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次?轮回?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在这里轮回过六次了?”
陆千商沉了脸,更可怕的是,他们对此毫无察觉,要不是这次轮回被点破,恐怕......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张寻逸想到了莫名出现在口袋的奶糖,那些糖,便是从某次轮回里带出来的吗?
“或许从我们进入立方体的那一刻,轮回就开始了。”
两人的心情都不美好,从一开始他们就踏进了领主所设的圈套里,无知无觉地用掉了六次机会。
怪不得,怪不得这里的人都认识他们,原来他们早就见过了啊。
“前六次我们是死了吗?怎么死的?”
对于这个问题,两人都想不出答案,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将这个副本列入危险的行列。
跟着路线图走,两人到了第一站,广播站。
正在念稿子的人抬头看了一眼,字正腔圆的声音差点劈叉,几人手忙脚乱地结束掉今日的广播,挤在一起惊恐地注视着他们。像是在看什么死而复生的怪物。
陆千商伸出手还没说什么,他们就语无伦次将一切交代了干净。
“不是我!不是我!我是被逼的,你们去找它啊,为什么要来找我们?!”
“你的东西还在那,我们都没动过,不信你自己去看啊,别来害我们了!”
“走开,怪物,走开啊!我有护身符,你们这些怪物害不到我......呜呜呜,我为什么这么命苦,为什么你们要回来,不关我的事,真的与我无关啊!”
张寻逸和陆千商颇有种角色调转的感觉,在副本里不是只有玩家被吓的份吗?怎么在这里倒是反过来了?
在他们持续的“自白”中,两人很快明白了一件事。
前六次的轮回中,他们并不是毫无所获,也可以说这六次的死亡是必要的一步,不然他们便无法得到那件至关重要的东西。
用六次拼尽全力的死亡,换来这一轮的胜利,这便是他们制定的计划。
陆千商:“我就说我们不可能蠢到看不透轮回,原来是早有打算。”
张寻逸将藏在墙壁后的东西取了出来。一件华美异常的鎏金酒杯。
这是他们用六次死亡才换回来的至宝,能够容纳至臻水的容器。
酒杯是空的,现在的目标只剩下了一个,至臻水。
两人刚走出广播站,门便被大力关上,里面的那些人真的很害怕他们。
张寻逸和陆千商没有管他们,走出教学楼,目之所及是一片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荒漠。
“你觉得至臻水会在哪里?”
张寻逸将那张纸抖了抖,头也不抬:“总归不会在这片沙子里。”
“确认好了吗?”
“嗯,再往前应该就是了。”
两人朝着沙漠深处前进,某一刻身后传出一声巨大哀鸣。
两人神情一变,就地一滚躲过了一只从无尽远处延伸过来的触手,这触手漆黑诡谲,与那个怪物同出一源,它发现他们了。
张寻逸将纸抛给陆千商:“跑,我拦住它,尽快。”
陆千商点头飞奔,一缕音符从指尖飞出,顺着那丝微弱的感应指引着方向。
张寻逸再一次击退那只触手,边打边退急速追赶陆千商。
在副本里,玩家是无论如何也敌不过有场地优势的鬼怪,他们要做的便是拖延时间,如果线索可靠,那个地方绝对不会欢迎像它这般可怖的怪物,届时,他们也能休息片刻了。
眼看到手的猎物就要飞走,更大的一声哀鸣震起高达数千米的沙暴,这已经不是人力可以阻抗的东西,她毫不犹豫抽身就走,终于追上了陆千商。
“还没找到吗?”
陆千商抹了把汗:“就在下面!”
“好,交给我。”
刀身飞快旋转,成了一个挖掘的利器,在风暴将他们吞噬之前,两人顺着沙坑里的通道一路向下,那张纸不知何时飞了起来,在黑暗中发出浅淡的光亮。
“这是......共鸣?这张纸居然还有这样的作用?”
