杯,一步步朝他走近,“谢临风,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你的公司明天就要被供应商起诉了,你的银行账户随时可能被冻结,你的员工明天上班就可能收到解聘通知。你现在跟我谈条件?你觉得你有资格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清晰:“我要你的股份?临风科技现在的股份,除了一堆债务,还有什么?我要你的技术?你的核心技术人员早就被我挖到鹤鸣资本了,你以为你手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谢临风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宋鹤眠说得对,他现在一无所有,根本没有谈判的资本。

“至于公开道歉,”宋鹤眠轻笑一声,眼神里带着恶意的玩味,“那多没意思。我要的,不是让别人知道你不如我,是要让你自己承认,你谢临风,从骨子里就比我宋鹤眠低一等。”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谢临风的下巴,动作带着侮辱性的亲昵:“跪下,像条狗一样爬过来,舔干净我刚才喝的那杯酒的杯底。只要你做了,明天一早,我就让所有针对临风科技的项目都停掉,再给你注资五百万,让你把公司盘活。”

“宋鹤眠!”谢临风猛地挥开他的手,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你简直是疯了!”

“疯?”宋鹤眠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得更欢了,“我就是疯了,疯了一样想看到你谢大才子低头的样子!你不是一直高高在上吗?不是觉得我所有的成就都比不上你当年的一块奥数银牌吗?那你现在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尊严?”

他指着门口,声音陡然拔高:“你可以滚,现在就滚!滚回你的破公司,等着明天收到法院的传票,等着看你的员工一个个离开,等着听你父亲在电话里哭着求你!你可以继续你的清高,继续你的骨气,但代价是你在乎的一切!”

“我……”谢临风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宋鹤眠的话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让他痛得几乎窒息。

他想到了父亲鬓角的白发,想到了小陈通红的眼眶,想到了研发部那个刚怀孕的女同事,上次还跟他说,希望公司能撑下去,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如果他走了,这些人怎么办?

“怎么,又犹豫了?”宋鹤眠看着他挣扎的神色,眼底闪过一丝快意,“谢临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现在就滚,看着你的一切化为乌有;要么,跪下,爬过来,我就让你保住你那点可怜的心血。”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双腿交叠,姿态慵懒,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傲慢。“给你一分钟考虑。”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房间里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那声音像重锤,一下下砸在谢临风的心上。

他的脑海里,两个声音在激烈地交战。一个声音说:“不能跪!跪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另一个声音说:“为了他们,忍一忍吧,只要公司能活下来,这点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他看着宋鹤眠那张带着胜利者姿态的脸,看着他嘴角那抹残忍的笑意,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席卷了全身。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在尊严和责任面前,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好。”谢临风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却清晰地传到了宋鹤眠的耳朵里,“我……我答应你。”

宋鹤眠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被一种更浓的嘲弄取代:“哦?我没听清,谢总再说一遍?”

谢临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所有情绪都被他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我说,我答应你。”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宋鹤眠笑了,拍了拍手:“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逼我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他指了指自己脚边的地毯,“来吧,让我看看,谢大才子是怎么像狗一样爬过来的。”

谢临风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看着宋鹤眠脚下那块柔软的地毯,像是在看一个无底的深渊。只要跨出那一步,他就再也不是那个骄傲的谢临风了。

可他没有退路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弯下腰,膝盖一点点地靠近地面。布料摩擦地毯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寸移动,都像是在凌迟他的自尊。

当膝盖终于触碰到地毯的那一刻,谢临风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能感觉到宋鹤眠的目光落在他的背上,带着审视,带着快意,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满足。

他低下头,视线里只有那块柔软的地毯,和宋鹤眠穿着拖鞋的脚。他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往前爬,动作僵硬而笨拙,像一只真正的、失去了尊严的狗。

每爬一寸,都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皮肤,刺他的心脏。他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能感觉到脸颊在发烫,能尝到嘴角溢出的、带着血腥味的苦涩。

终于,他爬到了宋鹤眠的脚边。

“很好。”宋鹤眠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他抬起脚,用鞋尖轻轻踢了踢旁边的酒杯,“把它舔干净。”

那只高脚杯倒在地毯上,里面还残留着一点威士忌的酒液,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谢临风的身体僵住了。他抬起头,看着宋鹤眠,眼里最后一点希冀也熄灭了。他原以为,宋鹤眠只是想羞辱他,没想到会做到这个地步。

“怎么,又不愿意了?”宋鹤眠挑眉,“还是说,你觉得你的舌头比你的膝盖金贵?”

他俯下身,捏住谢临风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谢临风,记住,是你求我的。现在反悔,太晚了。”

他的指尖冰凉,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谢临风的骨头。谢临风闭上眼睛,一滴滚烫的液体从眼角滑落,砸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慢慢地低下头,凑近那只酒杯,伸出舌头,舔向那残留的酒液。

威士忌的辛辣味瞬间充斥了他的口腔,呛得他几乎要咳嗽出来。可他忍住了,只是机械地、一遍遍地舔着,直到杯底再也没有一丝酒液,直到那股辛辣味顺着喉咙一直烧到胃里。

“很好。”宋鹤眠松开捏着他下巴的手,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来,谢总也不是那么有骨气嘛。”

谢临风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膝盖处的布料已经被地毯磨得起了毛,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他低着头,不敢去看宋鹤眠的眼睛,也不敢去看那扇能俯瞰整个城市的落地窗。

他觉得自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在宋鹤眠面前,暴露了所有的狼狈和不堪。

“放心,我说话算话。”宋鹤眠拿起手机,当着谢临风的面拨了个电话,“喂,通知下去,所有针对临风科技的项目,立刻停止。另外,准备五百万,明天打到临风科技的账户上,算是我对他们的‘投资’。”

挂了电话,他看着谢临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现在,你可以走了。”

谢临风没有动。他站在原地,像是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塑。

“怎么,还想留下来喝一杯?”宋鹤眠的语气带着嘲讽。

谢临风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我……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宋鹤眠做了个“请”的手势,“不过,谢总,”他突然又开口,叫住了正转身的谢临风,“记住今天的感觉。记住你是怎么像条狗一样爬在我面前,怎么舔干净我剩下的酒。以后再跟我作对的时候,好好想想今天。”

谢临风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这间让他窒息的套房。

电梯下降的速度很快,快得让他有些眩晕。他靠在电梯壁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终于忍不住汹涌而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酒店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拦到出租车的。他报了公司的地址,然后就靠在后座上,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

车窗外的雨还在下,霓虹依旧闪烁,可这一切在谢临风眼里,都失去了色彩。他的世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屈辱。

他保住了公司,保住了那些跟着他的人,却弄丢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他不知道这样做值不值得,也不知道未来还会面对什么。他只知道,从今晚开始,他和宋鹤眠之间,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宋鹤眠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他乘坐的出租车消失在雨幕里,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他拿起那只被谢临风舔过的酒杯,看了一眼,然后猛地抬手,将它摔在地上。

清脆的碎裂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像一声不甘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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