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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律法

孟珂闻言停了步,转头看周冶:“什么外人内人的。周大人是外人,我又是谁的内人?这般随口诋毁女子清誉,是你周大人做人的道理,还是你周府处事的规矩?”

周冶原随口一说,没有想到这一层:“对不住,是我失言。”

孟珂轻笑:“这漏成筛子的,不是衙门,而是熹园哪。”

周冶是有心试探,完全避而不答也不行。

说着,又看了他一眼:“不瞒大人,我原也以为曾二公子是有什么话说。可他去,就只……看了看园子。”

她以为,逛园子是借口,曾铭应该是要找机会试探,不只应允,还陪着他去逛。

然而,曾铭并不攀谈,只不时驻足,呆呆地看上一回,复又前行。

就那么一路无语地逛到了后门处,他便告辞,说自后门而出,顺道去湖边走走。

临走,他才说了一句:“不瞒小姐,我也算是在这个园子里长大的,但自从当年……大火之后,我还没……瞧过这个园子。今日谢小姐成全。”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但的确是第一次看。

那夜,他在父亲书房外,听人回报说,卢府小姐住进了梁家大宅。不知为何,他登时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升起。后又得知,他爹当日见了樊仲荣,次日还亲来梁家大宅拜访。

他心中的疑惑愈盛,当夜便忍不住来探。

他在烟雨斋外等了半夜,原以为看不到人了,正要离去。

这时,却见窗户开了。

一个丫头伺候着小姐,到窗下坐了。

他瞧着,这位卢府千金的面貌眼生,但却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有些时候,双目易被蒙蔽,而人心却自有其明。

江湖多异士,或许有奇诡的手段可改变人的面貌。面貌可变,人的眼睛却很难变。他看着那双眼睛,便知道是故人。

及至曾府再见,近距离地看着,他那种感觉又更强烈了——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是熟知他的,她临走的劝告,也是真心的。

她既不相认,想必自有她的一番道理。

曾铭走出几步,又站住了,转头望着孟珂:“周大人今日问了我一些话。”

“他想知道,小姐可有要挟我父亲,又可有……旧怨。小姐,还要多加保重。”

说完,朝她微微点点头,便转身而去。

“二公子!”

孟珂在他身后突然问道,“你就不想问问,你父亲之死,与我有没有关系?”

***

“就只看了看园子?”周冶察看着孟珂的反应,琢磨着道。

孟珂点头。

听她问出那一句,曾铭站住了,但只略站了站,就轻轻一摇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倒是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愣了一回神,半晌方去。

周冶看她说话的样子,不像有假,仿佛她自己也有些困惑。

他看着孟珂的反应,又道:“听说,这曾二公子是同那梁、霍两家的小姐一处长大的。三人是青梅竹马,极为亲厚。”

孟珂“哦”了一声,没什么兴致:“是吗?倒没听曾大人提。”

周冶停了步,看着她:“我想着,这霍家案……该去问问他,小姐以为如何?”

“他能知道什么?”孟珂脱口道。

曾铭这个未婚夫知不知道内情,又知道多少,她如何能确认?

又补道,“大人想想他那日的样子。我瞧着,这位公子不会察言观色,说话做事,也自有一份……痴劲。那些常人都不知的隐秘,他如何能得知?”

“这倒不假。不过……”

周冶着看她,意有所指地笑。

“小姐这话,倒像很了解这曾二公子。”

孟珂笑了,冲着路边一个卜卦算命的摊子,轻轻一抬下巴。

“大人去那儿坐下,让那算命先生说上几句,少不得也有几句甚是有理。难不成,那算命先生也很了解大人?不过是些看人说话的本事罢了。”

“我虽不才,没本事摆摊骗钱,但瞎说中几句,也是有的。”

说着,停步看着周冶,“难不成,这就能唬住大人了?”

***

周冶笑笑,过了一会儿,又转而道:“这曾二公子吧,倒不肖其父。曾家其他人不敢说,但他的手上,我想是没沾血的。”

孟珂淡淡的:“也许吧。”

周冶又问:“你说曾家这祸事,算到头了吗?会随着曾怀义身死债消吗?”

孟珂冷笑:“这得看,他那条命够不够还了。若欠得多,债主自然是要登门讨的。”

周冶脸上的笑散了:“你的意思是,他的债,会落在曾家其他人身上?”

“不无可能。”

周冶停步看她。

孟珂却好笑地看着他,反问道:“怎么,功劳可以封妻荫子,福荫可惠及子孙,偏偏祸事就不会牵连家人了?”

凭什么福要同享,祸不同担?

”小姐的意思是,哪怕是曾二公子这样手上干净的,也要还这份债?”

“父债子偿,不也是天经地义?”

孟珂直视着他,目光坚定,“要怪,也该先怪他爹为何欠那么多吧。难道不怪那欠债的,倒去怪讨债的不成?”

“身死债消,还是父债子偿,到底怎么才算公道?这天下人,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但只一点,债主可以自己选择,不牵连祸首的家人,但世人却不可以慷他人之慨,理所当然地去要求人债主这么做。”

周冶未发一语,孟珂连珠炮似的继续逼问道。

“当初,他曾怀义欠下这债的时候,可以无缘无故,平白害人。如今,人债主,反而不可牵连这有因有故的?这不是欺负人吗?”

说完,孟珂睨了周冶一眼,冷笑一声。

“是,依朝廷律法,杀人者当偿命。你周大人坐在公堂上,不会管杀人者是平白杀害无辜,还是被害者的被迫反抗、含恨复仇,都要依律判罚。只要手上轻抬一点点,都算顾念了。”

“这便是为何世人从来都说,公道自在人心,没人说,公道在律法。”

周冶自然知道,律法的公正,与人心的公道,很多时候都不是一回事。

他自然也听过一句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梁家大火的上百条人命,当年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如何在狼口/活下来,又是如何长大。其间到底有多大的仇,多深的恨,他委实难以想象。

他顿了半晌,还是开口问道:“若是小姐你,会去向人子孙讨要吗?”