到了通道尽头,纸张燃尽成了一颗灰扑扑的珠子,这定然不是普通的物件,张寻逸收了起来,两人看向那潭宁静又死寂的水,下定决心跳了下去。
慢一步的触手只能在水潭外的范围无能狂怒,它并不是害怕那潭死水,能让它忌惮的只有沉睡在水潭之下的存在。
那是除领主以外,谁也不愿意招惹的禁忌。
在水中一阵天翻地转,张寻逸和陆千商出现在一处复古的庄园里。
两人刚站稳,怀里的酒杯便不受控制飞了起来,要不是陆千商眼疾手快,这会怕是已经不见了。
“某个东西在牵引它,力气很大。”
张寻逸往那个方向望了一眼:“会是至臻水吗?”
“去看看?”陆千商默默拉着酒杯,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松懈就会被酒杯拉着走。
“事到如今,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两人沉默片刻,站在了庄园的大门前,铁制的大门庄严肃穆,一丝锈迹也没有,门上了锁,想进去庄园便只能翻墙。
这对他们来说倒不是什么大事,唯有一点,在他们走到牵引着酒杯的屋子外时,庄园门口处驶来了一辆华丽的马车。
天空随之阴沉,飘起了细雨,两人躲在屋子外的死角观察着情况,合力压制着越来越躁动的酒杯。
马车上走下一个女佣装扮的人,臂弯还挎着装满蔬菜水果的篮子,她将马车落在身后,目不斜视走进大门。
马车前面的马嘶鸣了一声,踢踏着蹄子朝着马厩走去。
空旷的草地上一切如常,唯有阴沉的天空像是被捅破了一般,下起了倾盆大雨,雨珠溅上两人手背,刺骨的冰凉昭示着这场雨有多么不同寻常。
陆千商望向天空:“雨能在一瞬间下这么大吗?”
“这雨不正常,小心些别淋到了。”
张寻逸绕到门前推了推,出乎意料地,门很轻松就被推开。
屋子里很暗,盛大的雨声更催生出一股潮湿的气息,陆千商掏出手电筒,递给张寻逸一个。
张寻逸:“你从哪找到的?”
陆千商:“以前准备的,就是为了应付像今天这样的情况。”
两人不再说话,屏气凝神走了进去,为了不被发现轻轻带上了门,还用石子挡着留了一条小缝,以防发生意外的时候跑不出去。
酒杯受到的牵引感更强烈了,顺着这股力量他们穿过屋内各种精美的家具,来到一扇占据整面墙的镜子前。
酒杯贴了上去,但就是无法打破镜面的禁锢。
张寻逸贴在镜面倾听声音,片刻后皱起眉:“镜子后面怎么会有海浪的声音?”
陆千商听了片刻,一开始的寂静过后,海浪的声音从朦胧到清晰,最后更是经久不绝。
“这座庄园与海相连?”
两人自然不信,进来的时候粗略看过,这座庄园分明座落在一处山脚,与波涛汹涌的大海没有半分关系。
可现在就是这么奇怪,镜面后的海浪声如此清晰,就好像真的处于海洋的领域。
“与酒杯共鸣的地方在镜子后,至臻水说不定也在里面,我们得想办法打碎这面镜子。”
在两人寻找地方下手之时,一道黑线框出来的门突兀出现在镜子中央,越靠近那扇门,海浪的声音越明显,腥咸的海风涌入,吹拂过整个空间。
“这扇门太明显了,会是诱饵吗。”
张寻逸握着酒杯,几乎要被那股力量拉进镜子后的世界:“不,不是诱饵,我更倾向于,是这里的某个存在听到了我们的话,不想镜子损毁的妥协之举。”
陆千商明白了:“它在镜子后面,从我们进入这里开始,它就在观察我们。”
“目前看来,它的态度还算和蔼可亲。”
“既然门开了,进去看看,可不能辜负了它的好意。”
话说完,两人各自使了个眼色,虽然不能保证那个存在是否相信了他们的胡扯,但既然它有心戏耍,那他们未必不能用这段安全时间做点别的事情。
门在身后关上,像是一个小型的传送阵,两人真的来到了一处浪涛汹涌的沙滩上。
夜晚的星空繁星点点,蜿蜒的星河横陈其上将夜空划分成两半。
如此震撼的景色却无法吸引地面上两个人的目光,他们的心神完全被海潮中央那朵巨大而梦幻的水母牵引。
或者说,吸引他们目光的是沉睡在水母头顶的那个人。
她坐于晶莹的王座上,闭目垂首,聆听千万次潮涨潮落。
酒杯飞了过去,稳稳停在那人脚边。
一张宽大的叶片从海面飘来,尾端卷起晃了晃,像是在邀请他们登船,两人踏上叶片,在月光照拂下朝着水母前进。
叶片速度很快,不到一会他们就登上了水母的触须,不似想象中软绵绵的触感,触须很冰冷也很坚硬,稳稳承托起他们的脚步。
往上攀爬的过程很顺利,两人都有些不可思议。
王座上的人明显是这片区域最独特的存在,可眼下,他们就这么轻易地接近了,丝毫阻碍都没有。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有某人的授意。
王座上的人与A3区域的领主一般,她也有着海藻般的蓝色长发,柔顺轻灵,一直蜿蜒到她的脚踝。
她有一双湛蓝的眼眸吗?与A3区的领主又会是什么关系?
海潮无声涌动,冰凉的海风打着旋从他们身上吹拂而过,蓬勃的水汽聚在晶莹的王座上,像是一滴静默无言的泪。
陆千商观察了一会,不确定地说着:“你看她的嘴,是不是微微张开?”
张寻逸凑近了些,眯眼瞧着:“是有点,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陷入沉默,想到了同一个东西,那张纸燃尽后留下的珠子。
灰扑扑的珠子与王座上的人格格不入,两人自然没有傻到就这么将珠子喂给她。
可珠子的作用是什么?总不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装饰品吧?他们的目光落到了她脚边的酒杯上,叮当一声,珠子落于杯底。
牵引着酒杯的力量消失不见,很轻易就能拿起,张寻逸将杯子放到王座旁,一滴水汽聚成的水珠滴落,不偏不倚落在珠子上。
瞬间灰尘散尽,宝珠绽放耀眼的华光,晶莹剔透,浑然天成,就像王座给人的感觉一样。
“成了,接下来将珠子给她就行了吧。”
陆千商:“等一下,我做个准备。”
一道古朴的令牌将两人安危相连,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也能第一时间抢救,张寻逸举着酒杯,凑到那人唇边。
华光四溢的宝珠顺着杯壁滚动,含在唇齿之间。
张寻逸后撤一步,一个晃眼宝珠消失不见,两人都没看到发生了什么。
正疑惑的时候,有光自王座底部向上更迭,一颗两指大小的珍珠出现在光芒汇聚之处,两人有种直觉,这就是他们苦寻已久的至臻水。
珍珠天然与酒杯互相吸引,它从王座跃下,落到承载它的酒杯里,月光一晃,变成了与流银同色的至臻水。
张寻逸和陆千商松了口气,副本的压制没了大半,他们更加确定这就是至臻水。
特殊之物已经拿到,该离开了,A3区域里应该也有立方体,就是不知道在哪。
“立方体应该不会离这里太远,四处找一找。”
两人刚抬脚,一阵震动从水母底部袭来,张寻逸护住酒杯,却发现无论多么剧烈的摇晃,酒杯里的至臻水都没有丝毫波动,甚至就算是将酒杯倒过来,至臻水依旧稳当地待在酒杯里,这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烦。
“你们想离开吗?”
两人惊愕回头,王座上的女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一双湛蓝的眼睛充斥着笑,不知看了多久。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