他只是想知道,这位可能是梁家小姐的孟珂,这位放言不会让仇人速死,而是要折磨泄愤的主,是讲究冤有头债有主,还是要屠戮殆尽。

这绥陵城的风云,是能风吹云散,还是才刚开始。

孟珂走近他面前,抬脸看着他,嫣然一笑:“若是大人你呢?”

周冶低了头,设身处地想了一回,他还还真不知道。

孟珂意味深长地笑着看了他半晌:“算了,这饭……是吃不下了,回去吧。”

周冶看着她转身上了马车,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也翻身上马,不紧不慢地跟着。

“她们不吃,咱们……”洗墨摸摸瘪了的肚子,差点连马都爬不上去。

***

地面干燥,一路尘土飞扬。

三人骑马跟在熹园的马车后头,正好吃灰。

“偏要跟在后头就算了,不能隔远一点儿吗?”洗墨开始还不时抬手扇一扇,后来干脆用袖子捂着口鼻,不满地看向公子。

可公子若有所思地提缰缓步而行,对飞灰浑然不觉,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马车突然掀了帘,回雪朝后露出小半个身子,倚窗看着三人,笑得开心极了。

笑了半晌,才道:“大人就这么不放心?宁愿吃灰,也要盯着。我们就两个弱女子,还能去杀人放火不成。”

周冶讪讪笑了笑,没作声。

一旁的洗墨看看公子,又看看侍剑:“昨日在曾府看到,还觉得孟小姐身边的姑娘,人美又和气。可今日带的这位姑娘,怎么这般嘴毒,连公子的面子也不给。”

说着,偏头遥想,“还是上次那个姐姐好......”

侍剑不听他说完,鼻子里喷笑出一声,怼着洗墨的脸:“上次那个姐姐,跟这次这个姐姐,都是一个姐姐!有些人天生睁眼瞎,还看什么美人呢!”

“是……是吗?”

洗墨摸了摸后脑勺,尴尬地笑了笑。

行至半路,马车停下,车夫自去饮马,孟珂也下车走动休息。

她一下车,周冶就走上前来,直言道:“今早,有人举告霍家主母郑氏。”

她应该一早就奔池记去了,还来不及得到消息。

果然,孟珂一听,顿了一瞬,突地笑了——把生母推出去,这可真是一记奇招。

周冶心道,果然,她还不知此事。

“好久没听过这么好笑的事了。”

说着,抬手去擦眼角笑出的眼泪。

“好笑在哪里?”

孟珂擦了泪,顺手摸着脸颊,笑道:“有人看大人辛苦,迫不及待要帮您结案了。这台阶都给您铺上了,大人还不顺着下去?”

“小姐觉得,这人是谁?”

“大人总不会觉得是我吧?”

孟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他笑,“这个案子再不结,只怕还有更好笑的事要出呢。”

说完,抬眼看看天色,举步便要回马车上。

***

“等等——”

周冶拦道,“咋俩还有一事未结。”

“何事未结?”

孟珂奇道,转身看他。

周冶双手抱在胸前,上下打量起她来——该拿什么作抵才好呢?不能又让她耍一回,那他成什么了。

孟珂让他看得更奇怪了。

这时,风吹云动,太阳自浓云后露出,孟珂髻上突地金光一闪。

有了!周冶心念一动,笑着走上去,抬手一拔,孟珂髻上那支金丝绿萼的梅花簪,便在手中。

“你——”

孟珂惊道,抬手摸了摸自己发髻,似乎要防他再动手。

“小姐——”

取水回来的回雪,闻声便要冲上去。

一旁的侍剑已经横剑一拦。

孟珂冲回雪一抬手,示意她不要动作。

周冶看了回雪一眼:“你这丫头倒是护主。”

但光靠这几分的泼辣,外加十分的忠心,可不够。

这一个车夫,一个小姐,一个丫鬟,只差个婆子,就能把老弱妇孺占全了。

于是道,“小姐出门也不多带些人。”

“大人这是对自己治下的安全没信心?”

周冶气结,自己瞎操什么心呢,没准儿暗处多少人呢——不过......他四下看了看,这一路好像真没人。

孟珂看着周冶道,“谁家公子不是送人珠钗首饰,哪有大人这样抢女人首饰的?”

周冶反口道:“谁家姑娘不是拒收男人财物,哪有小姐这样当街抢男人钱的?”

侍剑和洗墨相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转头见回雪杏眼圆瞪,恨恨地看他,忙又收了,但还是忍不住又笑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周冶将簪子当空一抛,又轻轻接住,“小姐拿我的钱袋为信,我就押小姐的金簪为凭了。”

侍剑看了回雪一眼,笑着道:“公子,你何苦跟人小姐……”

洗墨却抬手一撞,制止了他。

只听周冶道:“怎么,小姐与那曾二公子,可有一钗之情。与周某,就不能有一簪之凭了?”

说着,他将簪子当空举起,左右一挥,得瑟着朝自己的马走去。

“等等——”

孟珂的声音沉了下来。

周冶站住,回身看她。

她面色平淡,却字字掷地有声:“周冶!你听好了。 ”

这样直呼他大名,还是警告加威胁的语气。

周冶脸上的笑倏地变成了惊讶,好笑又奇怪地看她。

“此簪,你可收好了,等我来取。若是弄坏了,弄失了……”孟珂顿了顿,道,“我定废了你今日这拔簪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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